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告诉他,要想摆脱自己炮灰的命运,只能去抱一条能和主角分庭抗礼的大粗腿。
萧祈挑挑拣拣,看上了小说里的最终BOSS江奕抒。
——
众人只觉得萧祈可怜,热脸贴冷屁股,天天追在江奕抒身后却没有一个好脸。
只有萧祈独自一人在深夜看到自己的身份从炮灰变成男配,抱着新到手的通告,发出了的杠铃般的笑声。
——
冷眼瞧着萧祈越靠越近,江奕抒终于忍无可忍,“你不要在缠着我了行不行?”
于是苟到了男一号的萧祈抱紧小金库果断跑路:)
身边猛然冷清下来,按理说,他应该感到舒心,然而江奕抒却发现,他不习惯了。
颁奖台后,江奕抒堵住萧祈的路,眼神委屈且无助,“大腿给你抱,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现在他都天天挂在热搜上了好伐,还需要你吗?
萧祈翻了个白眼,“抱歉,你挡路了。”
——
注:攻前期冷心冷肺,后期漫漫追妻路
#我以为我们可以深入交流,结果你只是蹭蹭而已#
#脑补是病,得治#
#论自我攻略能有多成功#
#一心只想赚钱假舔狗受×自我攻略掏心掏肺大狗勾攻
## 奶糖
谢瑜和扬真小姑娘一起堆了一下午的积木,不久之后,在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中,幼儿园放学了。
来接孩子放学男人女人们,有穿着皮衣夹着公文包的,有拿着摩托罗拉大声接电话的,有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的……
但无论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们是何种打扮,都对着抱着一个破旧的布书包坐在门口台阶边垂着头的小男孩露出鄙夷的神色。
每个路过男孩身边的人,都在尽可能快速的远离他。
小小的孩童,安安静静的坐在台阶上,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沉默的像是一个假人。
“阿玉!”一个穿着时髦,烫着大卷发的女人从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上下来,冲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男孩喊了一声。
“妈妈!”谢珏抬起头看到女人后,飞快的和周围的孩子再见,径直向女人奔去。
但在路过台阶时,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陆谨言,你要不要我让我妈妈送你回家啊?我妈妈有车,很快就能回家了。”
男孩依旧低着头,但终究还是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闷闷的,“不用。”
“那好吧,”谢珏努努嘴,“那下次我在让我妈妈送你回家啊。”
长久的沉默不语,陆谨言抬头看了眼渐渐远去的桑塔纳嗤笑一声,父母双全,生活在蜜罐里的人生,那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世界。
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的欢声笑语,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他……什么也没有。
欢乐,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令人作呕呢。
俶尔,一只指甲修剪的异常圆润,泛着淡淡粉色光泽,但又有些瘦小的手,伸在了陆谨言面前。
手掌中心微微冒着细汗,一颗略微有些融化的大白兔奶糖静悄悄的躺在手中。
嫩嫩的,似小姑娘的嗓音在耳边炸起,“给你吃。”
施舍吧,陆谨言看着那颗奶糖,一动不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施舍。
……
直到谢瑜的胳膊都举累了,陆谨言也没有动一下。
“鱼鱼,回家了!”刘彩霞的出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静谧。
谢瑜无法,径直上前一把扯过陆谨言的右手,将奶糖塞进他手里,扭头就跑。
跑到刘彩霞身边,将左手塞进刘彩霞手里让她牵着,视线,却看向了空荡荡的右手。
轻轻抬起右手,伸出舌头在手心舔了一下,甜的,他应该会喜欢,他想。
那是爸爸砸伤腿前给他买的一罐糖里的最后一颗,一直舍不得吃,今天,终于没有啦~
良久……
久到幼儿园就剩下他一个小朋友,陆谨言才反应过来他的手中被塞了一颗奶糖。
本想就这样扔掉,他最讨厌这些无聊又虚假的同情了。
但不知怎的,那软糯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下意识的,将那颗糖放在了书包夹层的最里面。
麻木人生中,好似有了什么不同。
“快点跟我回家!放学了还磨磨唧唧的!”一个面容扭曲的妇人大力抓过陆谨言的胳膊,一边走一边骂。
这就是他的姑姑,陆静。
“就你这个垃圾!废物!还要我来接,上什么幼儿园,怎么不跟你那个废物妈一起死了算了……”
女人的咒骂声不断的回响在耳边,但陆谨言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好似这一切,早已习惯成自然。
陆谨言的妈妈宋倩曾是一个大美人,是十里八乡都想要求取的对象,但因家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宋倩的父母要把宋倩卖了给她哥哥娶媳妇。
宋倩不愿,逃了。
来到柳树村的时候,宋倩已经疯疯癫癫,不知道自己是谁,忘记了发生的一切。
陆兴作为柳树村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无赖,见宋倩漂亮,趁宋倩神志不清,将宋倩带回了家。
没过多久,生下了陆谨言。
陆兴有了儿子万事足,又开始了他的混混生涯,喝醉了就开始打宋倩,有时候甚至连陆谨言一起打。
即使宋倩有些痴傻,但她对陆谨言还是非常好,每次陆兴喝醉了回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陆谨言锁在柜子里,不让他挨打。
本以为生活就已经很艰难,直到,宋父宋母找了过来。
宋父宋母见女儿痴傻,而且已经生了一个孩子,知道即使带回去也卖不了钱了,于是,将注意打到了陆兴身上。
威胁他要三万块钱,不然就告他拐卖妇女,要送他进去吃牢饭。
陆兴砸锅卖铁凑足了三万块钱,送走了宋父宋母,转头就抄起旁边的扫帚劈头盖脸的打在了宋倩身上。
小小的陆谨言想要保护妈妈,却被陆兴一扫帚带倒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他再次醒来,看到的就是遍体鳞伤没了气息的妈妈和支离破碎的家……
陆兴因为失手打死了人,而被关进了监狱。
陆谨言还有父亲在世,没有办法送去孤儿院,被送去了陆兴的妹妹,陆静的家里。
陆谨言还记得,曾经姑姑来家里都会给他带好吃的,他幻想着,去了姑姑家里,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会不会生活的没有那么艰难了。
哪曾想,他只是逃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呦,拖油瓶回来了?”刚到家,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突兀的响起。
陆谨言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客厅的一角,拉开有些泛黄的帘子走了进去。
家里三室两厅的格局,四个人,姑姑,姑父,姐姐,加上一个他。
空着的一间房间拿来做了姑姑的衣帽间。
世界之大,他没有一个家……
帘子内部空间狭小,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后,几乎没有了空虚的地方。
床上铺着一张很旧的印花床单,但洗的很干净,被子被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陆谨言坐在床边,拉过一旁的小桌子,掏出作业本开始做作业。
“嘿,你个小废物竟然敢不理我!”赵雪居高临下的看着陆谨言,扯过陆谨言的作业本撕了个粉碎。
陆静看着女儿如此对待陆谨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径直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我呸!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就你这个小废物,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一个拖油瓶,还做作业,你有什么资格做作业?”
男孩拳头握的紧紧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来。
薄唇微微动了动,好似无声的反驳着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我说你个小废物!”赵雪大力的扯过陆谨言的胳膊,“duang”的一声将右脚搭在小桌子上,那是一只精致的小羊皮鞋。
“你只要把我皮鞋上的脏东西舔干净,我就给你重新买一个作业本怎么样?”
陆谨言依旧一言不发,低头沉默着。
“你个小废物!”赵雪见陆谨言跟个死人一样丝毫没有反应,也失去了继续戏弄他的心思。
一脚踹向陆谨言的腹部后,扭头蹦蹦跳跳进了厨房,“妈,我今晚想吃红烧肉。”
“好,想吃什么都行,妈给你做……”
“嘶……”陆谨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腹部的疼痛让他的面部有了瞬间的狰狞,但立马又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
习惯了,不是吗……
但,为什么还是那么恨呢……
厨房中母女断断续续的笑声传入陆谨言的耳朵。
黝黑的眸子中暗光闪过,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阴翳与绝决。
好想,让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男孩蹲在地上,缓缓的开始捡碎纸片。
一张一张的碎纸片在陆谨言手中聚集,突兀的,一滴滚烫的清泪砸在纸片上,而后快速的被吸收掉。
门外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厨房的赵雪似炮仗一般冲向门口,打开门后拦腰抱住了来人。
“哎呦喂,小雪想爸爸啦?”赵建业揉了揉赵雪的头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水晶发卡递给赵雪,“看看喜不喜欢?”
赵雪接过发卡戴在头上,风风火火的冲进厨房,“妈妈看爸爸给我买的发卡!”
“这丫头!”赵建业看下横冲直撞的女儿,宠溺的摇了摇头。
赵建业在江城的一个建筑工地当包工头,每个月大概回那么两三次家。
每次回来都会给赵雪带一些城里的小姑娘流行的东西,即使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但却一点都不重男轻女,对赵雪这个女儿好的没话说。
扭头看到帘子后面小小的影子,赵建业无奈的叹了口气,言言是个可怜的,就是这个孩子性子不好,也不爱说话,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哦。
“开饭啦!”陆静将最后一个糖醋鱼端上桌,大喊一声,赵雪扯着赵建业的胳膊来到餐厅。
“言言呢?”赵建业看着少了的陆谨言问陆静道。
赵雪翻了个白眼,“那个小废……那个言言他怕男人,爸爸,他看到你就害怕……”
“对对对,”陆静也在一旁帮腔,“我给言言另外端了饭的,让他自己吃吧。”
赵建业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言言这个病什么时候能好,陆兴也是个作孽的,好好的孩子,这都是什么事啊……”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哐!”一个铁盆砸在陆谨言面前的小桌子上,赵雪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恶意,“这个就是你的饭,一会你不许上桌吃饭!”
“这件事,你要是敢告诉爸爸,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跟你那个杀人犯爸爸一起蹲监狱!”
饭碗里是隔了夜的米饭和青菜,还是凉的,陆谨言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拿过筷子,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姑父:言言因为陆兴杀了他妈妈而害怕成年男人的问题,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论常不回家的男人被妻子女儿一起欺骗反应过来的可能性#
## 打架
“鱼鱼乖~”刘彩霞将一个布娃娃递给谢瑜后转身就进了厨房做饭。
谢瑜抱着布娃娃心不在焉的坐在木头沙发上想着事。
“也不知道陆谨言怎么样了。”四岁的谢瑜,脑袋里全是那个沉默寡言,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男孩。
“他真的好可怜啊,”有些瘦弱的小手敲了敲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小杨老师不让和他玩。”
少许……男孩黝黑的瞳孔中突然闪过一抹光亮,“那我偷偷和他玩就好了。”
男孩满意的点点头,他可真聪明。
“鱼鱼!鱼鱼!下来玩鸭!”
谢瑜打开窗户,看到家属楼下的大院里站了五六个小孩子,谢珏,许放,还有扬真都在下面。
而扬真正踮起脚,努力的冲他挥着手。
“我……”谢瑜刚想拒绝,不知刘彩霞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鱼鱼下去玩吧,多交几个朋友,和你小玉哥哥一起。”
看到刘彩霞的笑脸,谢瑜拒绝的话语被他吞了回去,“好。”
已而夕阳落山,人影散乱,上午的燥热消失不见,凉风习习,草丛中传来几声蛐蛐的叫喊。
谢瑜之前一直住在柳树村,前两天才被刘彩霞接来清河县,服装厂大院里住的孩子,除了今天在幼儿园看到的,其他几个都不认识。
“鱼鱼,我们一起玩跳格子啊。”看到谢瑜下楼,扬真立马跑到了谢瑜的面前。
许放撇撇嘴,“人家不一定乐意和你玩呢。”
“略略略,”扬真冲他吐吐舌头,“你就是小杨老师讲的故事里那个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狐狸!”
“你……”许放气极,却又没有办法去打女孩子,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许放,没关系,真真和你开玩笑呢。”谢珏摸了摸许放的胳膊,习惯性的顺毛……
小孩子的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大家又都玩到了一块。
谢珏依旧是一群小孩的中心人物,尤其是许放,就差变成尾巴粘在谢珏屁股后面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院里的小孩一哄而散。
“回家吃饭咯!回家吃饭咯!”
“鱼鱼先等一等,”刘彩霞抓起一块玉米饼塞进谢瑜手里,“饿了先吃块饼,一会等爸爸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