他强撑着睁开眼睛, 入目就是黑黢黢的一片, 什么都看不清楚,左眼因为麦粒肿的缘故还罩着黑色的眼罩, 直到右眼的视力逐渐恢复, 才得以察觉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里好像是一个洞穴。
他现在所处的好像正是洞穴深处。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洞穴深处呢....
林深揉了揉太阳穴,记忆像是潮水一样全部涌进了脑海里, 他想起来了。
从市里回来以后,他便在找寻蓝桉的踪迹,本意是想找到他,问清楚照片的真相,结果正碰上蓝桉与唐水衫谢星城‘自投罗网’。
林深将计就计引出了幕后黑手, 在被威胁强迫的时候, 准备再次借用星星蛇的能力往出引蛇, 结果蛇是引出来了,还引出来了一条巨大的黑巨蟒...
巨大的黑巨蟒...
林深脑海中一道金光闪过。
顿时便意识到了他为什么会在洞穴深处。
不出意外,他好像大概可能...是被那条硕大的黑蟒生生拖进来的?
林深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与脚踝。
身上的衣服沾着少许泥泞,确实有过摩擦的痕迹,而自己的脚踝处则湿哒哒的沾着少许似黏液又不是黏液的东西,很明显像是巨蟒的分.泌.物, 有可能是唾液状的某种口|诞....
福尔摩斯·林整个人都不好了。
短暂的回忆与检查之后,立即环顾起了自己的身边。
右眼的视力在这空档中已然恢复如初,借着不知是从洞穴外传来的阳光, 还是是从哪里产生的光亮,林深蓦然发现在他的周围略深略浅的砂石上全部都是蛇尾碾过时,留下的条条蛇痕。
一条条的相互蜿蜒着盘区着,甚至是互相累着,每一条蛇痕大概都有个两三米粗细,无论是粗的还是细的都围绕着他,且离得他很近。
并且可以判断,这全是一条蛇在沙地中产生的痕迹,因为无论有多纷杂,那宽度那深度那大小几乎都是一致的,而它们又那么的杂乱,就好像....
就好像那条巨蟒在拖着他进洞之后,就一直贴在他的身边转啊转、转啊转。
以他为圆心,抓心挠肝的一次次靠近着他,一次次的将他环绕起来....
那大巨蟒为什么这么做呢?为什么要围着他转呢?而现在那条大巨蟒又去哪了呢?!
世界未解之谜。
想不通的间隙,林深也没闲着,他已经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自己的身体了。
衣服完好无损、稍显凌乱,其上还有些似是被拖拽时留下的泥泞。
说明大蟒蛇除了刚才围着他转以外,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像是魔障了似得想要过来,一次次的想要靠近他,却又一次次的忍住了?或者被什么东西阻止了?
而至于那条大蟒蛇现在又去了哪里。
林深真得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环顾了两遍四周都没有看见那条大蟒蛇的踪迹,但是林深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大蟒蛇一定还在洞中,以它从将他拖进来起就围绕着他转动可看,它对自己很感兴趣,特别感兴趣,以至于才魔障了一般一圈一圈的观察着自己,所以巨蟒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自己已经拖到洞中的食物的。
最有可能的现象就是巨蟒在把他当储备粮,又或者只是想等他醒过来,享受狩猎般的快感!
林深:“.......”
亏他在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还能想这么多。
或许这就是强压之下越战越勇的精神吧....嘤。
林深扶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无论是以上的哪种可能性,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跑!!
趁蛇不在,还不赶紧跑,还等什么?!
林深快速的迈出了第一步,好在浑身上下除了疼和软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没有巨蟒咬出来的伤口,没有被拖拽以后的难受。
总之还是个正常一点的人,除了心理逐渐开始不正常以外。
为什么蛇会把他拖到洞中,蓝桉与谢星城呢?他们也被拖进来了么?那他们人呢?被吃了?还是如他一样被放置在某处,等着自然风干?
以及,大蟒蛇去哪里了?!
林深边小心翼翼的往光亮的地方摩挲,边被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充斥着疑惑着,边猜测着哪边是洞穴出口。
因为周遭的光亮不仅仅是从一处发出来的,肉眼不太好分辨到底哪处是真正的日光。
他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光亮的地点,蓦然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烛台,里面放置着一根红色的蜡烛。
烛台里面特别的干净,就连红烛都只是留下了几滴蜡液,就像是刚刚被点燃似得。
火光成红橘色,映衬在洞穴内留下一圈红艳艳的光芒,将暗无天日的洞穴照亮了一部分,最起码也是林深行至这里周围的一部分。
林深:天啊,这个洞穴是有多大!
为什么还不见大蟒蛇,这蜡烛不会是大蟒蛇点的吧?
Why?
大蟒蛇应该不需要光亮视物,他们闭着眼睛也能闻到猎物的气味。
那他为什么要点这红烛?
看着浪漫,还是为了他....又或者是给他的浪漫?!
想多了想多了!
莫名其妙的在水下被大黑蟒强吻、在林间被小型黑蟒盘住等等亲身接触以后,林深看见黑蟒,莫名的就会产生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凭白的就会以人类的想法去揣测他们。
深深有些凌乱,继续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并且大致判断了一下,哪些是蜡烛的光亮,哪里又是洞穴入口处本身的光亮。
结果他就迷路了...
奶奶个熊的,这洞真的是大!
并且还几里拐弯的,有好多个岔道口,岔道中又套着岔道,并且相互连通,一着不慎就又会走到原点。
以至于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了,深哥不但没有循着光亮找到入口,还迷失了方向。
没有信号只能充当手表的手机还没电了。
早知道他就带上他的录音表了,可是录音表在他那个晚上去找允诺程的时候就摘掉了。
也亏林深当时摘掉了,要不然他和允诺程那么激烈,不经意碰到一个按钮,岂不是全录了下来?
?
没争得美人同意就录下两人的“床笫之语”,岂不是对美人的不敬…
虽然深哥……很想录……布什。
想起允诺程,林深好想他,也不知道允老师办事办的怎么样了,怎么一个微信也没有给他。
他怕打扰允老师工作,又怕允老师工作的时候看到他的流言蜚语,所以一直忍着,只给允诺程发了一条微信。
而这条微信允老师还没有回。
唔。
林深坚持着走了一段时间,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没看到,没有蓝桉、没有谢星城,也没有大蟒蛇。
也找不到出口。
除了烛光就是烛光。
林深又尝试了几个来回,想了很多办法,连手机关机前的指南针都调出来了。
但就跟到了百慕大三角一样,磁力在这里全部消失,日光加烛光相互交织,根本辨别不了方向。
这…………
有点奇怪啊。
林深疑惑不已,而正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洞穴里传来了声音。
像是某种尖锐的东西摩擦过墙壁,又像是古代上战场之前士兵敲击盔甲的颤音。
唰唰唰——铃铃铃——
快速的声音划过洞壁,在洞内形成了一圈圈的回音,然后精准的传到了林深的耳朵里。
而且,这声音好像离他很近,就在他耳边摩擦一般。
林深刚才还因为找不到出口而疑惑的感觉彻底消失,一个托马斯完全清醒,立即高度警惕。
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蹑手蹑脚的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进发,所谓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先得看看这条大黑蟒是什么情况,才能做好应对。
穿过了一个石头洞,越往里走,石头洞越窄。
洞中洞很是窄细,比如刚才的宽阔,简直就像直接缩小了一倍有余,以这个宽度和大小可能也就勉强堪堪容得下那一条蛇。
并且还非常的憋屈。
即使大蟒蛇挤进来,也一定挤满了。
林深疑惑的循着那声音往过走,小心翼翼蹑手蹑脚,随时准备扭头就跑,以便到时候能及时结束这“作死”的事情。
结果,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脆脆的,像是煎饼果子里的那个果子。
只是轻轻的一下,就碎掉了。
林深的胆子也差点跟着一起碎掉了。
平时那般好看柔弱的少年,打起人来一点都不柔弱,特别猛,还是专业的怼人小能手,专治各种不服。
治蓝桉黎宇宸萧斌得心应手,以及各种作大死的等等等。
可是一旦面对蛇,林深就不是那个深不见底的林深了,而是林子有多深他就躲多深的林深!
一头虚汗下,林深诧异的低头望去,看清眼前之后差点就扭头跑了。
地面上明明就是一节蛇皮。
蛇褪下来的皮。
透明的黑色。
说是透明又不完全透明,说是黑色又不是纯黑色。
脆的很,一踩就碎,以至于林深刚想细看,就已经踩得细碎了。
“........”
而也就在他再次抬头,准备在找寻其他蛇皮,或者看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他骤然看见了那条熟悉的黑色巨蟒,它正挤在他现在所在的洞穴深处,整个躯体都因为洞穴的窄细而塞得紧紧地。
每一片鳞片紧贴着墙壁,看上去都好像是要镶嵌进去一般,难以撼动半分。
整条蛇硕大、通体漆黑,但是细观察之下又能看到腹部处有少许金黄,很短很短的一截,像是刚刚蜕完皮一样,金黄色特别的灿烂,没有沾上一丁点的泥泞与沙土,甚至从远处看金灿灿的仿佛跟黄金差不多。
那这么说,林深刚刚一脚踩碎的就是巨蟒褪下来的腹部蛇皮咯?
对不起啊,蛇祖宗,我真不是故意的!
您褪下的蛇皮就应该装裱起来,封装起来成为观赏的圣地。
要不,您继续褪?
我先闪?!
你不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啊?!
巨蟒当然不会说话,更不会动,因为它就像是把自己镶嵌在这窄细的山洞中一般,别说是蛇躯了,就是连一片鳞片都动弹不得。
既然如此.....还不快逃?!!
这一回,林深没有扭头就跑,虽然他不太明白巨蟒为什么要把自己镶嵌在这里,但是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他只需要考虑如何能平安的进来,平安的出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想好一切的少年却又作了一下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回了一下头,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盘曲着躯体、镶嵌在细洞深处的大黑蟒。
仅此一眼,他忽然看见黑色的巨蟒骤然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码不完啦码不完啦———明天见吧!明天不粗长,我就后天粗,嗯,后天一定长(捂脸立个flag)
今天晚上和一只小野猫撞了个满怀,一晚上都在抱着他看医生,流浪猫可脏了,医生还说太小,不让我洗(哭),好在猫咪可爱又听话,要不然洁癖患者该怎么活,呜呜呜—
求助在座的宝宝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不洗澡的情况下把他变干净?么么么
第82章 为你焦躁
气氛微妙。
特别微妙。
林深睁着一双明月般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巨蟒, 用那唯一一只还完好的右眼盯着它看,若不是左眼被黑色眼罩蒙住,他的眼睛应该会睁的更大。
同时也更加明亮。
巨蟒则跟他正好相反。
如果说林深的眼眸中是震惊、畏惧和胆寒, 而巨蟒血红色的眼眸中则是冷血、无情和审视。
它安安静静的睁着血红的蛇眸盯视着林深, 浑身上下已经镶嵌在墙壁里, 没有一丁点想要挪动的意思,或者说它把自己塞在这里, 就是为了不让它自己动!
为什么?
林深不懂。
可也没忘了赶紧闪人。
可是与竖起来的血红蛇眸对视着, 他又实在是不敢动。
一人一蛇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 巨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与异样,只是用竖起来的蛇瞳盯着他。
林深还记得在洞外初见这条大蟒蛇时, 与他的眼眸相对,那一瞬间产生的愣怔与发软。
人像是忽然魔障了一般,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浑身上下一阵阵的绵软,根本不受控制, 双脚像是焊接在了地里, 难以撼动分毫。
甚至盯视着竖起来的蛇瞳, 林深满脑子想的都是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他还想看得更仔细一些,更细致一点。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甚至……他还想要扑到巨蟒的面前抱住它!?
抚摸着它的鳞片,安抚着它的焦躁,亲昵的用柔软的发丝去蹭它, 将自己身陷在它的蛇躯里,去平复它的愤怒与暴躁。
不是驯服,不是服从, 不是畏惧。
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呵护与关爱,仿佛那蛇就是他的爱人,世人因为它的恐怖而无人爱他,只有自己守在它的身边。
任世人辱它、骂它、欺负它,他都陪着它一起度过……
…疯了?
他怎么可能对一条蛇产生这种情感?
虽然这条巨蟒真的很好看,每一块晶黑的鳞片都像是一块宝石,在红艳艳的烛火下闪着光,像是给它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