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好不好?呵呵,斐浩出来很久,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有机会再见。"
我笑呵呵地闪人也,唯留下年迈的老教授不知哪来的精力在办公室跳叫个不停,心情因为他的活力好了不少。
走出医院那道门,我的心情却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当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反而没来由的轻松自在。
如果这是我应有的惩罚的话,我认了;是我的命运的话,我也认了。我什么都无所谓了,生命都那么脆弱,还有什么值得我过多地去烦恼的?什么世俗道德行为规范都算得了什么?反正过不久我就会远离这个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与温暖的世界,我还在烦忧着什么?能烦忧着什么?
人死了,万事皆休,在乎那么多,难不成能带进棺材里?笑话。
人的思想真是奇怪,只是几秒钟而已,思想已经天翻地覆起来,和我以前的拘束完全不一样,感觉自己变了一个人似的。
走出门,便看见那尽责的看守们,有人远远看到我已经勤劳地打开了车门恭请我。我微微一笑,那样的牢笼,现在的我,又怎么会愿意再进去呢。
那些人大概没看过一向严肃得有些过头的我笑的样子,一下子都愣住了。我见机不可失,立即在那一霎那的空档快速闪进医院里面去。这家医院我来了不下几百次,闭着眼睛都能走的地方,要甩开区区几个看门人,能有多大的难处?而且我还知道一些很少人知道的小路,不屑多久,我已经越出医院,抛离那些人独自走我自己的路。
抛离了那些人,我去了安文的那个酒吧,但在那间密室见不到人,又找了其它几处他常去的场所,最终在他的老家看到憔悴得很的他。
"斐,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天来都找不到你?"
安文大概真的找我找到快疯了,见到我兴奋得连在手下面前都不愿意维持他很注重的形象,紧紧地抱住了我,居然在微微地颤抖着。我难得乖顺地任由着他的拥抱,好在他的手下都是很识相的人,静静地离开了。要不以我的薄脸皮,即使打算接受安文,也经不起这样的丢脸。
是的,我打算接受安文,我想将我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报答安文。
别跟我说爱情和报恩是两码子的事,这一点都不能说服我。安文曾经说了,如果要接受男人的话,只能是他,不能是若雨寒,绝对不能是若雨寒。
若雨寒失去我或许会伤心难过一阵子,但是,以他那样的年纪,伤心过了,时间一久,一定能忘记我的。虽然对于他我也有一些难以开口的情愫在里面,但是我受不了他那样的不择手段。
安文不一样,我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和他投入的感情,却是若雨寒永远都不可能比拟的事。安文是我仅剩的亲人了,如果在他的身边能让他幸福,那样我也无憾了。
我只要他能幸福就好。至于若雨寒,我只能抱歉。
我在安文身边呆了下去,只想在他身边呆下去,呆在我觉得舒心而且安全的地方。当然,我与他不可避免有身体上的接触,但都无所谓,我并不介意。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是对他所谓的爱,因为不能因为我愿意永远在他身边就说是爱他。因为如果可以,我``````也愿意若雨寒留在我身边``````我真是恶劣,是不是?
难不成我居然同时爱着两个人?这个问题更可笑,别想了,想了只会让心里最深处的神经更加的抽痛起来。
我只要安文幸福就好了,真的。
第十四章 意外访客
我知道安文对我莫名其妙的转变是非常的怀疑,但是我无意多说什么,我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很满意。只是,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我总是扮演着被养的角色般,这让我心里很不愉快。
"你又要我一人在家里?"
"斐,你不能跟我去,我去的地方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去冒险。"
又是一样的对白,知道多说无益,只好默默送他出门。我是不晓得帮派之间的斗争和商场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并不蠢,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懂就永远都不懂的啊,但是我没说什么,他有他的想法,我能说什么。
好像不管身处在什么地方,我都逃不过被当成小白脸养的命运。
算了,不是说好不再烦什么事了么?还想着有的没的做什么,太无聊了,还是看我的书重要。
我上二楼小厅看书不多久,便有人通报说有人找我,让我惊讶得很,我认识的人很少,好到能知道我在这里的人更是没有,突然间有人找我能让我不惊讶吗?
我下楼去,看到了客厅里一对高贵俊逸的夫妇。那满头金发的贵妇人是个外国女人,中年男子严肃不苟言笑,看到我也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而已,不像贵妇人满脸的笑意。
"请问你们是``````"
贵妇人看了周围人一眼,周围的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我们是若雨寒的父母。"
哇!差点没让我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去,忙行了个礼。若雨寒的父母居然来找我,这真的是让我惊吓到了。
"冒昧来打扰你,实在很抱歉。斐先生,我们能谈谈吗?"
"是,夫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斐先生``````我可以叫你斐浩吧?你和我儿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笑着点头静静地听着,我还记得若雨寒说过的话,他强势的手段受到了他父母的指责,说明他的父母是值得尊重的人。
"我先为我儿子以前对你的行为道歉,他的行为是过分了点,但对你的心意是真的,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
"老婆,别婆婆妈妈的。斐浩,直说我们来的目的吧。我们希望你回到小寒的身边,无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
我愣了,这是什么样沉不住气的父亲?我没做何反应,倒是若母急了。
"老公,你怎么说话的语气跟小寒一个样的?也不怕惹得斐浩生气。斐浩,真是不好意思,他的个性是冲动了点,说话不经大脑,请你别见怪。"
"啊``````不会``````"
有``````这么说自己丈夫的老婆吗?这下是我不好意思起来了,见多了若雨寒的霸道,对若父的言行举止也就能接受得了,况且他还是长辈,怎可能见怪的。
"坦白说吧,我们这一次来是希望你抽个空,去香港帮我们劝劝小寒,我们就只有这个儿子,自从和你分开后他都将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伤心难过,可是谁说的话都劝不了他。不得已,我们才冒昧打扰你,希望你看在以前的情谊份上,算是可怜他,帮他一把吧。"
以若母的身份地位,居然这么地低声下气求着别人,一时弄得我手足无措起来,我明显地由若父眼里看到了指责。
"夫人,若雨寒发生了什么事吗?"
若母沉默了一下,从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抑住激动,以几近冷漠无波的语气诉说着惊人的事。
"小寒他莫名其妙地跑回香港,事先也没跟我们联络就一头埋进他外公设在香港的黑道势力。他从小就一直跟在我父亲的身边,被我父亲培养得有多谨慎小心,你是没法理解的,他能力之强,不用三年便收服了帮里人的心。可是他在香港三天,便被仇家给暗算掳了去,虽然我们最终是救了他出来,也让仇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小寒他``````"
"他怎么了?"
心都快被他提到喉咙里吐出来了,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看我焦急的模样夫妇两人居然露出满意的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小寒他被注射了大剂量的毒品,染上了毒瘾。"
若母说得很平静,有种软的不行来硬的的意味,我也听得如五雷轰顶,脸色变得死白。这种我已为永远都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居然出现在身边的人身上。我想我不该如此震惊的,像他们混黑社会的,毒品这种东西算是司空见惯吧?
可是,可是为什么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为什么是他?心里真的很难过。
不知道我是愣了多久,脸上的表情一定丰富得不可思议吧,当我回过神来,若家夫妇两人好像研究了我脸上的表情很久般。奇怪,那不是他们的儿子吗?怎么突然间变得一点都不担心的?不可能,如果不担心的话,也不会大老远跑来找我。
"我``````能做什么吗?"
坚涩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我,可是我控制不了心里的颤抖,若雨寒说得没错,我真的是个懦弱的人。
"我们要我儿子戒毒,但是他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戒得了毒。我们不想知道你和我儿子之间发生什么事,只想你去劝劝他。或许你不清楚,在若家,一个既吸毒又没有生存意志的人是没资格当继承人,若家宁愿绝后,也不愿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他若是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是必死无疑?"
这是什么样的家族?什么样冷酷的父母?若母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得像在谈论天气般,变脸变得跟翻书一样快。
"和我们回香港去,在下次董事会上希望能见到一个果断凌厉的若家少主,要不的话,若家以后就没有若雨寒这个人了。"
"你``````"
威胁我?还真是若家人该有的手段德行呢。真的认为我会因为这样而妥协吗?太看得起若雨寒在我心中的份量了吧?
"我们明天就会回去,不会太过打扰你吧?如果你愿意去香港请赶上明早八点的飞机,手续已经弄好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就这样,告辞了。"
做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雷厉风行,我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起身走了。我没去送他们,因为不等我去送,他们径自快速地离开了。
他们走后我又愣了许久,直到安文终于沉不住气唤醒了我。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回来多久了。
"你几时回来的?"
"很久了,久到该听的一句都不露。"
安文同样的冷静,看我的眼神更加的温柔无比,看得我够不自在转过头去,不敢去面对他。安文也不介意,坐到我对面。
"你打算去吗?"
"``````"
"做不了决定?那我替你决定吧,去吧。他需要你。"
"安文``````"
"虽然这些天以来你都呆在我身边,我也相信你是自愿留下来,可是你的心却不在这里,留下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有什么样呢。"
"安文,你可能误会了``````"
"没有。不甘心啊,十年的岁月居然比不上一个认识一个月的孩子,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斐,你为我所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我想,你也只是为了报答我对你们家的所谓恩情吧。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你该知道的,我需要什么你也该知道的。虽然不甘心,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斐,你爱上他了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安文驽定的眼神刺到了我隐在心里最深处的一根玄,刺得好痛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我爱他吗?我爱他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安文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徒留我一人在那里发愣。
我爱他吗?我爱他吗?我真的爱他吗?为什么我连自己是不是爱上一个人都不知道呢?为什么要说我爱上他?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怎么心里会痛成这样?痛得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挖出来般,爱一个人如果是这么的痛苦,为什么要爱呢?
第十五章 迷惘旅途
该怎么去面对若雨寒呢?即使坐在了飞机上,我的样子还是阴晴不定极了,有好几次都想落荒而逃,都被若家夫妇以巧妙的手段给按了回去。
没法多去理睬若家夫妇弄的小手段,思绪的烦乱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才好。直道上飞机的那一刻,还是没能理出对若雨寒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矛盾至极苦恼着我。
"斐浩啊,我们还真没想到小寒会选择像你``````这样的人呢。呵呵,看起来是男才女貌了点,就不知我儿子应付得来吗?"
"``````?什么意思?"
若母怎么欲言又止的,脸色古怪得要命。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吗?不过我实在没什么心情理会他那么多,有气无力应了声,也没指望她真的解释给我听。谁知道她顿了顿,笑得很贼地靠过来,我没法集中精力应付着。
"斐浩啊,你不觉得我儿子太过瘦小了点吗?"
"``````?他是很瘦``````"
"所以晚上压在你身上你不觉得太没安全感了点吗?"
"我不知道,他没压在我身上过``````"
等等,我在说什么?她又在问什么?稍微回过神来才发现被若母给框了,吓得坐直了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以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半响,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脸莫名其妙红了起来。
研究了好久,他们不约而同大笑起来,笑得好夸张好夸张。
"天哪!我可从来都不敢想象小寒他居然会是被人压在身下的料。哈哈``````笑死我了,那个臭小子也有今天,活该他认栽了。哈哈``````看我回去怎么整他,太好笑了,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人的异样眼光。有那么好笑吗?难不成以我一百八的``````被一个一百七的``````压在身下吗?怎么可能的事?虽然当初被下药的时候,我清楚的知道若雨寒是想``````压在我身上,但后来被我抢回主动权后,他似乎是迷上了``````不能自拔``````总之后来他就没有要主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