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还看不出现在的局势呢?现在是陛下有求于付将军。
“将军……”
傅余庭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出声打断了皇帝的话。
“陛下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三番几次被同一个人打断话,皇帝心里的怒火烧成了熊熊烈火,彻底冷下了脸。
“付将军当真坚持要离开星澜国?付家上下老小和将军的外家可都在这儿呢。”
听到皇帝这话,在场的其他大臣心里一凛。不巧的是,皇帝提到的三家的人都在这儿。
尤其是傅余庭的父亲,听到皇帝的话后,忍不住开口劝傅余庭留下。
不过,傅余庭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付父劝到最后,只好尴尬地停下了,而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怨恨。
要不是陛下在这儿他要维持脸面,他早就把这白眼狼给骂一顿了。
此时的付父完全忘了他以前是有多害怕这个儿子,就因为这一年给他产生的错觉。
“这么说来,陛下这是要威胁我了?”傅余庭瞥了一眼皇帝,眼里没有一丝尊重。
傅余庭话音刚落,一直都安静如鸡在一旁当背景的将士,突然整齐地拔出挂在腰侧的大刀,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肃杀模样。
整齐的刀出鞘声音,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有些大臣还被吓得两腿发颤,差点站不稳。
“朕……朕的意思是,要是他们想念你却因路途遥远无法相聚,这就太可惜了。”知道傅余庭从不开玩笑的皇帝,也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他这爱国爱民,保家卫国了这么多年的将军,有天居然会离开他守卫多年的国家。
而且还是在战事吃紧之时!
若是他离开了,其他几国肯定会竭尽全力招揽。
到那时候,他们就成了敌人了。
傅余庭这人,宁可不得罪当个路人,也不要当他的敌人。
皇帝此时真的是心累,用文不行用武不能,这家伙当真是软硬不吃。
“我和他们的关系又不好,这有什么可惜的。”傅余庭扯了扯嘴角,敷衍道。
一旁的木琴一听到夫君的话,暗自点了点头。
他跟娘家那边的关系不好,他夫君跟他家和外祖家的关系也不好。
所以他们才单独过自己的小日子,互相不干预。
而且这一年来,这三家都往将军府里送过女人,这让木琴一对他们的感官更不好了。
“蛮族这件事我会解决,陛下倒也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皇帝心里一喜,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傅余庭又继续道,“说不定下次见面,就是在两国外交之时了。”
傅余庭这模棱两可的话,让皇帝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心里又浮起一丝不安。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成功避开被皇帝迁怒差点被灭门的三家,皆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付父还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傅余庭一队人离开时,终于没人再阻拦。
皇帝站在原地,看着队伍渐渐消失,冷着一张脸道,“去将军府把那人带过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欺骗朕!”
“是,陛下。”侍卫长领命,带着十多人快跑进将军府。
没多久,侍卫长出来了,“陛下,那人跑了!”
“什么?!”皇帝顿时勃然大怒,“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朕找出来!”
一个两个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着实可恨!
另一边,已经出城的一队人,正慢悠悠地行进,一点都不担心皇帝留有后手。
看到将军的儿子骑马赶到将军旁边,与将军并行,郑炎想也没想也跟了过去。
原本和他并行的林军心里疑惑,这家伙想干嘛呢?
“将军,俺刚才的表现怎么样?”郑炎咧嘴笑着问道。
“表现不错,回去有赏。”傅余庭看了他一眼,说道。
“多谢将军!以后再有这种活儿,将军记得找俺郑大牛就对了!”郑炎拍拍胸脯保证道。
郑炎,小时候叫大牛,加上他体型壮大如牛,所以别人喊他名时更喜欢喊他郑大牛。
傅余庭带着夫郎儿子离开星澜国,付于亭也带着戒指老爷爷离开了将军府。
不过,付于亭的离开,在他的预料之内,也是他的有意为之。
接下来,就是收集气运的事了,希望这个异魂能有点用。
已经离开将军府的付于亭还不知道,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第17章
队伍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下一座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行人扮作走商队伍。
与军师会和后,稍作休息几天,又购置了一些必需品,队伍继续上路。
一连几天都是坐马车,木琴一觉得再这么下去不行。
马车渐渐慢下来,没多久便停了。
木琴一伸了下懒腰,掀开车帘,果然看到了刚下马就往这边走来的相公。
傅余庭走过来,伸手将夫郎抱下马车,把夫郎放下来时还贴心地扶着他的腰。
木琴一顺势动了动有些发软的双腿。
“还好吗?”傅余庭关切道。
启程的第一天,由于不懂,傅余庭把夫郎抱下马车就放开了。
哪知道他夫郎坐了一天的马车,此时腿脚正发软,他一放手木琴一差点没摔倒。
后来,傅余庭在照顾夫郎时变得更加的小心和细心。
“没事。”木琴一摇摇头,“夫君,待会儿我不想坐马车了。”
“不想坐便不坐。”
赶了一个上午的路,临近中午队伍停下休息,顺便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没多久,打猎的队伍回来了,每人手中都拎着好几只野兔或野鸡,还有八个人扛着两头大野猪回来。
“快来帮忙!这野猪的份量够咱们吃一顿了!”
将士们一窝蜂地将两头野猪围住了。
生火的生火,处理野猪的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好在他们停下休整的地方靠近一条河,方便。
“哟,还有这么多鸡蛋呢,你们是掏了几个鸡窝啊?”
“去去去!这是俺给将军和军师他们的,你们凑甚么热闹?”
郑炎挥手将凑到他身边的几个人赶走,然后抱着一大兜的鸡蛋走去将军那边。
“将军,这是俺找到的鸡蛋,给将军夫郎和军师补补身子。”郑炎将鸡蛋小心放下,一脸憨笑地对将军道。
傅余庭朝他点了下头,倒是木琴一叫住了他,并给他拿了两罐辣酱。
“这辣酱开胃,郑将军拿去和其他将士尝尝。”
这辣酱是前几天木琴一让凉夏她们做的。
以前,每到夏天木琴一就没什么胃口,有一次傅余庭就让下人做了些酸梅酱。
于是,闲得无聊的木琴一和侍女一起捣鼓出了些东西,这辣酱就是其一。
“这……”郑炎下意识看了一眼将军,“这多不好意思啊。”
话是这么说,但郑炎也是手脚利落地接过了。
郑炎之前见过将军在烤肉时,在上面抹了一些罐子里的东西,顿时香气四溢,把他们的魂都勾住了。
不过,碍于将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瞥你一眼能把你冻住的眼神,其他人没敢出声。
闻着这香味,咽着口水,突然就觉得手里的烤肉不香了。
没想到啊,给将军夫郎送一兜鸡蛋,还能换来那两罐美味。
郑炎心想,等下次他该给将军夫郎送什么好呢?
“这又值不了多少钱,要是吃完了,郑将军可以再来。”
“那俺就不客气了。”郑炎听到吃完了还有,顿时喜笑颜开,看起来更是傻憨傻憨的。
“对了,夫人叫俺大牛就好,郑将军听起来怪怪的。”郑炎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
将军夫郎看着有些瘦小娇弱,郑炎还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咳。”坐在一旁烤肉的傅余庭,突然轻咳了一声。
听到将军的轻咳声,脑子突然变灵光的郑炎赶紧结束跟将军夫郎的谈话,然后拿着那两罐辣酱跑了。
早就暗戳戳盯着将军那边的众将士,看到郑炎回来了,全都涌上来围住他。
“大牛啊,刚才我看到将军夫郎好像给了你两罐东西,那是什么?”
“大牛,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啊!”
“对对对!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欸?挤啥挤啊!再挤东西要掉咯!”郑炎抓着两瓶辣酱,一身莽地挤到了林军身边。
没多久,混着辣酱味的肉香飘香万里。
原本的交谈声也没了,抬眼一看原来是将士们都在埋头干饭。
“好香啊,夫君……”木琴一也闻到了辣酱独特的香味,眼巴巴地看向他相公。
“不可以。”面对夫郎期待地眼神,傅余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看到因为他的拒绝,夫郎瞬间失落的神色,傅余庭跟他解释,“你胃不好,下午还要骑马,等到了锦城再吃。”
“好吧……”木琴一也知道相公是为了他好,也没再提。
这时,付司勤端了两碗汤过来,“父亲,姆父,喝点鸡蛋汤。”
“勤儿喝过了吗?”木琴一看到儿子过来,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碗。
“喝过了。”
将另一碗给父亲,付司勤坐到姆父旁边,等父亲的烤肉。
没多久,肉烤好了,傅余庭留一只鸡腿和兔腿给儿子。
将剩余的烤肉都片好装在盘里,然后拿到夫郎那边,夫夫两人一起用餐。
考虑到营养均衡,盘里还有一些烤青菜。
父亲的差别对待,付司勤已经见怪不怪了。
拿出辣酱,在烤肉上刷了一层,付司勤开始享受他的午饭。
嗯,父亲烤的肉还挺香的,外面那层的焦脆裹上辣酱,美味!
郑炎送来的鸡蛋不少,木琴一父子三人留了六个,其余的都拿给其他人分了。
吃饭休息时间,隐在暗处的影卫也找了处地方吃东西。
主子们不需要她们伺候,于是,四个侍女外加两个小厮,其中一个照顾老管家,其他人搬出东西开始做饭。
今天的主食的莲子粥,再配上野菜炒鸡蛋,还有烤肉。
粥煮好后先给主子们送去,再给军师送去,剩下就是他们的了。
军师沈清那边,除了他自己一个是人外,还有六个影卫鬼。六人在主人的帮助下,都凝实了魂体,每天有六个时辰能出现在人前。
黑六死前的工作是贴身保护军师,还有照顾他的日常生活。所以,一路上都是他照顾行动不便的沈清。
出于某种目的,沈清没有拒绝。
至于其他五人,身为鬼不用吃饭,于是闲得无聊的他们就帮其他影卫兄弟做饭。
用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便将东西收拾好,继续上路。
傅余庭将马牵过来,先一步上马,然后探身单手把夫郎抱上来。
第一次骑马,木琴一心里有些紧张,“我要抓哪里吗?”
“不用,别怕。”傅余庭低声安抚道,一手揽在他身前。
傅余庭的手臂结实有力,被固定在怀里的木琴一顿时感觉一阵安心。
因为不是赶路,不用骑得太快,木琴一倒是适应良好。
凉爽的风吹在脸上,两旁的大树飞快的往后退,木琴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队伍行进了一段时间,周围都是相同的景色,木琴一的兴奋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背往后靠贴在了那紧实有力的胸膛上,木琴一将头靠在他肩上,仰头往左看,盯着夫君那俊美的侧脸看得目不转睛。
小夫郎那炽热的目光,傅余庭自然是感受到了。
看着看着,木琴一就有些出神了。
只是,被摩擦到的大腿内侧渐渐生起火辣辣的感觉,木琴一皱了下眉,想了想还是忍下了。
又行进了差不多一公里,刺痛感越来越明显
木琴一忍不住开口道,“夫君……”
“嗯?”
木琴一调整了下位置,试图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再走两个时辰。”傅余庭隐约听出夫郎声音里的隐忍。
低头看他一眼,只见小夫郎皱着眉好像在忍耐什么,“怎么了?”
“我……我大腿疼。”木琴一有些不好意思道。
忘了第一次骑马的人都会有些不适应,傅余庭眼里有些懊悔,“是我的疏忽。”
“转过身抱紧我。”
不明所以的木琴一听到相公的话,听话地转过身抱住他。
下一秒傅余庭抱紧小夫郎,右掌拍马借势跃起,转身换个方向,几个跳跃间落在马车上。
委身掀开车帘,抱着夫郎进去。
而傅余庭的那匹马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仍在队伍里继续跑。
而木琴一,直到进到马车车厢,被夫君放到柔软的被子上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找出药膏,傅余庭转过身一看,小夫郎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
“怎么还没回过神?”傅余庭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脸,低沉的嗓音在这安静的车厢里愈显温柔。
木琴一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掌,脸颊有些泛红,“就是觉得我的夫君好厉害啊……”
在宽大手掌的映衬下,木琴一的脸显得有些小。
“所以……夫郎就看呆了?”傅余庭轻笑出声。
不过,他也很享受小夫郎看他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