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夸奖。”奉上一个笑,他下了床。
蔚缔央恶狠狠地瞪著向天恩离开身上。他发誓,他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厚脸皮的人!
站在门前,向天恩转头漾开笑,“我可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床!”
摆明要和他作对般,蔚缔央勉强地起身,“哈!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我得听你的话?”他才将一只脚挪
下床而已,就痛得小脸扭曲起来。
他都还没下床,向天恩已经回到他面前,一脸阴沉地开口:“这可是你逼我的!”之后他对著房门外大
吼:“来人啊!拿一副手铐进来!”
“你!”蔚缔央真是不敢置信,这个赫赫有名的国际名模不仅是个厚脸皮,还是个疯子!
最不幸的是,自己竟然被他所救!
眼看著走进房里的侍者手里真的拿著手铐,他开始在心里为自己悲惨的遭遇哀悼著。
第三章
向天恩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锐利的目光瞪著手上的文件。
重头再看一遍资料,他英气的浓眉皱得更紧。
动用了整个向家的情报网以及人脉,在不出两天的时间内就调查出蔚缔央,这个“J?W?”第三号人物
的个人资料。
J?W?——审判之翼,传言是由一名被害者家属在对世界的司法和公义失望之下,所创立的秘密组织。
该组织厉行古代“汉摩拉比法典”中以牙还牙的精神,对世界横行于各地的歹徒、黑帮,予以最严重
的制裁。
对于组织的处事行为,社会舆论是褒贬各半。毕竟法律是不容许个人进行私人报复的;所以不仅黑道
或白道,其组织的成员都是被追捕的目标。
而J.W?的第三号人物,道上的人都称他为“死亡气息”,顾名思义,未见其人便先领受到死亡的降临
。
自从蔚缔央在三年前处决了当时轰动全欧的杀人魔开始,他的名声就在整个第三世界中大鸣大放。
在此之后,一篇洋洋洒洒的;“岂功伟业”全记录在他手中的资料上。
向天恩读完后,觉得自己像看完一出好莱坞的电影似的。
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谁能相信那个以自我信念来替天行道的杀手,竟是一名才十六、七岁的少年?
说什么也无法让他相信,本该是充满希望的年纪,在蔚缔央的身上却只能感受到孤绝和恨意。
他知道蔚缔央恨自己,恨他不该用一副手铐把他铐在身边,夜夜睡在他身旁的自己能清楚地感觉到。
但他不可能松开手铐,因为只要他一放开手,蔚缔央就会冲去找黑龙,以他那未愈的残破身躯迎敌。
虽然不晓得他为什么对杀黑龙这么执著,但他是不能坐视他去白白送死!就算蔚缔央可以将自己的生死
置之于度外,但是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
“少爷,抱歉打扰您了。”走进书房的女佣让向天恩回过神,不解的盯著她手里捧著的餐盘。
“因为少爷您说过,如果蔚先生没进食的话就得向您报告,所以……呃?”
她被向天恩突然走到面前,满脸不悦的表情吓了一跳。
瞪著餐盘上原封不动的晚餐,他忿忿地说:“我知道了,既然他不吃,你把这些拿去厨房吧。”
挥手遣走女佣,他转头看向通往寝室的房门,眼里冒著火。
蔚缔央算你厉害,这辈子还没有人能让他这般生气的!
如果这几天对他的不理不睬和不肯进食的举止,是对自己铐住他的无言反击,那他向天恩是肯定和他
耗上了!
滴滴答答的雨声,即使隔著落地窗的玻璃犹仍清晰。
午后时雨终于暂歇,户外沁凉的温度和窗帘内的温暖成了极大的对比。
宽敞的寝室内贴著粉嫩米色的壁纸,土耳其蓝色成套的饰品,古典花纹的编织和仿中古欧洲的复古家
具。
而那张有著精美古铜雕柱和富丽天篷的King,Size大床,更是另一件令人喷啧称奇的艺术精品。
但是如果被铐在床上,那又是另一番滋味了。在确定女佣离开房间后,蔚缔央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回纹
针,动手将它扳直。
一想到快要脱离那疯子的魔掌,他就笑得好不得意。
若不是突击的那一天他太过激动,又怎么会在报仇的行动中失败呢?还阴错阳差的被一个无赖所救!没
错!那个姓向的根本就是个无赖,竟然以他是救命恩人为由,把自己关在这里。更口口声声地说他那么做是
为了自己好?
笑话!身为“J?W?”的第三号人物,怎么可能被人限制住行动? 即便他真是向家班的掌门人又如何?区
区一副手铐就想困住他?
哈!门儿都没有!
蔚缔央轻轻松松地就用回纹针打开手铐,冷冷地哼笑著。
他揉了揉手腕上的瘀痕,心里盘算著下一步,打定尽速离开的主意后,他下了床。
但事与愿违,此时房门正好被打开。
只见向天恩走进房里,悻悻然地破口大骂:“我警告过你最好乖乖吃饭,你是想逼我叫医生来帮你注
射营养针吗?”
他走向蔚缔央,察觉到他冷漠的脸上有一丝不安,他低下头注意到被松开的手铐。
“你解开了?”向天恩气恼地想抓住他的手臂。
蔚缔央机警地往后退,“是又怎么样?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再不放我走,根本是存心和我为
敌。”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向天恩伸手又想抓住他,而蔚缔央自知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斗不过他,便情急地拿起旁边 桌上的玻
璃瓶敲破,并挡在身前。
“别过来!”他一步步地往房门退,“你救我,我很感谢你,但是能不能请你别再管我了?我不想再增
加一个怨恨的人。”
“不管你行吗?”向天恩也一步步地逼近他,“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著你再去送死吗?”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是,以你“死亡气息”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失手呢?对了,你这个任务收了多少的佣金,还是我付更
高的金额,你就肯乖乖地留下来?”
“住口!”蔚缔央不禁嘶吼道,“就算没佣金,只要我认为该做的我就会去做;而且这是我和黑龙的恩
怨,你根本什么都不晓得,你凭什么这样说。”他气得肩膀微微发抖。
“没错,我是不知道。”向天恩来到他的身前,“但是你可以说给我听,不是吗?”接著一手握住了蔚
缔央手中破碎的玻璃瓶缺口。
瞪著眼前人从手心滴落到地毯上的血渍,蔚缔央蹙起细眉,“放……放手!”
“我不放,我说过你的性命我有一半的所有 权,更何况我都还没收到你付的报酬呢。”
“那你就别怪我忘恩负义。”蔚缔央从牙缝挤出话。为了报仇,他可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曾救过他一
命。
心一横,他的双手使出全力往前方刺去。没想到向天思俐落的扣住他的手腕,以惊人的蛮力抢过他手
中的玻璃瓶扔在地上,再擒住他的肩膀,双双往柔软的大床摔去。
看著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前后只不过花了几秒钟而已,蔚缔央只能措手不及的躺在床上, 瞪著身
上的人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恨你!”他发自内心的咒骂。
“是吗?”向天恩俯下身,一脸寒意,“那我就让你更恨我!”他攫住他的下颚。
“你想干什……”向天恩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薄唇覆上他的唇办。
被同性男子突如其来的索吻,蔚缔央有著不小的震撼。
在脑袋空白了好几秒后,他才狼狈地予以反击。
身下人的不配合惹恼了向天恩,他语气冰冷的说:“别动!”更用力地压向蔚缔央。
虽然隔著衣服,他也能感受到对方比常人还低的体温。
或许“死亡气息”不单单只是招来的杀意,更是蔚缔央自身所散发出的吓人寒意。
撬开顽固的贝齿,他的灵舌蛮横强硬地入侵他的口腔,含咬著如棉花般柔软的丰唇。
好甜……
这奇妙的感觉是向天恩从没有过的。
一直以来他轻易地就能获得女性们的青睐,不用太花什么心思就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更甚至是为他
争风吃醋。
不过他也会尽量对每个女人都温柔体贴,毕竟对他来说,让女人们失望可是件非常大的罪过。
但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愤怒而想用强吻来略施薄惩。
始料末及的是,一个小小的惩罚竟会演变成迅速蔓延的失控欲火,而且对方还是个男的?
蔚缔央的双手好不容易才钻进他们两人之间 的细缝,并用尽力气推著向天恩的胸膛。
可向天恩一个顺势托住他的后脑和柳腰,让他再也无法拒绝,只能被迫接受他霸道的索吻。他忘情地
揉著蔚缔央轻柔的短发,狂热地吸吮著身下人儿嘴里的甘甜,舌尖缠绵上闪躲的粉舌。彼此的呼吸声成了
最有效的催情剂,向天恩的心里也跟著沸腾起来。
蔚缔央仍然不放弃挣扎,他恼怒地一脚顶进对方的双腿间,压制住他不安分的双腿。
最紧密的贴合,欲望就快要昭然若揭,向天恩苏醒的欲望中心,轻顶著身下人的大腿内侧。
“唔——”虽然隔著布料,蔚谛央还是发觉了他的企图,他出声想阻止,但也只能在向天恩的嘴里无
功而返。
向天恩的唇舌滑到了他优美的颈项,望著他白皙的脖子上沾著自己的鲜红血液,他用舌轻舔著。
一丝丝的血腥味在他口中扩散,滑入喉咙深处。
这种既邪魅又诱人的快感,让他不自觉地抬起嘴角轻笑出声。
“不,住手!”蔚缔央呢喃著,不安的身子在有限的空间蠕动。
可向天恩却恍若未闻,持续著强迫的戏码。
他觉得好无助,为什么他要被这样对待?
压在身上的男人完全不在乎他的意愿,这个伪君子和那些欺凌迫害弱者的凶手有什么差别!
熊熊的怒火在蔚缔央的心中燃烧著。
不!他绝不能坐以待毙,让这个混帐得逞!
早已忘我的向天恩持续以湿热的吻进攻他令人销魂的锁骨,将一个个印记烙印在对方的身上。他根本
就
忘记还在渗血的手心,直到蔚缔央倏地握住自己在他身上游走的大手,并把指甲用力掐入他的伤口。
“痛!”向天恩惊呼一声,停止所有动作,抬头瞪著蔚缔央。
“混帐!”蔚缔央咒骂了他一句后就再也不说话。
布满血丝的双眼让向天恩以为他快哭了。
连孱弱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著。罪恶戚袭上心头,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个和自己同性的
少年竟点燃了他的欲望?
这可怕的念头,让向天恩迅速地和蔚缔央分开。
但他晓得已然硬起的生理反应是再真实不过的,让他想躲也躲不了。
他叹了口气走进浴室,唉!看来也只有冷水澡能解决他的问题了。
这种阴冷的天气洗冷水澡实在不怎么好受,但反而令向天恩更加清醒。
他是欠蔚缔央一个道歉吧?
否则对方不会在骂过他混帐后,就转过头不再理他。
抱定求和的想法,他快速地冲完澡走出浴室,却又尴尬地不知怎么吸引床上背对他的人儿的注意。
向天恩想起手上的伤势,他拿出柜子里的急救箱,又搬了张椅子来到蔚谛央的面前。
他状似粗手粗脚地帮自己上药,总算吸引了蔚缔央的注意。
摇了摇头,向天恩叹著气,“唉!怎么办?连帮自己上药都有问题了,更别说是要包扎了。”
“罪有应得!”蔚缔央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又转身对他视而不见。
不放弃!向天恩又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世态炎凉,现在的人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理不睬的吗?”
他注意到蔚缔央绷紧的身子,又说道:“算了,反正我本来就不认为“J?W?”的成员会知恩图报了。
”
这句话果然收到成效,蔚缔央愤怒地转过来,坐直身子,“够了!说了那么多,你是要我帮你包扎对吧
?”他用力地将向天恩的手拉过来。
这家伙到底清不清楚他对自己做了些什么?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想到就有气,蔚缔央拿著沾上药水的棉花棒直往向天恩的伤口抹去,还故意使力帮他缠上纱布。
“轻、轻一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不是你的仇人。”向天恩痛得皱眉。
蔚缔央立即反驳,“像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得处处听你的。”
要不是他的身体还未痊愈,他怎么可能还待在这儿?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只不过是向你要一点应得的报酬而已,你就这么斤斤计较。”
被蔚缔央的话给激怒,向天恩完全忘了他是来求和的,反倒像是个偷吃糖的孩子在为自己辩解。
“你说什么?刚才发生的事,你说是你应得的报酬!”蔚缔央真想把手中的药瓶子砸向他。
向天恩只是耸耸肩。
“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蔚缔央啐骂著,也管他是救了自己的人。
向天恩拉过他的手臂,冰寒的眼睛直盯著他,“措辞小心点,就算我救了你,但并不代表我得忍受你
的咒骂还不给教训的。”
“哼!那也要看你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哦?看来一副手铐还不够,我是不是该拿条链子,把你五花大绑才行呢?”
“你不要太过分了!”蔚缔央怒吼,“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报仇的机会,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著机
会溜掉吗?”
“要我看你去送死,办不到!”向天恩抓住他的肩,“你大可以告诉我整件事情的经过,或许我可以帮
你的忙。”
“不!”他推开了向天恩,“我不想说,而且这件事我一定要亲手解决。”他别过头,更重要的是他不
想去揭开自己的旧伤口。
谈判破裂,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向天恩直睇著眼前的少年,虽然他和荣恩一样都有著纤细的身子,但相对于荣恩总是散发出自信的姣
好面容,蔚禄央拥有的是如妖魅般的美感。
深棕色的眼里总带著冷漠,乌黑的短发虽然符合他的年纪,但苍白无血色的肌肤和微凉的体温,却更
加深人们对他的疏离感,或许这正好称了蔚缔央的心意。
可是……从那一天遇见他后,他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手了。打破寂静,向天恩开出条件,“只要你答
应我,在伤好之前别动什么落跑的歪脑筋,我就不会再用手铐来对付你。我知道你心急,怕黑龙又跑去国
外藏匿,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这次回台湾是打算和向家班合作,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你是说,你是站在黑龙那一边的?”轮著蔚谛央睁圆了美目惊讶地瞪著自己、怀疑自己的忠诚时,向
天恩只能苦笑。
“看来你并不懂。”他再做更清楚的解释,“事实上,我并没有和黑龙合作的意愿,但至少我可以帮
你拖住他,也或许在听了你和他的恩怨后,会主动帮你对付他,你觉得呢?”蔚缔央只是不语的沉思著。
他当然明了,有了在台湾呼风唤雨的向家班的帮助,肯定能很快就一偿他的宿愿。
然而他更看透这个江湖上的现实无情,还不至于傻到认为向天恩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更何况这家伙
还有过强吻他的不畏纪录。
要他接受向天恩的条件?啧!那根本就是与虎谋皮嘛!
“我说过我要亲手解决的。”蔚缔央面无表情的回答。
“可恶!你怎么那么固执?”向天恩气急败坏地抓住他的手。
蔚缔央只是用无比澄清的水眸反瞪著他。
半刻,向天恩才松开手说道:“既然你那么有自信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过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