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望着眼前之人,上官栈微微一惊。他和虎严面容虽不同,举止也有差异,可是感觉上竟有些相似
。
「我是令夜,幸会了﹗」
「令夜?我认识你吗?」他真的不认得这人啊﹗这阵子他心中都想着虎严的事,没有留意到身边其它人,难道
这人认识虎严?
「你要我站在外头说话吗?」晚风可是带凉,他不想站在门外受冻。
「啊﹗对不起,请进来坐。」想也没想,上官栈就让令夜进屋。
进了屋,上官栈为他倒了杯热茶。
啜了口茶,暖一暖身后,令夜开口道:「这茶真好喝,再来一杯吧﹗」
「好。」
上官栈又为他倒了杯。
「你要离开虎严了吗?」
令夜突然的一句话打乱了上官栈的心思。「什么……」
「你不是要在宴会上选出未来的新娘吗?真的要放弃他?」
「我……」他不想,可是又能如何?在虎严的心中,他根本占不到什么位置。
「不想吧?」令夜笑了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果然很可爱,难怪虎严对他会那么放不下。
「嗯﹗」上官栈点头。「我很爱他,可是他的心中只有未婚妻。」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开始泛起泪光。
「未婚妻?」这其是怪了,虎严何时有个未婚妻来着?身为好朋友的他竟然会不知情﹗「这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哪家的姑娘?」
「我不知道她是哪家姑娘,只知道她名叫皇甫湘湘。」
「湘湘﹗」听见这个名字,令夜差点被茶给呛到,这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听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你没说
错吧?」
「是虎亲自介绍的。」上官栈倒宁可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说到此处他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心阵阵抽痛起来。
什么亲自介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夜想了想,该不会是虎严为了让上官栈死心而想出的法子吧?唉,真是够了,他也太用心良苦了。看着眼前
之人愈来愈深情的
样子,令夜也有点不忍。
看来为了让上官栈死心,虎严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嘛﹗那他这个做好友的怎么可以不帮忙呢?
「是吗?」
「嗯﹗」和他聊了这么久,上官栈这才想起还未问他是谁。「对了,你和虎很熟吗?」
「想知道吗?」令夜故弄玄虚的说。
「嗯﹗」上官栈点头。
「朋友,很好的朋友。」令夜笑得诡异的说:「连他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哦﹗想不想知道他小时候的事
啊?」
「想,我想知道。」听见他这么说,上官栈高兴的抓住他的手。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看着渐亮的天空,令夜站起来打开了房门。
「那你几时会再来?」上官栈很失望,拉着令夜的衣袖。
「只要你未娶妻,我就会再来。」
「咦?」上官栈左思右想,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他话中之意,便笑得开心的说:「好。」
「那就好。」说完,令夜转头看着一旁的虎牙,并对牠说:「你可要好好保护主子,这几天一定会发生事情。」
虎牙望着他,像是明白的吼了一声。
「那我走了。」
「嗯﹗」
****
上官栈的束发之筵终于到了。
今儿个九王府中张灯结彩美不胜收,来此祝贺的客人络绎不绝。
大厅上大伙儿对着坐在上座的上官相顺道贺,而上官栈坐在一旁,虎牙也跟在身边,听着客人们的祝福。
这时为婚事而来的王孙贵族们,纷纷在一旁议论。
「我说今儿个不知道是谁会雀屏中选呢﹗」
「就是说啊﹗上官相顺可是前朝相爷,德高望重的,连当今皇上也要敬他几分。」
「可不是?要是我的女儿能够让他的其中一子看上,那这辈子可就不愁啰﹗」
大人们谈论着选亲的事,一旁的女孩们可也不遑多让,窃窃私语讨论着座上之主。
「真是的,这教人怎受得了啊?竟然让只老虎坐在身旁,谁敢靠近?」
「没事干嘛让老虎也上这大厅来?」
「那只老虎可真吓人,比一般的都高大威猛呢﹗」
她们是想上前巴结上官栈,又怕眼前的老虎而都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好转向在一旁招呼宾客的上官平耶与
上官协旸。
一位穿著华服的女子娇滴滴的来到两人的身旁。
「上官公子,今儿个恭喜了,真是热闹呢﹗」
上官协旸被那女子的移声移气吓得倒弹了三步。天啊﹗真是够了,那是什么声音?有必要这么嗲吗?
一向对那种矫揉造作的女子不感兴趣的他,对一旁的上官平耶使了个眼色。
可上官平耶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被一群八爪章鱼猛抱着不说,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简直快让他受不了了
。
「大公子,您的弟弟真是可爱,从没见过这么可爱小孩。」
「就是说嘛﹗跟个陶瓷娃娃没两样呢﹗」
听见她们的称赞,他们非常满意,而且视为理所当然。
「是啊,栈儿可是很可爱的呢﹗」那还用说吗?他可是上官家最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啊﹗
「可是好象和两位公子不像,你们这么高壮俊秀,可他却是那么娇小可人。」
「妳这么说倒是没错呢﹗」
听见其中一名女子的说法,大伙儿不约而同看了上官栈一眼,然后又看看他们两人。
什么?哪里不像了?妳们这群八婆,敢再这么说我就杀了妳们﹗上官协场马上脸色一变,他最讨厌人家说上官
栈不像他们。
「是吗?」他的语气像是想焰死那胡说的女人似的。
虽然上官平耶也觉得她们说得太过分了,但还是将情绪压抑了下来。
「怎么会呢?栈儿可是我们最可爱的弟弟呢﹗」他微笑道,其实内心可也是非常不高兴的。
一旁有人打圆场说:「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吧﹗」
「哦﹗可能也是吧﹗」
同父异母很平常的嘛﹗早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大伙儿看着那名身材曼妙的女子,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此时,上官兄弟俩看见远远走来一个女人,都是微微一惊。
「湘湘,妳怎么也来了?」上官平耶问。
「还说呢﹗要不是我那个爹老是催我嫁人,我也不可能来这儿凑热闹。」皇甫湘湘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
「怎么,他还是没死心吗?」上官协旸打趣的说。
「唉﹗别提了﹗一提起那人我就一肚子火。对了,我都还没见过你们的弟弟,他在哪儿啊?」她探头看着人山
人海的大厅。
「很好认的,他坐在那里,身边有只白虎的那一个。」
「白虎?」怎么和那天那个小孩一样都养着这么稀有的动物?听见这话让她想起了那天雨中的小孩,身旁也跟
着一只白虎。
「嗯﹗」
他们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随口应了声。
「来吧﹗带我去见见你们那人见人爱的弟弟。」
她挽住两人的手臂,三人就往大厅里走去。
一旁的女孩们个个是又气又怨,谁教自己的身分不如她呢﹗
****
大厅上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三人好不容易穿过重重人墙才走到里面。
「哇﹗真是有够挤的,下次要办这种宴会请找个大一点的地方好吗?都快没路可走了。」皇甫湘湘不满的抱怨
。
另两人心想,这九王府还不够大吗?只是没想到一些平日连见都没见过的官也会过来,父亲的名号果然有用,
才要招亲就让所有
人如此趋之若惊。
「唉﹗没办法﹗连那种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来了,你说再大的地方能容得下那么多人吗?」
上官协旸心想,见那些女子如此态度他就快受不了了,何况要娶她们其中一人?打死他都不干﹗
「哎呀﹗说的也是。」皇甫湘湘笑了笑,这场面可说是前所未见呢﹗
「在那儿坐着发呆的就是栈儿了。」上官平耶带着她来到上座之位。
此时皇甫湘湘和上官栈不约而同的对上眼,一见之下,两人不禁大感惊讶。
「怎么会是你?」完了,怎么会是他?这虎严真是的,也没说要骗之人是九王府的少爷,这下惨了﹗
「怎么会是妳?」她怎么会来这里?她到底是谁?虎严呢?他也有来吗?好想见他。
一旁的上官兄弟俩不觉奇怪,为何他们好象认识似的?
上官协旸好奇的问:「栈儿认识湘湘?」
「认识。」上官栈站起身,来到他们的身边。
「妳不是说没见过我弟弟吗?」上官平耶看着一脸惊讶的皇甫湘湘。
「我?哈‥‥我还是先跟伯父说声恭喜好了。」
本想借机溜掉的她,一把被上官平耶抓住。
「别想溜,说﹗到底怎么回事?」
「平耶哥哥,别为难人家了。」上官栈不想让虎严的未婚妻为难。
「那么栈儿你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是……虎的未婚妻。」上官栈低头细语。
「什么未婚妻?」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心中的疑惑。此时有一个声音比他们来得更大——
「这到底怎么回事?妳何时成了虎严的未婚妻了?」那人不管大伙儿的眼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啊﹗放手啦﹗很痛耶﹗」皇甫湘湘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人。
「说清楚就放手﹗」那人语气充满怒意。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看着众人的眼光,她实在很怕再不说出来会被在场的人围殴。「就是虎严嘛﹗
他有天跑来找我说
要我假装他的未婚妻来骗栈儿,好让他死心离开他,这样栈儿就不会被组织里的人当成目标了。」
「妳说什么?」上官栈抓着她的衣袖,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的说:「妳说这都是虎为了了骗我才说的谎?」
「嗯﹗没错,对不起﹗那天害你哭得那么可怜,可是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对那天的事,她一页很想道
歉。
「湘湘,你说的组织是什么?」上官平耶听出话中之意。
「好吧﹗既然都说了,我就把真相说给你们听,虎严其实不叫虎严。」
「什么?」
「我认识他也是这几年的事,那是一次我无意间救了受伤的他,他只说他名为沧牙,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护法;可
是他为了什么原因
被追杀我就不得而知了,问他,他也从来不说。」她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听见虎严为了自己才这样伤害他,上官栈真的好欣慰,紧抱着身旁的虎牙,高兴的泪水由他细嫩的脸颊上滑下
。
想及虎严危险的处境,上官栈不禁担忧。「虎现在人在哪儿?我想见他。」
「不行,栈儿﹗」抓住欲往大门冲出的他,上官相顺不太高兴的说:「不准去见他,你不是答应过我,今儿个
要选出你的媳妇吗
?」
「爹,求求您让我见他。」
「不行,忘了他吧﹗这里来了这么多的人,里面一定有你喜欢之人。」
「不、不要,我只爱虎一个人,爹……」哭红着双眼,上官栈再也忍不住多日来的思念,一古脑儿的全倾泻而
出。
「栈儿……」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阵狂风吹进来。
「怎么这么大的风?」
「什么怪风啊?」
伴随着大伙的询问声,一群黑衣人夹枪带剑的冲了进来。
带头者不疾不徐的说:「想活命的就给我安静点,到一旁蹲下来。」
听见那人的话,所有人鸦雀无声,发着抖走到两侧蹲下。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来我的地方闹事?」上官相顺虽然白发苍苍,可气势不减当年。
他站在正中央面对着那个带头者,上官栈等人也跟着站在他的身边。
「阁下想必就是上官老爷吧?今儿个我们并不是来闹事,只是来向您借个人。」那人讲得非常有礼貌,可是听
得出他话中不容反
驳之意。
「人?什么人?」
「今日的寿星。」那人笑说。
「什么﹗」
所有人一阵诧异。
这家伙是没打听过吗?
真是太不知死活了,竟然来和上官相顺要宝贝儿子﹗
「不可能。」上官相顺一口回绝。
那人轻笑了声。「这可由不得您。」
大伙儿都还愣在当场,大厅上已有数人惨死在那群黑衣人的刀剑下,此时宾客们无不尖叫声连连。
「闭嘴,不然就把你们统统杀了﹗」
所有人吓得紧捂着嘴,不敢让声音从口中发出。
上官相顺这时心想,家丁们怎么还没进来救人?难道……
此时,带头者轻笑道:「对了,你那群没用的饭桶正在睡觉呢﹗不用等他们来救你们了。」
「什么?」可恶,本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可没想到这种紧要时刻他们竟然早已被制伏了。
「乖乖把人交给我吧﹗」
「哼,休想﹗」
一时刀光剑影来回穿梭。
虽然上官平耶等人武功不弱,可是猛虎难敌群猴,打起来相当吃力,渐渐的上官一方由胜转趋败势。
虎牙为了不让那群人掳走上官栈,咬死了不少接近的人,可还是被刀给划伤了,鲜血不停由伤口处流出。
看着渐趋败势的父兄和受伤的虎牙,上官栈的心好痛;要不是自己,所有人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他站出来,对着那群人说:「别打了,我和你们走就是了,别再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
听见他这么说,所有人不禁停下手来。
「栈儿,别说傻话了。」
「爹,对不起!栈儿不孝。」
「栈儿,别过去﹗」
上官栈微笑的看了他们几眼,没说什么便走向那个带头者。
「你倒是很聪明嘛﹗」那人满意的笑说。
「请你放了他们。」
「退﹗」
抱起上官栈,所有黑衣人立刻消失不见。
第七章
就在九王府被攻的同时,天方直院也遭到攻击。
不久,从龙云庄做完事回来的虎严,还未进大门便直觉院内与平常有所不同。
「怪了,今儿个怎么如此安静?」
一般在这时一些小孩子都会在空地上玩耍,今儿个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感到不对劲的他马上冲了进去。
走进门一看,直院内血流成河、死尸遍地,一些毫无抵抗能力的老弱妇孺也惨遭杀害,这犹如人间炼狱般的景
象让人不忍卒睹。
「怎么会……可恶﹗」
担忧着母亲安危的他踏着地上未干的血迹直奔到最西边的屋子。
急忙推开门,看不见母亲,他着急的在屋内来回找着。
「娘、娘﹗」
不大的地方,却让他前后找了好久,焦急的身影在屋内来回穿梭。
这时一道人影也来到了屋内。
「这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死了那么多人?」原来是虎夫人,她道:「我才去上个香,回来竟然成了这模样。」
听见母亲的声音,虎严如释重负的跑来抱紧她。
「娘,太好了,您没事﹗」
「怎么了,是他们吗?」看此情形,虎夫人也猜得到是谁,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左易会如此残忍,为了逼严儿而
出此毒手。
「嗯﹗」看着地上那一群无辜的人,虎严觉得跟自己杀了他们没两样,要不是自己的一再逃避,也不会害得他
们惨死。「是我对
不起他们,我早应该走了……」
其实在他知道组织已有所行动时就该离去了,只是他对上官栈的情始终放不下而迟迟未离去,才造成今日如此
的结果。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严儿,别自责了。」看着他,虎夫人真的很心痛,为何左易就是不愿放过他?
就在此时,有两人走了进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错要栈少爷来承担?」厄尔钦抓着虎严的衣服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