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流吃过晚饭后到达连山公园才六点,因为商场离这里很近,她一路几乎百分百回头率的来到连山脚下,仰头看着这座在夜幕下看不到顶端的山,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据说恋爱会让人犯蠢,傅倾流很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内涵,付一旬约她在山顶,结果她不仅盛装打扮而来,还穿着一双十公分高的细跟高跟鞋来……简直是要冷死自己兼痛死自己的节奏。
十月份的北方早已经开始转凉了,白天还好,晚上风凉凉的,山顶更甚。
傅倾流踩着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忍受着脚上的不适感和抱着凉飕飕的双臂爬上连山,一路上经过不少藏在某片灌木后面嘻嘻笑笑谈情说爱的情侣,以往她对这些总是视而不见的,如今却忍不住多瞄两眼,眼底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和甜蜜。
一路无阻的到达山顶,付一旬还没有来,山顶的风很大,傅倾流搓了搓双臂,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没有退缩的念头,走到边缘,看着前方那大片大片的五彩缤纷就像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的调色盘的夜城,抬起头便看到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能看到些许星星,还有那一轮圆圆的月,渐渐的忘记了冷,她踩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让自己站得更高一些,再远离一点那充满世俗气息的光线,接近一些清冷孤傲的月。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傅倾流收回仰望的视线,缓缓转过身来,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从她的脸颊缕缕扫过,就像面纱一层层的掀开,终于露出最底下那惊人的美。
她的眼眸半睁,显得漠然,相间着几缕白色的裙摆飘逸的荡在一边,那轮月仿佛就在她身后,让她看起来美的让人窒息,就像一只妖精,就像站在石头上歌唱的海妖,随时都会消失。
她一定是妖精,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夺走他的心,让他这样的无法控制。
付一旬怔怔的站在原地,深邃的棕色眼眸倒映着那抹妖精一般的身影,漂亮的棕色的卷曲的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暗红色金色绮丽花纹的围巾也被吹起,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定格住,精致帅气古老时空里的年轻贵族和突兀的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美丽妖精不期然的相遇,对视,沉默,然后,就该陷入爱河了……
“哈啾!”直到这只妖精突然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瞬间破坏了这幅美丽画卷。
付一旬蓦地回神,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大步的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在傅倾流从石头上下来的一瞬间将她包裹起来,“你是笨蛋吗?穿成这样不冷?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强健的体格。”
这衣服带着付一旬的体温和仿佛是他特有的那种纤尘不染的干净的味道,傅倾流觉得身体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她低头把下巴埋进外套衣领里,唇角勾了勾。
付一旬碰到她的手,被那一手的冰凉给刺激了下,将那只手握入掌心,面上不高兴的责怪,“平日里的聪明哪去了?又不是不知道青市在北方,连外套都不知道穿一件……”
“差不多就行了啊。”傅倾流觉得付一旬以后老了肯定是比喝了酒的池非他爸还要啰嗦的老头,她的一只手被对方握着,下意识的手指就勾了勾对方那温暖干燥的手掌心,一种明晃晃的暧昧和暗示,双颊不知道是因为腮红的原因还是其它,粉扑扑的明艳动人,向来淡漠没心没肺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羞赧,就像一个等待爱情走来的纯真少女,“你约我过来做什么?”
被勾了两下的手掌心又痒又麻,直传到心里去,付一旬被风吹开露在外面的耳朵不知不觉红了个彻底,看着傅倾流显然在暗示着等待着什么的星辰大海一般的闪亮的眼眸,有些发干的咽喉动了动,喉结跟着上下缓缓的移动,心脏噗通噗通噗通的快的仿佛要在这个山顶上响彻。
噗通噗通噗通……
两颗心脏渐渐的处在同一个频率。
暧昧到了这种程度,就像一触即发的内里已经膨胀到了极致的火山,彼此都感觉到了那根绷紧的线,只差一点点,只差一句话……
……
“付一旬呢?”莫成风沉着脸闯进付一旬的别墅。
别墅里廖康正在给克劳德喂食,他的雇主今天拉着他就表白穿什么衣服戴什么手表合适等无聊至极的话题讨论了一个下午,直到不久前他出发了才终于放过了他,不过喂猫这项工作也临时落到了他的头上。
廖康觉得付一旬告白成功后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老板他一定会心情很好的立马给他发红包加薪水的,所以就算是喂猫他也喂得眼角含笑,听到莫成风的声音脑袋转过去的时候眼里的笑意还没有散开。
“先生出去了,怎么了吗?”
莫成风看了眼那只吃猫粮都莫名给人一种骄傲矜贵的猫一眼,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付一旬那种洁癖狂会突然养只猫,但是他实在没心情理会这个,他几步上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吸微重。
廖康没注意莫成风的不对劲,继续蹲着看克劳德,他是爱喵星人,特别喜欢毛茸茸的猫咪,他很想摸一摸克劳德的脑袋,只是付一旬在的时候因为这只猫是傅倾流送的,他不让摸,付一旬不在的时候,这只猫实在太骄傲了,也就不让摸,叫他实在心痒难耐。
“付一旬呢?”莫成风声音阴郁的问道。
“不是说了先生出去了吗?”廖康说着从克劳德的喵窝屋顶盒子里拿出一个猫玩具逗它,差点被它挠到手。
“出去干什么了?”他神色阴寒,然后扭曲,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的收紧,眼里暴戾的就像随时要撕碎点什么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