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尽量要跟阿泽在一起,给两个人降降心理年龄,这样稍微好对付一点。
傅泽正沉浸在可以现场观看打脸的喜悦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注意到自家兄长和顾唯昭之间的弯弯绕绕,只催促着两人赶快去开车,不然去晚了就错过了精彩画面。
两人无奈妥协,暂时休战,老老实实地充当司机与刷脸门禁卡,带着傅泽来到了看守所。
秦哥一看到这三个人就开始头疼:“你们怎么来了?”
傅泽和顾唯昭来了就算了,关键是傅恩!他怎么也来了!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万分精神,严阵以待。
傅泽看着如临大敌的众人,拼命忍笑,抢在自家大哥怼人之前开口:“噢,我来看看我家技术团队昨天写的报告,万一有什么纰漏,及时更改。”
秦哥本能地觉得事实并非如此,可这个理由又十分充足,再加上傅恩虽然没说话,笑容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中透着杀机。身旁的下属壮着胆子过来提醒:“秦队,我觉得他们只是来看时见钦那几个人热闹的……你就放傅队进去吧,不然我感觉傅队又要说话了。”
听了这话,秦哥当即从心点头:“行吧。那我找人带——算了,你大哥在,虽然就来过一次,但我总感觉你这小子肯定记得路。”
他头疼地挥手,开始赶人。傅泽见自家大哥眉毛一扬,似乎要开口怼人,连忙说:“真的吗?那大哥你快点!千万别耽搁了!”
说着,傅泽就一把抱住自家大哥的手,半推半拽地拉着人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催促顾唯昭:“快快快,不然赶不上了!”
秦哥和下属们一起心有余悸地捂胸口:“啊……原来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的吗。太好了。”
慢了几步,恰好听到众人异口同声低语的顾唯昭,更加坚定了以后不能独自出现在傅恩面前的决心。
有傅恩这个人形通行证在,傅泽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目的地。
透过审讯室的玻璃,他看到时见钦正激动地辩解:“什么间谍?我之前说过了,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可那天追我的人也是间谍啊。”武耀宗站在时见钦对面,心里知道事实如对方所说,但为了诈出对方的话,还是咬死了这一点,“要不是我们国.家安全部门的人赶到,可能我已经被抓去当人质了!”
时见钦气极反笑:“绑架你?绑架你有什么用?你配吗?”
“我怎么就不配了?”武耀宗一挺胸,“那我好歹还是拿过奖的赛车手呢!”
“呵,你那个奖项,有多大水分,大家都心知肚明。”时见钦冷笑,“你以为你是阿泽?绑了他,要什么有什么。岳千星和戏凌云那两个人,不就是看中的这一点?”
“你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想绑架他?”武耀宗气哼哼地问。
时见钦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说:“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岳千星都能玩英雄救美,我为什么不行?!”
“那你也得看看你这个身板……行不行啊。”武耀宗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他。
时见钦黑了脸:“我本来带了电击木仓,但谁想到岳千星他居然带了刀不说,还不知道哪儿学的,把我手——”
他止住话头,像是有些不愿意提及,为了掩饰,仓促又生硬地转了话题:“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守在旁边的审问人员和记录人员,微微一笑。
“所以你是承认了,你,戏凌云,还有岳千星,你们三个人,是一伙的?”
在这般质问之下,时见钦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头还是有点疼,但写了3000!1000明天补吧_(:з」∠)_我明天中午抽空码字!
第81章
“不承认也没用, 录像一直开着。现在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把你继续羁押,直到你肯说实话为止。”
时见钦跌坐回椅子上,双手下意识地想要用力攥紧衣服下摆,然而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他却做得异常艰难, 甚至因为没能抓牢, 双手一下便滑了出去。
银白手铐在这样的动作拉扯下绷成一条线, 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审讯室内显得尤为突出。
傅泽看一眼时见钦的手, 感叹:“就算不认又怎么样呢,他出去之后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语气似乎带着遗憾,顿时让顾唯昭看时见钦的目光更森然几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没有去奢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为此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抛弃道德底线, 那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言下之意, 让傅泽不用太把时见钦今天的下场放在心上。
傅泽听出了这层意思, 发现自己是有些钻了牛角尖,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不是因为,他以前跟大哥有点关系嘛……我就想着只要老老实实的,不干别的, 就暂时忍一忍,谁知道他会背地里把他人的画作据为己有啊。”
“和我有点关系?”傅恩皱眉, “不就是一个画室里学画的?”
傅泽和顾唯昭同时惊愕地看向傅恩:“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傅恩目光像是一把刀子, 稳稳地钉在正与审讯人员负隅顽抗的时见钦身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陷入低气压,“他跟你们怎么说的?”
傅泽本能地觉得不对,正要如实告知, 蓦地听到里头时见钦说出一句话来。
“阿泽也在外面吧?”
“让我和他见一面,我就坦白。”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之前戏凌云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你们不也同意了?”
时见钦说这句话时仰起了头,被扎在脑后的长发晃了晃,隐约带了一些无赖的气质。
审讯人员语气严肃:“你不要耍花招,傅泽怎么可能在外面?就算在,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顾左右而言他!”
“我当然知道他在外面。”时见钦笃定地说着,旋即露出一个略显狂热的笑来,“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被自己心目中的缪斯注视,是什么感觉的。”
这话就有点变态的味道了,至少顾唯昭和傅恩第一时间便郑重地劝阻他。
顾唯昭:“他现在已经无法逃避应有的惩罚,犯不着进去和他废话。”
傅恩:“你放心,大哥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完全没必要进去满足他这种龌龊的要求。”
傅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两人是为了自己好。然而他还是坚定地摇头:“我要进去。”
面对两人不赞同的目光,他叹气:“再怎么说,这都是大哥你恩师现在唯一的弟子……而且以前在不知道他做过什么的前提下,也就只有和他聊天的时候,能够正大光明地说关于你的事情了。”
“我总不能和二哥聊吧?这样只会给他增添没必要的压力。”
“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上,我还是要感谢他的。只是见一面而已,这个小要求,我还是能够做到。”
“而且……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一直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话说到这份上,顾唯昭和傅恩都知道自己没法阻止,只能叮嘱傅泽别和对方聊太久,意思到了就行了,别太给对方脸。
傅泽认真听完并应下,保证自己一定听劝,这才得到准许。
里面的审讯人员听到耳麦里,伙伴传来的讯息,得知傅泽还真在外面,并且同意进来和时见钦见面,导致他们出来时见到顾唯昭,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并在心中呐喊——
刚才那段话顾唯昭肯定听到了对吧?!
男朋友的追求者现场示爱什么的,太刺激了!
好想留下来吃瓜,但职责在身,不能这么做!
隐隐约约能从两人公事公办的一瞥中,读出来些许复杂的顾唯昭:“……”
秦哥的属下,都是这么活泼吗?
算了,总感觉深究下去,会得到一些并不在期望里的真实。
还是关注审讯室里的阿泽和时见钦吧。
审讯室内,时见钦一见到傅泽,就激动得站起身,又被铐在椅子上的手铐拉扯着坐回去。即便如此,他也固执地仰着头,用希冀的目光在傅泽身上逡巡,笑容温柔如水:“你来了。最近过得好吗?没有以前那么瘦了,看起来更好看了。”
傅泽没接话,单手将椅子拖到时见钦面前,从容不迫地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身体因此前倾,摆出了倾听的姿态:“你叫我来,是想说什么?如果只是这种没营养的寒暄,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对不起。我只是好几天没见到你,所以有些忍不住。”时见钦并没有生气,反倒诚恳道了歉,又羞涩地朝他抿唇一笑,“我只是觉得,错过这次见面机会的话,以后就只能在社交平台看到你了。”
“你倒是敏锐。”傅泽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见面之后呢?除了这些,真的没别的想说了?”
时见钦即便是摇着头,目光也未能舍得从傅泽身上移开:“没有了。能见你一面,我就很满足了。”
即便早有准备,但真的得到这样答案时,傅泽还是觉得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眼皮压下来,遮住眼底的不耐:“你没有的话,那我就有了。”
听到这样的发言,时见钦兴奋异常,甚至脸颊都有些泛红的趋势:“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尽,言无不言!”
“倒也不必这么……算了。”傅泽本能地想要劝阻对方不必如此殷勤,但抬眼发现对方满眼的狂热后,又生理性厌恶地压下了这些会延长对话时间,甚至引起不必要的额外话题的言辞。
顾唯昭和大哥说得对,面对时见钦,还是不要拖泥带水,快刀斩乱麻的好。
因此他单刀直入:“我被绑架的时候,为什么你也跟着被绑了?岳千星的目标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
“啊,你是说这个吗。”时见钦恍然大悟,略显不好意思地垂首片刻,又忿忿不平地抬头,“我本来以为,岳千星约你只是想跟你再表忠心,做最后的狡辩和挣扎,但你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他的,以岳千星的个性,绝对会因为一时的激动而失去理智,对你进行行为上的控制和强迫。
“我觉得这是个表现自己,在你面前刷好感度的好机会。所以一开始,我就带了电击木仓,想打岳千星一个出其不意。”
“谁知道,他居然想的是绑架你!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意?于是故意把电击木仓藏好,并追了上去,在那几个老男人打我之前,我先装晕,倒下了。他们问过岳千星后,就把我也一起塞到了后备箱。”
说到这里,时见钦的表情又变得幽怨起来:“谁知道后来,岳千星居然放心不下,拿着掺了药的手帕给我补了一刀,让我真的晕了过去。”
“要不是因为他这一出,我可能早就带着你逃跑了!也不会让岳千星逮到机会,废了我的手!”
傅泽并不关心对方和岳千星之间的恩恩怨怨,当他得知对方被“绑架”的内幕后,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地摇头。
“阿泽,你笑什么啊?”时见钦困惑地问,“我想救你,你不开心吗?”
“想救我?”
傅泽掀起眼皮,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一座经年积雪的山峰,正随着目光带去深入骨髓的严寒:“你真是会自我欺骗。”
“真要想救我,你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掏出电击木仓;若是稍微理智一些,就会先藏起来,看好车牌号,再立刻报警,并通知顾唯昭和我二哥。”
时见钦欲言又止,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脸上激动的绯红被傅泽眼底的坚冰冻得顷刻间便散去,现如今整个人显得惴惴不安。
傅泽并没有因为他的可怜而动摇,继续说着:“你选择追上来的理由,只有一个——”
“你猜到了岳千星想要假装英雄救美,而在这个时间段,如果你去找别人来救我,那万一等你们赶到的时候,岳千星的计划已经成功,这样你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竞争力。”
“你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可以理解,但你完全可以选择把这一猜想告诉警方与我家里人。你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其实你只不过生出了和岳千星一样的打算罢了。”
傅泽的声音平稳有力,却说得时见钦满头冷汗,神色慌张,像是不愿意被他揭露自己丑陋的一面似的,不住摇头:“你别说了,求求你阿泽……我不要跟你见面了,你走吧!”
“怎么可以不说呢。”
到了这个时候,傅泽终于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显得他整个人更冷了几分:“不是你想见我的吗?”
“既然你都说了这是我们俩之间见的最后一面,那自然得把想说的都说完,不留遗憾才行。”
“你不想说,那自然只能我来说了。”
接着,他语气骤然变得欢快,偏又带了几分戏谑:“我以前就很想说,你这个人真的非常聪明。不仅是在跟我哥一起学画画的时候,知道他因为自身原因,非常欣赏会画国画的人,所以找到了免费苦力方染清,用蝇头小利骗得对方心甘情愿为你作画,又以此为代价,刻意通过我哥,拜入了他最为仰慕的,但身体不好的国画大师门下,成为对方的弟子。”
“因为大师常年卧病在床,所以给了你充足的机会来伪装自己的国画并没有天赋的这一事实。而你凭借这个国画传人的身份,成功打造了一个人设。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用这样的虚假人设靠近我大哥时,他就出了‘意外’,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