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郑重地对伊佐那社说:“小白,祝你好运。”说着,她指了指掉在桌子上的那颗可怜的香芋地瓜丸。
伊佐那社动作僵硬地站起来,干笑着对在座的人说道:“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说完,他撒腿就跑。
时夏也紧跟着起身紧追着伊佐那社:“站住!你给我站住!”
远处的围观的大人们有人看不下去了:“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啊。”草薙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沧桑。
赤司面无表情地对黛说:“给我记下这两个人,吃完午饭把他们拎过来见我。”
黛面无表情地答应下来,心里默默地吐槽:我拎得动才怪!
时夏追着伊佐那社已经出了餐厅,土方语气嘲讽地对银时说:“贵班真乱。”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伏见朝着八田冲了过去,嘴里还拐着十八个弯念着八田的名字:“mi↘sa↗ki→~”a班的志愿者上午拉肚子没法去,结果伏见就被派去替他一上午,所以现在才来餐厅吃午饭。
八田躲闪不及,一下子被伏见扑倒在地。
z班顿时一片慌乱。
银时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连平时打饭总是假装手抖少给他半勺菜的三号窗口的大妈那张带褶子的脸都平滑了不少。他愉快地对黑了脸的土方说:“哎呀,贵班真乱哟~”
一直没说话的周防懒懒散散地瞥了宗像一眼没说话,但是宗像却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贵校真乱。
☆、第35章 运动会④
解决了私人恩怨,时夏和伊佐那社一前一后地回到了餐厅,结果就发现,八田不见了。她纳闷地问桃井:“八田呢?”
桃井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追着小白出去没多久,他就被伏见追着跑出去了。”
土方老师,a班当中又出了一个叛徒!
时夏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了个花卷撕了一块一边往嘴里塞啧了啧舌。她觉得,伏见和安娜就应该转到z班来,不然整天这样跑来跑去的多辛苦。
伊佐那社仿佛忘记了刚刚自己还被时夏追着打的狼狈,此刻,他坐在西园寺的旁边,兴致勃勃地问道:“下午有什么比赛项目呀?有人知道吗?”
西园寺把桃井放在凳子上的秩序册拿起来,翻了翻之后回答道:“有女生组的三千米、铅球和男生组的跳远以及射击,另外还有就是女生组一百米和男生组八百米的决赛,以上。”
“哇,好多——”伊佐那社从西园寺手中拿过了秩序册,仔细地看完了之后对她说,“西园寺同学下午要跑三千米诶,我记得上午你有一百米?”
西园寺点了点头道:“但是一百米成绩不太好啦,没有进决赛。”
伊佐那社摆了摆手诚恳地说:“但是第二名也很棒了啊,a班的尤尼去年好像就是第一名呢。”
鹿野勾着木户的肩笑嘻嘻地说:“所以说,kido你任重而道远,要赢尤尼可不简单哟。”
木户面无表情地回答:“尽力而为。”
伊佐那社对她说了句“加油”之后,就继续翻起了秩序册。这本小册子发下来,他都没怎么看过。仔细想想,他去了z班之后,日常生活好像就是:上课,被时夏追打,被狗朗追打,被宗像叫去理事长室训话。他怎么这么虐?
心里默默地抹了一把辛酸泪,伊佐那社扫到了明天的相扑比赛上。
“沢田纲吉……”伊佐那社低声念了一下那个名字,脑海中迅速搜索一番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他斜对面的一个男生身上。
闹他呢?是不是闹他呢!就这小身板怎么去参加相扑比赛啊!别的班那些参加比赛的,肚子上两大块分层的腹肌都能夹死他吧!
大概是察觉到了伊佐那社的视线,纲吉也抬头看向了他,一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羞涩的笑容。
伊佐那社用胳膊肘捅了西园寺一下小声问道:“西园寺同学,沢田同学的相扑……是怎么报上去的?”
“嗯?”西园寺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哦,你说阿纲啊,他是抽签的时候运气太不好抽到了而已啦。”
这运气也太不好了吧!伊佐那社嘴角抽了抽,然后接着问西园寺:“为什么要抽签啊?”报名那会儿他还在a班打酱油,对于抽签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清楚。
听了他的话,西园寺面色古怪地反问:“你忘记啦?因为这个项目没人愿意参加,所以银时老师说抽签来决定啊。”
“哦——”伊佐那社拉着长音算是回答,然后眨了眨眼俏皮地对西园寺说,“应该是抽签那天我不在,所以正好逃过了,要是我在的话,说不定就被抽中了呢~”
“你?”西园寺上下打量了一下伊佐那社,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对他说,“就你这小身板,别的班参加相扑比赛的人肚子上两大块腹肌都能夹死你了。”
伊佐那社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会跟他的想法一毛一样啦!
抚平了自己抽动的嘴角,伊佐那社一声不吭地接着看起了秩序册。女生组参加铅球比赛的是夜兔神乐和濑尾结月,男生组的跳远是迪诺和鹿野修哉,射击是斯库瓦罗和八田。虽然一直没来上课,但是草薙替他走了个后门,硬是给他报了个项目,美其名曰:不参加运动会的高中生活不完整。
将整本秩序册看完了之后,伊佐那社不禁感慨:“森嶋同学报的项目好多哦。”
“我们班女生少嘛,所以好多项目空着,阿时就自己报啦。”西园寺开口解释道。
伊佐那社不置可否。他看了正在跟紫原说话的时夏,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他非常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呢。
吃过午饭之后,时夏就和桃井她们一起回了寝室,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寝室管理员登势婆婆就叫住了她:“森嶋时夏,你有快递。”
“哦哦哦,谢谢登势婆婆!”时夏兴冲冲地跑过去。算算时间,她订的东西应该也到了。
拿好自己的快递正要离开,登势婆婆却又叫住了她:“两个。”
“咦?”时夏有些疑惑,她只买了一样东西,为什么会有两个快递呢?但是登势婆婆递给她的另一个盒子上确实写着“森嶋时夏”的字样,只不过快递单是打印的,寄件人的地方写的是“你失散多年的小伙伴”。难道是小白?不会吧,都在一个学院岛寄什么快递啊?跟登势婆婆道了谢,时夏疑惑地拿着两个快递回到了寝室。
一回去,她就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小伙伴”寄给她的那个快递。
箱子里装的满满的,有糖糕,有绿豆饼,还有糯米团。她拿起最上方的信封,上面写着“时夏收”。看着熟悉的字迹,她已经猜到是谁寄来的了。
“收到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很意外,我失散多年的小伙伴?哈哈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名字吗?我跟你讲,我前段时间玩游戏,结果遇到一个人,他的游戏艾迪叫【你失散多年的好爸爸】,跑在路上的时候是人人喊打,然后我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名字,是不是特别机智?东西是我奶奶做的,知道你最喜欢吃这些了,所以给你寄一些,不要太爱我哟(づ ̄3 ̄)づ╭~顺便一提,我妈已经答应,过段时间就让我转学去学院岛,提前跟你说一下,到时候见到我的时候别太激动了哟~”
落款是:反正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就不写名字了。
时夏心里有些纠结,她要不要告诉自己那个小伙伴,那个【你失散多年的好爸爸】就是她?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之后,她把小伙伴寄来的东西分给了桃井她们一些,然后拆开了另一个快递,从里面拿出了四副扑克牌。
桃井三人一边吃着糖糕一边凑了过去,等时夏把扑克牌碾开之后,三个人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艰难地把嘴里的糖糕咽下去,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吐槽:“森嶋时夏,你太狠了吧?”
那四副扑克牌上,赫然印着a班几个人的证件照!
西园寺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继续吐槽:“你居然还凑齐了一副!”
一副扑克牌一共有五十四张,而a班一共有三十个学生,时夏用班主任土方的证件照做了大王牌,用迹部的照片做了小王牌,剩下的二十九个人,她很善良地拿出了安娜伏见和白石三个人,剩下的二十六个人每个人做了两张牌,这两张竟然都不带重样的!
面对目瞪口呆的三个人,时夏得意地解释道:“除了从五月那里得来的证件照,我还从白兰医生那里要来了一份。五月的是学生入学时拍的,而白兰医生的,是体检的时候拍的,所以是不一样的哟~”
“阿时你还真是——”斟酌了半天,桃井才艰难地说,“真是用心良苦!”然后又朝她竖起了拇指,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称赞她,“干得漂亮!”
☆、第36章 运动会⑤
下午,时夏到了操场之后不久就跑去了洗手间,在门口正好遇到了迹部。她看着迹部,想起自己口袋里装着的扑克牌,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饶是迹部定力再好,看到那个笑容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迹部蹙起了眉,心里想了一万种森嶋时夏可能会用来整他的办法。
只是等他知道时夏为什么笑的那么诡异之后,他就觉得还不如让时夏用那一万种办法整死他。当然了,这是后话。
时夏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然后耸了耸肩做无所谓状:“没有啊,就是觉得好久不见大少爷你好像又帅了不少。”真人都比证件照好看,这是事实。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迹部默默地看着她,然后幽幽地开口:“我去找你的时候,是十二点十五分,现在是十四点四十五分,你跟我说好久不见?”那你就绝对是在闹我!
时夏翻了个白眼,心里对迹部的嫌弃又增加了几分,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她瞅着迹部越发怪异的脸色,突然对着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然后用可以说是谄媚的语气叫了他一声:“大~少~爷~”
迹部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她问道:“干什么?”他们俩还要在洗手间门口维持这种诡异的谈话多久?他到底为什么要独自跑来上厕所!
“别紧张嘛~”时夏伸手拍了拍迹部的肩,朝他抛了个媚眼,“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是想问问你,被打脸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迹部皱着眉,然后微微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这死丫头从洗手间出来洗手了没有啊?他转回头去盯着时夏语气不善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问这个也不干。”时夏干脆利索地回答道。
“你——”迹部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女生不仅丧心病狂,而且毫无下限!他咬牙切齿地将时夏曾经说过的话还了回去,“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多么努力地忍住了揍你的冲动。”
“我建议你不要忍,真的,”时夏语气诚恳地建议,“你打不过我的。”
迹部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走,摔门离开之际他听到时夏在他身后喊:“哎呀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没洗手!”
你狗带!
迹部走了之后,时夏将手伸到了水龙头下一边哼着歌一边洗着手,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让她颇为意外的人。
宗像礼司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时夏猛地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理事长先生?”时夏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宗像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身边,弯下腰开始洗手,“您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只是没出来。”宗像回答道。
时夏默默地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男洗手间,然后默默地缩回来,说话都变得有些艰难:“您还真是,挺能忍的……”
宗像一噎,随即若无事地说:“我看你和迹部君聊得很愉快,就没忍心打扰你们。”当然,他正大光明地偷听也很愉快。
时夏嘿嘿一笑,靛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我是很愉快,不过大少爷好像不太愉快。”
“你喜欢呛他?”宗像挑眉问道。
“不讨厌。”时夏给了他一个不甚明确的回答。她说,“就是觉得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吃瘪的时候还真是挺好玩的。”
“恶趣味?”宗像微微勾了勾唇,将手放到了烘手机下。
时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即在脸上绽开了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算是吧。”她冲着宗像笑弯了眼睛,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正色道,“理事长先生,我有个问题。”
“问吧。”宗像指了指门口,示意时夏先出去再说。他可没有在洗手间跟人聊天的爱好。
时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之后才问道:“理事长先生,学院岛有没有明确规定,不准在公共场合打牌啊?”
“打牌?”宗像回想了一下学院岛的规章,推了推眼镜之后回答道,“严禁聚众赌博。”
“也就是说,不带有赌博性质就可以玩了?”时夏眼睛一亮,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宗像犹疑着点头:“理论上讲,是这样没错。”
宗像礼司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聚众打牌的几个人,觉得自己大概是挖了个坑还把自己埋了。有了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时夏就像是有了免死金牌一样,带着z班的几个人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起了牌,俨然是不把他这个理事长放在眼里了。
安娜看到牌上的印花之后眼睛一亮,等他们抓完牌之后挨个跑过去看,最后一脸委屈地回到了时夏身边,大眼睛里写满了控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