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嗔骂一声起身向厨房走去,同时又丢了几句话下来,“你趴一会儿,别乱动,我去给你拿药酒。”
透过薄薄的玻璃门,狂可以看到向御阳在翻找着各个柜子的纤细背影,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一阵阵满足的甜蜜,而之
前的阴郁心情,竟已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笨狗,来吧,先洗个澡,我再给你涂药!”看狂呆愣愣地望着自己放傻,向御阳只好出声提醒道。
“汪——”
高兴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晃着尾巴就要朝主人扑去,却被向御阳抢先一步紧张地护在了怀里:“你……都不会疼吗
,这么跳?自己受伤了,自己不知道呢?!”
“汪汪——”其实本来就是些皮肉伤,血迹干了自然是不会疼了,但是见了向御阳这么在乎自己,狂的心里更是暖洋
洋的一片了,抬了头撒娇似的用鼻子在对方的颈窝里拱了拱。
“……”实在是拿这个个头肥大却老喜欢赖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大家伙没办法,向御阳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
了,“今晚你还要不要睡?快点进来洗澡!”
浴室的门一被打开,一向喜欢水的狂突然扑了上前,跟往常洗澡之前一样,一下子跳到盛满了水的浴缸里,顿时水花
四溅,弄得尾随而来的向御阳当场成了落汤鸡,一双青绿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蹲坐在热水中等着对方陪自己胡闹
。
狂一气呵成的跳跃动作看得向御阳一阵心惊,见着湿嗒嗒的大黑狗玩性十足,并没有吃痛的表情,才松了口气,也有
了兴致,蹲下身体向狂泼了几巴掌,不等躲避不及的大狗反应过来迅速转移方向,拿了喷洒莲蓬就是一阵猛喷,嘴里
甚至得意地笑哼着“大笨狗,让你瞧瞧你家主人我的厉害”云云。
哈,好一招声东击西,不过……“汪——”大吼一声,狂跃扑上前,一下就把纤细的男人按到了地上,看向御阳因为
吃痛而有些龇牙咧嘴,挺直了身体望着对方,待向御阳放松了戒备无奈而笑,突然扭动庞大的身躯,一身黑色的长毛
不客气地甩动了起来,水花四溅,弄得身下的主人岂是一个“狼狈”可以形容。
“啊,你这大笨狗!”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御阳赶紧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颊,笑骂道。
这样的向御阳让狂想到了初遇时那个脆弱无辜的可爱男孩,一时情动,低了头,用脑袋拱开了向御阳的双手,以鼻子
撕磨着对方的唇鼻好一会儿,然后又伸了小半截舌头轻轻地宠溺地舔起了对方的红唇。
狂这种不同寻常的舔舐多少带着点情色的味道,弄得向御阳心底一阵发痒,情不自禁地吐了舌头与之纠缠,末了,却
惊觉自己和这宠物狗的反常,慌了心神,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大黑狗,愣愣地望着它,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看着向御阳湿润的唇,知道自己做了对对方而言是很奇怪的事情,深怕向御阳会觉得自己恶心
,或者是完全没办法接受而甩门出去,狂半趴在一旁,整个肚子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眼神有些飘忽,怯怯地不敢再
看对方,只低低地唤了一声:“汪——”好不可怜!
“呵,我真是疯了!”似乎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向御阳喃喃自语,再看看那大黑犬,好像是被自己吓坏了,突然
觉得有几分尴尬,“呐,刚刚那种游戏不能随便玩,下次别再来了!洗澡吧,洗澡洗澡!”说着,拉了狂到浴缸里,
拿着喷头粗鲁地喷了起来,虽然在洗背后的伤口的时体贴地放轻了力道,但是洗身前的时候却是泄愤似的把可怜兮兮
的大狗耍了个过瘾,甚至几次将沐浴夜弄到了狂的眼睛里面。
知道自己是踩到向御阳的忌讳了,狂虽然被整得够呛,却也不敢反抗,只能乖顺地逆来顺受地接受某美人恼羞成怒的
“折磨”……
总而言之,能做人绝对不要轻易当人家的宠物,看看这可怜的大狗,这不就是血泪的见证么?呵呵!
第四章
向御阳和侯姿雅分手一事使整个向氏集团和侯氏在生意合作上有了很大的改变,为了处理和适应这些变化,这些天向
御阳可算是卯足了精力在做事。
结束了一天的超负荷的工作,疲惫不堪的向御阳一回到家里就精神不济地将自己丢在了柔软的大沙发上,慵懒地闭了
眼小憩,感觉到身边多了一团毛绒绒地东西,才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道:“来,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得
怎么样了。”说着,大力地揉了揉狂的脑袋。
“汪——呜——”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凑上前,一口咬住了向御阳垂着的那只手,轻轻地啃着,带点威胁
的意味。
“呵呵,给我挠痒痒呢,狂,真乖!”似乎每次一碰到这娇憨可爱的大狗,自己所有的疲倦和郁闷都会一扫而空呢!
向御阳笑得开怀。
玩闹间,明显是身为主人的向御阳占了上风,这时被丢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等他有所动作,狂已经一跃
而起,一下子就将那小小的振动着的玩意儿叼在了嘴里,抬头不甘示弱地回望向御阳。
无所谓地一耸肩,向御阳挑眉看了它一眼,径自躺倒在沙发上,故意闭上了眼睛假寐。
呃,生气了,不会吧?想着这几天这人真是累坏了,每天下班比眼前晚了几个钟头不说,回到家了还要看一大堆文件
,心里不禁起了一阵愧疚,毕竟算是自己赶走了那个女人吧!狂也没了玩性,衔着手机到向御阳身边,用鼻子轻轻地
碰了碰他有些憔悴的俊脸,示意对方接电话。
“笨蛋!”蓦地睁开浅灰色的眸子,伸手掐了一下狂嘴边的皮毛,见后者呜呜地悲鸣出声,才放轻了力道,一手拿了
手机接电话,一手却又是温柔地替狂揉搓了起来,“看到了没?这就是主人和大笨狗的差别,哈哈哈!”
“怎么这个时候有空打电话来?”是申明云的电话。想到狂受伤那天找他,他居然挂自己电话,向御阳心里有几分不
爽,嘴巴不觉恶毒了起来,“你不是一直忙着吗?”
(“你认真一点听我说,阿勋已经好几天没见人影了!你出去找找,我今天要值夜班!”)电话里的声音听来有些不
悦和焦急。
“他这么大个人能去哪儿?心情舒畅了,自然就回来了。”被男人表白,而且还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表白的乌龙事,
向御阳可没神经大条到这么快就忘了,秀丽的眉心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御阳,那小子做事没个分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见他他正和几个流氓混混在PUB里寻事……”)申明云的口
气变得差了些:这两个家伙,何必闹到这种程度!
“御阳。”低沉而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言文勋的。
“唉……”长叹口气——果然是当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要躲也躲不掉——向御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不用出去
找了,他到我这里来了,你也不用担心了。”语毕,也不等对方说话就合上了手机,转而望向身后的男人——比起上
次见面,这时的言文勋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运动鞋,休闲裤,白衬衫,领口打得很开,胸颈处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肌
肤,短短的头发直直地立着,让人有种想上去试一下触感的冲动,只有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泛黄,没什么精神,可能是
几天都在玩通宵的缘故吧,但是两潭乌黑的眸子里透出的如孩提般倔强的光芒却是弥补了那脸色的不足,让他整个人
看起来极颓废,又狂傲不羁。
“汪汪汪!”直觉地不喜欢现在的言文勋,让狂感到了一种莫明的威胁感,不禁上了前,挡在向御阳和言文勋中间,
冲着言文勋大声吠叫。
向御阳并不阻止,只是冷静地望着来人。
“干吗干吗,大胖子,是你们自己忘记关门,我才进来的,你冲我凶什么?”痞痞地笑着,硬是不顾狂凶狠的嘶吼,
弯腰捏住了它的嘴巴,让狂发不出声音来。
“放手!”不悦地皱了眉头,向御阳沉声说着拍开了言文勋虐待自家宠物的贼手:笑话,狂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
负的!
“哈哈哈,传言果然没错呢,这个家伙比你女朋友还要重要!”不以为窘地收回了手,直身笑对向御阳,言文勋在一
瞬间敛了笑容,极认真地开口,“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也知道那个合作计划出现了问题,而且是不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
“直说吧!”不喜欢这个向来直来直往的男人这样拐弯抹角地说话,向御阳直接开口。
“……”沉默了半响,墨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挣扎,很快又变为坚定,“我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只要你点头,我
就帮你……”后面的话,越来越轻,最后含在了口底,言文勋轻轻地靠了上来,抱住了向御阳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
,像是下咒一般低喃着,“你是一个商人,该知道不管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怎样,你算是赢家,不是吗?”
“……”向御阳没有说话,只是伸了手要将死死地缠着自己的男人拉下去。
“呵呵,你没有看我,好像在犹豫在思考呢!”轻笑一声,有着自嘲的成分却也带着几分得意,言文勋大胆地吻住了
向御阳的薄唇,“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每次一犹豫,你的眼睛就会变得一闪一闪,很无辜很可爱……”
感觉到心里某根弦被狠狠地拨弄了一下,本能地忘了一身紧紧地盯着自己和言文勋大黑犬,向御阳立即避开了与那青
绿色眸子对上的视线,一把拉下了言文勋,冷声道:“进房里再说!”
见那两个男人拉扯着关了灯,进了卧室,狂忍不住一个跃步跟了上去,却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房门被向御阳重重地甩
了起来。
在关上门的同时,隐约可以听到一声“!”的声响,应该是某人被甩到床上的声音吧。黑暗中,青绿色眸子发出诡异
的凶光,水灵灵地闪着,竟是泪眼朦胧了,原本软软地耷拉着的狗耳朵直直地竖了起来,试图窥探房中的动静,奈何
这现代化的别墅隔音效果太强,只听到客厅里那古董摆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声……
直挺挺地僵着身躯,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色的木门,狂在心里痴痴地盼着,希望里面的美男子会突然冲出来,抱了自己
一起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已经不知道心里生出的到底是什么感受了——欣慰,欣慰向御阳终于是为了自己放弃了那个女人;心疼,心疼在孤独
中长大而很重视朋友的向御阳事后会痛苦;不安,怕过了这夜,言文勋会就这么成了自己的第二个主人;不甘,守在
他身边二十年,终究生出个这么不堪的结局……
烦乱的思绪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闪动着,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狂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了闭干涩的眸子,起身上
前几步,站在门前又顿了许久,终究只能认命似的半趴了在地上,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困乏不堪地敛上了眼睑:好累
,好累,真的好累……
一大团黑毛贴在地板和门板上,时不时抖动几下,看来这大黑狗睡得极是不安,反复折腾中,窗外已然有了亮意……
这一夜,这两人一狗都是没有睡好的。
天色才刚刚有了些微亮,向御阳就起床了,站在床边望着床上的一片狼藉,觉得心里堵得慌,知道那个被自己弄得几
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结实男人一定是醒着的,原打算冷静下来说个清楚,却见言文勋一动不动地装着睡,心里
更乱——如果在这个时候生生撕下他最后的骄傲,他拙劣的伪装,那自己多年来佯装的无情,可真算是圆满了吧?呵
!自嘲地扯了一下嘴唇,胡乱地整了整自己刚刚套上的衣裤,拿了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本来打算直接开门出去的,可
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折回床边,望着即使双目紧闭也还是轻易地让旁人感觉到悲伤的情绪的男人,皱着眉头踌
躇片刻,终于还是深叹了口气,选择暂时离开。
烦躁地一把打开门,一个黑软的身体就滚了进来,一下子摔在向御阳的脚边。
“笨狗!”不爽地低骂一句,向御阳一脸不悦地抬了腿。
刚刚被弄醒的狂被向御阳的怒气吓得几乎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见了对方的架势,一下子想到了几天前那个女人的狠
狠地踹自己的动作,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着摔倒窝在地上的姿势,怯生生地缩在了门边,抬了头惊惧地望着
几乎从来没真正对自己发过火的男人,等待着疼痛地到来。
“笨狗,不能进房间就不会回你自己的狗窝睡?不然也可以睡沙发,躺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做什么?!”原本就只是
想跨过这个肥大的黑犬去公司的,可见了狂如惊弓之鸟的样子,是有些心疼了,但是心里的烦乱却是让向御阳无法在
这个屋子里多做停留,语气也是不能自抑的不善,只是一只手却还是习惯性地伸出去按了按大黑犬的脑袋,然后迈步
走了出去……
门被大力甩上的声音才让处理惊惧中的狂清醒过来,起身立即追了出去,奈何那门早已经被牢牢地合上了……这一瞬
间,狂真有一种想不顾一切的幻化成人形的冲动——作为一条狗,一个宠物,是绝对没有能力打开这扇隔开了自己和
向御阳的木门的!狂一跃而起扑了上去,毛绒绒的脑袋重重地撞上了门把,然后整个肥重的身体立即滑了下来,摔在
地上,发出一声不轻的声响……
狂伏在地上,透过窄窄的门缝望着外面,明知什么也看不到,还是将脑袋使劲地压向门缝,那并不算太长的鼻子几乎
要整个被塞到门外去了,有些湿润,有些疼痛,竟是磨出血来了,猛地想起房间里那个男人或许可以帮自己开门,狂
起身一溜烟地进了向御阳的卧室。
米色系的卧室原来算是亮色了,但因为大清早窗帘紧紧地拉着连一条缝隙都没打开,以至于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颓废
的味道;再看那一片狼藉的大床上,被褥乱七八糟地横在一具结实而健美的小麦色躯体上,这原本性感的画面也因为
那平坦的胸膛上那些一看便知是疯狂性爱而留下的红红紫紫的痕迹而显得糜烂起来;还要被褥下面的床单上那些干涸
了红红白白的液体,不想细想就知道昨夜的战况有多激烈了……
狗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而此时浓重的麝香气味更是像是在炫耀一一般刺激着狂的嗅觉的。
犹豫几秒,甩开自己脑袋里冒出的那些有的没的,狂纵身跳到了那张大床上,一双笨重的前肢不客气地压在已然睁了
眼睛的言文勋的胸口:“汪汪汪——”帮我开门!
“呜——狂,下去!”大黑犬的动作让整个床架都摇晃了几下,自然牵扯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浑身酸痛、那个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