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起来年纪稍小,但身上那种纨绔的气质却不比路云弱。
路云:“不是说要比武台上见么?怎么没见某人上台啊?”
李拾月:“你不也没上?”
路云:“这话说得,女士优先嘛。”
李拾月:“孬种优先。”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这头还没完全吵起来,那头的徐岷玉忽然黑了脸,目光不善地盯着路云身后那几个小孩。
其中一人挑眉道:“这里是剑宗,又不是你家,我们为什么不能来?还有,徐岷玉你不是退学了么,怎么还在我们剑宗待着呢?该不会是无处可去,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吧?”
徐岷玉最听不得这种话。
他气得咬牙,噌地一声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苟大头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无处可去呢,我家就在青山峰上!这是我们青山峰的地盘!不欢迎你们!”
被他喊成苟大头的小孩闻言顿时也翻了脸,大声叫嚣:“一片空地而已,写你名字了吗?我还说这儿是我们西姜峰的呢!略!”
“你!”
“怎么,又想动手?”
新仇旧恨凑一起,徐岷玉还真就想动手。
不光是他,他身后的青山峰弟子见状都纷纷冷下了脸,这回就连一向不主张私下里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云时都没吭声。
一连三十几个人的目光合在一起就像一把利剑似的,看得那几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但他们嘴上却依旧虚张声势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多欺少?有本事下午上擂台打啊!”
徐珉玉嘴比脑子快:“上就上!”
李拾月:“上什么上。”
她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自己要是想上倒是上啊,早上你们西姜峰的一个也没上吧?还有你——”
她话锋一转,将枪头指向路云,“我们还没去找你的麻烦呢,你莫名其妙地跑来叫嚣个什么劲儿?”
“你们影月峰的人也上啊,怎么一个都不上?有本事你起头抢个擂,我们立马来攻擂!”
路云见自己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被人识破倒是一点儿也不慌,反而问:“抢擂可以啊,你们自己怎么不上?!”
徐岷玉:“那你们怎么不上?”
路云:“你管我今天上不上咯。”
徐岷玉:“那你管我们今天上不上!”
“吵吵什么。”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回头一看,来人不是明黛是谁?
青山峰的弟子们顿时喜出望外:“师叔/长老!”
明黛嗯了一声,又道:“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嚷的声音,像个菜市场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时:“有人来挑事,打扰我们休息。”
于是明黛又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那几个陌生的小少年。
明明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却吓得几个小孩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感觉后背发凉。
“哪个峰的?刚才过来干嘛来了?”
“……”
“说话。”
几人对视一眼,然后转身拔腿就跑!那样子,仿佛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明黛:“……”
她转头看向自家徒弟们:“我有这么吓人吗?”她真的只是想问问他们是过来干嘛的。
徒弟们齐刷刷地摇脑袋,笑哈哈地回答:“师叔/长老一点儿也不吓人。”
明黛点点头,“那就好。”
她又转头看向坐在李拾月身边那个小姑娘,“阿阮跟我过来一下。”
笑声戛然而止。
好的,这下是真的很吓人了。
可以明黛自己没意识到气氛的骤变。
小豆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了起来,磨磨蹭蹭地跟着明黛走到一遍。徐珉玉在后面挤眉弄眼地做口型:先道歉——
“师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是要批评我吗?”小丫头期期艾艾地说。
明黛:“怎么会?我只是来看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小豆丁眨眨眼:“啊?”
明黛:“虽然我一开始确实觉得很意外,还有点生气,但阿阮这么勇敢站出来为咱们青山峰争光,应该鼓励才是。”
小豆丁有些不好意思:“师叔不气,是阿阮弄错了,以后不会了。”
明黛一眼看穿:“是不小心弄错的?不是故意报名的?”
小豆丁心虚:“……一点点。”
那就是了。
她就说,这些弟子都是一起去报名的,小豆丁就算再怎么偶然,也不可能刚好躲过所有人的视线。
小家伙这是知道大家肯定会阻拦她参赛,刻意先斩后奏呢。
明黛:“算了,这件事情暂时就不和你计较了。以后不许再撒谎,听见没?”
小豆丁老实点头。
明黛:“对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小豆丁:“师叔你说~”
“你的大名叫虞阮阮?哪个虞?”明黛带着一丝侥幸地问,“是金鱼的鱼吗?”
小豆丁:“不是呀,我娘说,是虞美人的虞~”
虞美人……
明黛忍不住沉默了,她盯着自家小徒弟看了片刻,心情十分复杂。
“阿阮呀。”
“等你长大了,一定要远离姓谢江沈裴宋的师尊剑尊仙尊魔尊…哦不对,这个世界没有魔尊。”
“啊?”小阿阮眨眨眼,不是很懂。
还有,小师叔的未婚夫不就姓江吗?
第124章 ◎炸了炸了◎
之后几日,比试照旧进行。
除去第一日上场的小豆丁之外,青山峰竟是无一人再上场出手。任凭其他人怎么试探,他们就是不动如山,这让一直盯着青山峰动作的各方人士不免大失所望。
一时间众说纷纭。
甚至还有人竟然开了个赌盘,赌他们青山峰的人究竟第几日才下场。
也有人跑来和包打听打探消息,问这回青山峰的实力究竟如何。但一贯消息灵通得宛若耳报神似的包打听这回却不开腔了,任凭谁来问,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这我哪儿说得准啊,还是过两天等有人上场了,大家自己判断吧。”
开玩笑,江师兄临走前特意嘱咐了他多照顾照顾,但就他这个修为,能照顾什么呀,顶多也就是顺水推舟地打个掩护——更别提他确实不清楚青山峰那些弟子的实力究竟如何。
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江师兄让他有闲钱可以多压一些在青山峰上,一开始他还半信半疑的,怕情人眼里出西施最后连累了他的荷包,所以一个子没动,现在看来没准儿倒是真的可以赶在截止之前多买一些……
半夜,西姜峰。
一想到大比的事,贾永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披上外衣,把同僚也拽了起来。
“你说他们今年到底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同僚困得不行,要不是看着这家伙这回没准儿有可能瞎猫撞上死耗子,一举晋升长老,他才懒得搭理。
“不会是想靠拖字诀来挽尊吧?”
“你傻啊,那拖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越往后拖,那比试的难度不就越大么?哪怕拖到最后一天直接参加决赛,那不照样一出手就现原形?”
那可是当着全宗门的面呢,青山峰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做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吧?
“那照你这意思,他们就是胸有成竹了?!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唐明黛哪儿来的信心和底气?难不成是偷偷习了什么邪门歪道功力大涨?!”
“……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同僚觉得贾永安这胆子也太大了,大半夜说瞎话,听得人一身冷汗。
不行,他不能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他是期待着哪天没准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并不意味着他打算跟着一起受罪。
实在不行当个讲师混混日子也挺好的。
于是他劝说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也不早了,赶紧睡去吧,明日还要接着比呢。”
贾永安急得抓头发:“这哪儿睡得着?!”
同僚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随便搪塞了两句便钻回屋子里睡觉去了,留下贾永安一个人继续在院子里兜圈,直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了,又才回去睡了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晚上熬了大半宿,第二天早上贾永安起得有些晚了,一回神就感觉嘴上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像是起了个大燎泡。
“老贾,起了没?”
“起了!怎么了?”贾永安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结果不小心扯到了燎泡,疼得他立马“嘶”了一声。
“老贾!”
外头的人估计没听见他的声音,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听起来十分急切。
“醒了醒了!”贾永安急忙穿衣起床,刚走到门口,房门便“啪”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险些没把他撞倒。
“干什么!”
“大事不好啦!”
贾永安心里咯噔一下,慌得不行,表面上却强装镇定:“乱喊什么呢?!什么大事不好了?”
“你带教的那几个小子全被淘汰了!”
“什么——哎哟哟!”
贾永安的声音顿时拔高八度,然后又急速下降。来人这才看见他嘴上的泡,疑惑地问:“你咋回事,怎么起这么大一个燎泡?”
贾永安急吼吼地打断他:“这是重点吗?!嘶……”
“赶紧的,赶紧说说是什么情况?他们被谁淘汰的?什么时候的事儿?!等等,不会是——”
“青山峰啊!”
来人大嗓门地喊,全然没注意到贾永安脸上的神色瞬间僵住,像是天塌了似的。
“你再说一遍?”
“说一遍啥?青山峰?徐珉玉你还记得吧,你以前带过的。他今早上一个挑五个,把咱们西姜峰的人全淘汰啦!”
……
一个挑五个听起来有些夸张,也不太符合赛制。
但事实就是如此。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青山峰的弟子每天就像是去郊游似的,早上往那儿一站,直到傍晚比完了才挪脚,但实际上他们不光认认真真看完了每一场比试,晚上回去之后还会坐在一起复盘。
一来是复盘当日的战况,二来便是将各峰弟子的水平与风格同他们之前所掌握的信息做对比,以便于进一步调整战术和打法。
明黛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虽然没有出现在现场,但也同样时刻关注着场上的情况,甚至因为角度和思维的优势,看到的东西比起他们只多不少。
俨然一个教练。
就这么磨了几天以后,她终于拍了板。
“想上场的明天可以上场了,不过这才刚开始呢,都悠着点,别让人一眼就把你们给瞧透了。”
“尤其是你,徐岷玉,你那打法路子太野,但最多也就威风一阵子,很容易就能被人琢磨出门道,所以明天你给我收敛点,等筑基场开了再出风头,听见没?”
都不用问,她知道徐岷玉明天得了机会,肯定会上台,没准儿还是第一个。
果不其然,徐岷玉用力点了点头。
“放心吧师叔,明天我就使一点点力。”
怕明黛不相信,他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话虽这么说,徐岷玉内心其实还是非常激动的。
等了这么多天,他早就憋不住了,翌日一开场,他便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和正在台上守擂的西姜峰弟子缠斗在一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算让小爷等到这个时候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可笑,尽快放马过来!”
和徐岷玉对战的是一个练气六层的少年,比如今的徐岷玉还要高上一层。一上来就压着他打,丝毫不留余力。
这种情况下,徐岷玉虽然没落下风,但也同样没有讨着好。不过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拖下去。
打完这场以后,上午还得再打一场守住擂才能休息。
对方年纪比他大,体格也比他有优势,若是拖的时间久了,反而对徐岷玉不利,于是他心一急,同时调动体内两种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