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过来的?”莫誉毅语气有些重,他想不通刚刚还毫发未损的丫头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般
狼狈,头发散了,衣服破了,连一双手也被蹭出了血。
秦苏抬手替他抹去脸上的灰土,“我似乎想错了一件事。”
莫誉毅合上她的手,“怎么可以这么冒然的跟过来?你就不怕——”
“我不该让你骑马的。”秦苏见他比自己还狼狈,忍俊不禁偷偷一笑。
莫誉毅沉了沉脸色,扣住她的脑袋,“这只是意外,这匹马果然是烈性难除。”
“不怪马,是你没本事驾驭。”
“……”
“其实也不怪你,毕竟这个社会再俊的马也只是消遣的东西。”秦苏从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深林
幽静,一缕缕阳光穿透树缝散落在青草地上,周围有鸟儿腾飞,环境甚是清静。
莫誉毅握上她的小手,轻轻的抹去她脸上被染上的泥土。
这是他今天才看清楚她的妆容,眉间还点了花钿,红艳绝美的梅花钿,发间插着一只翡翠簪子,配
上那一身华服,清尘脱俗,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秦苏擦了擦自己的脸,确信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莫誉毅抓住她的小手,凑上前,眉梢眼波挂着一抹别有寓意的笑容。
秦苏看过这种眼神,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嘴角邪佞的笑就像一个痞子。
“真美,今天的苏苏太美了。”莫誉毅俯身直接将她抱起。
秦苏本能的揽紧他的脖子,嘴角微微上扬,“别闹了。”
莫誉毅低头狠狠的吸了吸她身上的味道:“我的心让我抱抱你,让我亲亲你,让我再靠近一点,怎
么办?我左右不了它,只有受它摆布。”
话音一落,他已经含上了她的唇,她今天特意涂了衬着喜袍的大红色唇膏,刚一吻上,浓郁的香气
从她唇上迸发,就像是一种美妙的催化剂,瞬间膨胀了所有的欲1望。
青草地上,铺满了整层落叶,他靠在她身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娇艳诱人的红唇,再一次激烈的吻
上,比之前一刻的温文尔雅,此时此刻如同禁欲了数十年的雄性猛兽。
秦苏是强势霸道的女人,在任何事上绝不输人一等,他强行撬开她的唇,她会义无反顾的缠上他的
舌。
他们的吻是一场王者的追逐战,他在进攻,她在防守,他在长驱直入,她在攻城略地,最后推至一
个高峰点,彼此面红耳赤的放开彼此。
莫誉毅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领带,喘着粗气想要脱下她的喜袍。
秦苏闭上眼,学着他的动作解开了他的衣扣。
阳光灿烂的从树缝中打落,虚虚实实的落在两人身上,周围青草芬芳萦绕着,一行人撒网式的搜索
着山上的每个角落。
“报告,前面五百米左右发现马匹踪迹。”一人正军姿回复道。
莫誉泽拿出望远镜,树林的枝叶完完全全阻挡了他们多余的视线,一个个只得按部就班的仔细搜找
。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莫誉毅警惕的环顾四周,除了树梢轻动,好像还有什么呼喊声。
秦苏蓦然回神,这才发觉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事,自己的衣衫半敞,而他也是春光乍泄,整
个画面,似乎正在朝着某个不和谐的画面驱使而去。
莫誉毅见她双眸盈盈泛光,急忙捂住嘴倒在一旁。
秦苏紧了紧自己的袍子,心口揣测: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毕竟以前的秦苏好像并不会做出如
此不雅之事,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还……还打算在野外之地……
莫誉毅心神不宁,忍不住腹诽: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忠诚度?在这种地方兽性大发,她会不会觉得
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定性的男人?这样的画面,怎么看都是不齿之举。
“你——”
“你——”
异口同声,两人尴尬的穿戴好自己的衣服。
“你唇上染上了口红。”秦苏耳根发烫,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替他抹去嘴角的口红颜色。
莫誉毅脸颊发烫,也替她抹了抹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唇妆。
突然,他停下了自己的手,男性爆发力强势镇压住自己的理智,他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吻住她的红唇
。
秦苏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自己是被什么东西魔怔了头脑,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迎合上他的吻,手又
一次想要解开他的军装。
“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你们,可是这种时候容不得我不打扰。”
唐突的第三者声音强势插入两人的氛围中。
莫誉毅瞠目,还没有反应过来,秦苏已经面红耳赤的推开了他,然后一本正经的抹了抹自己的唇,
站起身,就这么走过山坳。
莫誉泽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胸前风光已经大敞的二弟,啧啧嘴,“是不是应该庆幸大哥出现的挺早
的,如果等你脱了衣服,我想今天的婚礼定然会更加精彩纷呈。”
莫誉毅深吸一口气,仰头用力的扣上自己的外套。
重新出现在车队的两人或多或少有些狼狈,秦苏的头饰乱了,衣服破了,连手上也见血了。
莫誉毅军装倒是没有什么瑕疵,独独那张脸上,被树枝刮得破了一道道小小的口子,有的口子还渗
了血。
独独庆幸,席鼎山庄的前的那一整片树林都被封了,没有过多的闲杂人等。
化妆师重新上妆,破损的衣服也被掩下,只要不仔细翻看,外人看着与之前并没有过多的差别。
山脚处,一辆宾利停靠在路边,车窗徐徐降下,车内男人目光如炬般盯着不远处在众人拥簇中再次
上轿的身影。
女人长发如墨,发中的玉簪点缀在发梢中,尽显点睛之笔的美妙。
她的裙摆很美,一举一动中散发着一种引人窥视的完美气势。
“爷,资料里说这名女士的确叫做秦苏,今年25岁,s市人。”助手将资料夹重新核对一遍。
后座上,男人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他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端坐在轿中被掩
藏了五官的女人,那一年,二十岁的秦苏稚气未脱,祭祀典礼过后不小心错上了一辆轿子,看到里面的
男人过后,仓皇的跳出去。
如今的秦苏,成熟稳重,脸上刻满了云淡风轻。
“爷,需要进一步调查吗?”助手见其沉默不语,只得再问一句。
男人的笑意比之前一刻更深更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是刻意的压着嗓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看来有些事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爷——”
“不用查了,等画展过后,我想她会亲自来见我。”言罢,车子缓慢的驶过公路,朝着车队相反的
方向驶离。
席鼎山庄内,古典乐优雅的流淌过,在一阵阵礼花震天中,在场众人的视线齐目望去。
莫誉毅站在马车前,抬起一手,女人的手轻轻的合上他的手掌,裙中的凤头鞋踩过脚板。
那一天,有人描绘过这一幕画面,有一副画叫做‘君子士无双,陌上人如玉。’
也有人说明明是仿汉服,却不知不觉间看见了名家闺秀脚踩金莲徐徐而来,似有阵风,风中都带着
淡淡的梅花清香。
不同于那些奢侈婚礼上的庸俗装饰,在她身上的每一个首饰都像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多一分则俗,
少一分则不足。
薛老端着酒杯,靠在莫老的耳侧,小声道:“我本以为今天莫二少会给我看一场好戏,看来是我期
望太高了啊。”
“我会期待程大少的婚礼上会不会让你的期望实现。”莫老呛声。
薛老啧啧嘴,“真希望这姑娘不是你们临时找来充数的,我可是听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薛老真是多虑了。”莫夫人挽着莫老的手,莞尔笑道:“这是我家小苏的店名,如果薛老有时间
,可以去坐坐。”
薛老不以为意的将名片塞进口袋里,显然自己早已调查过那个女人的家世,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家族
,不对,应该已经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了。
所有宾客只得来得及看见两人走过时未曾停留的背影,就这么瞧着他们相携走进休息室,然后,门
扉紧合。
有人小声嘀咕着:“为什么这新娘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别说你没见过,我想今天在场的宾客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另有人道。
“看莫家准备的态度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家族,可是放眼整个c国,与莫家有分量的家族除了顾家就是
薛老,晋家也算不上。”
“秦苏这名字我倒是有听说过,前段日子碰巧去了s市游玩,碰上了重阳宴,那时一鸣惊人的餐厅厨
师就是叫做秦苏的女人。”
话音一出,众人皆疑:厨师?
这莫老也算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面子,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平凡的厨师?
而且这重视程度也不像是对待一个普通家世的女子,如此精心的对待,任谁都能看出莫家二老的态
度,肯定是喜欢这个新娘的。
休息室内,秦苏换下一身喜袍,瞧着化妆师送上的晚礼服,诧异的看向旁边已经换好了西装的男人
,蹙眉道:“要穿这个?”
莫誉毅替她拿过,对着所有工作人员说道:“都先出去。”
一个个放下手里的工具井然有序的退出。
窗帘被拉上,屋子里有些静。
莫誉毅将她的头发撩起,替她解开衣扣,“这是礼裙,等一下要跟我去敬酒用的。”
秦苏咬了咬红唇,都说新婚之夜,女子不出面见客,为什么还要她抛头露面?
“有问题?”莫誉毅看出她眉间的折痕,将衣裙放在沙发上,握上她的小手,“我知道你说的意思
,可是我想把你介绍出去。”
秦苏知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自己先脱下中衣,未曾顾忌自己里面只剩下一件小衣,屋内暖气很
足,就算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也不觉得有凉意。
莫誉毅故作正经的扭头看向另一边,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这里有更衣室,她就已经脱得光光,而
且看她笨拙的套裙动作,显然是不会穿这礼服。
秦苏有些窘迫,腰间拉不上,好像卡在了哪里?
莫誉毅吞咽一口口水,一手轻轻的扯过裙子,一手拨开她的长发,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动链子,她的
背部曲线很美,就如电视里的那些广告特效一样,有一道浅浅的弧线诱惑着他的视线。
白色抹胸鱼尾长裙,尽显一个女人值得炫耀的资本,凹凸有致,玲珑精妙。
莫誉毅拿起一侧的披肩替她扣好,确信不会冷到过后,再将耳环戴上,这一次莫家特意准备了璀璨
的钻石套装,耳环选用的紫钻,项链特用的蓝白钻,一种纯净到像水一样的无色钻石,配合上同样白色
的礼服,相得益彰的引人眼球。
再者皇冠上镶嵌着一颗似在透明钻石上沁入了一滴血迹一样鲜红的钻石,灯光晃过,红光乍现,尽
显奢华。
莫誉毅牵着她的手,重新游走在宾客群中。所过之处,无不乍舌。
方才有人说这已经是莫家最为诚意的对待新娘的态度,如今看来,人家分明就像是想对待祖宗一样
。
她身上的礼服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独独是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以及头戴皇冠上的那颗钻石,听闻那
是莫家的家传,莫老当年迎娶莫夫人,也舍不得把自家的宝贝用在她身上,只是小小的切割了一部分蓝
白钻用作戒指,这一次,莫家竟是动用了这颗钻石,皇冠上的那颗红钻没有经过任何切割,完整到当年
祖母是怎么传下来今天就是怎么挂在了新娘的头上。
莫誉泽瞧见秦苏的刹那,蓦然一惊,他是听母亲说过会动用祖母的钻石,可是他没有料到会一无所
剩的全用在秦苏身上。
秦苏不明白周围燃烧的灼灼眼神所谓何故,她不喜欢嘈杂,更不喜欢这样引人注目的场合,越到最
后,连许久不发作的头痛也开始隐隐作痛。
莫誉毅见她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冷汗,心神一凛,“怎么了?”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看着我?”秦苏扯了扯他的衣角,气喘尤急。
“因为你很美。”莫誉毅拿起一杯果汁,“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