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是怎么回事?听说你是为了一个少年,用你名下所有的产业向段家宣战了?”
黎宇宸没有说话。
黎宇殷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段家咱们早就盯上了,踩点也踩了很多次,也知道段家现在名存实亡,本来段氏二老就已经不行了,结果培养着继承家业的段瑞还是个恋爱脑,先后看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渣,但是毕竟他们家大业大,背景雄厚,想要撼动不是一拍脑袋,脑袋一热就能下决定的。”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得是为了一个少年?那少年是谁?”
这一回,黎宇宸没有在保持沉默,他趴在二楼看台的扶手上,望着舞台上正彩排着的少女们,以及舞动在允诺程身旁的领舞,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
“二哥,你是了解我的,世间那么多俊男美女,我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你看下面那些鲜活的肉|体,多妖娆多魅惑啊,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值得么?”
黎宇殷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看见了舞台上舞动着的舞女们,台下坐在轮椅上的允诺程与一名在其周围徘徊的像是领舞的少女,还有在他们不远处站着的一群人。
而那一群人中,站在最前方的少年,黎宇殷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蓝家的独子———蓝桉。
黎宇殷看了黎宇宸一眼,一时也不知道他看得到底是谁。
“真得?”
黎宇宸:“真得。哥你放心吧,咱们家有那么一个好的榜样,他生出来的子,又有哪一个会是专情的呢?”
“........”
黎宇殷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蓝蓝,”蓝桉身旁的刘鹗不解的望着身边的蓝桉。
为了S.A.S的出道,耀瑞来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他们下一届的刘鹗等艺人,他们一来就来找他们的梦中情人蓝蓝,毕竟这么长时间不见甚是想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蓝蓝却很不在状态,已经到这里一天一夜了,一直郁郁寡欢的很,不知道怎么了。
刚才走到舞台中央看见舞台上正在彩排的新疆舞以后,更是直接坐在了观众席上,不走了。
“蓝蓝,你怎么了?是不是林深又欺负你了?”
前段时间,林深暴打段邵弘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开了,一并传开的还有S.A.S与Cocktail的组内斗殴,后来又有了段邵弘将允诺程推下山崖的视频。
震惊了一群人。
但是刘鹗仍然不信,他仍然觉得就是林深的问题。
别看那小子平时柔柔弱弱的,但是其实就是个白莲花,表面纯洁无暇,内里肮脏龌龊,凡是涉及到蓝桉与林深的,一定是林深的问题。
“他没有欺负我,他以前..也没有欺负我。”刘鹗听见蓝桉浑浑噩噩的说,不知道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我都已经道歉了,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我真的错了,我以前不该欺负你,对不起,是我不好。”
....
蓝桉在这里碎碎念,一旁的小弟不解的捅了刘鹗一把:“鹗哥,咱们蓝蓝这是怎么了?他在和谁道歉,怎么有种追妻火葬场的感觉?像是他把他未来的老婆给欺负了,现在幡然醒悟,想要补偿?”
“你放屁!”刘鹗骂了一句,“蓝蓝怎么可能会有老婆。”他明明是受啊!
小弟:“我虽然也不理解,但是身为男的,谁还缺那一根东西啊,受和攻的界限也没有那么强好不好?”
小弟二号:“就是啊,其实我觉得咱们的蓝蓝也挺A的,你看他以前看着咱们欺负林深的时候,他就一直在一旁站着,如果真得有那么柔弱害怕,早就躲开了吧,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欺负林深呢?”
“是啊,我好像还记的有一回,咱们听说有一个地方闹鬼,为了捉弄林深,把他关了里面,任林深在里面怎么敲门都不给他开。后来还是蓝桉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可是闹鬼的屋子啊,咱们都怕,就更别提平时就娇滴滴的蓝蓝了。可是他们两人硬是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是什么画面,你们忘了吗?”
“怎么会忘。当时林深已经哭晕过去了,蓝桉抱着他走了出来,谁都不让碰,当时我怕咱们蓝蓝累到,想帮一把,结果一转头看见蓝桉的表情,没把我吓死。”
“都给我闭嘴!”
刘鹗呵斥住了周遭的小声嘀咕,“都乱嚼什么舌根,再瞎说我把你们的舌头都□□!蓝蓝就是蓝蓝,喜欢了两三年,他是什么人咱们最清楚了,以后谁还敢再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他!”
闻声,小弟们全都哑了火,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刘鹗望着身旁仍旧在走神的蓝桉,蹙了下眉:“蓝蓝,别难过,林深这个人吃硬不吃软,和他说好听的他是不会听的,打一顿就好了。”
“打一顿叫好了...”蓝桉似乎听进去了刘鹗的这句话,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抬头望向了允诺程身旁妖冶舞动的遮面少女。
无声的握紧了拳头。
是啊,他都给林深道歉,道了这么长时间了,林深仍然没有原谅他,可却没忘了穿成这样取悦允诺程...
是他给的自由过了火!
是他太惯着他了!
既然低头认错不能得到林深的原谅,那蓝桉就不认错了,就让他错到底,用麻袋也好用铁链也好,用什么酷刑都行,只要把林深禁锢在他的身边就行了。
到时候他只会对他一个人笑,对他一个人哭。
他是自己捡回来的猫,是他一个人的小野猫,曾经无数次都能让他哭,现在就一定也能。
把他锁住、困住,用麻袋也好,用铁链也罢,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也要把他变回只属于自己的小野猫!
蓝桉没有在说一句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允诺程与少女的方向,头都不回的走了。
他身旁的刘鹗等人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错愕不已,而刘鹗则看了一眼蓝桉看过的方向,掏出手机拍下了妙龄少女围绕允诺程跳舞的画面。
听说林深喜欢允诺程,从上回段邵弘把允诺程推下山崖后林深的反应就能看的出来,哪怕就不是喜欢,但也一定很重视。
而自己重视的人,实则却来者不拒。
被一位衣着暴露的妙龄少女这般围着舞动,简直跟古代的暴君有着一拼。
如果林深看到这样的画面,即使不气死,也会难过死的吧。
刘鹗仿佛想到了整治林深的新方式。
允诺程的耳廓轻轻一凛。
周遭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自然也知道刘鹗做了什么,正准备一个响指将刘鹗手机屏幕中关于他身边‘姑娘’舞动的视频删掉,结果一段红色的轻纱就悄然的拂到了他的面前。
那扭动着的‘姑娘’越来越大胆了。
从舞台上下来,在他的面前扭腰摆胯,高叉裙被她提着摆动,明明是遮挡的意思,可是越是遮挡,越是若隐若现,就像陈酿已久的佳酿,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动一舞撩人于无形。
而现在‘少女’更是直接将自己的甩袖甩到了他的怀中,像是妖精一般撩拨过他的胸膛,轻纱般的布料摩擦过他身上的黑色机车服。
皮质面料与柔薄轻纱磨砺出不一样的花火。
带起一窜窜电光火石般的酥麻。
撩得允诺程眯了眯眼。
而林深还觉得不够,如果他的手能幻化成那轻纱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抚摸过他美人时而柔软时而坚硬的胸膛,凌冽的肌肉、完美的线条,还有冰冰凉的体温,像是含着一块冰一般的触觉。
舌苔碾过脆冰,在他的舌尖化成一滩水...
轻纱从男人的胸膛,到面容,又似嫌不够一般滑过他的脖颈。
似乎是把男人惹恼了,舞动着的林深好想听见了允诺程的呼吸稍稍加重了一些,连着那凸起来的喉结一并上下攒动了一下。
紧接着,男人一把抓住了抚过他喉结下方的甩袖。
一个使力,将‘少女’猛地拉到了他的面前。
林深只觉得袖子一紧,然后便是天旋地转般的旋转,眼看着就要无限接近于呼吸稍稍加重的允诺程,他一个刹车,精致的舞鞋摩擦过地面,这才重新稳住了身形。
不至于直接坐在了允诺程的怀里。
允老师不喜欢旁人触碰,伪装成少女的林深再过于思念,再过于想要触碰,但也只能止步于用甩袖磨砺了。
不能越线,不能僭越。
要不然不仅让允老师觉得讨厌,还对林深伪装的这个少女本人的声誉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所以林深及时的刹住了车,直到彩排结束,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接触。
等到音乐停止的那一刻,林深立即九十度鞠躬,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着‘少女林深’揪着裙摆慌慌张张,像是在逃公主似得背影,呼吸重新平稳的允诺程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
逃跑的林深很是匆忙,一路上避着众人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排试衣间,又一间一间的走过听动静,终于选了一块还没有被人染指过的清静之地。
赶忙就准备换衣服。
这套舞服已经被林深给撕坏了,再让人家姑娘穿是不可能的,他撕得那么开,如果就这样原封原的还给人家姑娘,也太混账了。
林深那么绅士,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再说了这衣服他穿过了,先不说人家姑娘嫌弃不嫌弃,就是他穿过的衣服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还给人家吧。
所以林深想好了,这件衣服林深不打算还了,他已经记下来了她们这个舞团的名字,回去让蔚雨准备一件新得,然后再还给那位叫若兰的姑娘,再道个歉、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结果,林深正打开试衣间的门,同时还不忘看一眼四周有没有人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紧接着,还没等林深反应过来呢,就被人一把抓到了试衣间里。
咔嚓一声落了锁。
林深一个急停,一只手扶住了墙,另一只手抓住了开叉的裙摆。
这才既稳住了身形,又不至于被那人强拉进来时走了光。
“允...老师...”林深站定,幽暗的灯光下一眼就认出来了试衣间里的男人是谁。
正是他刚才宁愿穿上女装都要躲着的允诺程,也是他为了躲避而生生跳了一段肚皮舞,这才得以逃离的允诺程。
而现在允诺程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两人还一同挤在了这间逼仄的试衣间里,并且还是允老师亲手把他拉进来,亲手给他们的这件试衣间上了锁...
这.....
发生了什么事?!
“深深,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允诺程的一句话,差点把林深的下巴惊掉了。允老师居然认出他来了?他穿成这样居然都能被认出来?而且他什么时候认出他来的...
林深时光中凌乱。
可是已经被允诺程认出来了,还被允老师逼在了这间试衣间里,再继续藏下去,实在是不合适。
所以林深顿了一秒后,摘下了自己脸上的红色面纱。
一张昳丽红艳的美艳脸庞展露了出来。
“诺程....”
林深小声喃喃着,不敢抬头看向允诺程。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从你刚穿上这身衣服躲我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林深嗫嚅着:“怎么认出来的...”我都装得那么像了..
允诺程拉着林深的手腕,将他拉到了面前,悄然的伸手点了点他左脸颊上的那颗红泪痣。
“这里,露着。”
“......”林深好羞,他千算万算,结果没算自己身上最显著的标准———左脸颧骨上的那颗红泪痣!
“深深,你是不愿意见我么?”允诺程的声音有些哑,昏暗的灯光下清隽清冷的五官像是染上了一层伤感的朦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委屈。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允诺程那么清冷的人,能表现出这种神情,说出这种委屈的言语,很明显是被伤到了极致。
林深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思考,立即开口说道:“不是的!没有!允老师你什么都没做错!”
是我做错了,是我...和大蟒蛇...已经和它....我不配再喜欢你了....
“真得?”从林深那里等到了肯定回答,允诺程像是想要确认一般,又重新问了一遍,抓着林深手腕的手也随之更紧。
“那深深,你想我吗?十五天了,你有想过我吗?”
从林深从洞穴里回来到今日再理允诺程,确实是十五天了,但是如果要算上允老师离开出去办事的那十五天的话,一共是三十天啊?为什么允老师要说是十五天呢?
林深有些疑惑,可是还没等他细想,抬起眼眸的一瞬间,看见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流露出的那一丝不易察觉,却又那么深刻的伤感,林深的所有思想立即被牵动了过来。
全部都被牵动了,再也想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我....”林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怎么会不想,离开的每一天他都在想,甚至被黄金巨蟒盘的时候他都在想。
含|吮着允老师的蛇形项圈流泪,被大蟒蛇舔去,还要被大蟒蛇佯装是自己的美人....
林深半天没有说话,允老师好像更伤感了,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也随之一松,好似打算就此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