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走后的一长段时间里都在想,如果当初丧宴上能索性绷断了脑子里最紧的那根神经,直接把余某人就地正法了
,或许我们也不会浪费这5年了。
余浩很无耻的上来就用嘴巴对付我的肉欲,他应该憋了很久,但是技巧上还是很庖丁解牛的,于是我在五分钟之内就
缴枪了,他没有把嘴里黏着的东西咽下去,而是选择一点一滴均匀的用舌头熨在我的身体上。
这是一个非常磨人的过程,他却显得耐心十足,舌尖的轻颤,湿软,温柔,热烈靠着这微妙的触觉传入四肢百骸,让
我觉得我瞬间进入了发情期,而且我发情的对象还自寻死路的抠挖着自己的欲望,去磨蹭我焦躁难安一柱擎天的器官
。
5年的时间,我已经是个经验老道的好情人,可此刻我却像一个毛头小鬼一样急躁,我不断的拉开他的肢体,抬高自己
的盆骨往上顶刺,他轻轻的避让,喘息,摇曳着腰肢,用一种可恶的语气说:“你……不要急嘛……”
我觉得他的一切都惹火,恨不得抽着他耳光子逼他:坐上去!坐上去!
这该死的妖精却一个劲卖弄自己的性感,菊吻着我敏感到快崩溃的伞头。
老天垂怜,他总算慢慢的坐了进来,密密实实的一寸寸包裹,仿佛收剑入鞘,狠着心肠一坐到底,他鼻上的汗珠滴到
我肚脐上,胯骨紧跟着磨盘似的研磨起来。
流星闪电一样的快慰接踵而来,两手扯着床单,舒服的像在受刑,我终于明白何谓灭顶之乐。
“舒服吗?”
请不要喘着气说这句话,请不要流着汗说这句话,请不要浪笑着说这句话。
余浩,你说这个是要我命啊?
“什么感觉?这几年你遇到过比我技术好的吗?”
“你变态啊,别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我跳起来把余浩上半身甩到床下去,蹲在床沿对准余浩高扬的屁股挥鞭
上马。
余浩吃痛,脸贴着地板还不忘抗议:“干什么呀,不能只要下半身啊,上半身也要抚摸,抚摸你懂不懂?”
我在他雪白的屁股上留了一五指印:“少罗嗦,你自找的,要抚摸也得等我过了这阵劲……”
结果我这阵劲很振雄风的无比持久,余浩忍着屁股上的高速马达,头脸对地板进行了上百次的深入交流之后,终于爆
发:“你有完没完啊!我都要撞得面瘫了!”
在发现我没有减速迹象之后,余浩技巧性的缩了缩菊门。
我正在亢奋时刻,那感觉就像一台强力水泵马力十足的大吸特吸。
哀叫一声,顺着余浩的背脊贴上去,杵在他耳边央求:“大方点……我还没玩够……”
他扯扯唇角:“那里烫到要烧了,您给滋润一下嘛……”
妈的,中计,因为一句话射了出来。
虚弱感一拥而上,余浩不去管滑出体外的某条奄奄预睡的毒龙,栖身而上,将我两腿蜷的像个虾米,膝盖朝额顶压,
高抬的腰肢上有一双微凉的手顺着脊椎摸到耻骨以下那个要命的地方。
我知道余浩想什么,却不料他一来就这么高难度:“这个腰很痛的……我一把老骨头了……”
余浩的借口更变态:“你也知道骨头老了?还不乘年轻多做几次?”
他已经撞进来,我根本没办法说话,只觉得全身的器官都朝喉咙上顶,本就不顺畅的呼吸因为这别扭的姿势更加急促
起来,我还得自己抱着腿弯,忍受上面一个人压过来的重量,自然汗如雨下。
就我来说,做零是不曾有过什么快感的,头一次更是痛的要死,但久而久之,习惯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让他填满
算了。
余浩攻势稍缓,大概也意识到现在的姿势让我压力很大,终于让我的老腰落地,自己分开两腿爬到我面前,假惺惺的
拨弄我贴上头皮的湿发:“干嘛一脸忍耐?让余某人好心疼……”
“啊……”下身紧含着那根的洞口突然被余浩的中指侵入:“余某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一套做一套!?”
“嘘——我找前列腺呢……”
我细着眼促狭的看向余浩:“我找过,太深了,你够不到。”
余浩满脸阴郁,突然曲动起入侵的指关节,通道里的某一环节便突然胀大,顶的嫩壁阵阵紧缩,我跟余浩都不约而同
的呻吟起来。
“啊……”我是痛的。
“啊……”余浩是爽的。
这一晚我跟余浩相互开发,交替进行,合作的亲密无间,以至于半夜有人来按门铃:“旅馆的隔音效果并不太好,请
也照顾一下隔壁的心情。”
我跟余浩一人批了条被单,香肩半露的跟那人对视了1分钟。
我一推余浩三四五:“听见没有!?让你照顾人家心情呢!”
余浩顺势倒地,伪装虚弱:“只要奴家还有一口气……一定照顾到底……”
尾声
“要把皮尔森送给你老爸养?”早上爬起来刷牙,余浩挤在一个卫生间里小便。
“恩,说好的。”
马桶里水线落地的声音连绵不绝,我对着镜子里一嘴白沫的自己停下动作:“你儿子很小大人的,一副随时随地准备
进中科院的样子。”
“所以我才讨厌啊,我们两凑在一起就已经很险恶了,小孩跟着我们将来肯定不会走正道。”
我跟余浩凑到一个坑撒尿:“放屁……你不会是想二人世界吧?”
余浩偏头:“你别告诉我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
“那余笑之不是太可怜了……”
“他有他爷爷啊。”
“你问过他的意思吗?”
“你不要阿猫阿狗的都关心好不好?我只是贡献了一颗精子,交给老余家就行了啊……”
我一脚把余浩踢到浴缸里去,断了线的尿液甚至撒了余浩一身:“你干嘛踢我!?”
我直对着浴缸尿:“踢你?我还骚死你呢!”
我希望山崩地裂,N城的火山爆发,泥石流席卷我们所在的旅馆,因为再过十秒我们又会掐个你死我活。
余浩勃然大怒,抢了莲蓬头当枪使:“贱人,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到我那颗精子身上去了?”
我顶着水柱又朝余浩身上猛踹几脚:“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儿子是阿猫阿狗嘛?怪不得小孩子那么灰心……”
纠缠了一上午,退房的时候我总算掐服余浩,把皮尔森留在身边。
各自阴郁的从旅馆里出来,太阳已经晒得有点吓人了,刚从空调房间里挤出来的两人,完全无法习惯烈日当头的暴晒
,又发现各自停在门口的私车神出鬼没的被交警大队调走,想重返冷气森森的旅馆大厅,却发现仅一个晚上,我们便
出息成整个旅馆最声名狼藉的一对,于是只好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想着哪能出现一辆胜造七级佛陀的出租车。
我虎虎生风的挥舞着自己的胳膊,回头看蹲在树下打电话的余某人。
我,江笑,27岁,面对现实22年,想入非非已5年,今天的现实却是在故城的街头,为了拦到一辆出租车狠巴巴的挥舞
着整条胳膊。
他,余浩,29岁,书香门第,品学兼优18年,却因为一朝为gay,百般沉沦,如今更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到了抛妻弃
子的地步。
命运好像在每一个拐口猫着,跟我们说:
逗你玩儿。
余浩走上来:“别舞了,这里郊区的拦不到车,Josh等下会来接我们。”
我们便一起可怜巴巴的蹲在路边,周围的世界很喧哗,可我们仿佛逃到了世界的尽头,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喧哗。
我有气无力的把脑袋搭在余浩肩膀上,他看看日头:“你看它像不像是要晒死我们?”
我轻笑。
余浩笑得像一朵生机旺盛的狗尾巴花:“天塌下来我也就死在这儿了。”
幸福的人,坚强的人,自由的人,宽广的人,活着的人。为了有一天能说‘我是’,我选择臭不要脸的跟某人蹲在一
起。
余浩犹豫着想亲我的耳朵,我侧了侧脸,碰碰他的唇:“你不用太给我长脸,我已经很不要脸了。”
余浩呆呆的一直抿着嘴。
我又想掐死他了,我忍着,转开头,想找一个别的可以掐死的人,我看见了Jose和他的雪铁龙。
我和余浩晕乎乎的追着他的车过去,马前张保,马后王横的拉开两边车门,迅速钻进去。
Jose一脸呆愣:“刚才你们当街……”
“开车!先去我家。”余浩讪讪的打断他,Josh便微笑着从后视镜里看向我们:“麻烦了,直接再找家旅馆……”
“不要!”我跟余浩一起说。
背景比袜底子还臭的我们刚对最佳炮友的3P提议送上了冷屁股,送完之后两人的脸齐齐变成了烧夷弹。
Jose讶异之极:“为什么?”
我们都不愿意说话。
于是在拐了两个路口之后,Jose突然说:“永结同心啊。”
进京的收费站在我们摇晃的视线和呼哧大喘中接近,谁也不明白Jose为什么要把车开得这么不要命。
————————————————The end
番外
山石、树木、遮天蔽日的白色带着轰隆隆的怪啸声而来,雪片在白尘中穿飞过来,我根本没时间动脑子,抱着吓傻的
皮尔森跑向最近的一块岩石掩体下面。
突如其来的雪崩像会飞翔的巨大毒蛇,像要把我们连骨头都啃掉的蝗虫风暴,天崩地裂的笼罩了我们。
怀里抱着的余笑之咳嗽跟颤抖着,这是幼小的他,从没见过的九死一生。
我无法不将他搂得更紧,他亦本能的死死抱着我的腰。
背上的积雪越压越重,我开始怀疑命贱如我者,也要有此香消玉殒的一天了。
现在我只是后悔为什么要跟余浩说那些恩断义绝的话,即便我们都知道那是屁话,可是老天爷似乎不会再给这对恶人
一个挽回的机会了。
我心里终于觉得有点痛了。
这一年,乐乐入学黄城根小学,我在大肆庆祝之后发现垃圾桶里塞了一张皮尔森的牛津大学入取通知书,很汗颜的问
他为什么不去。
他说:“那弱智学校耽误我前途。”
郁闷之余正好碰到我三十大寿,本来不打算大办,现在全当祝贺皮尔森学业有成,余浩正愁没借口出去玩,立即鸡犬
升天的安排了这趟哈尔滨滑雪之行。
到了之后,小皮有点低烧,我担心他的身体就一直陪着他不出门。
余浩就像大捆稻草似的立在门口,梗着脖子嚷嚷:“就知道他是个麻烦精,来了不去滑雪,有什么意思!?”
于是我们不知道第几百次掐了起来。
唇枪舌战当中,余浩当着小孩面吵着:“告诉你们!马上送出国!他不想牛津也得牛津!再留着这宝贝疙瘩,就没我
余大爷立足的地儿了!”
为这个跟余浩发的飙,连夜带着皮尔森打包走人,余浩在气头上,拦都没拦。
我们走到半路说是大雪封路,准备步行去最近的营地,又碰上霉到家的雪崩,几分钟之后,我发现我跟皮尔森被活埋
在雪里了。
雪层并不厚,但显然不是我的力气可以挣脱出来的,稀薄的氧气穿过冰雪的缝隙维持着我们的生命,在由我们两形成
的这个密闭空间里,我麻痹的只有手臂能微微驱动,小皮更是吓晕了过去。
曾听过很多雪难的故事,多数人不是被雪压死的,而是被埋在雪下冻死饿死的,现在我们的情况只有保存体温,等待
救援。
皮尔森开始高烧——在他来说是不幸的,在我来说,托他的福,回温的手臂够到了腰间的包——那里面有压缩饼干和
一些应急的药物。
我先喂了小皮半粒退烧药,可他昏迷着,也不知道咽下去。
没有水,我只好吞了些雪块,等它们在嘴里化开,再滴到小皮口中,后来发现药片粘在他颚上了,只好用舌头帮他推
到喉咙里,再一点一点用雪水顺进去。
我正在聚精会神的喂药,突然发现皮尔森已经醒了,碧色的眼神穿过微微抖动的棕色睫毛虚弱的落在我近在咫尺的脸
上。
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快让他明白,我是在救他。
他仍然没有吞咽能力,面对我送到他嘴边的饼干只是无能为力的吐吸。
我是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和空间的局限,让我没法再实施进一步的营救。
我们都冷得不想说话,过了半小时,我发现小皮止不住的想睡觉。
我咬了他脸一口,让他的眼皮微抬了抬,异常认真的嚼碎嘴里的饼干,努力用唾液润湿了,再哺到小皮口中。
他的眼神有些压抑,却没有阻止我将嚼烂的饼干推到他的食道里去。
过了半分钟,他用力吞了一下,一滴眼泪划向太阳穴。
我慌了神,也忘了节省体力什么的,扯着被冻得几乎出血的嗓门哑道:“……乖……”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他眨巴着眼,两道温热的液体再次流下去。
“……吃……”我迅速的嚼起另一块饼干,豪不磨蹭的推进他口中,求生的意志让他费劲的吞咽着每一粒到嘴的食物
,直到喂完了整块饼干,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吃到。
时间又往后煎熬了两个小时。
能量的流失让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突然想起我对余浩许过的种种诺言,生平的未竟之事将永成未竟,再无生命的
烦恼,只剩下思念,思念我这些年来视之为三千世界百八烦恼的一切——苦难、欢乐、酸楚、沉闷、狂喜、绝望、安
逸、悲伤、愤怒。
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是以后要永远隔着一条冥河与余浩对视的煎熬,是预感到奈何桥上阴魂不散的几十年苦等。
我睁开眼,不知道是处身天堂抑或地狱,但书籍所载天堂或地狱都没有这种造物:一个被绷带缠了满身的家伙,绷带
从他四肢和腰跨延伸了出来,像是蜘蛛网又像是蜘蛛的八条腿,他坐在我旁边,挂着点滴。
我瞪着他,那个怪物也从绷带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炯炯的瞪着我,然后清晰之极的对我冒出一句:“我没事。”
我本来还打算听天由命的问他一声:你是埃及逃过来的?
听到声音之后,却突然不能说话了。
因为这个声音来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余浩。
我得救了。
愣了一下,他压根没表情,或许有,但苍天在上,没人能看得出来,我刚要问‘你没事吧?’,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他
已经回答过了,于是我只能问:“皮尔森怎么样?”
他不说话,可我已经知道他在埋怨我,把小孩看得太重。
我只好也不讲话,寄希望于自己眼神中透出的歉意。
我们都虚弱的很,贼能说,可说不清。
过了不知道多久,淡淡的鼻音终于慢慢从余浩嘴里冒出来:“他没有事,已经能跑能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