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已跟几个月前，宁修第一次在天母，千方百计把小济诱哄上床的情况，完全两样。
小济已经不需要再花心思哄骗著，宁修已经得到他，不管是心灵或是身体。
宁修只需不悦的冷冷凝视他，济风牙痕咬了下唇良久之後，最後终究还是会听话，会屈服。
他们～～。
第一次的患得患失，第一次的恨中带著晦而不名的默许。
如今，一切都已经昨日的涛涛东流水。
不复再了。
就算宁修此刻在床上用英文粗话辱骂著他，小济还是听不懂。
或者只是强力隐忍下来。
但不管细节如何，结果都是一样。
宁修操干了小济，直到射出，然後拥著他入眠。
疼惜与眷恋，似乎还徘徊在玻璃窗外，济风悄悄候著。
可是紧闭的玻璃窗，除了呼呼的冷气风口的运转声，济风空待的手心，经过整夜，什麽也没触碰到。
直至隔日早晨。
在济风还未睁开睡眼的时候，宁修已经坐在桌前的电脑萤幕，专心上网。
正当济风起床之际，一思及昨夜他和宁修同床共眠，还是开始了他一天的兴奋，所以比平常更快清醒过来。
「宁，你在打BBS啊？」济风没下床，爬到床尾，盯著宁修的电脑萤幕。
他甚少好奇宁修在那台电脑忙什麽，而今天，拜同床所赐，终於能亲眼瞧著宁修在电脑前面忙碌的模样了。
不过宁修没回应他，会不会是太过专心，根本没听到。
济风继续陪在宁修身後，看著宁修飞快的打字速度，与BBS上的网友交谈。
「咦？为什麽前面好几排都有百分比(%)的图案呀？」
宁修依然背对著济风，济风只好对著空气问自己。
没想到一早就沉迷於bbs网路世界的宁修突然有了反应。
啪！
竟然是回身的一巴掌。
济风愕住了，他以为对方这种打法，不会再出现了。
「吴济风，我有准你看我的东西吗？你知道什麽叫隐私权吗？」
「我……我只是……。」济风根本对别人的隐私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他只是很本能的，渴望再靠近宁修一点。
「出去！离开我的房间。」
济风一楞，照做。
没有反驳，沉默转身。
不是他的自尊已被对方收拾乾净了，而是，他只很本能的，相信著对方。
第五章 交换之一
「你很痒？阿东。」
「干，别躲在我後面偷听！」
然而阿东的电话仍旧一直没人接听。
飞鹰帮的西堂堂主阿洪缓缓点了一根烟：
「你想再要程哥一次？」
「他妈的，上次你也爽过啊！」
「你再去干他一次怎样？我帮你。」
「干！」东堂堂主阿东幸幸然的扭头！
阿洪站在阳台，吹著风，心头盘算著诸多事情。
「阿东，等一下！你天天看老大的脸色，很难过吧！小北被老大挂了，你想跟他一样吗？」
「闭嘴！别乱讲！害我啊！」
「你真笨！你知道阿飞怎麽当上老大的？」
「我不知道，我他妈的不要听！」
「以前的老大是被阿飞干掉的！你想想，全天下有这麽扯的事情？一出门，老大和底下的人全挂了，阿飞算哪根，要当老大，还排第三咧！偏偏天底下就有这麽巧的事，最得宠的人被乱枪打死，只剩阿飞没事，回来还坐上老大位子，小安不跟他争，还跑去倒贴他，干，没两天就做贼一样想带大家自立门户，分明就是怕天道盟找他算帐，老帮主挂掉、手下挂掉，一定有搞鬼！」
「你那麽有种，你去啊！去干掉老大啊，你有本事你当老大，我可以当老二，干！找死路的事情别找我！」
「你真笨！没有小安，阿飞就不可能当老大！你只要弄到小安，让他听你的，我包你坐老大的位子！」
「你爱当老大，你去！」
「我当老二就行了，阿东，别老想著干人家的屁股，想想怎麽把他弄到手！」
「程哥……比我们高一辈，还是大嫂……。」
「已经不是了！小安已经很久没人用了！只要有男人，他就能满足了！以前他就是这样了，阿飞先把他搞上床，搞到他谁都可以出卖，就是这种贱屁股！你去弄到小安，我包他会乖乖帮你坐上老大的位。」
「阿洪，你这样太唬烂人了！」
「去干他，让小安爱死你，剩下来就交给我办。」
「你去，你去，你那麽行，你去！」阿东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忿忿走人，然而，心还是痒的。
＊ ＊ ＊
今天，家里还是很冷清。
宁修一早就关在房里上网，济风閒著没事干，打打沙包，做做俯立挺身，流了一身汗後，就开始无事可做。
宁修还在担心小济会进门来缠他，当第二个岳书培，但事後发现小济挺能自得其乐，虽然闷在家里不给他出门，但他一抽烟，就能耗上大半天，一开电视，也能痴呆状很久，宁修心底五味杂陈。
是怕纠缠，还是怕离？
「饿了喔？我煮大餐给你吃！」毕竟是太閒了，济风中午不到，就钻进厨房煮东煮西。
虽然宁修一付没听到的表情，但济风还是开开心心弄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你不吃？菜都凉了！」济风又跑去叫宁修。
宁修还是没搭理。
最後济风只好一个人埋头吃饭，已经吃完半面的鱼，宁修还没想离开电脑的意思。
把鱼翻身，留下半面的辣瓣鲤鱼，虽然自己还想吃辣辣的，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馋，留下最完整的鱼身，不肯夹破一块。
济风小心的挟著一桌的菜肴，压抑他杯盘狼藉的吃饭习惯，因为宁修还没来吃，他不想让它们太像剩菜剩饭。
济风吃完饭，又慢慢晃著，想弄点事情来忙。
他翻出了箱子里的任天堂红白机，古早型的电视游乐器，游戏卡夹连壳都没了，济风直接插上电路板，嗯，还可以玩，小蜜蜂、小精灵、俄罗斯方块，已经是相当怀旧的游戏。
可是济风没玩过，他童年里没有玩过这种东西，打了一个饱嗝，济风继续沉迷电视游乐器，尽管好几天来，除了必要，宁修再没跟他讲过话。
下午两点，椅子终於被拉开，屁股起身的声音，宁修打开房门，面无表情的来到客厅。
还是没跟济风交谈，只是一声不响钻进了厨房，拿起平底锅，弄了一份法式蛋卷、鲔鱼和培根三明治、一盘鱼卵莎拉，最後煮了一杯曼特宁咖啡。
「宁，桌上的菜都是留给你吃的，吃完洗碗。」济风盯著电视的眼角瞄过宁修，尽管他已经看到宁修自己弄了一份丰盛的西餐，但济风还是说了上述的话。
宁修闷不吭声，迳自用完自己的餐。
「你吃饱了？」见宁修已经从餐桌上起身，坐在电视机前的济风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问题吗？」宁修终於不把他当空气。
饭桌上剩下的五菜一汤，宁修一口也没碰过，济风愣了一下：
「菜不吃完，很难收。」语气已经有点降温。
「……。」宁修没有正式回话，不过他已从厨房旋岀，重新坐回饭桌上，碰著济风做的那几道菜。
「又发神经了！」济风骂了一句，也没再接下文。
只是专心回脸盯著电视里的小蜜蜂，飞弹开始快速扫射，济风上一关还可以轻易躲过的火力，现在却一连死了好几只。
视线不在饭桌上，但济风耳里却能一直听到饭桌发出的噪音。
宁修正拿著大垃圾桶，把桌上一盘一盘的菜，一样不留全倒进垃圾桶，通通倒净後，宁修把空盘拿进厨房里清洗。
济风没有愤怒，也没有不快，只是胸口还哽著难以消化的食物。
从来没有人丢过他的菜。
就算在吴家，他煮过的菜摆在桌上已经快发酸发烂了，但天发一家顶多等著他回来收，全家人宁可忍著一屋子的臭味也不肯动手收拾。
济风没有感伤的情绪，他只是忍不住嘀咕嘀咕：
「好好的又发神经了！」
承受。
宁修冲了澡，换了一套帅劲的衣裤，很简单的说：
「我要出去。」
坐在地上的济风抬他一眼，可以看出失落的情绪，但也只是慢应了一声：
「喔。」
「我要连续见两位网友，晚上不一定回来，不过……你最好别偷溜，我知道你很会开锁，可是只要你开过家里大门，我全都会知道，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脾气，还有，跟昨天一样，每三十分钟用客厅电话打进我房间电话留言，我回来会算答录机的留言时间，别作怪，不准进我房间，我会看出来。」
「知道了，罗唆死了！」
「吴济风，你嫌罗唆，以後我写大字报好了，反正我回家也懒的跟你说话。」
「宁……。」
「干嘛？」口气很凶。
「你……什麽时候会发完神经啊？」济风太想念两人甜蜜的日子。
「等我看你比较顺眼的那天。」瞪了济风一眼，转身走人。
临走前，还在门外把纸条糊在门上，颇有封条的作用。
屋子里正式冷清了。
济风不是小狗，他不会缠著主人要跟出去，虽然自尊受创，但一想到宁修好好待他的种种过往，济风的气也烟消云散。
只因为宁修，济风才能这样无谓。
宁修对他好，对他坏，济风都不会去勉强什麽。
就好那麽一次，就觉够了，他要的，也只不过是宁这样的男人过来抱抱他，其馀时间，把他丢回地上也无所谓。
因为深信，他和他系上线了，有了这丝相属相伴的感情，就够了。
何况，宁修的一点点爱，对济风的威力就够猛了。
这就是宁修，也是济风深深著迷他的原因。
＊ ＊ ＊
小安据墙而立，整个身体其实已经瘫著墙面。
最远的一处地下室，霉味很重，不太有人愿意接近的荒废地方。
他在等一个人，可是那人迟迟还未现身。
「你……。」男人的脚声，顿了步伐，见到小安情绪讶异。
虽然小安面朝墙壁，但一听就知道闯入者不是他要等的人，只是……小安没什麽力气摆脱这个不速之客。
进来的人是阿东，他本来要在这地下室干点坏事，没想到，心想也事成，竟让他在四下无人的地方遇上了小安。
老大带著一票保卫出门，阿东原以为要碰到小安，还得私闯老大的卧室。
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安缝针之後，不好好躺在床上休养，竟然跑来这边让他兽欲大发。
阿东还是不说话，一把趋身，靠紧了小安，不过他心没那麽狠，只不过是想再摸摸他，止住心头的痒。
小安知道来者是谁，也知道他想干什麽，任他欺进。
不是小安默许，而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阿东毛糙的手，等也不等，直接就伸进小安宽松的七分裤里，一遍又一遍的摸著。
小安没穿内裤，後庭被纱布包裹著，可是阴茎……完全没有招架的馀地。
阿东又湿又热切的欲望根本就迫不及待，他扳住小安的身体，深怕他脱逃。
嘴巴，大力的强吻小安，另一只手，在小安私处，不断不断私自摸著。
「小安，你好勾引人，老大不要你，我抢著要，你让我好爽，你以前也让老帮主这样玩？跟著我，你会很享受。」
一串梦呓般的低语，阿东还不知道自己竟对感情认真起来。
小安任阿东以”视为所有物”的方式玩弄他，对於阿东说出的那串脑袋不清的梦话，小安只稍稍看了他一眼，心里道：回家秤秤自己几两重再来吧！
阴茎麻麻酥酥，成为软弱无力的全身唯一的敏感地带。
一只手掏过来，又掏过去，偶尔像捏包子一样，俗鄙的搓捏不已，有时又像抚摸小猫，轻轻的、摩娑著，让小安的毛也开始期待搔过的异样感觉。
可惜，小安只有一股极大的厌恶和反感，他根本不认为这男人有资格触摸到他的肌肤，如果他还没被阿飞整到那麽惨，早就让这肮脏的男人在灰尘满布的地板急急找著断落的阴茎。
「小安，我这样摸，我手指这样插进去，你也很爱吧！」阿东淫欲冲脑的眼神。
粗厚的手指像刁钻的水鲲，死缠烂打、无羞无耻的卖力往他幽深的水洞，游袭。
从来没有人这样碰过小安，以前肯给上下其手的名单也不出三个，连当年位高权重的老大都碰不到他，可是……为什麽阿飞还是会认为他很下贱呢？
就因为他没有阿修的无情，也没有晨哥的寡义，阿飞就一口咬定他是贱的？
他不懂。
真的下贱的～～是现在，任何男人的五爪都可以从他身前游移到身後。
不是真的无法反抗，只是，这不就是阿飞想看到的画面吗？
像公厕，任谁都可上，如果这样能让阿飞满意一点，他也没话说。
为他，第一次看到流血、第一次看到同伴倒泊血中、第一次，杀人。
小安源源不绝的热情、冲劲与青春，已像砂纸狠狠磨著磨著，渐渐疲乏、渐渐无力。
不再是小女孩了，六年的执念、危险、担惊，还有一次次仍被错解的挣扎与牺牲，已经够他见证爱情里，最残酷的那出写实片。
人人都可以要他，他也不想反对，所有的起源，只为六年前的一个小小火花，如今，这样的处境，小安已经没有感觉可以形容。
就说他傻吧──这是他人生，唯一仅剩的怜悯，还是虚耗殆尽的自己，施舍给自己的。
「阿洪讲的很准，我可以弄到你！你会听我的！小安，跟著我，跟著我。」
脑袋有毛病！
小安再也无法忍受这样一个男人任意糟蹋他，可是身体依然躺挂在对方高大没脑的体格上，没办法，谁叫自己全身软绵绵！
「干！你在干嘛！」第二个男人冲进来，狠狠拨开了阿东侵犯到走火入魔的章鱼怪手，那男人一手环著小安，支撑他的体重，另一拳已经挥向阿东，愤愤的教训他。
「你好大的胆，程哥你也敢乱来！」
「你也有胆跟我吃醋？你是什麽东西？我玩过小安了，他离不开我了，你吃屎吧！」
「阿东，几时你也有种起来了？程哥是老大的人，你找死！」
「老大已经把他交给我，捡老大吃剩的，还是吃的很爽，你不爽？」
「他妈的！」开始用脚踢向阿东，阿东随手拿了家伙要向对方捅过来，对方惊险之中，捡起旁边的破水桶当盾牌，两人斗的不可开交。
「闹够了没，」小安硬凝了所有的中气，还是稍嫌有气无力：
「你们两个正事不干，跑来地下室争风吃醋？都回你们堂里去！」
两个男人住了手，一起瞪住小安，却没暂住下一步动作。
「我非常麻烦，不要惹，知道吗？」
阿东又开始一下涨红、一下苍白，在原地不安的踩拍脚尖。
终於，他放弃回揍对方一拳，小安又变回程哥了，他真的有点忌惮这个程哥，可是又如此著迷被他强奸时候的小安，算了，改天找阿洪岀个主意。
「程哥！程哥！」
小安有短暂的昏眩，身体再度栽进阿南怀里，终於勉强自己清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