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他们的是一家在国外注册的公司,根本没有听过,查也查不到什么详细资料,像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然而就是这么一家根本没有姓名的公司,却不知道从哪来的无比庞大的资金流,甫一出手,就对苏氏的股价造成了重创!
短短几个小时,苏氏的股价就已经缩水过半,市值蒸发了近十几亿!
苏芷墨瞋目裂眦地看着,却束手无策。
她手里的流动资金大部分都已经投入了和傅氏的战争中,留下来应急的一小部分,根本不足以补足如此大的资金缺口!
如果想要补足,就得变卖手里的固定资产。
只是这些动辄百万千万的资产哪是一时半会儿能卖出去的?
即使苏芷墨当机立断选择不顾一切地填补,也依旧赶不上股价下跌的速度。
只半天过去,苏氏的股价就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
已经不管事的苏承志也被这么大的阵仗惊动,火烧屁股一样冲进了苏芷墨的办公室:“芷墨,公司的股价是怎么回事?!”
股价再这么跌下去,他们公司只能宣布破产了!
他辛苦半生的心血,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这样了?
看着还在不断下跌的股价,苏承志双目赤红,只觉得比剜了自己的肉还难受!
“芷墨,把公司交给你的时候你怎么和我保证的?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公司怎么就成了这样?”
“要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年说什么也不会把公司给你!”
“当年公司在我手里的时候多好,现在呢,你看看现在,好好的一个公司,被你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苏芷墨被苏承志一条条的责问骂的秀眉紧皱,脸色铁青。
苏承志这个人就是这样,出了事只知道往别人头上推脱!
刚一出事,就迫不及待把所有责任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
也不想想,她管理苏氏这一年来,为苏氏的发展做出了多少贡献?
话说得难听点,要不是她在这,苏氏有没有这么多市值能蒸发还是两说呢!
要是今天遇到这种情况的是苏承志,也绝不可能做出比她更好的应对!
苏芷墨恨不得撕烂苏承志那张只会喷粪的嘴。
但眼前的危急比争吵重要,她脸色青白一阵,最终还是忍辱负重地说:“这事儿谁也想不到!你先冷静一点儿,肯定还有办法的,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她忍着性子试图安抚苏承志,但苏承志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粗喘如牛,声嘶力竭地喊:“孽女,我当初就不该生了你,你这个丧门星,除了让我们全家倒霉之外还会干什么?!”
从前只有对着苏醉才会说出的恶毒至极的言语,一摞摞从苏承志口中对着她砸下来。
从没受过这种待遇的苏芷墨忍不住有些恍惚。
仿佛时空交错,她才是那个从小就在鄙视中长大的废物。
下一秒,就是极致的怒火!
苏承志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本来身上就是留着傅家金贵的血脉的,天生就是人中龙凤!
要不是情势所迫,会认这么一个窝囊又下作的男人当了十几年的爹?
真是想一想,就时刻叫她觉得恶心!
苏芷墨再也耐不住骨子里心高气傲的性子,看着苏承志,语气冰冷,眼神轻蔑,讽刺道:“苏承志,我再没本事,也总比你一个吃软饭起家的凤凰男强,吸了妻子这么多年血,就把公司发展成这样,这就是你的本事?说出去你自己都不觉得搞笑?”
听女儿提起自己最不能触碰的伤处,苏承志原本就被愤怒充满的内心,瞬间更是要爆炸一样!
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用大手将苏芷墨狠狠一推,嘴里愤怒地嘶吼着:“反了你了,敢骂你老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苏承志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毫不留情地一推之下,苏芷墨就硬生生被推到了一旁的资料柜上
她脑袋磕在资料柜尖利的边角上,几乎是瞬间,就有血顺着额角落了下来。
整个人捂着额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口中断断续续痛呼。
慢一步跟进来的谢嫣看见这一幕,惊声尖叫:“啊——杀人啦!承志你干什么?你是要杀了芷墨吗?啊?”
她凑在女儿身前,想给她擦擦满头的血,又唯恐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叫女儿伤势更重!
一时间急得眼泪滚滚,却又束手无策,看向苏承志的目光带上一丝怨毒。
苏承志听见她的叫声,心中更烦:“叫叫叫!叫什么叫?看你给我生的好女儿,把我们整个家都败光了!她今天就算是死了,也死不足惜!”
但话是这么说,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苏承志到底做不到像对待苏醉那样狠心。
怒火稍退后,他看见从苏芷墨额头上留下来的大片鲜血,也忍不住有些慌了。
他回头叱责谢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急救电话!1-2-0,三个键,不会按吗,啊?!”
谢嫣连忙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只是没等救护车到,先有一群警察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苏芷墨苏小姐在吗?你涉嫌参与一起泄露商业机密案件,需要你配合——”
警察的台词还没说完,就被房间内的狼藉而血腥的情形惊呆了。
领头的老警察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的状况,就老练地把目标锁定到嫌疑最大的苏承志身上,冷声道:“这位先生,假如是你对这位女士做出了暴力行为的话,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你的行为已经涉及到故意伤害!”
警察?警察怎么会来?还有什么泄露商业机密?
苏承志被怒火冲昏的脑袋还没能完全理解警察口中的话,就看到了跟在警察身后、神色颇有些鬼祟的傅时景。
看到这个无论也无法忘记的老仇人,苏承志心里的怒火再次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像是看一个恶魔一样看着傅时景,难以置信道:“傅时景,你来干什么?这些警察是不是你搞的鬼?我们苏家和你有多大仇,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折我们家的面子还不够?居然要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
傅时景本来就是瞒着傅时钧、偷偷跟在警察身后来的,本来就心虚,一进门看见满屋的狼藉和满脑袋血的女儿,整个人更是直接懵了。
被苏承志这么气势汹汹地一问,竟然情不自禁将实话脱口而出:“不不不,我、我就是来看看我女儿。”
苏承志原本就因为怒火睁大的双眼,听见这话,瞬间瞪的像是两只铜铃一样!
“你说什么——谁是你女儿?”
傅时景也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他自知失言,不敢直接搭腔,但眼神却一个劲瞄着地上的苏芷墨,意思不言而喻。
苏承志试图怒斥傅时景胡说八道,但谢嫣惊骇又难掩心虚的表情,却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将这事儿当成傅时景的胡言乱语。
他看着自己刚刚还担心得不行的宝贝女儿,只觉得眼前的整个世界,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傅时景害怕叫人误会他这是打算认回苏芷墨,传到大魔王弟弟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颇有些慌忙地补充道:“我我我就是好奇,看、看了就走,没有别的打算,你们不用管我,真的!快点配合警察叔叔的工作就行!”
他不解释还好,苏承志还能安慰自己说是听错了。
他一解释,就彻底把这件事砸实了!
苏承志:“…………”
苏承志今日本就经历了人生无数大起大落,一顶清新可人的绿帽子徐徐扣下来,竟是把他刺激的得两眼一翻,当场晕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渣爹:好嗨哟,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第020章 豪门炮灰逆袭(20)
苏芷墨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鼻尖盈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动一动,脑袋就钻心的疼。
她视线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影影绰绰的。
“芷墨、芷墨!”
等在床边的谢嫣见她醒来,大喜过望地扑了过来:“医生,快来看一看,我女儿醒了!”
谢嫣声音有些哽咽:“芷墨,你别晃脑袋,先让医生来看看,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苏芷墨嘶哑着声音叫了声:“妈,我这是怎么了?”
等到她视线清晰了,猝然发现,谢嫣脸上有着青紫红肿的痕迹,像是被人什么人用力打过一样。
仔细打量,发现谢嫣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个人狼狈无比,和原来优雅的贵妇模样,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苏芷墨睁大眼睛:“妈,你这是怎么了?”
谢嫣并未回答,而是呜呜地哭了起来:“芷墨,妈妈只有你了……”
苏芷墨看着满脸哀恸的母亲,满心疑惑,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暴怒的苏承志推倒在资料柜上那一刻,对后面警察到来和傅时景的事一概不知。
苏芷墨还想继续问,但医生很快就到了,给她详细地检查了一遍。
最终确认,除了轻微的脑震荡之外,苏芷墨身上并没有大碍。
医生刚走,苏芷墨还没来得及询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关了几分钟的病房门又被推开。
这次走进来的是两位穿着便服、但气质冷肃的男人。
他们把警察证在苏芷墨眼前晃了晃,将她涉嫌参与到傅氏资料泄露一案中的事又详细复述了一遍,宣布:“这几天我们会陪苏小姐待在医院,请您不要离开我们视线范围,等到苏小姐出院,就直接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苏芷墨直接愣在当场:“怎、怎么可能?”
她是极谨慎的性格,和人联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销毁证据。
当年杨远航被逼急了想供出她,就是因为没能找到证据,才没能对她造成什么损伤。
她看着这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察,用嘶哑的声音喊道:“证据呢?你们没有证据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是违法的!”
警察本来态度还算好,但见她一上来就往他们头上扣违法的帽子,语气顿时强硬起来:“苏小姐,这不是玩笑,我们肯定是收到了具体的证据才能行动的!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擅自离开医院,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强硬措施了!”
苏芷墨如遭雷劈。
她这边肯定是可以确保没有泄露任何蛛丝马脚的,出问题的只可能跟她联络的傅氏员工。
但她曾经教过对方如何彻底的毁灭证据。
现在证据被查出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些人,并没有按她说的那样,把她们联络的痕迹彻底毁灭。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为了留下一个挟制她的把柄,还是有人……在背后吩咐的?
苏芷墨忽然间不敢再深想下去。
比起合作伙伴的愚蠢,她更恐惧的是,这一切都是被人提前设计好的。
在警察冷冷的逼视下,她唇瓣微微颤抖,原本就因为病色苍白的唇血色变得更浅,好半晌才艰涩道:“……我知道了,我会让律师和你们联系。”
警察警告了她两句,又说:“另外,苏承志先生对你和你母亲谢嫣女士都进行了暴力行为,如果你们有需要,也可以对苏承志先生进行诉讼。”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只是也并未走远,守在门口,交替地透过探视窗监视她的举动。
因为苏芷墨现在需要人照顾,所以他们允许谢嫣留在病房中。
苏承志先生?
坐在病床上的苏芷墨咀嚼着警察的用词,忽然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看向一旁的母亲,目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谢嫣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苏承志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了!”
她脸上的伤,就是被苏承志醒来后打出来的。警察没来得及拦,把她打了一顿的苏承志就又气晕了过去。
她情绪很不稳,边说边崩溃地摇头:“那天傅时景也来了,他不愿意认你,芷墨,他不要……不要我们母女俩……”
傅时景不愿意认她!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在苏芷墨脑中敲下了一颗钉子。
她原本就头痛未消的脑袋,更是疼得几愈炸裂,放在床单上的手瞬间攥紧。
她用的力气非常大,即使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抽搐,也没有松开。
她脑海中划过无数想法。
如果傅时景不愿意认她,那这么久以来,和她联络的那个“傅时景”,究竟是谁?!
是专门的助理,还是……傅时钧本人?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瞬间脸颊无声地留了下来。
她自以为是个将所有人玩弄在手中的猎人,但实际上,从计划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人用手中的猎枪瞄准了她。
她所走的每一步,不过是一条被驱赶的狗,顺着被抛下的食饵,一步步陷入沼泽。
想一想,都觉得可怜可笑。
她的得意洋洋、势在必得,落在傅时钧眼里,大约就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一样,只能引人发笑吧?
谢嫣看着忽然泪流满面的女儿,瞬间慌了。
苏芷墨十分要强,从小到大,无论遇见什么挫折,谢嫣还从没见她哭得这么绝望过,面容扭曲,甚至连身体都在发抖。
女儿的眼泪摧毁了她最后一点儿意志。
她抖着手,从床边站起来,语无伦次地尖声叫道:“我去找他,我去找傅家!你是傅家的孩子,傅时景的亲骨肉,他们不能这么狠心把你送进监狱!还顾不顾一点儿血脉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