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甜言蜜语,嘴甜,心狠,该留下的留着,该放弃的舍弃,人,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肖青道。
秦苏点头,“我不会阻拦师父您的决定,我只想问一句,您真的考虑清楚了?”
“还记得我们曾经的关系吗?”肖青双手撑在护栏上,仰面望着天花板上那盏精美的水晶吊灯,“
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你永远看着轩辕澈,我在你身后追着,你在他身后跟着,我们就像是一个永远都不
能解开的绳子,一头松了,另一头就会断了,可是我们又舍不得回头,你如果回头了,或许会看见我,
我或许会看见他,然后同样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个傻子。”
“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相濡以沫,师父的话,我明白了。”秦苏握上他微凉的手,轻声道:“我知
道您走这一步有多难,上辈子的不幸,我多希望这辈子师父能够拥有一个天长地久。”
“可能没有那么长吧。”肖青轻轻的撩起她的碎发,“师父或许会和他离开,不会再回来了。”
“能等到宝宝出世吗?”秦苏用了用力。
肖青犹豫了,他不知道轩辕澈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诅咒的天谴是可怕的,也许当他某一天睁开
眼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没了呼吸,没了心跳,身体腐烂。
“师父他会死吗?”秦苏看出他的顾虑,谨慎的开了口。
肖青笑道:“丫头,人都会死。”
“他如果死了,您怎么办?”秦苏越发觉得他可能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肖青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会尘归尘,土归土,也许会守在那方陵园里,最后死后同棺同墓吧,
也许会离开,寻一个没有浮沉的地方,远离纷扰。”
秦苏沉默,渐渐的松开了握住男人手腕的那只手,低头浅笑,“师父会悄悄的离开吗?”
“临走时,我肯定会来见一面小苏的,不要担心。”肖青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天色不
早了,回去吧,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
秦苏听话般的点点头,缓慢的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铺着绒和的羊绒毛毯,每一脚踩上去都
像是被藏住了脚步声。
肖青站在二楼位置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整个客厅再次恢复安静。
管家偷偷的瞄了一眼肖青的方向,悻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爷临走时特意吩咐过不得打扰了肖先
生休息,这样算不算被惊扰了?
肖青回到房间,虚敞的阳台有阵阵微风浮动帘子,他站在书桌前,轻轻的磨了磨墨汁,宣纸敞开,
他提笔而就,一气呵成。
空气里有淡淡的墨香随风萦绕,突然一阵清香随着墨香一同迎面而来。肖青回过头。
叶非璃穿着驼色的羊毛长款外套,修长的双腿被深色的西装裤掩盖起来,男人将手机皮包放置在另
一张小桌上,不露声色的走上前,俯身凑上前。
薛恒的笔气很深,那种英气就像是武林高手,一出手便是惊动全场。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肖青将笔放下,看着来人,揶揄道,“你是早就到了吧,怕被小苏碰见,特意的等到他们离开了再
进来。”
“这种时候如果碰上她,她肯定会再刺我一刀,毕竟不是你刺得,我也不好演苦肉计了。”叶非璃
就着他刚刚放下的毛笔,提笔落下另一行。
轩辕澈的字时而锋利,让人能从字里行间中看出刀光剑影的杀气,时而又是细水流长的娟秀气派,
让人能从那静若处子的意境中看出德高望重的优雅。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花哨,轻浮。”肖青将笔墨洗掉,声音压得很低。
叶非璃不敢太靠近他,就这么站在离着他半米的地方,将整幅字体整理好,笑道:“我倒觉得相得
益彰。太傅的气势磅礴,我只得收敛气场,主客分明。”
肖青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强行将这个人拉近些许。
叶非璃瞠目,有意的避免两人的肢体接触,他隐下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就这么看着对方。
肖青挑眉,冷冷一哼,“躲的这么远,是怕我了?”
“要我说实话吗?”叶非璃压着声音道。
肖青紧了紧手里的拳头,指着房门,“滚出去。”
叶非璃转过身下意识的朝着房门走去。
肖青瞪着那道背影,嘴角蔓延起一抹苦笑,现在让你走,你走的比谁都快,当初拿刀子赶你走,也
不见你这么利索的离开。
“你说你爱雨,但当细雨飘洒时,你却撑开了伞;你说你爱太阳,但当日当空时,你却往荫处躲,
你说你爱风,但当他轻抚时你却紧紧地关上了自己的窗子,所以当你说你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却慌
了,我怕你到最后会把我推出那扇门。”
“你的意思是我朝三暮四,都是开的玩笑?”肖青拽住他的手臂,强行将他扳回了头。
叶非璃沉默下,没有回复。
肖青冷冷一笑,“兴趣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我不管是薛恒还是肖青,我喜欢上了就是一辈
子的事,你觉得很荒唐不可信?”
“我该信吗?”叶非璃反问。
肖青敛眉,抓住他的头,强行吻上他淡薄的双唇,一口咬住他的下唇,低吼着:“信吗?”
叶非璃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半分,“你也吻过秦苏。”
“……”肖青推开他,抹去嘴角的痕迹,咬牙切齿道:“你难道没有吻过小苏?”
“我只吻过她的额头,一次而已。”叶非璃道。
“难道我吻的是唇?”肖青吼道。
“你吻过两次。”叶非璃竖起两根手指头,“一次是沧源,一次是那次当着全国摄像机的面。”
“……”
“我该信吗?”叶非璃再问。
肖青单手扶额,指着门,“麻溜的在我面前滚出去。”
叶非璃笑而不语的推开那扇门,临走前再道:“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点心,要跟我去院子里听风赏日
落吗?”
肖青不动声色的将外套披在身上,一本正经的回复:“屋子里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叶非璃等在门外,瞧见溜出来的身影,先行走过长廊。
家里的所有佣人都知道,昨晚上叶非璃特意嘱咐好的,所有角落除了厨房和洗手间,整个客厅走廊
卧室都铺上了厚厚的羊绒地毯,只为了佣人们走过时没有过多的脚步声。
爷喜欢这个人,而且是喜欢到骨子里去了,不仅爱笑了,连已经空运走的兰花又被拉了回来,连夜
栽种好,微风一过时,满院子都是淡淡的花香。
……
两市交接的高速路上,商务车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在夜幕下扬长而去。
莫誉毅时不时的看一看沉默不语的丫头,他察觉到氛围下的不对劲,却是又不忍心打破这样的安宁
,秦苏好像是想着什么,想的出了神。
秦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平静的眸子里有盈盈荡漾的水波,好像有什么液体在凝聚。
莫誉毅急忙停车,他打着双闪泊在应急道上,仓皇的握住她的小手,不安道:“苏苏怎么了?”
秦苏侧过头,双瞳有些微红,她咬了咬唇,摇头,“没事。”
“告诉我,究竟怎么了?”莫誉毅捧住她的脸,就这么轻轻一动,一滴液体滑过她的眼睑低落在他
的指尖上。
秦苏闭上眼,不以为意的抹去眼角的泪痕,“开车吧,没事。”
“苏苏,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追问,只是你如果难受了,不要委屈自己。”
秦苏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景物,半响过后开口道:“他们要走了吧。”
莫誉毅反应过来,道:“出了晋家这种事,叶非璃如果继续留在国内,迟早会被查出来,到时候通
缉令下来,他想要离开只怕没这么容易了。”
“你们这样算不算过河拆桥?”秦苏道。
莫誉毅不置可否,“是有点不尽人意,毕竟叶家这一次是帮了我们。”
“不过以叶非璃的狡诈,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无足轻重的人搭上自己,他只怕早就想好了退路。”
莫誉毅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或许问了也终究只能得到她的沉默。
秦苏斜睨了一眼他忽明忽现的面部轮廓,莞尔一笑,“我想去一个地方。”
莫誉毅扭头看着她,“你想去哪里?”
“国家博物馆。”秦苏道。
莫誉毅注意了一下时间,都已经七点过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找地方先吃饭吗?
秦苏以为他没有听清楚,重复道:“往那里开吧。”
“好。”
车子尾灯划破夜空,远在苍穹之巅,一颗流星划破星空,在月夜中留下一条长长的白霜。
因着晚间休息,整个博物馆显得有些清冷。
最近刚发现的帝王棺前段日子高调被存放在这里,被划分为一级保护区,不止陈列着那口精致绝美
的棺木,还将那玄色龙袍与月牙长袍一同展示出来,馆区正中是保护最为严密的水晶管,管中放置着那
只沧源玉玺。
莫誉毅不明白秦苏为什么好端端要来这种地方,虽然他家苏苏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艺术的细胞,但也
不至于大晚上的跑来这里熏陶熏陶艺术灵魂。
博物馆的灯光被关了大半,整个馆区都处于落针可闻的状态。
秦苏站在那座帝王棺前,目光灼然的看着那件被保护起来的长袍,银色长衫出尘不染,像极了师父
那一身傲骨。
莫誉毅握了握秦苏微凉的小手心,道:“苏苏如果喜欢,我们可以明天再来,现在到了晚饭时间了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秦苏侧过身,目光凝重的对视上他的眼。
莫誉毅身体一僵,秦苏的这种眼神太过严肃,让他不知不觉的提高警觉。
秦苏道:“你知道这里躺着的是谁吗?”
莫誉毅苦笑道:“新闻里不是曝光了吗,一个被遗忘的小国家,我知道苏苏很喜欢沧源历史,可是
这里怪阴气的,这座墓也挺奇怪的。”
“沧源有个很可怕的秘术,所有人都不知道,曾经的沧源比之历史上的任何帝国都辉煌,有着天时
地利的位置,有着民心所向的帝王,可谓是国富民强。”
莫誉毅蹙眉,“苏苏——”
“可是某一天,新王当政,却擅用了秘术,顷刻间上百万的百姓命脉被洗去,就如同那些戏份上说
的被改了命数,明明可以长命百岁,却一朝殒命,所有人,包括历史,被淹没的干干净净。”
“……”
秦苏踏上两步,越发靠近那座棺木,“以着数百万的天命换来一人重生,就像是诅咒,毁去了一个
国家,沧源不是没有,也不是被遗忘了,而是消失了,从整个中华国度上被挖去了痕迹。”
莫誉毅握紧她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内抑制不住的颤抖。
“轩辕澈是沧源的最后一位君主,他拥有得天独厚的惊世之才,也拥有杀伐决断的暴力血腥,曾经
的历史上这样写过这个还没有登基的太子,能入我心者,善之,不入我心者,除之!他杀了很多人,他
的太子位是血肉淋漓的人间地狱。”
“苏苏,你、你怎么知道、知道——”
“轩辕澈除了叫做轩辕澈以外,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莫誉毅踉跄两步,似乎已经明白了她口中的意思,仓皇的摇头拒绝她继续说下去,这、这太荒谬了
。
“他叫叶非璃!”
“嘭。”莫誉毅撞倒放置在园区中心的花坛,神色惊恐的摇头,“苏苏,你可真会开玩笑,这,怎
么可能,这、这怎么会是真的呢?”
“我也觉得很想一场梦,突然有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我一直以为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