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站在门外叩了叩门:“妈,您儿子回来了。”
☆、第五十一章 砸店
“咚咚咚。”裴小昕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进入房间,眉头微蹙,道:“我发现大小姐的药根本就没有吃,
上一次肖医生开的中药和西药还原封不动的放在壁橱里。”
“她不喜欢药味,中药味道太重,小谦回来了没有?”陈妈注意着依然安静的院子,看来还没有回
来。
“又在下暴雨,肖医生不在诊所里,所以小谦去了市里,如果这个时候莫二在——”裴小昕自觉的
闭嘴。
陈妈疼惜的再换了换冰袋,“我不应该逼大小姐的,其实莫二这个人除了身份不好外,他至少还能
让大小姐笑一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那我现在去把他找回来?”
“人都走了,你去哪里找?”陈妈摇了摇头,又犹豫着开口,“你出去看看也好,万一他没走呢?
”
“好,好。”裴小昕打起雨伞,直接从院子里跑出去。
可是街面上四下无人,夜色昏沉,周围沉寂的比苏家坊还凄凉。
北区警所内,一众警员面色凝重的瞪着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捧着热茶正在抵御寒气的男人。
莫誉毅喝了一口热水,缓过了身体的僵硬程度,抬头瞪着眼前十几双眼睛,不明道:“都围着我做
什么?”
“如果你喝完了,要我派车送你回去吗?”其中一名警员挺着胆子的问道。
别人看见警所第一反应就是尽快离开,而他们,数十个正在当值的警员正准备下班,却没有想到门
口突然出现一个人,这个人出现的刹那就是拎着拳头冲上来,然后揍得他们的一个同僚正在送医途中。
打完了警员,他拍了拍身体的雨水,泰然道:“我袭警了,逮捕我吧。”
“……”
然后就出现了这一幕,这个人一进来就是要了一身干净的囚犯衣,吃了一碗热面,喝了一杯热咖啡
,最后似乎还打算在这里过夜。
警员哪里敢逮捕他,今天在苏家坊的事,他们这些人都是有目共睹,苏家坊就是一处龙潭虎穴,连
他们的警长大人都被它坑了。
莫誉毅摆手,“我现在是囚犯的身份,我应该住哪里?”
言罢,一群人都跟随着他来到羁押室前,他好像还在挑选住哪个单间。
“好了,麻烦再给我一杯热茶。”莫誉毅半躺在木板床上,指了指其中一名警员道。
警员忙不迭的双手奉上热茶,随后一行人安静的退出。
有人恍然,“现在怎么办?警长还在总厅回不来,万一他在警所闹事,我们怎么办?”
“要不把这里锁起来?”一人建议道。
“万一他秋后算账怎么办?”
一群人悻悻的闭嘴,似见了鬼一般一哄而散,谁也不愿留在这里值班。
莫誉毅躺在床上,床板太硬,睡得他背疼,无奈之下又得坐起身,腿骨僵硬的就像是被铁钉穿透了
骨头,他靠在墙壁上,忍不住自嘲的冷笑一声。
他应该回京城了吧?
妈的,可是他们已经领证了啊。
她秦苏再不愿也是自己的老婆了啊。
可是他如果现在回去告诉她证件的事,她会不会立刻跟他离婚?
莫誉毅咬牙切齿般捶了捶自己的腿,腹诽道:真够有骨气的,亏得自己还是将军,连个女人都掌控
不住,窝囊,真窝囊。
……
隔日,天色放晴,一辆宾利停靠在紧闭的苏家坊外,随后数辆奔驰一拥而入。
秦霖从车内走出,嘴角得意的上扬。
旁边的助手恭敬的送上电话,直接道:“警所刚刚来了电话,那个莫二现在还在里面乖乖的待着,
短时间出不来。”
秦霖看了一眼羁押室里精神萎靡的男人,关上电话,指尖轻轻一勾,身后的数十名保镖得命般冲上
去,刹那间卷帘门就被掀开大半。
似帝王一般,秦霖哼着曲有恃无恐的走进去。
裴小昕正在准备早点,听见声音跑过来一看,顿时花容失色,“你、你们——”
“给我砸,砸的一干二净为止。”秦霖随便寻了一张椅子,就这么坐在正中位置,听着旁边噼里啪
啦的破碎声,笑意更甚。
裴小昕焦急的跑上二楼,陈妈正趴在床头熟睡着,她惊呼一声,“秦霖又来了,这一次领了更多的
人。”
陈妈被惊醒,拍了拍自己迷蒙的脑袋,跑下去,看着满地的残迹,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她怒不可
遏一声吼道:“秦霖,你这个混蛋。”
“我倒要看看秦苏这一次打算怎么做?今天我得不到苏家坊,我也会把它拆了,我想苏老爷会高兴
我替他省了一件麻烦事。”秦霖目光轻挑,门外的一辆拆卸机徐徐而至。
陈妈瞠目,大型机器只要一铁锤过来,这里必定瞬间变成一块废墟。
秦霖嘴角高扬,站起身,单手斜放在口袋里,漠然道:“秦苏废了我一只手,我今天就要让她一无
所有的滚出去。”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秦家会遭报应的。”陈妈被逼着退到墙角,就这么看着玻璃大门被砸成碎片
。
附近的居民听见响声,一个个堵在苏家坊外,众说纷纭。
“去把秦苏给我请下来。”秦霖再道。
陈妈想要挡过去,却被保镖给死死的绑住手脚丢在墙角。
秦苏睡了一整晚,精神不济的靠在床边,手脚无力,还没有走下床,紧闭的房门被人破门而入,下
一刻,她就这么被人硬生生的拽着跌下了床。
浑身都是高热过后造成的后遗症,她面色苍白,几乎不带一丝血色,她被人丢在地板上,砸出的声
响就像是碎了骨头一般,整个身体都泛着疼痛。
秦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形同软虾一样的女人,抬脚狠狠的碾压过她的手腕。
“啊。”秦苏没有来得及咬住嘴,疼痛从嘴里呼出,她抬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看清眼前模糊的人
影是谁。
陈妈被捆住手脚,裴小昕也是被捆着四肢,店里大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还有什么东西轰隆隆的
在砸他们的墙,秦苏反应过来了,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把得意深深的刻在脸上的男人。
秦霖半蹲下身子,两指钳制住秦苏的下颔,勾唇一笑,“看你这模样,我竟然有些不忍心了。秦苏
,你如果早点对我露出这么柔弱的表情,说不定我还真不会这么赶尽杀绝。”
秦苏喘不上气,她从没有这么虚弱过,身体就像是被灌入了千斤重铁,沉重的她抬不起手来反驳。
“现在我让你看着,看着我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把你这里拆的一块完整的砖都不会留下。”秦霖狠狠
的扯过她的头发,让她视线更为清晰。
硕大的机器运行着它的爪牙,一下子就毁了半边墙,然后机器就这么长驱而入,似乎准备从里面先
拆起。
厨房的门被踏碎,厨房的砖瓦摇摇欲坠,厨房的灶台碎成米分末……
秦霖将她摔倒在地上,右手抬起自己废掉的手,他瞳孔猩红,尤为血腥,“你不是说要和我奉陪到
底吗?秦苏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自不量力的女人,以前有大伯给你撑着,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跟我
斗?我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时候,既然你不肯心平气和跟我谈,我就只有让你毫无退路的双手
奉上。”
------题外话------
秦二少快领盒饭了,此处应该有掌声,今天三更今天三更今天开始每天三更,每天六千+,小蛮再一
次被自己深深的感动了。
☆、第五十二章 愤怒
莫誉毅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前一天还信誓旦旦保证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结果不过睡了一晚上就跟自
动失忆了一般。
他从计程车内走下,顺了顺略有僵硬的手脚,就见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往着苏家坊的位置跑去。
如果是平日,他一定觉得有点诡异,可是重阳宴过后苏家坊的的确确造成过轰动,至少像这样趋之
若鹜的情景他不是第一次见到。
因此他依旧动作缓慢的往着那条街道溜去,还酝酿着等一下自己怎么开口化解尴尬。
“好像被拆完了吧?”一人路过时惊觉的说道。
“何止被拆完了,连秦大小姐都被绑起来了,秦霖这种人就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上次秦二爷当着
所有人的面废了他的手,这种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报复。”另一人道。
“这种世家,咱们还是安静的看好戏就够了,免得秦二少一个不乐意,也拆了咱们的店。”
莫誉毅双脚不由自主的停下,往后退了退,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视过路边闲谈的两人。
其中一人察觉到头顶上空异常刺眼的视线,忙不迭的抬起头,四目对视而上,他惶恐的站起身。
“你们刚刚说哪家店被拆了?”莫誉毅问的很小心,甚至目光柔和。
男人心底无主,压了压心口的忐忑,吞吞吐吐道:“苏、苏家坊。”
话音未落,莫誉毅早已转身疾驰而过,他的双腿就似安装上了引擎,双眸锁定500米开外的苏家坊,
不管前面挡着谁,他毫不迟疑的推开。
快一点,再快一点。
莫誉毅气喘吁吁的站在被夷为平地的苏家坊,以及悬空大厅中满身狼藉的女人。
秦霖吐出一口烟雾,得意忘形的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在半个小时前他就得到消息这个男人出来了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耗了半个小时才跑过来,自己果然高估了他。
莫誉毅目眦尽裂,怒火中烧的怒瞪着人群前趾高气昂的男人,拳头紧握,指甲深深的刺进皮肉里。
秦苏抬起头,面色是不正常的绯红,她眼中弥漫开一道模糊的影子,她咬了咬干裂的唇,还没有站
起身,秦霖的脚又一次重重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秦霖挑眉,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燃烧中的烟蒂送到秦苏面颊前,别有深意的看着不远处未有动作
的男人。
莫誉毅心口一滞,“放了她!”
秦霖仰头大笑,“我这辈子除了大伯二伯打过我以外,你是第三个打过我的人,过来。”
莫誉毅岿然不动的直视着他,最终还是踏上两步。
秦霖竖了竖手指,“跪着给我说话。”
莫誉毅脚下一停,目光如炬般落在秦霖不可一世的面容上,眉头紧蹙。
秦苏撑了撑身体,察觉到踩在自己手上的脚越发用力,她咬紧牙关,吼道:“你说过不会再回来了
,滚。”
莫誉毅没有吭声,异常冷静的看着蓬头垢面的女人。
“不要让我恨你。”
秦霖大笑,脚底用力,似要踩碎她的骨头,“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本事去左右他?”
秦苏闭上双眼,“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秦霖的烟头直接落在她洁白的手背上,下一刻,同样一把刀,冰冷的落在她的颈脖间,血珠渗透皮
肉,一条血线蜿蜒而下。
莫誉毅双腿一软,不带迟疑的跪在地上,“除了爷爷,父母外,你是第四个让我跪着说话的人。秦
霖,我可以跪,但你绝对受不起。”
秦霖抬起秦苏的头,再一次动了动她脖子上的冷兵器,冷冷道:“我最恨别人拿着刀对着我,秦苏
,现在我让你的男人也这样毫无骨气的求我,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微妙。”
秦苏目不转睛的盯着稳稳跪在地上却昂首挺胸的男人,身体很冷,那年的大雪覆盖在她头上,未央
宫前,她同样挺直腰板跪着。
“小苏,后悔吗?”男人蹒跚的走到她身后,似一夜之间白了头那般沧桑。
“不悔。”
“为了一个落魄的皇子失去陛下的信任,不悔吗?”男人再问。
“我别无选择,师父,帮帮我,他不能死,他真的不能死。”
男人甩开她的手,决然的摇头,“你现在太糊涂了,他轩辕澈如果有本事就不会让一个女人来替他
受罪。你只是一个厨子,为什么要卷入这些是非中?”
“他眼中的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的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我想我是喜欢上了吧。”
“所以你就抛弃自己,跪在这宫殿下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