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陪喝陪睡,到后来杀人越货,徐小北根本没有办法脱身,所以攀附上司容是他结束这种痛苦生涯的唯一方法。
所以他答应了廖垣宇,只要替他杀了陈望生和徐恩再嫁祸给音遥,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过问徐小北任何事,那些视频照片也会一并清理干净。
天真如徐小北,以为这真是他唯一的出路。
“我不知道廖垣宇为什么对你这么大恨意,不惜一切代价要你死,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替他隐瞒什么。”
徐小北抬起头:“我家里还有当时我哥和陈望生签的保密协议,那合同一式两份,我哥手里那份被我偷来了,你去找找,应该能找到。”
“除此之外,有没有廖垣宇教唆你杀人的证据。”
如果只有保密协议的话最多能判他一个器官买卖,关个四五年就出来了,他有钱,再随便散散钱财,可能半年就出来了。但教唆杀人,特别是杀了如此声明威望的国家级人才,估计按情节严重性会以同犯处理,最好也是个终身监禁。
音遥不是想让廖垣宇坐牢,而是要他,像临死前的自己一样,再也见不到太阳。
徐小北摇摇头:“这件事没有事先谋划而是临时起意,所以我也没来得及录音。”
而且就算有录音,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音遥站起身:“谢谢你的坦诚,我会拜托司总,尽量让你在牢里过得舒服些。”
说完,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看着徐小北在玻璃那边疯狂叫喊被狱警按住的狼狈模样,音遥并没有为他之前悲惨的遭遇感到一丝心软,谁让他站错了队,谁让他就自己无辜枉死一事上也是这群败类的同犯。
他也并没有就此罢休,疯狂的报复心在肆意生长。
他打了个电话,低声道:“来我公寓一趟。”
音遥正在家里陪小司玩球,听到门铃声响起。
他起身打开门,门口站着一看到他就按耐不住嘴角上扬的司容。
“音秘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主动邀请我来做客。”
音遥随手将球丢进卫生间,小司兴冲冲跑进卫生间捡球,下一秒,它就看见卫生间大门关上了。
它着急地扒着门,但主人并没有给它开门。
音遥扯着司容的领子把他往里拽,拽进卧室,甩上大门,窗帘拉好,然后行云流水地解开衣扣,将司容按在床上。
第37章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但这件事只能拜托你。
司容睁大了眼睛,
睫毛微颤:“音秘书,这是做什么。”
音遥双手抓住他的毛衣衣摆使劲往上掀,
司容赶紧伸手护住衣服,一把抓住音遥的手:
“音秘书,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音遥深吸一口气,表情冷淡:
“我有事想拜托你,这是回报。”
他俯下身子,嘴里还颐气指使的:“自己脱,别磨叽。”
“你有事就说,我当然会竭尽所能。”司容笑着松了口气,抬手想要帮音遥扣好扣子。
音遥不耐烦了,他干脆将衣服扯掉,抱住司容身体凑过去:“快点。”
要不是尚存一丝理智,
司容兴许真就直接上了。
他扣住音遥的肩膀,
一个使劲,体位调换过来,
音遥被他按在了身下。
司容眉头紧锁,
扯过被子盖住音遥的上半身:“音遥,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爱惜自己。”
音遥抬眼,
双目无神:“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但这件事只能拜托你。”
司容无奈,
在屋子里环顾一圈,
最后拿过音遥桌上的一个小摆件冲他扬了扬:“这个摆件我上次过来时就一直惦记着,
现在得到了,
你想拜托我什么就说吧。”
音遥愣了下,
手指慢慢攥紧。
他不理解司容,
明明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就这么生生拒绝了,
有没有考虑过或许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机会。
他是认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值得被珍惜?还是只是他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
看着沉默的音遥,司容抬手拂开他额角的碎发,目光是说不出的疼惜。他不知道音遥心里有什么苦,只觉得他好像一直活得很累,因为性子倔强不愿意和任何人讨饶,所以当他想得到什么,就会用身体付出。
他甚至不知道,比事逼还事逼的司年当初为什么愿意把音遥留下,这不是他原本的计划,他是想,如果司年没有相中音遥,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让他做自己的秘书,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意算盘打得响,但司年偏要和他对着干。
这么想着,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我想……”良久,音遥终于犹豫着开了口。
司容紧紧盯着他,宝贝的不行,嘴里跟着“嗯”了声。
“我想让你约见廖垣宇。”
听到这个要求,司容一下子跌入醋海翻腾,他以为音遥到现在还没放下廖垣宇,很想把廖垣宇那些破事一一说给他听,但他又不太愿意背后嚼人舌根,越想越气,看着嫣红的嘴唇近在咫尺,只想狠狠咬一口发泄发泄。
但又看到音遥那张璞玉一样纯洁的小脸,半晌,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约见他做什么。”司容坐起身,头一次用这种烦躁的语气和音遥说话。
“就这么喜欢他?”又听司容在那不满地嘟哝了句。
“不是喜欢。”音遥裹紧他的小被子,“你也知道陈望生和徐恩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送他进监狱。”
司容疑惑了:“为什么。”
“说来话长,我希望你能套出他教唆杀人的实话,可能这个世界上,他只会对你说实话。”
“为什么这么肯定。”
还能为什么,他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给你提供眼角膜,还不是希望能和你双宿双飞。音遥在心里暗骂道。
音遥没回答他,司容也没继续追问,掏出手机翻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了廖垣宇的联系方式。
快速点了下他的名字开了扩音就举起手机,似乎对这个名字司容都不想多看一眼。
那头廖垣宇就跟一直守着手机一样,电话只响了一声就火速接起来。
“容容,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隔着手机仿佛都能看到那头廖垣宇欢欣雀跃的表情。
司容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眼音遥,见他无意识地紧贴着自己等着听,默默叹口气,努力摆出笑脸:“最近怎么样,觉得好久没见你了,有空一起出来吃饭。”
廖垣宇立马道:“有空有空!今晚就行!”
“好,七点钟,不见不散。”
司容挂断了电话,一扭头,就见音遥还紧贴着在听,他的身体软软的热乎乎的,还有金桔味的信息素在鼻间萦绕,司容这次是真没忍住,扬起脖子亲了下他的脸蛋。
“干什么!”音遥却很是嫌弃地擦了擦脸,瞬间警惕地直起身子。
司容无奈地耸耸肩,刚才明明还拉着他要他舔舔胸脯,这亲一下又不乐意了,这也就是音遥,换做其他人早让他滚蛋。
六点半,音遥早他们一步来到餐厅,鸭舌帽一戴,换了个平常不太穿的休闲风,不过这次他连口罩都没戴,以廖垣宇死精那股劲儿,武装这么多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音遥随便找了个位子坐好,旁边的盆栽刚好挡住他半截身子。
不大一会儿就见廖垣宇匆匆赶来,那小头抿得油光水滑,还骚气地喷了香水,隔一道太平洋都能闻到。
他坐在位子上一遍遍看手表,还对着手机整理着发型。
七点整,司容准时出现在餐厅中,和精心打扮一番的廖垣宇截然相反,他随便扯了件米色毛衣配一条牛仔裤就来了,往廖垣宇面前一坐,廖垣宇顿时眼都直了。
比起上次见面,他剪短了头发,半圆阔领毛衣更衬托的他颈如天鹅,往那一坐,仿佛自带光环,原本以昏黄灯光衬托气氛的餐厅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如同白昼。
音遥往下沉了沉身体,默默打开手机录音。
“容容,这么久不见你总算是想起我了。”廖垣宇的语气是按耐不住的激动。
尽管司容心里嫌恶着,脸上却依然摆出极有修养的礼貌微笑:“最近太忙了,所以一有空就来找你了。”
餐点上来,面对垃圾,司容依然吃得从容不迫,镁光灯映照着他的眼眸亮晶晶,他情商很高,所以不管廖垣宇提了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话茬。
一直到廖垣宇问道:“你移植了角膜后眼睛感觉怎样。”
司容平静地切下一小块牛肉送进嘴里,眼也没抬:“嗯,托你的福,挺好。”
一听到“托你的福”四个字,廖垣宇知道机会来了,马上邀功道:
“容容,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要找个角膜可太难了,没人愿意捐这玩意儿,也多亏我有认识的人才能帮你搞到来。”
司容的手顿了下,这么说原本自己要接受移植的角膜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而来?
他气定神闲地继续切着牛排:“但是很可惜,我的主治医师被人杀害在家中,不知道这人和他多大仇。”
廖垣宇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继续笑道:“听说是你们公司一个叫徐小北的人杀的,他就住陈医生楼上,可能是邻里纠纷?”
司容点点头,漫不经心问道:“警方还没公布细节,你怎么知道徐小北住他楼上。”
一瞬间,廖垣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说实话,徐小北已经全招了,说他受你指使。你们好像很早就认识了?”司容抿了口红酒,拿起手帕擦擦嘴。
吃饱了,往沙发上一靠,水杏双眸暗含笑意凝望着廖垣宇。
“容容,话不能乱说,我和徐小北又不认识,上哪指使他去,对了我和你说个秘密,当初捐给你角膜的那个人,你知道遗体捐献书写的是谁么?是徐恩,而且你知道是谁代签了他的名字么,是音遥,我是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不过当时也是为了你好,所以顺水推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廖垣宇开始转移话题,还不忘摆音遥一道,但是整句话下来没有一点逻辑,音遥签这份遗体捐献书干嘛,好玩?
司容笑笑,假装没在意他话中的逻辑漏洞:“说实在的,我在Y.S财团长大,这种事我见多了,人嘛,是要学会接受灰色地带。”
听到他这么说,廖垣宇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说巧不巧,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死了,我觉得,和音遥也脱不了干系,当初辞退他就是因为觉得他心术不正,果然没猜错。”
音遥默默听着,冷笑一声。
“真可惜。”突兀的,司容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可惜。”
“原来是音遥做的,我还以为角膜移植途经是你找来的,还想着要怎么感谢你,一顿饭当然不是那么回事。”司容抬起脚尖,有意无意擦蹭着廖垣宇的脚踝。
他慢慢抬起头,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暧昧的气氛。
“是我找的,但是被音遥抢了先而已。”果然一见到司容,廖垣宇这厮就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全抛之脑后,嘴巴破茶壶一样什么都往外倒。
音遥听到他在心里疯狂咒骂自己怎么还没死。
音遥暗笑,随手点停录音键,压低帽檐付了钱径直向外走去。
当他将录音提交给警局后,警方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他们嘴唇紧抿,无奈地摇摇头:
“但是录音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最好是能找到他本人签署的保密协议,”
音遥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起身,打了车前往派出所。
刘政委正在给下属训话,见到音遥话也不训了,赶紧点头哈腰迎上来:“音遥先生,好久不见。”
音遥也不同他废话,直接道:“我想见见那个袭击我的男人。”
这男人从开始就一口咬死自己刹车失灵绝对不是蓄意谋杀,警方也确实拿他没办法,找不到证据没法对他提起诉讼,只能先整看守所关着,一关关了两个月。
但关几个月没关系,他知道警方这是在对他实行精神打击,只要他松了口,就是死罪一条,所以就算是用电椅折磨他也绝对不能开口。
见到音遥,这男人心里一咯噔。
音遥听到他在心里说:“这人为什么还没死,我不杀他廖总不可能这么轻易算了。”
他又想:该不会是我藏在浴室热水器上面的保密协议被他发现了?!
音遥知道,徐小北和这些杀手不同,他有把柄在廖垣宇手中,再加上廖垣宇临时起意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徐小北签什么保密协议,所以如果只是口头约定,警方根本没有证据判定他确实是受廖垣宇教唆。
但这个男人不一样,听他当时撞过来时那个决绝的声音就知道这人心里一点不慌,是个职业杀手,而且从他这两个月死咬就是刹车失灵来看,他非常熟悉警察的办案手段,是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而且特别会装傻,多半是经过专业训练。
而这种人,再加上廖垣宇那种心机颇深的,不签保密协议互相心里都不踏实。
音遥平静地看着他,半晌,突然笑出了声。
“真不巧,没能如你所愿,我还安然无恙。”
男人立马反应过来,低下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要背负上杀人犯的罪名了。”
这人还挺会演,反应也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