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所……所以我才跟你分手啊……。」
「真的不是你?」宁修很认真的注视济风的眼睛。
济风鼓起八辈子的勇气:
「废话……!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OK.」宁修果真乾脆的松开了济风,只留下脚上的束缚。
「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麽!」
「因为我真的忘记那天是谁强暴我,不过……我记得他屁股上有一个胎记,找到胎记的主人,我就可以找到那天的凶手。」
「什麽跟什麽呀!」济风开始觉得对方在唬烂。
「你不脱给我看,就证明你心虚,那我也省得再去瞧别人屁股,就是你了!」
「我……我才不想让你看!」而且……你干了我这麽多次,你会没印象……,但後面的话,济风怎样也说不出口。
不过看宁修今天一付怪里怪气的模样,说不定正好这麽幸运──让他给失忆了!
但济风绝对要严守最後防线:
「我不要!你只是想逼我脱裤子!我死也不会再上当了!」
「我又没叫你脱光,松开裤头就好了,我伸手一摸,就可以摸岀你是不是那天在花莲的人,不然我把车停在街上,我胆再大,也不可能当众甩鸟吧!」
听到这等下流话,济风不禁全身难过的磊头不抬,他妈的,他就不相信这男人会在光天化日下……。
济风挣扎了一会,终於松开裤头,跪在椅垫上。
「不要乱动喔,否则我认错人,报错仇,可就对不起你了。」
宁修果真把手伸进济风,有T恤下摆的遮掩,使得宁修得以大庭广众下,对他为所欲为。
宁修一手扶著济风肩头,怕他乱动,另一手已经穿到内裤底下,嚣张的瞎摸,在一个无意中,就把药丸塞进了济风屁眼里。
「干什麽──!」济风惊跳起来!
「不要动!」宁修的美工刀已经对准他咽喉:
「不要乱动,乖乖等栓剂吸收。」
「变态!你骗我!你找死!你该死!你欠干!你好可怕!」
「吴先生,或许我是可怕到应该欠干,不过……像你这种低功能的智障不先被干,还有谁会被干?」
「你骗我!我再也不上当!你根本知道是我!你装死!你好贼!」
「吴小济,我真的很想一刀把你刺死!我是装失忆,不过你也太无耻了吧!」
「我无耻?什麽我无耻!如果你没那麽可怕,我干嘛打死不承认?你……你把我操成那样还有脸说?」
「好啦,别争了,你自己把脚解开,我送你回家。」
「干!你对不起我三次!我……我干嘛一付是我做错!」
「够了。」宁修继续催踩油门。
「等等!你刚刚把我塞了什麽东西进去!快挖……。」济风立刻收回这话,他可不想再被碰到……。
「你自己没手吗?」
「不要!」非常难看,这变态不知道吗?
「放心啦,这是我那段时间在用的。」
「什麽?」
「hazel,一种收敛剂,缓解刺激和发炎的症状。」
济风听到这,不由得又开始愧疚起来,他……真的把他伤成这样……真该死!
「到你家了,下车。」
济风飞快滚下了车,却十分疑惑的探头探脑:
「这里不是台北呀?」
「没错,我们在台中。」
「台中?我家又不在台中,我根本不认识这里!什经病!脑袋秀逗!我又不住台中!喂!你有问题啊!」济风使出浑身解数,把一肚子的积怨全吼入宁修耳里。
耳膜快破了:
「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家,先替我把东西搬上楼吧。」
「作梦!心理变态!我根本没说要住这里!这里不是我家!」
「All right(好吧), 你不当这里是你家,就当羁押室也行。」
「他妈的!你凭什麽!我要闪了!」气呼呼的扭头走人,济风全身已被松绑,就算再来十个宁修也拿他没办法。
「你确定……台中还在暴风圈,公车火车也停驶,身上没钱、没手机的人,还那麽刻苦想在台风天走回台北?」
「废话!」回头瞪了宁修一眼,可他一点都不想把钱要回来,怕一不小心又被宁修脱裤子!
「你全身都淋湿了,不想上去你家吹乾头发?」
「──我说过一百次了,那是你家,跟我没关系!」
「随便你,你自己在街头乱晃算了,可是你临时找的到洗手间吗?」
「我干嘛要──。」
济风话来没讲完,宁修已经用指头指向济风的嘴:
「因为──我刚塞进你屁眼里的是……泻药。」
「什麽!」
「现在已经溶化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解决你的便秘问题。」
嘴巴微张……他哪有什麽便秘问题!
倒是两个月前被宁修押上床後,隔天竟然……食物中毒,腹痛如绞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直肠竟像水管一样奔泻不已,这些在平常只是多跑厕所就算了,但是在肠壁已经严重刺伤的情况下……,济风突然想起一句成语:
人间地狱。
「我……宁……我不要拉!我不要拉肚子!我又没便秘!你干嘛乱来!宁……。」语气多了好几分的苦苦哀求。
「喔,那又是我弄错了?还好我有消减药效的解药,不过在楼上,你先跟我一起把东西搬上楼。」
济风能说什麽?──除了唯命是从。
搬了几趟,终於把宁修车上的杂物清空,济风注意到有很多厨具,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测──非得窝在这里几天,至少……还有个丙级厨师弄东西给他吃,想想也不赖。
「解药!我搬完了!给我解药!」
「又不是中毒,一进门就嚷著要解药?先把大门带上。」
「你别装死!快点拿出来!我……我快拉出来了……。」
「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你的新居,这间公寓是租的,不过有冷气、电梯。」
济风瞪了他一眼,他又没瞎,干嘛要跟他强调冷气电梯?
「两房一厅,还有厨房,全都一览无遗了。没什麽预算,只有这丁点大。」
「闭嘴!解药拿来,我不想拉肚子!」
「肛门栓了消炎药後会想拉肚子?我的屁股就没这种副作用。」
「你……你!我发誓!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那真可惜……,」宁修轻轻的把身体拢近他:
「我刚刚也发过誓,我再也不会骗你,以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诚实的。」
「屁股啦!」
「在痒吗?」
「靠!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
「那样同居不就很无趣。」
「谁说要跟你同居!我不要!」
虽然这里的光线很光亮,屋子也非常凉快,房子的装潢也是新的,有客厅、有沙发,济风忡愣了一下。
还好!客厅沙发前的矮桌不是玻璃面的,济风永生记得他曾为了玻璃制的茶几,差点被宁修丢下楼!
「这间是我的,那间是你的,浴厕共用,客厅是公共区域。」
济风呆了一下,久久发不出声音。
「等……等等,」咕噜咕噜吞著唾液:
「我……我没说要住这里,我没说要跟你住!」
「没错呀,你是住隔壁那间啊。」
「等等!我不要住这里!我不要跟你住!」
宁修拿起遥控器调著冷气,一边张罗著对方的牙刷、刮胡刀,根本没把小济的complain(抱怨)当成一回事。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住!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要住这里!」
「你跟谁分手了?」漫不经心问著,连脸都没往济风那方抬。
「你!我没跟你交往了!」
「有吗?我怎麽没印象?」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喔。」
「我要跟你分手!」
「喔?」
「你听到没!我要分手!」
「行了,行了,你已经把你反反覆覆的个性发挥到淋漓尽致,不必再刻意突显了,尤其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宁修一脸莫可奈何:
「要分手也行,我们来谈呀!」
济风吸了一口气,饱沉在丹田,然後用尽喉力的破口而出:
「分手!」
宁修拍拍耳朵,鼓膜还在震动:
「要分手也行,条件是--你要答完关於我的十个问题。」
「好!你问!」
「我一下哪想得出那麽多问题?」
「你耍我!」
「好啦,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我阴茎长度是多少,要包括冲动前和冲动後。」
「你……!肮脏!」就再也骂不下去了。
「是吗?那我就再加强我的卫生习惯好了,那边有地板鞋,以後不准直接穿鞋入门。」
简直自找麻烦!济风不想再讲任何话了。
「坐呀,这是你家,别客气呀。」
「这里跟我没有关系!你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喜欢我吗?」屈腿坐在沙发上,没有碰触到济风的视线。
「我喜欢你,可是你逼我上床,你把我弄成重伤!」
「我们……试著住在一起好吗?」宁修仍是侧著脸,不忍看对方。
「我不要!」
「对於我们这一段,你觉得很後悔?」
「我不会後悔,我喜欢过的人,我从不後悔!」
「可是你退出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还急。」
「岳宁修,你有毛病啊!是你先搞我的!痛到不能下床耶!你要不要来试试?我在厕所痛了很久,家宝知道了,笑的很难听!我都很想哭出来!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干!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Discovery还不错看,不过体育台的球赛正刺激著。」宁修拿著遥控器,快速转台,一时之间,频道快速跳动的画面,连眼睛都痛了起来,只好用力揉一揉,把一双眼睛都揉肿了。
「你放过我!跟你在一起快痛苦死了!」济风已经开了大门:
「你能不能找别人!他们比较耐操,你去找跟你一样的变态嘛!」
「你已经不爱我了?」遥控器方形按扭的四角尖端,已把宁修的指腹抠岀红印,偏还欲罢不能。
「我……,」济风转身,脖子微微高抬,不想多说什麽,却还是留了一句话:
「一直很……喜欢,比任何一个人。」
「所以你会把你大腿上的刺青洗掉?」
摇摇头:
「我从没那麽喜欢过一个人。」
因此对方无情的伤害才会带来最剧最烈的苦痛,济风受不起。
最爱,为何偏偏与痛相关?
就像他跟爸妈以及阿洋,那种疼痛的爱是一模一样。
济风不要了!
宁可宁修的爱情只是古老的纹身记号,也绝不成为生活恶梦!
不爱了,很难爱了,就算他一直是他心头的最爱。
「好,我答应分手,所以济,我现在就问完我十个问题,你可以慢慢回答,一天、两天……随时都可以回答我,只要你答完了……,」终於还是忍不住闭上眼:
「我们随时可以分手。」
「好!」济风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兴奋的站在宁修面前。
终究,宁修还是只问了九个问题,剩下最後一个,埋在心底,怎样也不愿意再再放手了……。
「喂!你故意的!都是你的事,我怎麽会知道!都是你的事耶!」
「有一天,你会回答得出来的,因为我……对你已经不再保留。」
「可是……。」济风却连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要是你每天跟我生活,从我身上找到答案还不容易?」
勃然瞪怒:
「又是你的烂计谋!我不会跟你住!我管有没有分手,我就是要走!」这次真的转身,把门一碰,关上了!
「吴济风──!」宁修隔著镂空的铁门,大喝:
「你最好别走。」
「我不想再见到你。」在门外,冷冷回头。
「你那玩意还没戒吧?」
「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我如果把带子寄给你观护人看,他应该会很想强制你去勒戒吧。」
「你……你再说一次!」
「我再说一次,说更清楚一点,我把你在车上吸食的陶醉模样全都拍下来,至於看起来像布丁粉,还是白粉?你观护人应该可以抽血验尿,公正客观的找出真相吧。」
「他妈的──你好贱!你说过你不会再骗我了!你骗我!你说你再也不会骗我,以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放屁!」
「随你怎麽想,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不管你愿不愿意。」
「他妈的──贱兔!」
宁修面无表情,把钥匙丢出铁门,济风以单手顺利接收。
「进来吧。」
济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门撞一巨响!
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不想喝水,就像行尸走肉的挨在窗边,蒙蒙望著灰惨惨的天边,等著无情的暴风退去。
(本章完)
第二章 恋人之一
「小济,下去帮我买几包烟,钱在这里。」
同居第三天,济风依旧死闭著嘴,沉默。
「正门出去,左手边的超商,不要乱跑。」
回头狠狠瞪了宁修一眼,飞也似的冲下楼。
宁修没在屋内抽烟的习惯,但他和小济已经整整待在屋子三天了。
他不想把小济闷坏,却又不知该怎麽跟他互动,只好依旧整天无所是事跟他闷窝在同个屋檐下,两人对看两无言。
小济一定不知道他肯放他下楼买东西的原因,只因为超商是宁修唯一可以透过窗子俯瞰的地点。
放鸟去,又怕鸟儿飞去。
唉,至少等他确定小济的瘾完全戒了,再放他走吧。
就算会积压更多他与小济的怨恨对立,甚至一触即发,尸骨飞残,他也只能这样。
遥遥望著小济毛毛急躁的从超商冲出来,人就直接定在超商门口,开始猛头抽烟,宁修在窗边等著他都快抽完半包。
偏偏闷躁不已的小济宁可在超商前没教养的抖脚,也不肯移驾到楼上。
烤箱「当」一声。
宁修快速跑去厨房将烤箱打开。
再回到窗边的时候……My God,本来好好抽烟的吴老兄竟然跟路人对干了起来。
劳碌命的宁修赶紧坐电梯下楼,第一眼就看到小济与路人扭成一团。
把一肚子的憋闷都往那路人身上发泄?
「小济!干什麽!快住手!」宁修边跑边喊,不想让小济被送到警局,万一毒瘾被人验出来就不堪设想。
围观的人不少,每个人都用台语你一句来,我一句去,对於内场两男人的火爆战局,却无任何降温作用。
宁修挤进人群,一把扑到小济身後,不由分说,死拉活扯,硬是环住他的粗腰,阻止小济再厮打对方。
可惜,恶架中的拳头是不长眼的,济风不顾一切的上前揍人,宁修紧拉於後,不但没有起了劝阻作用,对方拳头反而更加嚣狂喷猛。
虎虎的拳风声,男人干架的吆喝声,全是不长眼睛。
济风促然一看,那白烂差点打到宁修,於是狠狠的猛身一推,把对方撂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