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闷骚的情史》[ 强强军文 ]——作者:万径人踪

作者:万径人踪  录入:04-11

这么安排……裘致远心头突地跳了下,像被什么坚硬的锤子砸到似的,疼得整个人想往上蹿。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肯定,是哪里不对了。
可裘致远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如果郑飞彤没有叛国,真是无辜的,又为何要陷害自己,换掉自己的干细胞,还两次。
走到郑飞彤床前的裘致远,再次陷入了深思。
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郑飞彤,看着实在让人想象不出他的阴狠。
从来就没看明白过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孩子,裘致远苦笑。
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爱上这么个顽劣不堪的小子?
郑飞彤其实一直没睡,从裘致远离开这间房起,就从来没合上眼过,一直盯着那扇关闭了所有有关裘致远消息和身影的门,也不知道是痴也不知道是呆,反正就那样傻傻地看着,没有泪,哭不出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可那种想笑的欲望,从心底漫上来,在胸口震动两下,变成极苦极苦的痛,压抑在喉间,上不得,下不去,痛不可当。
裘致远看了有半个小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郑飞彤睁开眼,冰凉的感觉在眼睛里转了半天,再也忍不住,滑落在眼角,浸透了耳后的发。
再也,没机会了……
再也,不可能了……
再也,没有脸面去乞求了……
再也……
这一晚,郑飞彤第一次抱着枕头捂着脸,痛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像要把从小都积蓄的苦全部发泄出来似的,没有声音的哭,只有被眼泪浸湿了的枕头知道,那泪,苦到血腥。

第五十三章 国防部长

宗政呈在舞会的第二天,就签署了裘致远就任公国国防部长的任命书,裘致远接过任命书,倒也没假惺惺地推辞。
“在三沙杨青那里,有个名叫陈尚云的,据说长得极像叶非云,或者,是他的孪生兄弟也说不定,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但得注意行踪。”宗政呈的话把裘致远给戳在当场,其实裘致远早就有所风闻,关于叶非云到底死了没死,向来众说纷纭,从来就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裘致远不是没有去探寻过背后的真相,不管是故弄玄虚放出烟雾也好,还是伺伏暗处掩盖痕迹也好,所有有关叶非云的一切,裘致远并不曾有过放弃了解的意愿。
宗政呈说,去看看。
可裘致远反倒犹豫了。
其实裘致远心里清楚,如果,那里真有一个和叶非云长得一模一样的陈尚云,那么,必然也会有一个和林亚长得一模一样的怪胎。
纠缠过十来年,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放弃,裘致远也白活了。
其实裘致远一直都太过有分寸,在比战场还要寸步不让的爱情里,输得惨绝人寰,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郑飞彤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被特赦了,彭雪涛揪着他的肩膀推到裘致远面前的时候,郑飞彤还有些恍惚。
身上的线都还没来得及拆,就被彭雪涛带着俩牛高马大的警卫,鹰拿燕雀似的从李斯诺那里逮出来,一度以为是判决下来了,要拉去刑场秘密枪决——间谍、叛国者,向来是秘密处决的,何况是身份敏感的郑飞彤?要是全公国都知道,如此忠烈的革命世家也能出这么个叛逆,对公国是否值得追随的怀疑,就不是一天两天能解释得清楚的了。
从阴森森地手术室外拖过的时候,郑飞彤不可抑制地张望了两眼,不是怕死,实在是想再看裘致远一眼,哪怕一眼,就一眼,也能让自己多一份勇气。
拖到院子里的时候,猛然被阳光刺痛了眼睛,郑飞彤一瞬间后悔得想哭:为什么就那么胆怯,胆怯到裘致远几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上哪怕一眼?
如今,这一去,怕是再没机会了。
只要一想到,再也没机会了,那种无望的酸楚和苦痛就会漫上心头,不后悔,可也后悔。
自从郑飞彤决定把那两块脊椎骨作为引子来开脱裘致远的那一刻起,郑飞彤就已经预见到了这种结局,可为什么当这种结局来临的时刻,还是那样痛,那样无法接受?
裘致远照例喜欢站在树荫底下,仿佛只有高大的树干和直入云霄的庞大树冠,才能衬托他的威严,很安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哪朝哪代种植下的大树,遮蔽掉裘致远所有的气息,就留下那一个消瘦了许多的身影,看着郑飞彤拖着两条还没好全的腿被彭雪涛搡出来。
郑飞彤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点留恋和一丝恐慌,裘致远心里仿佛被那丝恐慌戳了一下,麻丝丝地疼。
“还不去接受你裘司令的终身监管?!”彭雪涛在郑飞彤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往前送了送,边上的方晓之站在那里阴恻恻地笑着补充:“这可是无期徒刑!”彭雪涛绷着脸,自己在一边偷乐:无妻徒刑啊!太贴切了!这个被监禁者明白过来,还不得乐死?
郑飞彤有些慌张地转头,晃了半天脑袋才看清面前站着的裘致远,眼眶凹陷,眼睛下边全是乌青乌青的淤黑,像是熬了一个星期没睡觉,或者是抽了一年的大烟,比上次看见还要瘦,整个人都瘦脱形了,确实一点都没有以前意气风发时的威风模样。
郑飞彤酸楚至极,这是承认罪行以来,第一次看裘致远。
裘致远倒很平淡,默默地微低了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郑飞彤,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啥滋味都有。
身上的军装已经不大合身了,太过松垮,临出来之前孙飞还在那里跟军备处的王处长吵架,非要逼人一天之内拿出一套适合裘致远现在体型的将军服来。
孙飞也越来越难管了,消瘦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地嚷嚷得到处都是吗,枪带勒紧一寸,就什么事都没了。
“走吧。”裘致远叹息一样地对着郑飞彤说,自己先迈开了步子,长长地军靴穿在脚上,勾勒出来的线条刚硬漂亮,细瘦的踝部,比例完美的脚掌,郑飞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注意裘致远的脚,明明全都包裹在那双厚重的军靴了,什么都看不见,一直包到了膝盖下方,可眼睛像有自主意识似的,不自觉地揪往那上面溜。
黑亮黑亮的军靴,一尘不染,移动了右脚掌,转了过去,留下两只圆润光洁的后跟,两公分的后脚掌,吧树荫下的泥地印出一个浅浅的凹坑,很好看的形状,一个个地延伸过去,仿佛没有尽头。
无法克制地追随过去,跟随着那双脚后跟的主人,一直追到再印不出凹坑来的碎石小路,依旧舍不得移开一眼,心里什么都没办法想,整颗心就跟着那双脚,抬起,放下,放下,抬起……反复反复地煎熬着,感受着忽冷忽热的侵袭,仿佛这一路,就是地狱里的审判路,不用罪罚,只要被光那么一照,重重罪恶就自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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