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设。
哇!长老家中的木桌可也没这么高级,这里不管是木头还是石头,只要是摆设在房里的都是高手雕
刻的。每一个装饰品不是龙,就是凤、麒麟、牡丹、竹菊梅兰的样式,都是些很值钱的东西。
铺在床上的布料也很好,上头还绣着精致富贵牡丹花,枕头是一对的,绣的也是牡丹,床帏的布料
更是让他惊奇了。在家乡,只有女人会用的布料居然就在床边垂着,轻飘飘的飞扬,摸来又柔软、又舒
服,这是他自小就一直很想要的丝绒布缎……
“你喜欢那丝布吗?”
一直醉心于床上人儿抚弄布料的动作,在门边待了好一阵子的尚瑜突然开口,吓了公冶永月一跳。
自床上猛然坐起身,公冶永月拉好方才他玩弄的床帏。
“呃……还好、还好。”他苦笑着出声,突然,听见门关起的声音。
他惊讶的往房门望去,只看到尚瑜正在把门上闩。
“你在做什么?”公冶永月半拧剑眉,狐疑的望着他,“把门关起来做什么?”
“睡觉啊!”尚瑜不疾不徐的笑道,梳洗过后的俊脸更添增一份高贵,身上的穿着是顶级的绸缎衣
裳,发饰更是皇赐玉冠。
唔……他公冶永月对权贵、金钱最没辙!面前这原本是乞丐的家伙居然一瞬间转变成家财万贯的达
官贵人……
“睡觉?你想睡不会去你房里睡啊?”表面功夫总得要装一下,虽然他实在是好想跟他一起睡,然
后趁他熟睡的时候,偷走那些可以变卖到很高价的东西。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啊!”尚瑜仍然笑着,走到他身边坐下。“整幢宅子里的房间都是我的,我想
睡哪一间就睡哪一间,不行吗?”
想睡哪一间就睡哪一间。哦!真是好命!
公冶永月翻了下白眼,双手抱胸的撇过头,“谁敢说不行呢!那请问尚瑜少爷,小的房间……是哪
一间?”
果然,他就知道世上没那么好运的事,可以让他饱餐一顿又有得睡,想必给他的房间一定会跟以前
睡的那间一样,又小又挤。
“尚瑜笑了笑,他轻抚着公冶永月的头发。“你的房间就是这一间啊!”
“可……这不是你……”
“一起睡,不好吗?”
尚瑜擅自解开他的发辫,引起公冶永月不满。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喂!你做什么?干嘛把我的发辫解开啊?停!等一下!你还弄。”
真是王八蛋!他是听不懂人话吗?哪有一个男人这么自动的帮另一个人解开发辫,还顺手梳理起来
。更令人觉得恶心的是,他居然一边梳理一边吻?
“这是我买下的头发,我当然要对它好一点。”尚瑜张手再梳理一下,捧起一绺发丝就是一吻,好
像在宝贝什么东西般的轻轻抚摸着。
公冶永月不禁打了个寒颤,直抚凸起的鸡皮疙瘩:“拜托!请你别这样好吗?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
作,怪恶心的。”
“摸你的头发会让你觉得恶心?”尚瑜突然冷笑了下,倚向前,凑上了嘴,趁公冶永月不备之时,
吻他一下。“那这样你会觉得恶心吗?”
“你、你有断袖之癖吗?”可恶!三番两次吃他豆腐,他是变态啊?
看着公冶永月那害羞的样,尚瑜更是乐得压上前,将他逼倒在床。“没有,不过一看到你,就忍不
住想对你做任何事。”
“任……任何事?”
“你今天不是吻了我吗?可让我吓了一大跳,为什么要我呢?”尚瑜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疑惑的问
。
要不是因为他的那一吻让他燃起性欲,他又怎么会想要带他回家?
咬咬唇,公冶永月微蹙眉头的撤过脸,“我……我怎么知道那时的我在想什么?就……一个不小心
……”
话才说一半,尚瑜便扳过他的脸,让他面对他,“那再来一次不小心吧!”
“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之间想吻你……”一语未歇,唇便印上了另一个软唇,情不自禁的
尚瑜更是伸舌探入公冶永月的口中,舔舐那令他咸心到酥软的丁香小舌,逗诱着它,引它与他的交缠、
吸吮……
彼此渴求的欲望顿时升高,尚瑜缓缓褪下公冶永月的上衣,但马上挥手制止了。
“住手!”
手肘一顶,尚瑜马上离开他的身,“你、你又……”
真是该死!白天他捶他肩胛骨,这次又想攻击他下颚,他是想置他于死地不成。
摸摸差点就要被移位的下巴,尚瑜怒眉一瞪。“我吻你,你也有回应,那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吗?”
“什么跟什么?吻跟那种事是两码子事吧?我又没有龙虎之好。”公冶永月越越小声,头也越来越
低,脸也越来越红。
“我也是,可是就是只对你……唉!算了!”尚瑜大叹一口气,站起身。
怎么搞的!为什么一遇到他,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跟他做那件事?明明两个都是大男人……
“喂!”公冶永月出声,拉回尚瑜的注意力。
“你……真的是尚家的人吗?”
皱下眉,尚瑜不解舶回头。“为什么这么问?”
公冶永月拉好自己的衣服,整整领口坐起身,“依我的感觉……嗯……该怎么说呢……”他拧紧眉
想了想,再叹一口气。“你应该多多少少也有这种感觉吧?遇见我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这么一说,尚瑜倒是想起今天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没错!是有种熟识的感觉,加上一点惊讶、欢喜及震撼吧!
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有这种感受?他实在搞不清楚。
“所以我才问你,你确定你真的拥有尚家的血统?”
* * *
公冶永月的眸子里有着尚瑜的身影,闪着星光。好耀眼的眸子,很漂亮,那是他出生至今所见过最
美的宝物。
那双眼睛似是洞悉一切事物,又似乎了解他的苦楚。
“我是被尚家夫妇收养的养子。”
尚瑜坦白说了,对那双星眸坦白说出那一直被告诫着不能出的事实。
“在二十年前,我三岁的时候,尚家的人捡了回来,代替早夭折的义弟成为尚家的独子,尚家老夫
妇为我取名为‘瑜’,与义弟的名字‘聿’同音不同字。所以,我的确没有尚家的血统。”
沉静一阵子,尚瑜缓缓抬头望着他。“我有没有流着尚家的血统真有那么重要吗?”
“是很重要,起码对我而言。”公冶永月很诚实的回答,一双灵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他的这段话让尚瑜苦笑了下,他朝他行了个礼。“我想,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去睡别间吧!”
“为什么要……”
疑惑的话还未问出口,公冶永月便瞧见尚瑜踏出门槛,合上了门。
偌大的房间内就只留下他一个人。
第四章
是夜,半弦月高挂在深蓝的夜空,无星,也无云。凉爽的风直直吹来,吹人了公冶永月的房内。
躺在床上,他心中那份剧烈跳动的感觉尚未平复。
为什么他会那么想要尚瑜的拥抱呢?为什么两个人接触的那一刻,总是会心跳加速、想亲吻对方?
尚瑜所说的话他不是不赞同,对于他所做的事他也不讨厌,但心中就是有份疙瘩在。他们认识也不
过才几个时辰,这短暂的时间内他们就接了吻,甚至彼此想要更进一步的接触?要不是他一直克制自己
,还懂得用武力自保,说不定早被尚瑜给得逞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打从两人对望的那一刻起,便有股异样的感觉自身体深处涌上。君子国的人
只对君子国人有感觉,遇到另一半时,会觉得对方看来特别耀眼,而且会特别的想要对方。
想不起究竟是谁对他这么说的,但,就真是这么神奇?
不可能!他公冶永月才不相信四目对望,便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自己另一半的这件事,虽然他真的
对他很有感觉。虽然那家伙一碰到他,他便会软酥无力。虽然他一和他处在一起,就满脑子想他的冲动
。但他就是不愿意信。
这世上哪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不信!他公冶永月不信。
这时,窗外的风又吹送进来,为暑气正焰的夏夜,多添了一份清凉。
仰望着窗外的月,那皎洁清澈又温柔的光芒竟好像尚瑜那温暖的拥抱……
* * *
清晨,鸟儿才刚窜出巢窝要出外觅食,一名男子便到访了尚家。
“近日,还有偷跑出尚府假扮乞丐吗?”
一个面容似二十出头的男子喝着奴仆奉上的茶水,淡然一笑。
对面则是坐着器宇非凡的尚瑜。
“有劳邢大人亲临寒舍,实不相瞒,晚辈还是一样让那些奴仆伤透脑筋。”
“哈哈哈……老实!够老实!”邢伏琥笑道,相当称赞尚瑜。“不慕虚荣,只求淡泊的生活,好一
个想法独特的晚辈。”
面对邢伏琥的称赞,尚瑜只微微一笑,“邢大人过奖了!晚辈只是厌烦庸俗的外表罢了。”
“但现在因这种俗物而得到某样东西吧?”邢伏琥挑眉,好奇的倚上前。“听奴仆们说,你将一家
店让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经营?怎么,你喜欢那个人?”
这话可让尚瑜慌了。“呃,我……没……这……”
“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喜欢就直说啊!”邢伏琥拍了下腿,相当爽朗的笑着。
尚瑜的眉头不禁蹙得更紧了。“武林中传闻,邢大人是万事通的高人,那……”他口水,再道。“
我想知道,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动情,这事是不是很诡异?”
“怎么,你喜欢上男人啦?”
“呃!称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很想待在他身边而已,这应该不算吧?”
邢伏琥突然冒出的话,让尚瑜直摇头想撇清,无奈,好似越描越黑。
“没想到你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动心。”邢伏琥看尚瑜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再度开口道。“既然你对
那人有这番想法,想必那人定也跟你一样,你何不就随着直觉走?”
“随着直觉走?”
“是啊!说不定那人能解开你的身世之谜呢!”
“身世之谜?”不懂!怎么前辈越说越悬疑?”请邢大人说得明白点。”
尚瑜抬手作揖,希望对那有四十几岁之实、有着二十几岁外表的长辈能多透露一些线索。
邢伏琥却在此时打住话,“时间紧迫,我们也该提正事了。”
“是啊!闲话就此打住,请大人说出光临寒舍的原因吧!”
得不到答案,尚瑜苦笑敛起笑容,开始研讨正事。
* * *
数日后,公冶永月取名的“贵客馆”客栈隆重的开幕。
不消几日时间,这间贵客馆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夸张的是,这里竟然成了镇上最乐闹的地方之一
。
其实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观看有长春第一美人之称的掌柜——公冶永月。
女人喜欢他的面貌,喜欢他的才智。男人爱他的美色,爱他的一颦一笑。传闻他身上有一股自然的
清香,有人说他其是自天庭下凡的仙子。
这客栈的饭菜一流,虽然价格稍嫌贵了点,因为有公冶永月的笑容,所以让大家把钱花得心甘情愿
。
住宿的服务也是一流的,虽然价格不便宜,但为了多瞧一眼掌柜的美貌,大家也认为这银子花得值
得。
食与住毋庸置疑都一流,但绝大部分来这贵客馆的人,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看这世上最特别的一项客
栈表演——永月御花虎。
由于客栈开幕生意繁忙的关系,公冶永月也就顺势迁出尚家府邸,直接住在贵客馆里头。一方面好
管理客栈的金钱财物,另一方面则是刻意避免与尚瑜直接碰面,太危险了!公冶永月是这么想的。
因为只要两人一碰面四目相对,一个不小心又情不自禁的话,那定又会造成前几天那种“不小心接
吻”的事件,然后又……
“唉!真是糟!”坐在柜台内,准备开张的公冶永月暗自轻叹一声。
他已经快五天没睡好了,而那家伙竟然从那天走出他的房门,到现在连碰个面打招呼也没有。
他去找他,文总管阻止,什么现在不宜见客,有要紧事在办。哼!他可是偷瞄到那偌大的厅堂里有
两个男人正在说话,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却谈得很快乐的模样。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
就是让他很不愉快。
谈事情有必要花那么久的时间吗?连见一个面也不行吗?
反正贵客馆也要开幕了,所以公冶永月只跟文总管说一声,没向尚瑜打声招呼就直接搬进贵客馆中
居住。
还以为几天不见,自己定会将那个人忘得一千二净,恢复以前习性只记得所得到的宝物和银两的。
可事实正好相反,他五天来翻来复去就是睡不好,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尚瑜的身影。
原来人真的会因思念而失眠,因为相思而感到孤寂……
“掌柜,掌柜?”一个小二出声唤回云游中的公冶永月,“掌柜,尚家文总管说少爷今天会来这边
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什么?尚瑜……呃!尚少爷要来?!”公冶永月开始拧眉。“他如果来的话,打自踏进门槛时就
给我开始计费!”
“踏进门槛开始计费?”虽然不明白掌柜的为什么要叫他们这么做,但既然是上面吩咐的,下面也
就只有听命的份。“那用餐时要坐哪一桌呢?”
公冶永月想了下,还是皱着剑眉。“角落那桌。”扬一下手,店小二们随着他的手指望去。
“那、那里?”他们不敢相信的张大嘴。
那个地方可是他们专门恶整讨人厌客人的桌子,不仅光线不足、视线不良又不通风,而且还是最接
近茅厕的地方,掌柜的竟然要他们少爷坐那个地方。
“没错!就是那里。上的菜色也不需多,一碗白饭、一壶茶水就好。”
当下,公冶永月的话又让他们更加吃惊!
* * *
好不容易与邢伏琥的公事谈到一个段落,微歇息一会儿后,本想找公冶永月好好谈些事的。一问之
下,才发现他迁出尚府到贵客馆居住已有五天了。
得知这件事后,他立即更衣出门,往贵客方向步去。
路上,他听到满多有关于贵客馆的谣传,也因此得知公冶永月经营得不错。到了贵客馆门口,他抬
头望了下招牌,不禁笑出了声。
“呵!”真不愧是喜欢钱财的人所取的名字,贵客?好似隐喻着所有来到的人都是有钱人一般,愿
意给他多的小费。
他再望一下里头,人满为患,门外甚至挂上“客满”的牌子。
“少爷,你来啦!”店小二眼尖的瞄到站在门口的尚瑜,连忙向前打招呼。
“是啊!来看看各位努力的结果。”
话才刚说,尚瑜的脚也之向前踏一步打算跨过门槛之时,面前的店小二推阻着他,让他缩回了脚。
“啊!少爷,万万不能!”店小二抹抹汗水,尴尬的笑了。
一旁的另一个奴仆也苦笑了下,点点头。“是啊!少爷,千万别踏进来啊!”
怪了!怎么不让出钱的主人进去自己的店?瞧见这情况,尚瑜可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