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勍叹了一口气,“对,翻出那些事能让你赢的几率更大一些,但是你受得了吗?那些恶梦一样的记忆。而且,如果要打这场官司,那么你就得把章铮才李艳阳以及当初跟他们合作给你做DNA鉴定的那些医院和它背后的家族都告上法庭,到时候事情处理起来不仅仅需要十天半个月,你也会有危险,还有那个孩子是否会受到心理创伤,我们都不能确定……”
这些傅倾流早就想过了,可是她没有办法,莫家是她的一根刺,她总觉得随时他们都要跟她抢傅谨钰。
曲勍看出了她的难过,叹一口气,坐得更近一些,有些语重心长的道:“我是你爷爷从小养在身边的孤儿,他供我读书供我吃穿待我像亲生儿子一样的好,甚至把遗嘱和傅氏都交给我和我的律师团来监督监控,他信任我,而我不会辜负他的信任。你也要相信我,现在傅氏骨干都已经是我们的人,只要你将章铮才告上法庭,你就回来了,他们就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所以不要让那件事来影响我们的计划,先跟莫家妥协,等你回到兰市,再处理那个孩子的事,好吗?”
傅倾流拒绝的摇头,不,不行的,傅谨钰那样的个性,跟莫家妥协在他看来,无论理由是什么,都是对他的一种抛弃,而那将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存在的沟壑,他们就再也不是亲密无间的母子了。
“你……”曲勍还想说什么,忽然顿住,他眼眸有些瞪大的看着视频,他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到傅倾流身边坐下,并且亲密的搂住了她。
傅倾流也被突然走过来的付一旬吓了一跳,“你干嘛?”
付一旬警惕的打量着电脑视频对面那人。
“这是……”曲勍很快冷静下来。
傅倾流翻了个白眼,然后自然而然的介绍,“我男人,付一旬。付一旬,这是我哥,曲勍。多亏了他我才能好好活到现在。”要不是他一直在暗中帮忙,恐怕她当初真就被章铮才给逼疯了。
这一句话让刚刚因为傅倾流那句“我男人”而有些高兴又不好意思的付一旬瞪她,怎么说话呢?
“付一旬?”曲勍目露震惊与狐疑,“是我认为的那个付一旬吗?”
“是你认为的那个。”
“莫家那边我来处理。”付一旬说道。
因为多了付一旬这个强大助力,曲勍认为他需要下去重新想一下接下去的计划,少了很多顾虑之后,很多事情都可以开始行动了做我男友吧,小冥警。
傅倾流刚刚关上电脑,蓦地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付一旬压在她身上,深邃而锋利的棕色眼眸微微眯起,显得十分危险,“我就在你身后,你都不向我求助!”
他讨厌这种感觉,明明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独自一个人在痛苦纠结,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互相承担,如果还分的那么清楚,那么为什么要在一起?
傅倾流怔了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把人压下来吻了下,然后才低声道:“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爬山吗?我还记得,那日冷杉林的雾气很大,你在前面走,走得很快,一下子就把我抛在后面了,后来你回来找到了我,你跟我说,你一个人习惯了。”她揉着他后脑勺上的发,声音轻的叫他心头发颤。她说:“我也是。”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思考,独自一个人承受,独自一个人痛苦,能为她心疼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她除了习惯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付一旬只觉得心脏闷闷的疼,他沉默的看着这个女人,眼里都是疼惜,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我们都需要改变一下习惯了,你要习惯以后枕头边都有人追问你的私事,插手你的交友圈,你要习惯我的挑剔,要习惯我的洁癖,要习惯我的神经质,要习惯我偶尔的口不择言,当然……还要习惯把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分我一半。”
傅倾流直直的看着他,眼角滑下一滴热泪,被他轻轻的吻去。他把人抱起来,让她趴在他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和顺直的发。
怀里的重量很轻,付一旬却觉得她有整个世界那么重,就这么落在他的怀中,他却觉得这辈子死也不愿意放手。
……
付一旬出门后,傅倾流就蹲在院子里除草,她心情不错,哼着不成调的歌,拿着小锄头把一棵棵顽皮的杂草从付一旬……啊呸,应该说他们家的草坪里挖出来,克劳德在一旁走来走去,时不时伸出爪子去拨弄被傅倾流弄上来故意吓它的不停扭动的蚯蚓。
门铃忽的响起。
傅倾流放下锄头走到院子门后,拉开些许木门,透过镂花铁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人。
柳贞看到傅倾流立刻欣喜的伸出手覆在铁门上,“倾流!”
“你来干什么?”傅倾流皱了皱眉,觉得好心情被这女人晦气的去了一大半。
“倾流你先把门打开好吗?我进去跟你说。”
“呵呵,还是算了吧,我记得我上次让你进门,结果被你害的很惨。”傅倾流说着扫了眼门外的一辆车子,车窗滑了下来,里面的两个保镖朝她打了个手势,来人只有柳贞一个。
“不会的,我发誓,我这次是真的单纯的有事情想跟你说,求求你开门吧!”
开门,傅谨钰在这屋子里呢,她会开门?就算傅谨钰现在在午睡,她也不会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