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瑧在脑子恢复清醒后又回忆了一遍贺煜说的话,似乎……完全没毛病。
然后就也溜去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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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晚上还有挺长时间的,两人暂时不急着走,贺煜晃了晃那张符,然后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床头柜上。自己则穿了件西装里面的衬衫就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早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又如梦似幻,上一秒还沉浸在穿进奇怪的书中的懵逼里,然后就结婚了。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叶大经纪人高高兴兴地剪辑好了早上的录像发过来。
贺煜又欣赏了一遍自己笑得是有多开心,正好阎瑧不声不响地凑过来,几乎是直接把他抱住,他就把录像里几个镜头展示给他的阎王爷看。
“我有笑成这样吗?”他有点难以置信,虽然一直被吐槽笑点低,但也不至于笑得那么颜面尽失吧。
阎瑧喉结动了动,试图组织语言,然后就放弃了。
“不止,”他紧紧搂住贺煜,“你经纪人应该把你笑得最欢的样子剪掉了,感谢一下吧。”
贺煜:“……”他发誓以后要收敛一点。
他转头打开微博,正好登的是小号,就看见那群太太们一个个化身土拨鼠,同人图文满天飞,平均几分钟就有人发一条。
其中那个微博昵称“茵耳汤”的最为喜庆,邀粉丝一起听《好运来》和《好日子》。
然后他一脚踢开刚刚自己发的誓,躺在阎瑧怀里,脸上笑意散也散不开。
贺煜保持那个姿势想一边看手机一边和阎王爷聊天,然后纠结了一下决定从中取舍,就把手机扔床上不看了。
顺便关注了一下那条床单……
“你这床单选得够喜庆的。”底色是大红,正中央有个“囍”字。
阎瑧正抱着自己手里的宝,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我想着大红大绿有点太土气了,这个还挺好。”
“……是什么自信让你觉得这个比大红大绿好点?”
然后贺煜有宽慰自己,这个人年龄他乘上一百估计都比不上,就当老年人审美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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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五点的时候,贺煜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叶晨已经又在下面等着了,顾茵也跟着。
他跟阎瑧都换了西装,这次阎瑧不发光,换成纯黑的了,肩膀处有白色闪光的细线做的小花纹,不显得张扬,但是个不错的装饰。
贺煜的衣服就是这两种颜色反过来,下摆和袖口的地方有很短的一点点蕾丝,有种参照婚纱的感觉。
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管什么场合都很养眼。
婚礼场地选在了户外,稍微偏郊外些,傍晚就看得见月亮了,圆滚滚的。
他们来了还要稍微彩排一下确认流程,贺煜就蹲下来看着工作人员不要钱似的把一排一排烟花推着小车运到台上,在正在试话筒的主持人后方。
目前来的只有叶晨和顾茵、还有贺煜那几个最亲近的家里人,老爷子已经来后台晃过无数圈了,有的时候暗中观察两人,明面上假装和工作人员交谈询问。
贺煜陪老爷子说了两句就窜了回来,阎瑧正望着布置的状况,百看不厌一样的。
“在感慨自己终于脱单了?”贺煜从后方扑到他肩上,一边开着玩笑,丝毫不顾西装给他营造出的那么一点点矜持的气场。
“那我反射弧可太长了,”贺煜脸伸到阎瑧脖子旁,他就顺势转过头,悄悄亲了一口,“都变成老公了才感慨。”
贺煜整个脸一下子热乎了,刚才冷风算是白吹了,默默从阎瑧身上溜了下来。
还没等他从脚沾地一下子的眩晕感里缓过来,他就觉得有一股古怪的拖拽感。
阎瑧转过身的时候懵了一下,看见是贺煜口袋里的东西,赶紧给掏了出来,是那张符。
原本他以为符被拿出来了会自己逃走,结果他被阎瑧拉着一动不动。
“嗯?”阎瑧甩了甩符,“咋不动了?”
“你对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贺煜好不容易收起笑容,从阎瑧手里接过符,这东西就又活跃了。
阎瑧比了个哦的口型,鬼怕阎王。
贺煜跟着那张符东转西走了几圈,最后那张符停在了一片小树林的入口,腾空转了几圈,然后空气中又冒出一个叫残念的东西。
贺煜能清楚确定这跟他刚才看到的那个并非同一个,首先那张符上的血迹还是发黑的,另外这次的残念要比他矮那么一点,依旧看得出是个男孩子。
接着符中的残念也出来了,还很礼貌的把符归还到了贺煜手上,贺煜眨眨眼,估计有些被今天的心情影响的原因在:“你们两个……?”他说到这里停住了,觉得乱给人扣帽子不太好。
然而其中跟他一样高的那个好像领会到什么,点点头。
贺煜不禁笑笑,不做作地比了个祝福的手势,看着两团黑影交织在一起,慢慢升上天空,消散。
阎瑧走过来陪他欣赏了一下,小家伙抬头望着天看上去心情很好,没被什么东西影响。
“这个叫残念的东西……是活人的还是死人的?”贺煜感应到阎瑧来了就往后倒,躺进阎王爷怀里有抬头看他的表情。
“这倒不一定,”阎瑧还在回味刚才的景色,其实不怎么壮观,但就是用种别样的感觉,“你还别说我见得也挺少的,这个一定要有很深的执念才会现形,一次两个还一起消失了,少见。”
贺煜搓搓手生热,他依旧对鬼怪一类的东西挺感兴趣的,跟阎瑧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自顾自念叨:“他们两个好像是一对。”
阎瑧一脸懵地看向他。
“他们告诉我的。”贺煜一脸认真,以至于阎瑧不敢不信又有点难以置信。
“所以说多吉利。”他朝阎瑧笑嘻嘻地竖了个大拇指。
阎瑧被他最后一句话弄得暂停思考笑了,握住那只手,又慢慢变化为了十指相扣的样子:“行行行吉利,彩排去了。”
贺煜就乖乖粘上去了。
*
下午六点半,天色渐渐暗下来,婚礼场地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不得不说两人是真的怎么盛大怎么办,台前是拍拍的座椅,旁边一圈围着自助的酒水食品,等婚礼结束再吃。
过了十五分钟,嘉宾都已经就位了,位于最后一排的几十个座位的正后方是台摄像机,摄像师比了个手势,同步网络直播也开始了。
【嗷嗷嗷真的有啊啊啊啊啊啊啊】
【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
【呜呜呜终于熬到今天了】
【瑧煜以后要幸福呀!】
【不是cp是真夫夫啦!!!】
趁着贺煜还没出场,他欣赏了一下直播里一片壮观的景象,然后带着五彩特效默默发了条弹幕:【婚礼啦~】
【???煜宝别玩手机看你老公呀!】
【手机成瘾名副其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喜糖!喜糖!】
贺煜看得又笑呵呵的,下意识往身后看想把手机屏幕展示给阎瑧,一怔,才想起阎瑧去另外一边准备了。
在他出场前,主持人正在热场,观众里包括贺煜的一大帮亲戚,还有他和阎瑧接触过觉得还不错的导演和演员一类,林菡、王期之类的人。
能来的都来了,座无虚席。
叶晨和蒋其秋坐在第一排,显得尤为感慨。
当年因为经常骚而头疼的两个祖宗,现在还真就在一起了。
大到离谱的屏幕上放起接亲时候的录像,立志于把每个瞬间都展示出来,阎瑧一个踉跄扑在贺煜身上,然后把人抱起来的画面尤为壮观。
【猪拱白菜现场】
【攻受分明!!!】
【草了这就是人衬托衣服吗呜呜呜】
【赌一包辣条阎王爷你故意的!】
等录像结束,贺煜走上台,白净的脸被光线围绕,脸上洋溢着笑容,时而忍不住低头笑,又和上台领奖那次一样悉数了一遍两人从相遇到现在的故事。
“现在有请另一位新郎上台!”
于是阎瑧从舞台的另一头走来,伴着台下和网上的掌声,步子很快,生怕喜欢的人溜了一样,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衣服好好看】
【又一次分攻受现场哈哈哈哈哈哈】
【阎王爷别急呀!你小家伙跑不了~】
阎瑧最后两步的时候终于稳重了下来,回过神手已经牵着贺煜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阎王爷好宠啊】
【看看台下的人呜呜呜,狂举瑧煜大旗!就是要全世界都看到!】
主持人说了几句,就看着他们在台上宣誓,毫不顾忌地说着长厢厮守白头偕老,承诺此生至死不渝。
花丝拖着尾羽升上夜空,在台后方炸开漫天烟花。
四周的声音起伏都听不见了,寂静的夜晚唯有这一片灯火辉煌。
正如之前贺煜所想的,夜晚办婚礼并不是不想让人看见,而是反之,只有在夜晚才更能衬托那些美好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更加鲜明。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掌声已经模糊了,再一眨眼,阎瑧与贺煜十指相扣,互相献上了一个深长的吻……
天长地久。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就这样完结了orz想给他们两个人一个至少我觉得浪漫的结局嗯
明天或者后天会有番外~把挖的几个坑填一填
第85章 番外1生日
当天婚礼办得热热闹闹,两人在那个婚房住下了,不过没过多久贺煜还是觉得阎瑧原来的房子看着舒服,然后就搬回去了。
“干嘛要回来?”阎瑧放下手中最后的几大包行李,看着刚从卫生间钻出来的贺煜。
贺煜笑笑不说话,环顾房间看了一圈,就是感觉比起新房里为数不多的几张两人的合照,还是这边看起来比较舒服,全是阎王爷的“黑历史”。
阎瑧看他的样子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心说行吧,娶都娶了那就惯着呗。
婚礼那天的热搜一直下不去,甚至有超过官宣那时热度的可能,最开始有人怀疑在户外这么大办会不会扰民,然后被辟谣这是专门的场地,离居民区很远。
之后又有一帮熟悉的人说着这是两个男的指指点点,所以有过无数次的操作又出现了,一大片账号删评,其中还有一半被封号了。
到最后只剩下庆祝和恭喜,还有新婚夫夫时不时秀一下自己的婚后生活。
比如说蜜月来了个国内外双重游,一个星期的春节时间被强行利用得宛如一个月,贺煜有时还抱怨一下自己腰酸背痛。
再比如春节过后两人重新恢复工作,阎瑧开启了几乎每天记录一下探班情况的模式,有的时候是去撒旦公司送饭,有的时候就陪贺煜在片场坐坐,听他抱怨。
一个月可能都不到的时间,网友们觉得原本这俩已经虐狗虐得够放肆了,现在才知道他们收敛到了婚礼那天,之后就什么也不管了,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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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的一天,阎瑧结束了某个知名杂志的拍摄工作,刚被告知今天没有别的事了,就接到贺煜打的电话:“怎么了?”
他问完又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晚上了:“饿了?去饭馆还是我回来做饭?”
“我也会做饭的好吗?”就算只听语气也知道贺煜是笑盈盈的,稍微有点假装生气的韵味,“就是婚庆公司附赠的结婚照送到婚房那边去了,你过来看看嘛。”
现在还是冬天,贺煜说话的时候明显在哈气,不过一字一句里夹杂的兴奋是藏不住的。
“好啊,你现在在哪里?”阎瑧顶着一片嘈杂走出拍摄的地方,今天蒋其秋和小助理都没跟着,他把自己变到哪里去都行。
“我已经过来了,等着和你一起拆呢,包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贺煜说话的时候也觉得挺吵的,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他捂住出音孔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身后站了四五个人。
阎瑧笑着说马上去,此时已经走到户外了,虽然这地方没有下雪,但也免不了是个寒风刺骨的天气,轻轻呼出一口气就能欣赏到白雾升腾,在夜晚反而更加明显。
他带着那副贺煜送的手套,搓搓冰凉的手,抬头看向天上和婚礼那天一样明净的月亮。
年初还残留着些许过年的气氛,不过他正往人少的地方走,空气安静下来,他就把自己变到了那新房子门口。
敲敲门,贺煜就开门迎接了。
阎瑧卡着他开门的点吻了上去,和平时一样,或许是寒风中吹得嘴唇比平时还冷,他贪心地多汲取了些贺煜嘴唇上的热度。
就看见贺煜原本被空调捂得热乎乎的脸更烫了,阎瑧趁机又咬了一下贺煜的耳朵。
房子大有好有坏,坏处就比如,有人藏在暗处偷看阎瑧都发现不了;好处就是贺煜能够安安心心地准备惊喜。
“话说你生日什么时候啊?”贺煜假装去拿寄过来的照片,顺便压低声音问坐在沙发上正在摘手套的阎瑧。
“嗯?”阎瑧抬眼愣了一下,“网上能搜到,就是这副身体的出生日期,你如果指的是我的话……太久远了,记不清楚。”
贺煜就点点头哦了一声。
“但我好像搜到了。”捧来那个相框,东西是真有的。
“啊?”阎瑧一愣,听着贺煜说话一小句就要卖个关子的样子,多少猜到了点什么。
“我搜的是阎王出生日期。”贺煜坐到阎瑧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