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打开直播。
她一向犯懒,不开什么美颜还是调角度,就用笔记本电脑自带的摄像头囫囵照着半张脸,然后切成小屏幕,继续啪嗒啪嗒的做剪辑工作。
【啊啊啊新粉报道。】
【不得不说,每次点进来都会被骂人主播的草率震惊到,这角度是认真的吗?】
【好离谱,这个角度都好美。】
【今天营业,那不骂人了?取关取关。】
逢夏只是时不时的瞥一眼。
“怕VLOG剪不完,先开个直播充数,偶尔说话,别送礼物。今天没空骂人,改天有缘再来听骂。”
说完这句逢夏真就没管弹幕,专心致志的剪视频,约莫过了半小时,才发现弹幕已然炸开锅。
不同被封杀时,现在弹幕多出许多,想要往上翻都费点力气。
她一条条看得眼花缭乱,视线独被一条与众不同的金色气泡框的对话吸引。
自带花里胡哨的进场特效,如十里桃花林从屏幕上方源源不断的下落,视线几近被淹没在春色里。
几许樱粉掉在她的脸颊边,约莫持续一分钟后,几个字飘在她屏幕正上方。
【在教室?】
这是平台最贵的“桃花岛”礼物特效。
稍愣片刻,逢夏才注意到那个大写的用户ID“S”,她呢喃出声:
“榜一大哥来了?”
【来半天了,又给你砸上热门了,大佬牛逼。】
【这个金主好帅,有钱还对你这么大方,你怎么还不带搭理人家的。】
【错失良机,大哥好像下线了。】
逢夏去查看礼物互动榜,那片深蓝海域是冷灰色,没有跳动的在线标志。
……还真下线了。
逢夏有些无奈往椅背上靠,弄不明白该怎么办,还欠着S一笔巨款还不出去,反倒还直接翻倍了。
虽说免费上热门涨粉的机会很难得,但也不老是这么个上法。
她正沉思着,没注意教室后门微动的声响。
弹幕持续刷出一片“啊啊啊”的文字海,急速滚动翻涌,只觉目不暇接。
【靠,这就是狐狸传说中的男朋友吗?这身形好帅啊妈的。】
【救命,这是什么神颜?】
【这就是骂人主播的福气吗!!】
窗台边是A大每间教室都会放的多肉和小仙人掌绿植,她视线还困顿在长长方方切成双屏的电脑间。
“什么我的帅哥男朋友?”逢夏摸不着头脑,“哪儿?”
话音刚落。
清风微荡的空气里缱绻蕴进点点雪松清冷的木质香气。
“——这。”
盛夏午间的烈阳沿罅隙汩汩流淌,融进湖蓝的天穹,汇成一道深浅不一的光斑徐徐下沉包裹。
忽而。
冷白,骨骼削瘦而漂亮的手,提着一个白色透明的塑料袋。
她仓惶抬眼,骤然跌进男人深邃漆黑的眼波里。
目光相撞。
如引人不自觉深陷的飓风旋涡。
窗外似乎跑过玩闹的学生,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引得快和她的心脏不安分的躁动,无声的波澜在长短交错的空荡里起伏澎湃。
对面的男人似乎很浅淡地笑了声,弧度淡淡,微不可查的。
略顿,那个白色的塑料袋递到她的桌面上,她才看清是跌打损失的药酒和七七八八的药品。
他视线睇向她的伤口半秒,温柔干净的声音才缓缓落入耳廓。
“药。”
作者有话说:
也不知道某个腹黑少爷说的是药还是男朋友呢:D
说了更新时间到正午十二点来看,不要跑空不要跑空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照此行 10瓶;多吃鱼 7瓶;永远不服输 3瓶;清木青木、酥糖 2瓶;白、宝贝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像小妖精。”◎
长风侵袭, 桌边塑料袋发出哗哗碰撞的的声响,机械制造的冷气竖直横流, 慢半拍, 肤感都被凉意包裹。
男人就站在她桌边的位置,黑裤下包裹的长腿,腰线硬生生比桌角还要高高出许多,冷白修长的手指和木质色调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
如伞骨分明, 有一搭没一搭轻叩着。
震动。
逢夏还怔在上一个问题里, 她随口开玩笑问出来的那句“我帅哥男朋友”, 之后跟着的回复。
视线重新回到他那。
他说的是药。
只是个巧合和误会。
压下那些涌动着的不自然情绪, 逢夏佯装无事发生地拿起那药, 她沿着才仔细看到,附带一张便利贴。
男人笔走龙蛇, 笔锋凌厉又漂亮的行书字体。
仔细标注了用法、用量、区别,好像不止是她这次跌打损伤, 连带着包裹一些跳舞会出现的通病扭伤之类的药品, 标注方式一应俱全。
她其实从很小就开始跳舞, 是因为经纪公司想捧她, 认为做明星就得有点艺术相关的一技之长,老板源于利益, 而家里人从头到尾都反对她花钱干这种没用的事情。
所以她练舞不管多苦、多累,是一次又一次摔进尘埃泥泞里,还是浑身是伤的走在人前小巷,明天总要顽强地继续。
伤疤像她的代名词,久而久之, 连她自己都习惯放置不作为了。
这是第一次。
有人这么细心地, 给她送药。
逢夏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白色便利贴, 眸色稍动:“你……写的?”
他轻描淡写地颔首,声色温和:
“别拖,用药要及时。”
想说的话太多,在这一瞬却不知说什么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轻轻摩挲着那张便利贴平整的边缘,指尖停住在遒劲有力的笔锋间。
“……谢谢。”
“举手之劳。”
他话音刚止,逢夏便听到隔壁教室学生会成员躁动按捺不住的呼号的声音。
“没有会长开会真的好无聊啊!!”
“会长,我那么大一个神颜会长去哪了?该不是哪个小妖精把我单纯的会长骗走了吧?”
“……”
约莫是这两件教室都没有关门,传过来的声音清晰无比。
逢夏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药瓶,耳尖莫名有些发热,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有点儿像那个罪过的妖精——
在骗单纯的会长大人。
她能听到。
他也能。
“段老师让送文件。”他说。
逢夏连连点头,找着台阶就下是她认为这是她身上最美好的品德。
“肯定的,还得是老段像小妖精。”
“……”
等目送宋疏迟回到隔壁教室,室内骤然静谧,偶尔一阵微弱无声的风语悄然动摇。
逢夏重新看到笔记本电脑上扇动的直播间弹幕,眼神微悸,她脑海里莫名被宋疏迟离开前的画面占据,在“老段像小妖精”的后面。
他看向她。
斯文,温柔的轻笑:
——“是吗?”
“……”
她轻轻吐纳个来回,才回神看屏幕上的内容。
【这边建议狐狸出本书《如何钓到顶级帅哥》,出,我跪着读。】
【谁懂啊?!又帅又钓!逢夏你男朋友真的好绝!!】
【他说你是小妖精诶!谁能拒绝当帅哥的小妖精啊?】
弹幕为宋疏迟发的“疯”还在继续,大抵是天之骄子的具象化存在。
说几句话,她的直播间观众直接翻了一番,弹幕爆满,满屏都是“帅哥”之类的。
她弯了弯眼,有些无奈的笑起来。
“都别瞎说了啊,虽然我单身,但真不是我男朋友。”
“他?”
逢夏慢半拍的收回看向那张漂亮的便利贴的视线。
“他是我见过最干净温柔的人,你们别在这儿开黄腔了,今天的事情也不准到处胡传!都知道的吧?我没素质这件事。”
“不播了,下了。”
匆匆关掉直播,和往常不同,她怼人直播从来不关回放,骂就骂了她敢作敢当,这会儿特地摸索确认把直播回放关掉了。
他只偶然模糊出镜了几秒,约莫不会被录到屏。
原本直播是用来对付华希的营业要求,现在看来还要继续拼命剪视频了。
手刚碰到键盘的字母按键上,轻顿,还是拿起那袋医用药品里的药酒,倒在掌心搓热,轻轻柔柔在膝盖上推开。
酸痛非常。
她轻嘶了口气,秉着不想揉也得揉开的精神继续对自己辣手摧花。
正巧华希打了电话过来,有助于帮她转移注意力。
接开,女人低哑带着不悦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再三跟你叮嘱过?不要开直播不要开直播!”
逢夏回答得快,“我没怼人,一句没骂。”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PanPan再这么莽撞我就扣你工资。对了,你直播里出现的那个男人,是你新对象?我怎么感觉看着他挺眼熟的?”
逢夏一边疼得倒吸气,一边斯哈斯哈地回答:“华姐,就那几秒能眼熟什么?再说你小心别人给你寄律师函,不是我对象。”
“那还行。”
华希打电话过来主要是说参加陈老的剧目与否,公司开完会给的建议是不选群舞,只选择《茧》,能不能出镜无所谓,陈老本身在娱乐圈资源广泛,手握好几个综艺节目,结识好这个人脉比参演剧目来得实际。
关于营业,她最近热度刚上来,是必须要多多活跃在大众视线上。
总结便是,要她抓住陈老这个资源,剧目可以凑活过去,营业必须要用心。
华希问:“逢夏,你在听吗?”
顿了会,逢夏正好揉完膝盖上的伤,长舒气。
“确定让我参加?”
似乎是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华希语重心长教育:
“逢夏,你以后是要在娱乐圈混的,小孩儿才会谈‘我喜不喜欢’、‘我想不想’,你如果事事都不知道权衡利弊择优而先,你走不远。”
华希是从国内顶级经纪公司出来单干的,她手底下带过大爆的明星、大小艺人只多不少,却从来没见过像逢夏这么倔的。
不知世故,撞南墙头破血流也不懂变通,愚昧的执着和没用的英雄主义。
就像她死活都玩不通过的消消乐小游戏,别人热度顶多一两个月便过了,她玩了大半年还在羊羊羊,一整个不通关就不死不休的劲。
偏偏她是要做什么,一旦开始了就必须事事完美的性格。
可人生哪儿是什么一成不变的定式?
良禽择木而栖、分清利害关系,这才是成年人世界里的生存法则。
电话那头的少女估计是在给视频加字幕,啪嗒啪嗒的嘈杂打字声,显得她慵懒笑着的声音格外轻灵。
“华姐。”
“我如果真的是只知道权衡利弊的人,你不害怕吗?”
“……”
/
视频实在剪辑不完,她干脆在后面录了一首流行歌的速翻,就着教室前排空旷的桌椅前,她学舞很快,基本看一遍就能照着扒下来,六分钟完成。
和陈老答复完确认参演《茧》,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前,林意眠发来了短信。
【哇哦,你直播里的人是不是少爷!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的程度。】
逢夏好笑回:
【你不好好上课看我直播做什么?】
林意眠:【你别逃避话题!】
林意眠:【但少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受伤的?】
逢夏还在打字“昨晚练习回宿舍的时候碰到了”还未发出去,林意眠滴滴答答消息又进来。
林意眠: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给你直播砸榜的那个ID不是“S”吗,全京圈都知道的程度,少爷有很强的……怎么说,领地意识?】
逢夏看到猜想后面的内容就忍俊不禁。
瞎说八道,先不谈像宋疏迟这种清风霁月的人会不会看她一个乌七八糟的骂人主播这个神奇的问题,光是他为什么要给她砸钱,这点就说不明白。
眼前不受控的自动播放和他相关的记忆。
男人矜贵斯文似乎是与生俱来,刻进骨子里的,绅士,教养,别于俗世万千的糟心事,像永不坠凡尘的山巅白雪、云中月。
干净温柔到,像只能用来朝拜一般。
那样的纤尘不染。
约莫,前仆后继的优秀世家大小姐大约才是真正的绕法国几圈。
逢夏想不到,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可不管是谁,答案都不会是她。
林意眠:
【还特别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他的物件都会统一有个“S”的标识。你看看你榜一大哥不就是和我们一个IP定位吗。】
想打出反驳的话,指尖动作却猝然停顿。
军训时,那成排成排的大货车送来给学生的物质里,便有一个低调银质,宛若散在星辰里的“S”。
原本想要在对话框输入的后半句忽而失忆似的,删删改改半天,还是重新落下一句。
【巧合。】
【人海这么大,有很多“S”。】
没再看手机消息,收拾好东西迈步准备走出空教室。
此时正巧苍穹泼墨成斑斓七彩漫天飘曳的云霞,晚间一弯独月早早悬挂其间,天色将暗未暗的色调,日月争辉。
隔壁教室也开完会成群涌动,喧嚣非常。
她接着夏日傍晚的月色,遥遥看清走在最后面的人。
才刚刚挂掉电话,神色温和,蛊惑的眉眼里似乎还含着些漫不经心的浅笑,显得背后的无边天幕好像都缱绻了几分。
她手里白色的药袋窸窸窣窣响动,不知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在对方迈步走向反方向之前,逢夏倏然出声喊住了他。
沉进那双温柔如碧波清湖的眼睛。
她没头没尾直白地问:
“宋疏迟。”
“——你看直播吗?”
作者有话说:
狐狸:感谢林·福尔摩斯·意眠带来的节奏:D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哎亚xuan. 10瓶;多吃鱼 7瓶;ryou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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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我喜欢的女孩儿,来了。”◎
“不是吧?逢夏真的和少爷有关系啊?我还以为别人乱PO的。”
“别说, 这俩站在一起真他妈亮眼。没想到看起来真这么配!”
“——喂系花,你看少爷像看直播的人吗?”
恰逢下课时段, 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潮交错, 正是常年流传在校园里的风云人物,瞩目而来的浪潮一波更胜一波。
逢夏眼神飘忽转瞬,将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最近还真是总是犯糊涂, 老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那个……”
她犹豫着开口, 正在脑海里飞速想着怎么能把话题圆回来, 还得在不给他造成任何负面影响之前。
意料之外的, 整个人如蔽体覆面般沉溺在他带来的阴影下。
那双极具蛊惑性的桃花眼望进来, 连着点漫不经心的弧度都显得分外刻骨分明。
礼貌,又极具耐心的询问。
“你想让我看谁的直播吗?”
他的语气总像诗里百写不厌的浪漫主义, 如同借着世间美好缱绻意象在说“我只会听你的”的中心思想。
不由自主,清润的声音在耳际荡起一圈又一圈的将散又起的涟漪, 几笔余韵似也能叫人念念不忘。
逢夏慢半刻反应, 眨了眨眼;
“我就是随便问问, 好奇世家少爷会看什么样的直播, 帮助我市场调研。”
她在各大视频平台最少的也有五百多万粉丝,学校同地区大数据推送, 加上经常出镜一些学校官方宣传活动,基本都知道她在做自媒体博主这一块的。
这么问,那些胡七八糟的言论一下翻篇。
逢夏揣测出他的言外之意,该是和她最最开始想的那样大差不差。
也是,全江城可以有无数个看直播的“S”。
却没有一个该是看她直播的宋疏迟。
闻言, 宋疏迟也只是礼貌浅笑。
“那希望下次可以帮到你。”
“那我提前谢啦。”逢夏抱紧怀里的笔记本电脑, 指了指和他相反的反向, “我要回宿舍了,拜拜。”
“嗯,慢走。”
她悄悄松口气,正在为了摆脱学生会进一步发酵的谣言而庆幸,也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一直沉暗注视着直到她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的那道目光。
“——少爷。”
“我们走吗?”
/
自从上次之后,逢夏没再见到宋疏迟。
他们生活的圈子本就天差地别如云泥,交集少之又少,只是和往常相同,经常能在身边听到关于他的名字和近乎传奇一样的事迹——受邀与旧金山交响乐团合作演出,登上纽约卡内基音乐厅,在日本和澳大利亚进行为期六周的巡演。
校、荣誉墙,甚至于是江城的新闻版面,关于他令人望洋兴叹的荣誉日日都在不断更新中。
“少爷真的好牛,听说没有,他这次整个成绩刷新这个年纪的中国人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了!”
“他可是宋疏迟啊!只是名字就能让人如惊弓之鸟的存在,你肯定不知道,以前在柯蒂斯的时候,若说冠绝能人有十分,宋疏迟就是拽到独占九分鳌头。”
“他是柯蒂斯的?那怎么要转入A大啊,古典音乐各种氛围柯蒂斯都比A大好吧?”
“谁知道呢,听说都快提前修完本科学分,SONY都要签人了,他就这么转学回国了。不过谁能知道大少爷在想什么……A大能有宋疏迟,上辈子祖坟冒青烟。”
“难怪大家都说宋疏迟谁都高攀不起,他已经完美到到像假的的感觉了——”
“……”
逢夏疲惫地躺在练功房的木质地板里,刚刚因为跳舞摔倒,脚踝关节肿得飞起,她曲着一只腿,合着眼小憩。
只是隔着一道门,关于他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传进来。
她无奈睁眼,明明身体已经万分疲惫,却没有半分能休息的睡意。
这已经是她参加陈彦老师《茧》剧目的第五周,正式《矛盾》舞剧官宣,时间已经确定,各个渠道也都在大肆宣传陈彦老师时隔三年重新开幕的剧目。
开票后一秒售罄。
距离演出时间还有两个礼拜,可和陈彦老师说的一样,重复重复的考核没达到要求,她若跳不好,直到最后一刻都不会官宣有她的舞台。
想翻个身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却因为动作压迫到左臂,大腿的淤青,疼到她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和其他舞种相比,跳现代舞,不青紫才是一种奇迹。
《茧》以纱为舞,本身舞步难不说,在跳舞时纱随时都会绊在身上脚下的动作和步伐,这一个多月没日没夜的练习,她摔得浑身是伤。
偶尔还要抽出时间上课,再负责账号上固定的营业量。
累疯了,但生活依旧要大刀阔斧地往前走。
逢夏站起身准备继续跳,点开《茧》的伴奏,优雅温润的小提琴声音缓缓响起,如在闷热潮湿的夏日涌进一阵薄荷味清凉的朔风。
她眼神空了一拍。
是他在参演前,提前录制好的伴奏。
还记得陈彦老师把音频给她做练习用的时候,说宋疏迟近期都会在国际重大舞台上活跃,这原本就是早早定好的行程,相比之前,为一个舞剧做伴奏演奏,已经算是相当冒昧无礼的请求了。
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这少爷在出发前第二天连夜就把曲录好了。
他的琴音很独特,再没有人像他。
所有人料想不到的——宋疏迟真答应了为《茧》伴奏。
放下那些复杂的念头,她独自一人,在灰暗无垠四面皆是镜面的空间里翩然起舞。
白纱如遮天蔽日的伞盖扑面而下,彻底将她的步伐如蚕茧包裹,寸步施展不开,只是分毫没踩对地方——
她的膝盖直直砸下冷硬如磐石的木质地板,疼得一下眼眶泛红,几分钟之内右腿都如失去知觉那般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