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截然不同的天真笑容。
「啊!?」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或者是海上风浪的声音打乱说话声,扬炎列在呆愣一下才有了反应。
「我没试过和男人做这档事,不过好象和跟女人没什么两样。总之,你把一切交给我就行了,这样总比要你的
命来得轻松愉快吧?」霍尔自顾自的说着,愉悦地欣赏扬炎冽泛白的脸色。
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杨炎冽脸色惨白,弄不清对方只是在开玩笑,还是恫吓他?
觉得他铁青的神情煞是好玩,霍尔兴味盎然地直盯着他一阵青一阵自的脸色;直到扬炎冽终于自震惊中恢复,
以不予置评、也不相信的眼神回视他。
连死到临头都不眨一下眼的男人,听到这样的宣告却乱了方寸。
好有趣。真是人有趣!那一反先前镇定安然的错愕慌张模样真是一绝!
窃笑终于忍不住变成微笑,如果不是全力的抑制,他肯定会捧腹大笑吧?
咬住下唇,霍尔总算强迫自己以平稳的声调命令站在一旁、神色困惑不己的小厮:「好了,把他关到我的房里
,记得要拴好。」
「拴在哪儿?首领。」
「嗯,这个嘛……就拴在我的床上好了。」
***
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黑发男人扬炎冽,格莱德有点同情他的命运。
首领再怎么厉害毕竟也还是个少年而已,以那种方式在战斗中险胜,也难怪他的自尊心受损,会想找机会试图
平反一下不平的心理,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过,眼前这名男子的剑术真的很高超,跟着首领来往海上称霸的这两年多来,他还是首次看到让首领在打斗
上这样占不了便宜的人。
「喂。」
「什么?」意兴阑珊地在木制地板上坐下,扬炎冽看着困住自己的铁链一端被系在同为铁制的床柱上。
「你用不着坐地板,坐床上比较舒服吧?」格莱德好奇地看了眼这个宁可自找苦吃的男人,好心地劝道。
对于这个少年海盗的好意,扬炎冽有些不解,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有恶意。
「不用了,我这样就好。」考虑一下,他还是谨慎地开口回道。
就算只是开玩笑的,他也没打算大剌剌地往别人的床上一坐;姑且不论猎隼的年轻首领存的是什么心才说那种
话,他还没少一根筋到毫不在乎的地步。
「随你高兴。」格莱德耸耸肩。
确定链子紧紧地绑在柱子上后,格莱德起身往门口走去,在要离开之前停顿了下,回头丢下一句让杨炎冽登时
心安的话。
「放心啦,首领只是说说而已。他对男人才没兴趣,你大可不必那么担心。」
「咦?」
「这我没骗你,首领大概只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有些诧异这个少年会以敌对的立场出口安慰自己,扬炎冽的确因此安心不少,「我该怎
么称呼你?」
「叫我格莱德就好。」
「谢谢你,格莱德。」
接到这样坦率的道谢,让格莱德相当讶异,因此他又呆愣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不客气。」
***
「怎么了?你干嘛自找苦吃,放着柔软温暖的床铺不坐,偏要坐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一进门,霍尔就看到不在床沿、刻意选在地板上打坐的杨炎冽,他不由得就带着挖苦的意味问道。
虽说是在地板,但因手上铐着的铁链长度有限,让扬炎冽即使想尽量远离床铺也做不到,只能无可奈何地选了
现在这个在柜子边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抬起眼,扬炎冽平静地问。
原本在合眼冥想,但门推开的粗鲁声响却惊醒了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己。有这么难懂吗?」
「我承认我猜不透你的想法,跟我玩文字游戏只是枉然。」
「有什么好玩的?就像我先前说过,我只是要你当我的床伴而已。航行的时间是很漫长的,在工作结束回到家
乡前又不能随便找个港口休息口既然有机会可以找乐子玩,我当然不会让难得的好运溜走啰!」
霍尔以话激他,想在他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慌乱神色,却失望地发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扬炎冽的镇定来自之前格莱德好意的说明,这让他原本在心中的一点疑虑顿时烟消云散,知道猎隼首领的那番
话不过是吓吓他而已。
再加上刚才半个时辰左右的静思,让他从事情的脉络推断来看,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等遭遇,纯粹是因那场剑门
意外的结局;赢的人总觉得赢得不够光彩,输的人也不觉得输得难看,才会导致那个年纪轻轻就掌权的海盗首
领自信受损。
「怎么?你没什么话好说的吗?」挑衅得不到预期中的响应,让霍尔有焦急得心浮气躁,再看到他一副冷静自
持的模样,他更是大为动怒。
对于他挑战似的语气,扬炎冽的反应仍是一派冷静得教他气结。
不久前不是才为他的几句话就脸色发青吗?怎么……
越是看到他镇静的样子,霍尔的怒意越是向上攀升,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击溃他那张不为所动的扑克脸。
二话不说,他单膝跪在扬炎冽的身前,冷不防地伸手抬起他的下颚。
「做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引起扬炎冽的困惑,以狐疑的目光注视着他。
「血已经停了呀。」霍尔像是在喃喃自语,视线梭巡着扬炎冽颈上细微的伤痕,那是先前被他划出的一道伤痕
。
「放手!」
第四章
被打量得很不舒服,扬炎冽扭着身子想脱离箝住自己行动的手,却因链子有限的长度被因于角落动弹不得。
倏地,他惊愕地察觉霍尔的脸距自己越来越近,才蹙起眉感到迷惑时,额上突如其来的温润触感吓得他先是一
愣,在领悟到是自己的伤口被人舔舐时,他立即不暇思索地挥拳相向。
「做什么!」声音发出的同时,被捆绑住的拳头也挥了出去。
面对猝不及防的攻击,霍尔因长年在海上攻防磨练之故,在千钧一发之际眼明手快地身形一闪,躲过力道不小
的袭击。
「被绑成这样还有能力动手呀?看来我是人小看你了。」带点感叹,霍尔笑容可掬地打量着扬炎冽。
「你不是只是说着玩玩而已吗?」压抑着惊恐,扬炎冽惊吓得不能自己。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颈间留下的温热湿润让他觉得反胃,喘着气瞪着他,对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难以置
信。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是认真的不是吗?」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开,霍尔优雅地撩了下垂到眼前的长发说道。
啊,心情真好,他那吓得失色的神情不知怎地就是让他十分愉快。
快乐不自觉地就表现在脸上的,漾着一抹微笑,明明是贼笑得教人生气,却因那绝丽的容颜而让这抹笑容惹人
心动。
「别说那么恶心的话,你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吗?」
「是没什么兴趣啊,不过没做过的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才说着,他的唇边又是那抹教人微愠的笑。
「不要靠近我!」
「不靠近你怎么碰你?」霍尔坏心眼地边欣赏他慌乱的模样,边故意朝他的方向迈开一步。
原来己有些松懈的戒心,在注意到他的靠近后再度升起,扬炎冽并不觉得先前格莱德的话只是安慰他而已,但
眼前这个笑得令他发颤的少年却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似乎是当真想亲身尝试一下。
霍尔再度踏向前一步,让扬炎冽胆战心惊,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可是格莱德说过你不过是说着玩玩而已不是吗?」
这话让霍尔不由得俊眉微颦,恍然大悟自己有个碎嘴的手下。
「格莱德那家伙……」略显不悦的咕哝,「连姓名都一并报上,还真是多嘴!」
「你……」
「霍尔。」
「什么?」
「我的名字是霍尔。」
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打乱扬炎冽的思绪,让他觉得思绪要跟上眼前这个名叫霍尔的少年还真是比登天困难,要
说的话自然也就隐去。
但也因为如此,前一刻的紧张惶惑亦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怎么啦?你之前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等了一会儿,霍尔只见扬炎冽张口结舌地呆望着自己,却没有说话,
才好奇地问他。
这个一脸不解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不久前才吓得他魂不附体的人,扬炎冽觉得如果继续跟他在同一个话题上打
转,还真像是白痴。
「算了,我想你也不是认真的……」
「什么不是认真的?」
霍尔再次让扬炎冽感到头痛,无言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刚刚才吃过他的亏,一定也会认为拥有这张绝美脸蛋
的少年心地也一样纯美吧?
「我想你也不是认真的想要我……」那几个字真的很难说出口,即使明明知道这只是他拿来威吓他的方法,那
种尊严受辱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他敛一敛神情,试图平稳地道:「我想你也不是真要我做女人的代替品,那
你究竟打算……」
「我向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这次也不例外。不管格莱德跟你说过什么,都不是你能拿来逃避的借口。」
「你……」这下他真的是震骇得难以成言。才安下心来,又在这一刻遭受强大的打击。
扬炎冽头昏脑胀地对着霍尔瞪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他必须和这个海盗首领多相处几天,相信他的心
脏首先会承受不住他说变就变的想法和作法。
每每都在他才要镇定下来之际,就面不改色地丢颗威力强大的炮弹。
「你输了,所以本来就整个人都归我。」对于他的迟疑和犹豫不决,霍尔决定提醒他,「在打斗前这不是我们
双方皆同意的条件吗?」
「我那时说的可是性命,可没打算接受这种侮辱。」
「侮辱?」
「对!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有充分的理由绝对是死不足惜的,可是你却无视我们先前的君子之约,竟要我做这
等卑贱之事!」扬炎冽越说越光火。
但他的激动并没有传到霍尔的脑中,只见他一脸茫然。
「你说的侮辱是什么意思?」
「要两名男子做出那种事,根本就是违背伦常。」
「让我搞清楚一下……」他认为扬炎冽为这件事生气并不值得,「你是说你宁可选择死亡,也不要接受我的提
议吗?」
「你那算什么提议!根本就是强迫中奖!」
「可是这哪里侮辱到你了?」霍尔仍是一脸不解的样子。
「看也该知道,我可是男人耶!」
「所以?」
霍尔抓不住重点的盲问更让杨炎冽怒火攻心,他相信自己已经条理分明的向他解释过,无奈这人还是一头雾水
。
「我不是说过了吗?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也就是说,这根本就是违法乱纪又背德反常之事。」
虽然扬炎冽现在是被铐住双手,炼在床柱的一角,可他的态势一点也不像个阶下囚。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和我同为男性,所以我的提议让你觉得受到侮辱?」沉吟一会儿,霍尔一脸豁然开
朗。
「正是如此。」
「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呀。」霍尔耸耸肩,明显不将扬炎冽大力反对且视为毒蛇猛兽的事当一回事。
「什么叫作只是为了这个原因?」霍尔的轻描淡写让扬炎冽深觉不可思议,这种违反常理的话,为何他说得出
口,还能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话是惊世骇俗?」
「你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嘛!」再次耸耸肩,那轻松的神情确实会要扬炎冽发晕。看着以惊奇不己的目光斜
睨自己的扬炎冽,霍尔稀松平常地开口:「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及女人跟女人之间,其实也没多大的差
别。」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可置信、难以相信写满扬炎冽的脸庞,他震惊得瞠目结舌,不能自己。
「就如你看到的,我们这种以海为家的人经常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可说是看遍世上各种不同的文化。」了解
到自己认定是自然的事,对扬炎冽而言,可能是初次听闻,霍尔于是热心地解释道:「各处有各处的民情风俗
,有些地方并不将同性间的恋情视为可鄙,当然也不认为上床有什么不对。不过话说回来,我知道要你这种只
被一地思想局限、见识狭窄的人接受这个想法并不容易,我也没打算要你懂啦,反正你输我是个事实,我怎样
对待你,你也只有顺从不是吗?」
霍尔又变回一开始那个只要开口就教扬炎冽恨得牙痒痒的可恶小鬼,话里明显的促狭与欺损让他的怒气再升高
。
「没错!」心一横、牙一咬,扬炎冽确信自己和霍尔是八字不合,「我也不准备花心思去了解你的歪理,横竖
我都不会懂的!」
「对呀,那你就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霍尔露出一个恶作剧成功的满意微笑,很高兴眼前的男人被他的话激得又气又急,那真是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不过我也不急于一时。」伸手抬高他的下颚。霍尔刻意地以指腹轻抚血丝己凝结的伤痕,心满意足地感觉那
不安的颤抖,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教他兴奋的事了。「现在就让你好好休息,适应一下你的新身分吧。」
看来生活也不再会那么无聊了。霍尔丢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扬炎冽,脚步轻盈愉快的走出房门。
***
在船最前头的甲板上,上半身悠然地经倚围杆上,回想一刻钟前扬炎冽惨白的神色,清澈的黑瞳里染上气愤而
慌乱的色彩。想着想着,竟让霍尔不禁莞尔。
「首领。」
倏地一个呼喊声打断他愉快的冥想,让他脸色微沉地回头看着来人。
「做什么?格莱德。」
「您真的要将那个人关在自己的舱房里吗?」格莱德带点忧心地问:「再怎么说他都不是自己人,这样做是不
是有些危险?」
这样一说,霍尔才猛然忆起就是这个多嘴的家伙,对扬炎冽说了一些无聊而且必要的话,害他想看他惊慌失措
的模样而期待落空。
「有什么好担心的,扬不是被铁链铐住了吗?这样他还能做出什么事?」
不过,事实上霍尔就差一点被手镣脚铐的人击中,只是他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说出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看着全体族人--包括自己在内景仰不已的首领,格莱德左思右想都觉得把敌人这样放在
身边很危险。他知道首领富有冒险精神,一定是想这么做很刺激,但对他们而言,没有比首领的安然存在这件
事更重要的,「可是他毕竟是敌人……」
「说到这个,格莱德,我还没好好训你一顿哩!」
「首领?」
「谁教你对扬说一些有的没的,连名字都报上了,你是不是还要把祖宗八代一并报告?」
「那是……」
「是你说他是敌人的,那你对一个敌人这么多嘴做什么?」
霍尔总觉得有些不悦。在这艘应该他当家的船上,扬首先认识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他这个多话的小厮。
只觉心头有些闷闷的,却又说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对不起,首领,我只是觉得那个人有点可怜而已。」
「心肠那么好做什么?」霍尔冷眼看他。
格莱德的心软和好说话是全船皆知,长年跟在他身边,他也早就习惯他的爱多管闲事,可是他今天的行为不知
为何却触怒了他。
偷偷地瞄了首领一眼,格莱德现在确定他说话的语调里含有怒意。
是因为他不应多嘴而惹首领生气吗?可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那人为了莫须有的事心存恐惧,更何况看到那个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