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云朵偷喝我酒

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录入:05-01

  这是……老太太在教她夫妻之道?
  沈兰溪打了个哆嗦,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她不知道祝煊如何想,但是这半月她都不想跟祝煊同房,行那等子事。
  祝夫人也适时站了起来,“耽搁了会儿,母亲,儿媳也先去忙了。”
  祝老夫人点头,“去吧。”
  说了一句,又忍不住补充,“方才那话不是成心的,沈氏不开窍,话赶话就说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祝夫人冲她笑了笑,“媳妇明白,母亲不必挂怀。”
  刚走出堂屋的沈兰溪耳朵动了下,眼睛里亮起了八卦的光芒。
 
 
第5章 
  回门礼是祝夫人准备的,沈兰溪没有过问,一出府瞧见那马车上堆成小山似的东西时还愣了下。
  元宝也惊了,悄声道:“娘子,这祝家还挺有钱的。”
  沈兰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家娘子我现在也挺有钱的,收起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祝家与沈家不同,是京城中有名望的世家大族,底蕴深厚,这财富是几代人积累来的,自然是多。
  只是,她没想到祝夫人会给她准备一马车的回门礼,多少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怎么了?”祝煊端倪她神色,几步过来问道。
  “娘怎么准备这么多东西……”沈兰溪故作为难的问。
  祝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语气无甚起伏,“不算多,这是嫡妻的份例。”
  沈兰溪哑言,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两人往马车那边走,沈兰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问了一句:“你原配夫人的回门礼也是这么多吗?”
  祝煊掀帘子的手一顿,回头看来。
  沈兰溪被他平静无波的眼神瞧得忽的有些不自在,小声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愿说就算了。”
  “时隔太久,记不清了,”祝煊微顿,“母亲那里应当有礼单,你若是想知晓,我去让阿年去找母亲要来。”
  沈兰溪忽的觉得臊得慌,连忙摆手,“不必,我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她说罢,扯开挡在马车前的祝煊,踩着脚凳钻了进去。
  祝煊皱了皱眉。
  这礼数……
  刚小跑着出来的祝允澄,却是被沈兰溪方才的动作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从未见过谁敢扒拉他父亲的!
  便是他母亲在世时,对他父亲也是恪守礼仪的,从未有过如此逾距之举!
  祝煊一转头,就对上了自己儿子痴傻的脸,刚捋平的眉又皱了起来。
  祝允澄被他看得连忙收起脸上的神色,疾步过去,规规矩矩的行礼,“父亲。”
  祝煊淡淡‘嗯’了一声,“出门在外,要注意礼仪。”
  祝允澄:“?!”
  好意思说我!刚才你媳妇儿的动作我可是看见了啊!你怎么不说她啊,柿子就捡软的捏!
  “……是。”小儿郎忍气吞声。
  沈兰溪正捏着荷包里给她装的葡萄干吃,瞧见上来的高大男人时不免愣了下,脱口而出一句,“郎君不骑马?”
  祝煊倒是坦然的坐下,抚了抚衣摆才答,“天冷。”
  沈兰溪挑起帘子看向外面,只见那枣红色骏马上坐着一小孩儿,脸上带着些委屈与不忿,与在她面前的桀骜乖张如同两幅面孔。
  “……那澄哥儿也冷啊。”她有些无语的道。
  祝煊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了本书出来,这次脸眼皮都没动一下,“少年郎,火旺。”
  “……”
  沈兰溪嘴角抽了下,无言的撇开头,默默地放下帘子,继续捏着荷包里的葡萄干吃。
  马车出了朱雀大街后逐渐热闹了起来。
  沈兰溪看了眼对面像是入定了似的人,偷悄悄的把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
  正是半上午的时候,街道两旁是小摊贩,隔得老远就能闻到各种吃食的味道了。
  祝煊掀起眼皮看了眼那条缝以及某个看得入迷的人,犹豫一瞬,垂了眼只当作没瞧见。
  外面的街景越来越熟悉,沈兰溪的心情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从前她只当自己是寄住在沈家的,与沈家众人没有情感牵连,只偶尔沈兰茹来找她玩,她顺便逗她解闷儿。
  但是如今再回来,却是莫名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不是随便的某一住处,是回家。

  “郎君。”沈兰溪突然唤他。
  祝煊抬眼,与她对视,“怎么?”
  “我饿了。”沈兰溪摸摸肚子一脸无辜道。
  祝煊的表情有一瞬间龟裂,目光下移到她腰间瘪了的荷包上,又看了眼她肚子。
  沈兰溪不看他的脸色,自顾自的说:“我想吃街角这家的醪糟汤圆。”
  祝煊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与外面驾马的人道:“在旁边停下。”
  沈兰溪立马笑眯眯的与他道谢,撩起帘子唤来元宝,“去买两碗醪糟汤圆,问问绿娆要不要吃,吃的话就多买两份,我出银子。”
  元宝欣喜的应了一声,与绿娆说了一声,便跑去了街角的小摊前。
  林氏对子女不严苛,过节时也是准许沈兰溪出来逛逛的,带着一两个侍卫便是。
  这家醪糟汤圆的味道极好,她与元宝都很喜欢,沈兰茹也喜欢,只是她脾胃不好,吃不了几个。
  元宝手脚利落,不过几息便带着打包好的四份醪糟汤圆过来了,递给沈兰溪两份,自己带着两份,颠颠儿的上了后面装回门礼的马车与绿娆同食了。
  沈兰溪迫不及待的吸了口气,是熟悉的味道。
  她吃了两个,才想起对面看书的人,假惺惺的问:“郎君可要尝尝?”
  祝煊瞧了一眼她手里唯一的汤匙,摇摇头,把书收了起来,开始闭目养神。
  沈兰溪毫无心理负担的大快朵颐,吃两口,喝口汤,真爽。
  身处闹市,马车外喧闹至极,祝煊耳边却是只剩下了她吃东西的声音。
  只是听着便觉得垂涎。
  马车里一股淡香的清甜味儿。
  那东西……应该挺好吃?
  他睁开眼,瞧向她旁边的那份,“可否给我尝尝?”
  沈兰溪嘴里含着汤,愣怔了一瞬,“……好。”
  行在马车旁的祝允澄,虽是听不见他们在马车里说的话,但也知道他们在吃东西。
  父亲也真是的,也管教训他注意礼仪,那他自己呢?纵着沈氏在马车里吃东西,还两份!
  都不问问他要不要吃!
  虽然他矜贵,一般不吃外面的东西,但也该被问问啊!
  他勉强可以尝尝的。
  他这话,马车里的两人听不见。
  沈兰溪托着腮,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完一碗醪糟汤圆。
  到底是勋贵家养出来的公子,便是进食也是好看的。
  马车停下时,祝煊刚好吃完。
  沈兰溪刚要下马车,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擦擦嘴。”
  那张绯色薄唇上沾了汤汁,湿漉漉的。
  祝煊愣了下,伸手接过。
  帕子上还沾染着她身上的味道,很淡,葡萄干的香味。
  他拭了拭唇,仔细把帕子叠好,与自己的放在了一处,这才起身下马车。
  祝允澄翻身下马,跟在父亲身后,一阵风吹来,他闻到了方才那股甜丝丝的香味,目光瞬间变得不可置信。
  父亲!也吃了!
  就他没有!
  沈兰溪是高嫁,沈府一早就准备好了,门口街道洒扫的干净,林氏派了贴身婢女出来等人。
  一瞧见马车过来,红袖便迎了上来,笑盈盈道:“二娘子总算到了,夫人都问了好几次了。”
  沈兰溪也笑眯眯的,“劳母亲挂念了,竟是还让姐姐出来等了,这天寒地冻的,姐姐脸都吹红了。”
  一行人往里面走,刚过一道门,就瞧见了林氏和沈岩。
  今日回门,沈岩特意没出门,与两个幼子一同接待女婿。
  热闹的寒暄几句,沈兰溪带着元宝,与林氏一同往后院去了,祝煊被请去了书房。
  路上,林氏带着几分慈母的语气,细细的问了沈兰溪这几日过得如何。
  沈兰溪也一一答了,忽的问:“兰茹可回来了?”
  林氏点点头,“你出嫁时就找到了,与你料想的不错,是在陆家的庄子里,之前不肯回来,躲去了咱家在郊外的、有温泉的那个庄子,前儿才回来,方才要她与我一起她也不敢,怕你骂她。”
  沈兰溪笑了,“骂是要骂的,胆大包天了,竟是敢做出这样的事,寻常也不见她有这样的胆子。”
  林氏刚要说什么,瞧见沈兰溪身侧跟着的小儿郎时顿了下,“是得多教训,不然胆子养大了,日后若是做出什么有辱家族门楣的事,便是追悔莫及了。”
  这话另有其意,沈兰溪听懂了,只是含笑应下,“母亲说的是。”
  祝允澄抬眼看了眼笑盈盈的人,不轻不重的哼了声,扬着下巴,模样傲慢又骄矜。
  他才不信她会收拾他呢!
  更何况,他又不怕她!
  林氏把他脸上的神色收入眼底,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不好管教了。
  一进正院儿,沈兰溪就瞧见了那倒霉催的沈兰茹,后者一脸心虚的站得老远,小声的唤她:“二姐姐。”
  沈兰溪哼了声,故意不搭理她,随着林氏进了屋。
  沈兰茹自知理亏的跟了进来。
  许是林氏提前吩咐过,几人一进来,便有女婢端上了热茶,还有好几碟子的煎果子。
  林氏叫坐,几人才解了披风陆续坐下。
  刚坐,门开传来了动静,是沈兰溪的嫂嫂带着孩子过来了。
  又是一顿行礼问安,众人方才坐下。
  人多了,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祝允澄本是不愿跟在祝煊身边听他教训,此时跟着沈兰溪坐在女人堆里才觉不适。
  他瞥了一眼坐在人堆里的沈兰溪,那女人正含笑听着旁人说话,嘴巴里的点心却是不断。
  真能吃,不是才吃过一碗醪糟汤圆吗?
  难不成是父亲与她抢了,她还没吃饱?
  祝允澄想了想那般严苛板正的父亲,只觉得荒唐。
  几个小孩儿都不大,正是喜欢乱窜的年纪,不让阿娘规矩抱着,自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屋子里乱跑,贴身伺候的奶娘不敢错眼的跟着,生怕小祖宗摔着了。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童,雪雕玉琢似的小人儿,穿着一身喜庆红衣,唆着手指,瞪着一双圆眼睛站在他面前,似是好奇的瞧他。
  祝允澄与她对视一瞬,从碟子里拿了一个小果子给她,把她含的满是口水的手指解救了出来。
  “小郎君,不可!”
 
 
第7章 
  一旁的奶娘喊了一声,冲过来把小女童要往嘴里喂的果子拿走了,皱眉道:“我家小娘子且年幼,吃不得这果子。”
  那一道喊声险些破音,尖锐刺耳,顿时引得屋里人侧目。
  祝允澄面色尴尬,被众人瞧着,不自觉的站起了身。
  沈兰溪扫了眼那奶娘,又看向祝允澄。
  少年郎此时脸红脖子粗,一脸的窘迫,但也没为自己辩解什么。
  若是被祝老夫人瞧见自己曾孙这模样,还不定怎么心肝儿宝贝的心疼呢!
  沈兰溪在心里叹口气。
  那莹姐儿,便她未出阁时,也不敢去逗弄的小孩儿啊!
  嫂嫂潘氏是商户出身,见多了自己爹娘后院儿里的腌臜事,对自己的一对儿女最是紧张。
  是以,莹姐儿虽是生的跟个雪团子似的,玉雪可爱,但沈兰溪也从未伸出过魔爪,生怕给她磕着碰着生麻烦。
  潘氏过去把自己的闺女抱起,扯出些笑,“祝小郎君别怕,无大碍。”
  沈兰溪收回视线,笑与潘氏道:“祝家这曾孙辈,只这孩子一个,这是瞧着莹儿惹人喜欢,这才想给莹儿果子吃,不想这么小的孩子吃不了这个,倒是险些惹了祸,二娘替他给嫂嫂赔个不是,好在没出什么,还望嫂嫂大人大量,能宽宥他一回。”
  “二娘说的是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惹祸宽宥的,没什么大事,不必记挂在心上。”潘氏道。
  她虽是心高气傲,但也知道眉眼高低,别说今儿没出大事,便是出了,她也不能真的把祝家这位小郎君如何。
  沈兰溪笑笑,忽的侧头与林氏说:“这莹儿身边的奶嬷嬷,是先前母亲的人?都说孩童闹人,我瞧着这奶嬷嬷精神头倒是挺好的,嗓门儿也大,想来是二嫂嫂待下人宽和,奶嬷嬷也尽心。”
  林氏瞪她。
  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沈兰溪上了一剂眼药,眼风扫见潘氏稍变的脸色,见好就收,“惦记着今儿回门,我昨夜便没怎么睡好,母亲和嫂嫂若是没旁的事吩咐,二娘便先回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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