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秀——江月年年

作者:江月年年  录入:05-29

  “姐妹。”
  “???”
  一声姐妹大过天,这是多高的殊荣!
  谢慎辞被她逗乐,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奇思妙想,好像永远没有创作瓶颈期。他眼看她蹲坐台阶上,索性伸出手拉她,淡然道:“走吧,姐妹,我护送你。”
  居然就这么认下了。
  楚独秀着实佩服谢总,相比大多数老板而言,他真没什么架子,脾气好到出奇。
  他该不会是特意来找自己吧?
  她望着他悬空的修长手指,又见他唇角似有若无的弧度,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拉着他借力起来,反而用手掌推着地面起身。
  谢慎辞只得放下手。
  楚独秀低头,盯着自己鞋尖,不太敢直视他。她故意拍拍裤子,抖落身上的灰,借此掩盖心跳,附和道:“走吧,姐妹!”
  剧场内,座位上已经没有观众,只有扎堆玩闹的学员,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楚独秀和谢慎辞进门时兵分两路,前者去找其他演员,后者去找工作人员。
  楚独秀遥遥瞧见王娜梨和小葱,她忙不迭小步快跑,过去跟同伴们汇合。
  王娜梨朝她招手:“我们还找你呢,跑到哪里去了?”
  楚独秀:“表演完冷静了一下。”
  “杀疯了啊!蜜汁鸡排饭!”小葱终于见到楚独秀,迫不及待地分享快乐,“今天的稿子专治菜豆,你是没看到他脸色,最开始还是青的,听一半就涨红了!”
  王娜梨哭笑不得:“感觉你比她还激动。”
  “这是蔬菜演员的责任和使命感,菜豆要不处理熟,可是会食物中毒。”小葱道,“你作为梨子也该荣辱与共。”
  菜豆就是四季豆,没熟生吃会有毒。小葱有点才华在身上,还玩起食材特性梗。
  楚独秀:“所以别的圈子著书立说,脱口秀圈子是撰写菜谱?”
  “没错,《单口喜剧王》别名《中华小当家》,其实也是烹饪节目。”
  三人兴高采烈地讨论,让楚独秀放松了下来。她一向不怎么冒犯别人,还怕其他演员指责自己的稿子,没想到同伴们都接受良好。
  路帆都走过来夸赞:“今天讲得好棒,不是零散的笑点,已经有明确主题和批判性思考了。”
  虽然楚独秀前半段内容没法上节目,仅仅是对菜豆的反击,但后半段明显有升华,打磨后必然更不一样。
  楚独秀不好意思道:“谢谢路老师。”
  没过多久,谢慎辞、尚晓梅等工作人员过来,跟培训营学员们齐聚一堂。投票箱内的门票被倾倒出来,由专人来计票及唱票,选拔排名前三的学员。
  “朋友们,下面来公布今日开放麦的排名。”尚晓梅眼看学员们围拢过来,她将手里纸条递给谢慎辞,“谢总。”
  谢慎辞:“你来吧。”

  “好嘞。”尚晓梅高声道,“今日门票总共八十张,每票能投三名学员,有效票数共计七十八张,首先是开放麦第三名的学员……”
  王娜梨抱紧楚独秀,小声道:“有点紧张。”
  楚独秀没说话,同样屏气凝神。菜豆的现场掌声也不少,不知道最终排名有多高。
  好在尚晓梅连续公布两名学员,都没有听到菜豆的名字,反倒另一位熟人榜上有名。
  “开放麦排名第二名,共计六十七票,小葱!恭喜!”
  小葱喜笑颜开,连忙直角鞠躬:“谢谢谢谢,没写获奖感言,失策了……”
  众人被他逗得笑出声。
  楚独秀和王娜梨同样为他高兴,拼命地鼓掌,宛若小海豹。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善乐最强新人王。”尚晓梅望向楚独秀,笑道,“我觉得很多人都猜到了。”
  楚独秀跟尚导的眼神接触,当即大气不敢出,紧绷地咽了咽。
  周围人见状,索性抢先道:“楚独秀!”
  “独秀——”
  “尚导,不要搞综艺套路,还不是正式节目呢!”
  众人在现场嘻嘻哈哈,学员们呼喊楚独秀的名字,如同声浪般一波比一波高,更让她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看来是众望所归啊。”尚晓梅终于公布名字,痛快道,“恭喜楚独秀,开放麦排名第一,共计七十三票,当选善乐最强新人王——”
  她笑意盈盈:“期待你在节目上的表现。”
  楚独秀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就炸起狂欢的喝彩,被激动的王娜梨和路帆揉来揉去。
  众人一窝蜂围过来起哄,所有的表演全部结束,欢乐和轻松也弥漫剧场。
  工作人员们很快加入起来,轮番高呼着前三名的名字,一会儿喊着“楚独秀”将她拥住,一会儿喊着“小葱”将他抬起,别提多热闹。
  培训营的课业也要告一段落,再碰面就是海城节目海选。大家借助庆祝的氛围告别,趁现在肆无忌惮疯起来,或许单口喜剧就是这样,笑中带泪,泪中带笑。
  尚晓梅揉了揉眼睛,感慨道:“所以我每次看到这种画面都很感动。”
  即便尚且不知脱口秀是否有明朗未来,但只要看到这帮青春洋溢的喜剧人,就会让人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谢慎辞注视着欢闹人群,神色也难得柔和下来。
  散伙饭后,培训营全体学员合照,老师及导演也参与其中,唯有菜豆不知所踪。有人还特意询问聂峰,要不要将菜豆叫回来。
  “别管他,刚给我打电话,说不上节目了。”聂峰嗤道,“爱来不来,大喜的日子顾不上他。”
  聂峰也不想将菜豆找来,培训营马上就要结束,不要最后弄得不开心。再说楚独秀的票数毫无水分,演员本来就靠观众获胜,菜豆输得彻彻底底,现在耍横也是玩不起。
  工作人员呼喊众人照相。
  闪光灯亮起,培训营照片被定格,学员们就要各奔东西。
  楚独秀知道王娜梨订了明日的车票,对方是来燕城培训,现在只得依依惜别。
  王娜梨掏出一个笔记本,将其翻得哗哗作响,炫耀道:“看看这是什么。”
  “你还留着呢。”楚独秀定睛一瞧,发现是自己签名,是她们第一次上课时交换的。
  王娜梨一抬下巴,得意道:“当然,这可是传家宝,我要等着升值。”
  楚独秀笑了。
  “我不是开玩笑,其实第一天见你,听完你课上的段子,我回酒店自卑好久。”王娜梨坦白,“因为从来没见过那么厉害的演员,你还比我年纪小,我都不知道大老远跑来燕城上课,是不是在浪费时间,白花了车票钱……”
  这是王娜梨的心里话,怀揣勇气离开家乡学习,没想到同桌的新人演员远超自己,连她都不确定该不该继续坚持,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单口喜剧的天赋。
  楚独秀一愣,不料有此事。
  “不过现在调整好心态啦,你就是我觉得最牛的脱口秀演员,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王娜梨摸摸鼻子,她索性张开双臂,伸手抱住楚独秀,欢声道,“我们海城录节目再见吧,到时候我也给你秀两场,不能继续这样混下去了。”
  楚独秀回搂住对方,不知为何眼眶发酸:“好,我就等着你签名升值了!”
  “下回还可以给你带我老家的香肠。”
  两人重新嬉闹起来,她们年龄相仿、性格相投,又是班里为数不多的女生,短暂的培训就建立起深厚情谊。或许靠相仿的笑点,或许靠真诚的态度,即使互相暴露弱点和瑕疵,也都可以凭借玩笑来消解。
  楚独秀很难形容这种触动,不仅仅只是喜欢脱口秀,还喜欢借此接触的很多人。
  如果非要描绘的话,那就是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正常,唯有她精神不佳、时常发疯,但现在却顺利找到疯人院,可以跟臭味相投的同伴们插科打诨、分享糗事,在这里没人嘲笑彼此又弱又没用,只会互相佩服地夸赞“你真幽默”。
  一如她今日的表演,放外面保不齐被骂,但多数演员能一笑而过。
  她不知道其他脱口秀俱乐部如何,但待在善乐培训营的日子快乐居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楚独秀和王娜梨告别后,某个犹豫许久的冒险念头,终于在喧嚣夜后有所决断。
  夜幕降临,街边的路灯昏黄,不远处是地铁站,人来人往很热闹。
  红雁剧场门口,学员陆续离开,唯留工作人员。
  谢慎辞目送学员离去,突然见楚独秀折返,颇感意外地挑眉。他一只手插兜,以为她来道别,镇定地揶揄:“还是怕被打?”
  楚独秀垂着眼,扭捏道:“谢总,我想上节目,该怎么报名?”
  燕城的秋天总是短暂,炎热夏季一过,气温极速转凉。红叶的秋高气爽没坚持两天,凛冬的飒飒寒气就扑面而来,让早晚骑自行车的人都冻得打颤。
  培训营结束后,楚独秀稍微安宁一段时间,主要忙着学校的毕业论文。她最近总算跟导师敲定终稿,又要等待各地考公报名开放,时不时跟家人汇报一番近况。
  楚独秀背包从学校出来,路上跟楚双优打电话:“姐,我又不缺钱,干嘛突然转账。”
  今日,她从宿舍醒来,刚一打开手机,就被转账金额吓到。楚双优还是凌晨掐点,无奈她昨晚早就睡了,居然没有看见。
  耳机里传来温和的女声:“你不是过生日?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那不也是你生日!”楚独秀厚颜无耻道,“我可没钱还你双倍,眯了眯了。”
  两人是双胞胎姐妹,生日本就在同一天。楚独秀早挑选好礼物,但是明天才能到手,还没来得及寄出去。
  楚双优提议:“没事,我过些天到燕城,你陪我转转就行。”
  楚独秀一怔:“你要来出差?”
  “对,前两天会议比较多,但周末就有时间。”
  “好的,正好我论文也定了。”
  楚独秀在心底盘算起来,那礼物可以当面送出,等楚双优来燕城的周末,自己少去一趟开放麦,什么事情都不会耽误。
  “那到时候见。”楚双优柔声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姐姐。”
  楚独秀愉快地挂断电话,在街角转过身,就看到了招牌。不知不觉,“台疯过境”的霓虹灯牌近在眼前,只是白天没有亮起,在小巷里朴素低调。
  门扉被推开,叮铃一声响。
  楚独秀踏进去环顾一圈,发现谢慎辞难得早到了。他陷进落地窗边的软沙发,正在懒散晒太阳,还朝她抬手打招呼。暖融融的日辉将他的白衬衣照得发亮,让她微眯起眼,如同直视阳光。
  这是近日常见的景象,他没有回海城,时不时来酒吧。
  自从楚独秀决心参加节目后,她向谢慎辞请教如何报名,但录制是在寒假抵达海城,距离现在还有段时间。考公日期目前没有公布,从往年看是在寒假前,她可以考完试录制节目,然后开学回校答辩毕业。
  时间紧,任务重,毕业、复习和节目都不好耽误。
  楚独秀偶尔还跟远在老家的王娜梨闲聊日常,她们相约海城重聚,最近都在试新段子。不过,楚独秀是来“台疯过境”酒吧,王娜梨是在老家的演出场地。
  酒吧内,楚独秀跟陈静、聂峰打过招呼,背着包走到谢慎辞的身边。周围空间也不大,她左右思索一圈,没有坐在谢总对面,而是将包放隔壁桌。
  谢慎辞眼看她拉开旁边椅子,索性将笔记本电脑挪了挪,腾出不少位置,一指对面沙发:“最近段子写得怎么样?”
  楚独秀一听此话,微不可闻地叹息,当即领悟躲不过。她低头拿包跟他同桌,小声道:“还好,有几个了,但没有试。”
  果不其然,他眨了眨眼,直接道:“让我康康。”
  “……”
  这个梗究竟要玩多久?他就没有新花样吗?
  楚独秀强忍翻白眼的冲动,鼓起勇气吐槽:“看来蟹老板最近没写新段子。”蟹黄堡依旧是老配方。
  “没事,我都直接看你们的段子。”
  可恶的资本家。
  楚独秀只得掏出电脑,将新稿子递到他面前。
  谢慎辞兴致盎然地接过,他还抬起眼观察她一番,冷不丁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楚独秀不料他看出来,忙道:“……我哪敢。”
  “不要偷偷骂。”他面无表情道,“写成段子骂。”
  “???”
  这是多么荒谬又变态的要求!为什么他总会说些怪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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