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画家后,恐怕不能再见面。
萨凯宾斯冲入海洋,不会游泳的他随即沉入水中。诺亚雷迅速的从海底将萨凯宾斯抱出水面。
「你在做什么?你忘了自己不会游泳吗?」体力并未恢复的诺亚雷,吃力的将萨凯宾斯送回岸边。
「不要走。」萨凯宾斯抓住诺亚雷的手,不让他回到海洋。
「不走我会死。」诺亚雷哀伤的流泪,「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地面上的太阳了。」
萨凯宾斯的眼泪不停的流,「那…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回来。」
「我父王恐怕不会答应。」人鱼王子更应遵守海洋的规定,「而且…我父王早就打算将王位传给我,但时候我
连离开海底王宫都不行。」
萨凯宾斯哭红了眼,「诺亚雷。」不希望诺亚雷走,更不希望诺亚雷死。「我…我……」
海浪不停的打在诺亚雷身上,「不可以忘记我。」抽回自己的手,潜入海洋中。
萨凯宾斯隐隐约约的听到诺亚雷的声音从海里面传来——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第四章 生离
获胜的仪陆亚纳滨王国并未从干旱的恐惧中解除,六月酷热的火阳将战争的愚蠢突显出来。凯尼湖在为期十一
天的战争中耗损大半,爱瑙河也逐渐地干枯,整个大陆陷入缺水的恐慌。
伊修罗亚看着无云的天空,心中的烦忧胜过城镇中所有的人民,「这该如何是好?」
依照目前凯尼湖的水量,以及爱瑙河的情况来看,伊修罗亚知道他们等不到十一月份的雨季,「难道这真的是
诅咒。」
辅政的长老维亚可步伐蹒跚的走近数日未眠的仪陆亚纳滨王国的国王伊修罗亚,面色凝重的,「陛下。」
伊修罗亚看着那早已头发斑白的维亚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缓一缓吧1」
「已经缓不得了。」维亚可字字哀愁,「今早我到凯尼湖察访,发现湖水已经完全干枯了。」
伊修罗亚十分震惊,「怎么会这样?」
「举行献祭大典吧!」维亚可双膝跪地,「为了所有城镇里的人民,请国王陛下答应举行献祭大典。」
「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伊修罗亚露出了无能为力的挫败与自责,「难道天意真的是如此?」
今早莫名其妙被伊修罗亚叫到行事办公房来整理的希多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话。希多模慌张的从
一旁的小门离开,直奔萨凯宾斯的房间。
此时伤未痊愈的萨凯宾斯坐在床上眺望远方的海洋。
不知道诺亚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应该好了吧!海洋是他的家,他家人应该会照顾他。但万一他还没回到家就
病倒了呢?不会的!不会的!诺亚雷一定会没事的!萨凯宾斯拒绝让脑海中浮现诺亚雷死亡的模样。
希多模慌张的闯入萨凯宾斯的房间,「王子殿下您赶快走。」
萨凯宾斯被希多模的声音从冥想中拉回,「发生什么事情了?」
「您赶快离开就对了。」希多模强拉着坐在窗口的萨凯宾斯。
「希多模冷静点。」萨凯宾斯制止希多模的近乎失控的粗鲁行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推不动萨凯宾斯的希多模慌张的红了眼,「王子殿下您被管发生什么事情,您先……到森林去躲一躲。」
「躲什么?」萨凯宾斯一个顺势合上大门,自己则靠着大门任希多模推拉。
「躲…躲……」希多模的眼泪纵横,「您听我的话…赶快走。」
萨凯宾斯抓住希多模的手,「希多模,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希多模不断的摇着头,「呜呜呜……您别管,走…走…走。」
「走到哪里?」萨凯宾斯不懂希多模为什么这样的激动。
「哪里都好,哪里都好。」希多模试着推开萨凯宾斯打开大门。「离开这里就好。」
「希多模,你先别激动,把事情说清楚。」
希多模摸着萨凯宾斯的脸,缓缓的道出五十年前的献祭大典。躲在萨凯宾斯房门外的伊修罗亚,静静的等待萨
凯宾斯的反应。
这片大陆每隔五十年就会发生一次严重的干旱,为了解除干旱,仪陆亚纳滨王国会在面海最高的峭壁上举行献
祭大典。没有人知道这仪式是怎么来的,唯一知道的是,雨水总在献祭大典后落到干渴的大地。
献祭大典的仪式非常简单,就是让一位拥有王族血统的青年,独自一人来到面海的最高峭壁即可。曾经有位被
选中为祭礼的王子的哥哥违反规定,偷偷的来到祭祀的峭壁上,打算救走自己的弟弟,事后那位王子被人发现
躺在离峭壁不远的沙滩上,嘴中不断的喊着:女鬼。亦曾有国王拒绝举行丧子之痛的献祭大典,但往后数十年
的不雨,以及人民的蝼蚁残生让他悔恨不已。
由于献祭大典太残忍,所以这仪式一直是王族里的秘密,或者该说王族里的悲剧。
「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听过这件事情?」萨凯宾斯对于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震惊不已。
希多模哽咽,「因为…呜呜…被献祭的王子都以渡海远游而来…呜呜…总之,王子殿下,您赶快离开这。」
「希多模你怎会知道即将举行献祭大典?」身为伊修罗亚唯一的儿子,萨凯宾斯明白自己要是真的离去,那将
给父亲带来很大的麻烦。
「今天我突然被叫到国王陛下的议事房里打扫,恰巧听见维亚可长老与陛下的对话,呜…呜……」
这么隐秘的事情怎可能会是恰巧听到的,萨凯宾斯明白是父亲伊修罗亚不希望自己成为献祭品,才会如此安排
。「如果我逃走了,那我父亲要如何对长老们交代?」
「您别管,呜呜…赶快离……」夕多模哭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倚靠着墙壁的萨凯宾斯听见年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哽咽声。父亲大人…父亲大人,萨凯宾斯心中百感交集。
在临海的一座高峭壁上,萨凯宾斯独自一人。海风不断的狂吼着,并不断的拉扯着萨凯宾斯的衣裳,萨凯宾斯
想着养育他长大的父母亲、还有那烦人的希多模,以及……他半月前与他分离的诺亚雷。
萨凯宾斯的脑海中不断的放映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有些模糊的童年往事,有些模糊的青涩少年琐事,还有与诺
亚雷的相遇、相识、相知。
萨凯宾斯好想好想再见诺亚雷一面。
此时,雷斯妮背着粮食吃力着攀上献祭的峭壁,汗流浃背的喘着气,「萨凯宾斯王子。」
「雷斯妮公主……你怎么来这里?」萨凯宾斯从与诺亚雷的回忆里醒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要
是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雷斯妮摇头,汗水从她的额头滴落,「不!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扯着萨凯宾斯的手臂,「我这
儿有些粮食,你带在身上,躲进森林里不要出来,等他们恢复理智再回来。」
萨凯宾斯露出温柔的笑容,将粮食推回雷斯妮的怀中,「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走。你快回去吧!」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雷斯妮不顾礼教的抱着萨凯宾斯。
萨凯宾斯拉开雷斯妮,语气坚定且不容忤逆,「你回去吧!」
「萨凯宾斯王子……」雷斯妮哭了,「呜呜呜……不,不。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是你带领大家打赢战争,
是你让爱瑙河的水权属于……」
萨凯宾斯制止雷斯妮继续的话,「什么都别说了。」雷斯妮近日的奔走、四处求助萨凯宾斯并非不知情。
「你不走,那我留下来陪你。」
「你不能留下来。」萨凯宾斯转身背对雷斯妮。「况且你留下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呜呜…我知道了。」雷斯妮看着萨凯宾斯的背影,明白眼前的人已经成为仪陆亚纳滨真正的国王,「萨凯宾
斯王子…我对您……」现在不说恐怕再也没机会了。「我爱您,萨凯宾斯王子。」
「我知道。」萨凯宾斯看着雷斯妮。「但我希望你能忘了我,去找能给你幸福的人。」
「不!除了你我谁都不要。」雷斯妮抱住萨凯宾斯,不断的表达自己的爱慕,「我爱您。」
萨凯宾斯轻轻抱了雷斯妮一下,「谢谢你。回去吧!」推开雷斯妮,「离开吧!」
雷斯妮伤心的抓住想背对自己的萨凯宾斯,轻柔的献上自己的吻,「我永远爱您。」任由眼泪不断的滑落,转
身离去。
「雷斯妮。」萨凯宾斯真正的了解到雷斯妮公主对自己的用情有多深。如果自己能逃过此劫,萨凯宾斯决定娶
雷斯妮为妻。
萨凯宾斯孤独的站在峭壁上忍受干渴的痛苦,火热的太阳开始发威,萨凯宾斯渐渐觉得头晕、觉得生命正一点
一滴的流失。
诺亚雷试着睁开眼睛,但那沉重的身体却怎么也不肯同意,在迷糊中他听见母亲的哭泣声,姊姊们的呼唤声,
还有父亲的叹息声。诺亚雷的意识再度游移,移至朦胧的世界,他仿佛看见了萨凯宾斯,看见他孤独的站在峭
壁上。
当诺亚雷真正恢复意识,已是回到海底王国的十天后,身体的疲惫已在睡眠中消失,然而让他感到困惑的,他
并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海沟的黑牢里。
「啊…」诺亚雷试着撑起身子。
「王子殿下,您终于醒了。」站在狱门外的守卫见到诺亚雷苏醒,纷纷迎向前来,「赶快去通知王后娘娘。」
一只守卫的人鱼迅速的摆动尾巴,窜出牢房。
诺亚雷环顾四周,「我…怎会在这里?」
「都是医神降陀硬说您身上的伤是陆地上的太阳晒伤的,才害得您被陛下关在这里。」已经被王后娘娘收买的
守卫向诺亚雷解释着。「属下我怎样都不相信您会违反规定到陆地上去。」
诺亚雷感觉十天未动的肢体正在抗议,对于自己所要承受的刑责也有了个谱。「我被判要在黑牢里待多久?」
守卫的人鱼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一…个…月。」
「我知道了。」诺亚雷又躺了回去。「八八摩斯奇?」诺亚雷这时才注意到八八摩斯奇蹲在牢房的角落里。
专心拼着水晶球片的八八摩斯奇并没有回应诺亚雷。
「王子殿下,八八摩斯奇违反规定而被判刑关在黑牢一个月。」守卫的人鱼主动提供答案。
诺亚雷的母亲梅莱恩在守卫人鱼的带领下来到了黑牢。一进黑牢便是紧紧的抓着诺亚雷伸出牢房的手不放,「
诺亚雷!诺亚雷。」激动的唤着唯一儿子的名。
「母亲大人,对不起,让您担忧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摸着诺亚雷消瘦的脸颊,梅莱恩有着为人母亲的不舍,「有没有哪不舒服?」
诺亚雷笑着摇头,「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唯一的儿子身体虚弱的被关在黑牢里,让梅莱恩天天与海洋的统治者——卫邵争吵不休
。「你安心在这里休养身体,有什么需要告诉守卫。」
诺亚雷明白母亲的疼爱。
「孩子,你告诉母亲,你是不是被那只章鱼骗上陆地的。」梅莱恩始终认定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你告诉妈
妈,妈妈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不是的,是我自己想看看陆地长什么模样才会违反规定游到海面上。」诺亚雷知道自己的母亲想帮自己减低
刑罚。「跟任何人鱼没有关系。」
诺亚雷坚定的回答让梅莱恩很失望,「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有问题,一定有人鱼煽动自己的儿子。
诺亚雷更清楚的知道,如让母亲知道自己在陆地上发生的一切,一定会带给萨凯宾斯极大的麻烦。
诺亚雷笑着不语,仿佛要将所有的事情埋在心底。
「你说呀!」梅莱恩着急着。
「那都不重要了。」安抚着母亲,「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诺亚雷倔强的个性一直都是他母亲的克星,梅莱恩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硬逼他,也是不会有
结果的。
「你不说,母亲怎么替你讨回公道。」
公道,诺亚雷想着这两个字。当初就是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才会去找萨凯宾斯,而今公道两字再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是…希望他过得好。
看着想得出神的诺亚雷,梅莱恩直觉儿子不见的这段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诺亚雷,你别不讲话呀。」
母亲的呼唤让诺亚雷回神,「母亲大人,您赶快回去吧!这黑牢您是不能来的!」
黑牢与一般的牢房是不一样的,虽然并不会对犯人有身体上的折磨,但却禁止所有的人鱼探望,让被关在黑牢
的人鱼承受孤独的痛苦。梅莱恩的探监已足以显示铁面无私的卫邵对儿子诺亚雷的父爱。
「送我母亲离开吧!」诺亚雷示意守卫带梅莱恩离开。
「诺亚雷。」好不容易盼到儿子苏醒,梅莱恩舍不得离去,「让母亲再陪你一会儿吧!」
诺亚雷摇头拒绝,「母亲大人,您赶快回去吧,别让父亲大人为难。」
「别提你那没良心的父亲。」梅莱恩气得冒烟,「你身体虚弱至极,他还坚持要立即审判你,不肯等你身体好
些。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父亲也是不得已的。」诺亚雷明白父亲的苦处,「母亲大人,您就先回去吧!」
「可是……」多希望能再陪一下儿子,但却被诺亚雷坚决的话语给动摇了,「那…好吧!」
在守卫的带领下,梅莱恩频频回头看着诺亚雷的离开。「我明天再来看你。」
诺亚雷笑着送走母亲。
八八摩斯奇突然大叫,「巴巴爹呀!我终于拼好了。」
八八摩斯奇抱着花费一个半月时间拼凑的水晶球,兴奋地在牢房里游来荡去,「巴巴爹呀!巴巴爹呀!」
「死章鱼。」诺亚雷扯住八八摩斯奇的章鱼脚。「你给我安静点。」身体仍有些不适的诺亚雷觉得八八摩斯奇
的声音惹得他头痛。
「王子殿下。」八八摩斯奇兴奋的不能克制自己,「你看,我终于把我的水晶球拼好了。」
诺亚雷看着八八摩斯奇手中那布满裂痕的水晶球,「那有如何?」
「那……」王子殿下似乎心情不好,「那……」现在是不是不要说话比较好?八八摩斯奇揣测着。
「那怎样?」越看越觉得这只章鱼碍眼,「说呀!」
八八摩斯奇觉得如果自己的答案没让诺亚雷满意,恐怕会被切成章鱼小丸子,「那…就…就可以看到你想看到
的东西,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就像上次你要我帮你找人类一样。」
诺亚雷无语的看着八八摩斯奇。
「除此之外还…可以…可以…被隐藏的秘密。」八八摩斯奇冷汗直冒。「比如…比如……」
诺亚雷思索着,萨凯宾斯现在在干嘛?
「现在马上能看吗?」诺亚雷放开了八八摩斯奇,视线移动水晶球上。
八八摩斯奇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王子殿下想看什么?」
「……」诺亚雷抬头看八八摩斯奇,随即又低下头,缓缓的说出,「萨凯宾斯。」
「没问题。」八八摩斯奇胆怯的保证着,「不过……」
诺亚雷抬高眉头,「不过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八八摩斯奇不敢说自己将水晶球的使用说明书留在陆地上了。
「那就快一点。」诺亚雷心急。
八八摩斯奇拼命的泥那着咒语,一个不对又换一个。诺亚雷等得想杀章鱼。八八摩斯奇也知道诺亚雷的耐性逐
渐的在消失。
尝试了15722种咒语后,八八摩斯奇终于念对了咒语。水晶球出现了亮光,随着水晶球光线的消失,萨凯宾斯倒
在峭壁上濒死模样出现在水晶球中。
「萨凯宾斯。」诺亚雷惊恐的大叫。「这是怎么回事?」抓着唯一能问的章鱼,诺亚雷拼命的想知道答案。
「什么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念对咒语的八八摩斯奇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诺亚雷激动的样子给吓住了
。
萨凯宾斯痛苦挣扎的模样不断的透过水晶球刺痛诺亚雷的心,「为什么萨凯宾斯会躺在那儿痛苦的挣扎?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