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宁没办法,只得把姜汤塞进她手里,“你喝完了我再去。”
傅倾流连这姜汤还有点烫都不顾,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夏君宁见此没办法,目光幽深的看了傅谨钰一眼,转身出去。
傅倾流看了眼桌上的另一杯姜汤,满心忐忑的傅谨钰连忙起身去拿过来,怕傅倾流生气,随便吹了两口就喝,烫得嘴唇通红。
等到傅谨钰喝完了,傅倾流才缓缓出声,语气平缓,似乎整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你让你奶奶瞒着我帮你报考省三中,跟你从梨花镇到青市来,有没有考虑过她的身体状况?她身体不好,一坐车就会头痛,一下雨就腿脚痛,我在梨花镇给她找了个大夫,让他一下雨就到家里去给她做按摩,你以为在城市里还能找到这种一下雨就能上门来服务的大夫?”
傅谨钰低着头,和所有小孩子一样,在被教训的时候根本不敢开口回话。
傅倾流扯下身上的毛巾,站起身,走到傅谨钰面前,她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她,灯光在她身后,所以她整张脸仿佛蒙在阴影中,沉得厉害,“你今天出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跟奶奶说清楚?不知道她会着急?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跑来这里想要做什么?傅谨钰,你把脑子丢到哪里去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最后那一句话让傅谨钰猛然抬起红彤彤的眼,豆大的眼珠子从两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他愤怒的吼:“我只是想跟妈妈呆在一起!书上说孩子跟妈妈住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你是我妈,我是你儿子,我们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
“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傅倾流被傅谨钰的反驳激起怒火,想都没想就吼了回去,看到傅谨钰骤然瞪大眼瞪着她,眼里满是受伤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傅倾流身子又冷又僵硬,湿哒哒的长发披在湿漉漉的身上,她梗着一口气般的僵硬的看了傅谨钰好一会儿,语气低沉下来,“你留在这里等奶奶,别再乱跑。”说罢不再看他的转身走出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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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黑包子,快到我碗里来!
048 意外留宿.
傅倾流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这座城市里乱逛,手机响起了好几次,她没接,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可能是两个小时,也可能是三个小时,大雨已经渐渐的变小,她脑子一片空白,车子在某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四周喧哗而安静,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站在岗位上。
当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接了起来,“喂?”声音沙哑的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在哪里?”夏君宁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你接到张妈了?”傅倾流看都不看一眼窗外盯着车顶问。
“我接到了,傅谨钰也没事,现在大概已经睡下了,你在哪里?”
“谢谢你了,先这样吧。”傅倾流说罢便挂了电话,她觉得自己确实挺混蛋的,任性、自我、随心所欲,总是让别人包容她,总是会伤到别人,她总想改,却似乎又总在反复,也许这就是她讨人厌的该死的本性,一个任性自我又自私的混球。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几乎快睡着的时候,车窗忽然被敲了敲。
傅倾流迟钝了几秒,转头看过去,看到车窗外一个模糊的雨水扰乱的身影,那个人又敲了敲,傅倾流滑下一点车窗。
“傅倾流,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小雨中,那个男人略显低沉冷清的声音钻过那一点缝隙,滑进了耳里。
“……付一旬?”傅倾流又把车窗滑下来大半,看到付一旬撑着伞站在车外的身影,而他身后,正是他那栋和他这个人一样显得如此矜贵的不可触碰的房子。
付一旬看到傅倾流的模样眉头骤然皱起,快速的打量她全身,然后确定了什么似的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责备的看她,“你做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样?还不下车?”
傅倾流觉得脑袋有些沉,没动,付一旬见她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火大,直接把手从车窗钻进去开了锁,拉开车门半个身子钻进去把傅倾流给扯了出来,一出去傅倾流就晕了过去,付一旬不得不扔掉伞把人接住,一把横抱起来,脚步飞快,咬牙切齿,“该死!从明天开始给我每天早上跑六公里!淋点雨就生病,没出息的家伙!知道自己没出息还去淋雨,蠢!”
付一旬别墅只有他一个人住,他似乎也不欢迎客人留宿,所以别墅里没有准备客房,更不用说女佣。于是他虽然耳朵滚烫通红几欲滴血,果断果决的本性还是让他选择把灯关了帮傅倾流把湿衣服脱下来,扔到自己的大床上用被子把她盖的严严实实,虽然已经入秋,几床棉被这么一盖,轻而易举就能给她闷出一身汗来,不严重的话明天早上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后半夜雨彻底停了。
然而即使比平日里凉爽,这也是绝对用不上这么几床棉被,不到两小时,傅倾流就热得浑身扭动,就像一条缺水的鱼。
付一旬不仅是个有洁癖的人,他还认床,所以他在各个需要前往办公的地点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床,哪怕是住院他都得把自己的床搬到病房去,不睡在自己的床上他是几乎无法入眠的。
所以他正在卧室的半开放式阳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视线通过这个工具穿透了遮天蔽日的乌云以及大气层,他看到璀璨明亮的恒星,他们在遥远的神秘的宇宙之中,沉默而坚持的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却影响巨大的变化,就像这颗经历过五十亿年沉默而坚持的变化,终于诞生的美丽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