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东都——楚潆

作者:楚潆  录入:05-03

   醉枕东都  楚潆 著


 
  文案
  东都游船上,苏洛泱被推落水,重出水面,已然换了现代心。
  丧失原主记忆的洛泱,非但没找到凶手,甚至当晚仍被追杀。
  越查越危急,越挫越勇敢。
  一位是将军府里,要挽救灭门之灾的穿越小娇娘;
  一位是忍辱东都,要拯救团灭好友的重生六皇弟。
  时空交错,爱恨痴缠,两人有了今生第一个共同小目标……
  李奏:我能预知三年后的事情,所以得听我的。
  苏洛泱:我还能预知一千年后的事呢,我骄傲了吗?
  李奏:我好歹是一国之君,给点面子哈……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
  苏洛泱:行!从今往后,我能决定的,便算不得什么大事。
  邙山苍苍,洛水泱泱,
  醉枕东都,结巢成双。
 
 
第一章 拂过眼帘的手
  太和五年,暮春。
  此时的上都长安,尚未从朝堂风波中平复下来,可东都洛阳却依然风和日丽、歌舞升平,丝毫不受影响。
  春社这日,祭了土地神之后,照例就是家家户户,各式宴饮,洛阳最大的榷盐商史家也不例外。
  史家两层楼的华丽游船上,此刻站了不少人,但气氛却有点怪异,这里没有丝竹舞乐,只有一位女子在死气白咧的嚎啕大哭:
  “别问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反正就是有人把我推下河的......”
  “小妹,别哭了,看你这样,阿兄......想打人!”
  苏五郎不到十七岁,此时却握着拳头一锤打在身边的桌上,尽管刚才为了给郎中腾地方,桌子上什么也没有摆,但这“嘭”的一拳实在,让桌子颤抖着跳了跳,大家心里发毛:
  是谁那么大胆?敢拿苏小娘子开玩笑。将军府里五位郎君,如今个个都在军营里行走,若是惹毛他们真动起手来,就凭他家是皇亲国戚,官府也不能拿他们怎样。只听苏五郎恨恨道:
  “谁把我妹妹推下船心知肚明,现在不承认没关系,刺史来了便见分晓,到时好叫我拆了你骨头!”
  有阿兄撑腰,苏洛泱哭得倒是真心实意,她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除了名字,连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是谁,也才刚得知:
  身体是东都幾都防御使苏将军的女儿,灵魂却是二十一世纪单身女青年、私募基金公司投资经理苏洛泱。
  关键问题是,她没有原主记忆,唯一印象,是推她下河的女子身着绿衫白裙。
  还好她是女人,女人能用哭来掩饰自己刚刚穿越的茫然与慌乱:见机行事,无他。被围在人群当中,内心复杂的苏洛泱,暂时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不过,在哭的这会儿功夫,通过收集分析他们的对话,她已经暗戳戳把在场的人,认了五六七八:
  去请刺史的苏四郎、护在她身边的苏五郎,这两位是她亲兄长;老是出来打圆场的瘦高男人,是这船宴的主人“史二郎”;几位华服少年,都是洛阳的官二代、官三代,酷爱互相吹捧,擅长小道消息。
  她最关注的,当然还是穿绿衫白裙的小娘子,按穿越规矩,“自己”虽然活着,但原主其实已经被害,杀“己”之仇,不能不报。
  可她数了数,在场这样打扮的女子共有六位,其中甚至还包括她自己。这就很迷了。
  从她们话语之间,洛泱大概听出了原委:
  那些少年当中,多有她们的兄弟,所以她们应邀跳了在女学里练习的舞蹈,这衣裙是统一的舞蹈服,这样,凶手有可能在这五个人当中。
  难办了,现在什么状况她还不能准确把握,轻易说出来,非但不能立即准确指认凶手,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洛泱只是失去原主记忆,做为正常人的思维模式还在,在这初来乍到、谨慎小心的时候,她只说旧事一概不记得,并未透露“绿衫白裙”这唯一线索。
  此刻,洛泱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一块温润玉珮,仿佛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能让她略微放松。那玉珮非她所有,而是从救她的白衫男子身上拽落下来,如今攥在手心里,成了她排遣紧张的道具。
  当时,自己刚穿越到苏洛泱沉在河底的身上,就已经残喘将尽,眼看复生无望,那男子如水神般劈波而来,朦胧中,一只宽大手掌拂过她的眼帘,示意她闭上眼睛,更像是不愿被她看清面目。
  他搂着她踏浪而上,奋力将她送出了水面。
  已经从船上跳水寻她的几人,很快发现在下游不远处拍打着水面的洛泱,那男子见她已经安全,便默默潜水离开。
  就在他松开洛泱的时候,她在水中瞬间没了依靠,心慌意乱,手上瞎抓,这才无意间将他身上玉珮拽下来。等她反应过来要还给他,那男人早已没了踪影。
  除了这块玉珮,洛泱发现自己手上还多了件东西。
  这东西她认得,是她现代爷爷行针灸用的银针,特别的是,针顶一朵带花蕊的银白桃花,此时针绕九环,环环整齐,酷似一枚戒指,桃花安静的盛开在她右手食指上。
  这桃花针若是拉直开来,比一般的银针长很多,古籍上记载有七寸长针,却从未传下任何针法,会运此长针之人凤毛麟角,刚好,爷爷就是那个神奇的存在。
  可他平日像宝贝一样藏着不让她碰的桃花针,怎会突然到了她的手上?而且还完美的伪装成一枚戒指。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看见这枚熟悉的银针,就像看见总是笑呵呵面对困难的爷爷,顷刻间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在这陌生世界里很快安定下来。
  “裴刺史来了!”
  “让开、让开!”
  船下有人声传来,船上的人纷纷转头看去:
  苏四郎领着位紫袍青年大步走上跳板,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薄唇紧抿,无意中透出一丝愤怒,紫色官服更是衬得他有种不可直视的威严。
  这么年轻?苏洛泱有些意外。
  刚才阿兄说去请刺史,她还有些犯嘀咕,以为他们是在吓唬船上这些人。
  据她研究古代经济发展史,频繁查阅历史资料的经验来看,洛阳是上州,上州刺史为从三品下,就算两京皇亲国戚、高官重吏云集,当地行政官员往往被血脉压制,这二十来岁的年轻刺史,也大大超乎她想象。
  说多错多,洛泱打定主意少说话,反正她现在就是个失忆小白花,装都不用装,特别真实。
  裴刺史一眼看到楚楚可怜的洛泱,朝她微微点头,袍子一撩,端坐在正中椅子上,跟着上船的法曹参军周灿往他身边一站,几个衙役“哗啦啦”的在他左右站定,裴煊扫了一眼,这才开口:
  “船上所有人,按苏小娘子落水时的位置归位,周参军,给他们登记姓名家宅,案发时身居何处无人证者,全都押回府衙另行讯问。”
  “是!”
  别人不敢得罪这些小衙内,裴刺史可不怕他们。
  比官品,也许有人家中比他官品高,可他母亲是圣上最看重的姑姑陈留大长公主,当初圣上得宦官王守澄拥护仓促登基,为稳定东都,他这位姑姑功不可没。
  单凭这点,就让陈留大长公主的长子裴煊,这位进士科探花郎敢管洛阳不平事。
  看着大家老老实实坐回原位,让衙役录着姓名,裴煊这才转过头来淡淡问了一句:
  “你怎样?听四郎说,你受的惊吓不轻。”
  洛泱眼眶还是红红的,行了个福礼委屈道:“回裴刺史的话,刚才郎中已看过,说身体还好,只是现在我脑子里嗡嗡的,以前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煊明显愣了一下,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声“裴刺史”让他有些恍惚,他试探着再问:“如何落水,记得不记得?”
  洛泱茫然的摇摇头。
  这大概就是苏四郎说的“失魂症”。裴煊有些信了。
  他们两家住隔壁,洛泱的母亲是珍王的嫡长孙女,珍王长寿,如今仍住在长安十六王府,连圣上都要给这位堂高祖君三分面子,所以他们这一支底气还在。
  他是苏洛泱隔了两层的表兄。
  这位邻家表妹,从小到大没拿自己当外人,什么时候唤过他“裴刺史”?看到这样温顺乖巧的她,裴煊有点哭笑不得,他安慰道:
  “我把可疑之人带回衙门问话,你放心,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不,我想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兴许,他们的话能帮助我恢复记忆。”
  撒娇女人最好命,这一点苏洛泱深有体会。她在现代就是太过独立,做投资经理需要的独立缜密,又让她抛弃了撒娇依赖,二十七岁还孤影孑行,而会撒娇的闺蜜,男朋友都换了好几茬。
  如今到了古代,她的金融专业似乎没了用武之地,好在生于大将军府,又有五个哥哥护着,这回,她可要好好释放女人天性。
  撒娇扮可怜这招果然有效,裴煊想了想道:
  “没用的审问你不用耗着,若是有疑问,我让人唤你来。”
  记录还原不了细节,洛泱果断摇头,先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管用不用得上:
  “事关于我,亲自参与更好。”
  “你确定自己撑得住?千万别勉强。”裴煊已经松口,虽然不合规矩,但如她所言,若是能恢复记忆,这也未尝不可。
  几个小娘子仍旧站在他们旁边,因为当时她们刚跳完舞,并没有落座。
  看到英俊有才的裴刺史和洛泱说话如此温柔,各人想法就来了。
  徐柔嘉站得与洛泱最近,每个字她都听在耳里,见裴刺史问洛泱撑不撑得住,她笑着拉起洛泱的手说:
  “裴刺史说得对,你才好些,别太操心。恢复记忆这事可以慢慢来,一会我的问话做完了,就陪你回府等着,岂不更好?”
  “娇气!郎中都说一切正常没事,偏要闹什么失魂症!难道是在水里遇到水猴被勾了魂?还是想趁机让全天下的人都可怜她?”
  洛泱抬眼看去,正在说话那女子满脸不悦,翻出的白眼比樟脑丸还大,好像自己欠她五百万逾期未还一样。
  她这是怎么了?
 
 
第二章 证据
  让洛泱更没想到的是,听这女子气鼓鼓的说完此话,她的女同窗们非但不吃惊,还都隐隐透出看热闹的劲头。
  洛泱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五郎,哪知他好像在忍着笑,摸摸鼻子,露出两颗虎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怪了,别人怼我,他怎么不跳出来干架?难道我跟这女的有什么特殊关系?洛泱纳闷。
  他旁边有位公子“嘶”了一声,笑道:“哎呀,牙倒了!”
  牙倒了?酸?吃醋?
  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没见过恋爱,洛泱有点猜到了,这位娘子是在吃自己的醋。
  是裴刺史吗?
  难得正主三人都在场,难怪这些人等着吃瓜。
  徐柔嘉见洛泱一脸茫然,微笑着向洛泱说:
  “芊芊说的都是玩笑话,别往心里去。你现在是不记得了,你们俩在女学里经常这样开玩笑。刚才不过是在跳舞的时候,她踩了你裙子一下,差点害你摔倒,你俩在跳完舞后,就要死要活起了争执。”
  她的话戛然而止,笑容仍不动声色的挂在脸上,但已经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杜芊芊身上。经她这么一提醒,大家好像都想起来了,刚才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船庐里地方小,她们站得有点挤,洛泱被绊了下,大家一笑了之也没在意,没想到还有后续。
  “说下去。”
  裴煊看着徐氏冷冷道。
  徐柔嘉满脸歉意看着杜芊芊,欲言又止。
  杜芊芊完全没有理会柔嘉,她在意的是裴煊冷着的那张脸:苏洛泱是表妹,自己就不是表妹?别人给她甩脸子能忍,偏是自己喜欢的裴煊不可以。
  她涨红了脸,赌气道:
  “说就说!我不小心踩了她裙子,嘲笑了她两句,她就要扇我巴掌。就算她是苏大将军的女儿,你们所有的人都宠着,我也不会让着她,我挡住她的手,争了两句嘴,她就气得跑出去了。”
  “苏洛泱跑出船庐?那时你们几个都在哪里?有谁作证?”
  裴煊扫了眼,穿跳舞裙的小娘子,连洛泱在内共六个,要排查也不难,他使了个眼色,衙役拿着记录本本跑了过来。
  徐柔嘉忙回头,找到一位小娘子,过去牵起她的手说:“我一直在外面等兰枝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李兰枝倒大大方方道:
  “我俩去行东圊,我在里面久了点,柔嘉等我出来,她接着进去。那时我们都听见叫’有人落水’,我就跑到船舷边去看,柔嘉在里面,还来晚了点。”
  行东圊?这词苏洛泱没听过,但联系她们的表情和上下文,猜她们是去上厕所。在现代,女孩子们上厕所,都喜欢找伴一起去。古代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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