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吕的臭小子现在跟男人鬼混……’。”
“吕文将跟男人鬼混……?”
“那个男人就是新闻报纸在传的犯了贪污贿赂林天杰。帅叔说得没错,我好奇跟踪过他们一次见过他们两人亲嘴儿。
帅叔也不是真的白白给钱我用,他要我帮忙,那时的我骑虎难下推脱不掉。我出面写恐吓信给吕文将,帅叔则用林天
杰与吕文将亲嘴的照片敲诈林天杰。结果帅叔被当成诈欺犯被通辑而林天杰为了避谣匆忙结婚。帅叔被通辑后就没有
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事情至此结束也松了一口气。后来,也就是四年前的中秋节林天杰成亲没几天,吕文将找上了
我以及徐念余和李成生说是庆祝林天杰新婚要让他出点血。原来徐念余也认识林天杰的,我没有去,男人跟男人怎么
看都恶心。我还不想看吕文将出丑,他那个性本来就心眼儿小,林天杰结婚打击最大就是他了……事情怎么样我不知
情,徐念余回来后就不见人,只说病了。然后是第二年听说了吕文将疯了,李成生失踪,我就在猜想是不是帅叔在进
行报复,心里更加不安。去年,帅叔终于找上了我,他说他终于报仇了,而且让他的仇人生不如死。我很害怕劝他收
手,他说:‘还不够!我要让他们永远活在惊恐中……’结果活在惊恐里的是我吧……”
“他还是不肯见我?”柳下溪苦笑。
“没错。”齐宁把他的微型录音机丢在他的桌面:“想不到林天杰居然是兔爷!”斜眼扫了柳下溪:“倒不是我带有
色眼镜,瞧他有儿有女的谁能料到那方面去?”
“帅轩就算是真是不肯见我,这案子还是需要跟他直接对话。帮个忙吧让我见他一面。”
齐宁摘下眼镜,仔细擦了又擦:“不能通融,除非他本人同意与你见面。奇怪了,不是还有吕文将么?你可以从他那
边着手啊。”
“……他是真的疯了。”柳下溪黯然地摆着筷子。
“……就算真的疯了,脑部的记忆还是存在的。”
柳下溪轻捶桌面,站了起来:“催眠术!”
“疯子是精神疾病,心理医生们对这个肯定有研究……他的主治医生说不定就有他大脑的记忆。当然,就算你是刑警
,出于职业道德和保护隐私权对方不一定给你看。我想想,对了,你母亲不是心理学教授么?那位主治医生跟你母亲
还有点名誉上的师生关系。”
这个人果然调查过……
与上次木然的冷淡相比较……现在陈医生淡然的面孔多了些人味道,看来母亲的电话起了些作用……隐藏在镜片后的
眼睛太过清冷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他啊。老实说面对他还不如面对齐宁……
“柳刑警这次想了解些什么?”
柳下溪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睛:“听我母亲提起陈医生在催眠领域颇有自己的见解,想咨询一下。”上次也是自己
主动避开了这个人吧……
“以私人的身份还是以公家的身份?”声音是平和幽静的,让人置身在森林深处太阳的光如星星碎点……
“有区别吗?”
“有。私人的身份是看诊需要收费,公家的身份得看我肯不肯配合。”
“以刑警的身份调查1990年农历八月十五夜中国籍女子莫雨衣死亡一案,陈医生的病人吕文将已证实当时在现场。”
“哦。”陈医生冷淡含糊了一声。
柳下溪观察人总是能迅速地察觉出对方的情绪变化,再配合语言进行攻击。这一半是后天靠绘画训练出来的。
可是当你面前是一堵用冰砖砌成的墙再强的观察力也是没有用处的。玩心理战术还是专家级别的强啊。
“吕文将一直是医生的忠实病患啊,有七年的病历……”柳下溪翻着手中的小笔记本,调查上是有医生的名字的,是
自己的偏好吧,一直不愿意跟心理医生打交道呢……还记得大哥发现了他跟男人有染逼着他去心理医生那里治疗……
非常惨痛的一段经历……“应该是他的女友帅温华山难死亡后的半年他就在医生的心理辅导下生活吧。”冰墙依旧是
没有缝的……“在之后……哦,在医生治疗后一年多,传出了他与男人交往的谣言。陈医生依你看他的心理疾病是不
是加重了?”
冰墙有了一丝丝裂痕……陈医生皱眉:“柳刑警想指出是我误导了他的心理疾病?”
“我在陈述一个事实。吕文将与林天杰的暧昧是事实,丑闻传出以后,林天杰步入了婚堂。吕文将会怎么做?一个心
理有阴影或者说有疾病的男子在恋情受到创伤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事来?身为他的主治医生的你为了他会做些什么?
失恋的吕文将找上了大学时的两位好友到了映月山庄……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啊。这样的气氛下突然遇到在容貌上与
前女友非常相似的女招待,负有内疚与罪恶感的有着心理疾病的病患食了麻痹神经的毒品与消愁的酒精后,想到的驱
赶女友亡魂的法子只要再次确定她的死亡吧。为了能晚上能安稳地入睡,他以为的幻影是活生生的人。清醒过来的病
患会怎么做?他一定非常害怕吧,在这世上他能相信谁?刚抛弃他的男友还是爱护着他的家人?不,他想到的却是他
的心理医生。杀了人就是犯罪,犯罪有刑法坚着的。心理医生在这其中扮了怎样的角色呢?我想是催眠与洗脑吧,把
证人以及当事人都催眠了。其中个性最软弱的徐念余成了别人贪婪胃口下的棋子。病患本人把这事遗忘……可是,还
有人目睹了一切,甚至不止一个人目睹了真相。其中一人拍下了案发现场与事情的经过。接下来病患或者连医生都被
敲诈勒索了,接下来就是1991的中秋月夜,血案重现。”
“精彩。”陈医生干巴巴地拍着掌“你可以当推理小说家了。很遗憾,请拿出证据来。”
证据?当然是没有的。柳下溪做过梁上君子,偷偷溜进过医生的住宅与资料室……可惜没有从陈医生这里找到任何有
关吕文将的资料。
——《血色的映月泉》完
番外:潮起潮落-01
柳下溪耸耸肩,室内是清冷的,居然有他无法容忍的空寂。
是什么时候不再享受孤独了呢?
清荷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来了?哦!他突然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新生军训的事给忘了呢?”清荷好像把自己的
胃口给养刁了。食物柜里只有自己买回来的面条……应该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的。
窗外的夜色迷离地带着肮脏沉灰。柳下溪拉上了窗帘室内灯光明亮地闪耀着,他背后的身影墨色般的浓。
外衣也没有脱直接倒在床上了,揉着太阳穴眼睛对着灯光嫌它眩目,开了床头灯把室内的照明灯给关了。“哎……”
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面对陈医生自己算是铩羽而归了。一句话就把人给呛死:“把证据拿来……”有证据还用嘴说
么?直接是手铐对话了。
自己的沉稳去那儿了……光是逻辑推理在法律上行不通的,再完美的推测也只在语言的水平上,除非对方认罪……这
案子真不知道如何写结案陈词了。
唯一的缺口在王干事身上,可惜这个不肯见面,只要见了面就不怕耗不开他的嘴……可恶的齐宁怎么也不肯让自己见
上他一面……。
好想念清荷哟。
此刻的邹清荷在做什么呢?
顶着寸头的他提着超大的包站在公车上正往家里赶。好不容易军训结束了,回到宿舍里那群兄弟只会读书,宿舍里那
个清洁卫生啊全不理,整个一猪圈。看不过眼的他只好把脏衣服脏床单一卷打包回家用洗衣机去洗了。
开了门,没见灯呢?柳大哥难道不在家?哦,真辛苦也不知道上次那案子办得怎么样。
进了厨房却见满地的面条宵……哦。客厅里多了一块一米宽的黑板,上面曾有过不少粉笔的痕迹,想必是写了又刷刷
了又写。目前上面写着:我在卧室里。
邹清荷立即跳起来了迅速朝楼上走去,果然啦有淡淡的光景从门缝里漏出来。
“柳大哥!”如果不是身上满是汗味清荷会立即扑上去啦,天晓得他有多么地想念这张带有温柔笑意的面孔。
先行动的是柳下溪,一个虎跃抱住了他。
“瘦了呢。”上下抚摸了会。
邹清荷满脸通红唯一想到的却是“衣服脏得很,还没洗澡……”满肚子想念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却道:“饿了吧。
”
柳下溪笑了起来,也不知怎地心里暖洋洋的,先前的沮丧一扫而空。点头:“真的饿了。”
“我去超市买点菜回来。”
“让我抱一会儿。明天不用上课吧。”
“嗯。柳大哥瘦了呢。”
“注意到了。”柳下溪眉开眼笑:“你都没在家,我光吃面条当然会瘦呢。”
虽然这是没法子避免的,他是在军训嘛。可心里还是内疚呢,柳大哥想必饿坏了。
“好像过份欺服他了……”柳下溪好心情地想:“好男人就应该做点家事平衡一下吧。”
“我去买菜,你先煮饭吧。”分工合作是最快捷的,柳下溪行动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邹清荷做家事上是懂得节省时间的。柳下溪买菜回来时,厨房已经焕然一新而清荷连澡也洗好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办
到的。听听,洗衣机也已经开始运作……这孩子真适合留在家里藏匿起来。靠在厨房的门边柳下溪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这才有了种:“啊,一个家庭就应该是这样的。”
“清荷,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做了件卑鄙的事与几件蠢事。”
“噫?怎么会?”邹清荷手一抖菜刀几乎切到手指的……怎么可能啊,一向睿智的柳大哥会做蠢事还有卑鄙的事?
“嗯。傻透了。”抚摸着清荷带着水珠的寸头:“我呀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得意忘形要隐藏情绪,要公正平
等地对待每一件案子,无论是对待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人都要尊重他们,以事实为依据不要把自己猜测推理随便秀出来
。可是,这一次的案子我偏偏情绪化了,把自己的誓言给打破了。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般毛里毛躁的,把自己
所有的底牌掀起来败得很难看啊。”
邹清荷有点摸头不知脑,他是聪明的,没有开口询问或者说别的废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柳大哥自己把苦水吐出来。身为
柳大哥最近的家人不就是容纳他心情的对象么?
“先从卑鄙的事说起吧。第二天就是你开学的那天,我去桂林之前见到了胡光荣。他交给我龚强身体检查的报告。龚
强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年少不良时在斗狠中被刀刺破过的肺部以及身体的其他部分吞噬着他的生命力。老实说,我
不明白龚强或者向明远他们的心情。只觉得悲哀他们对生命价值的判断。他们无知觉地成了别人华宴上的菜肴,我痛
恨那立在他们身后带着嘲弄心情冷血地吸住人血的怪物。有那么一个人,口吐着狂言,玩弄着低劣的手法,只不过是
吸血蛭而已。可笑的是这样的把戏居然也唬住了人……我原本是不打算理的。那样的细雨朦胧下的阳朔却有陌生的老
者爱护儿孙辈的心情把手中唯一的伞递给我,当时我的心情居然想流泪。见到徐念余母亲的时候,我下了一个决定,
那怕要用卑鄙的手法也要给吸食人血的蛭洒点盐水。我在徐母面前戳穿了那条血蛭低劣的手法,这已经违反了我工作
的规章以及我做人的原则……”
“这不是卑鄙的事!”邹清荷揽住了柳下溪的胳膊,他还是没有听明白整个事件。他纯粹只是信任名叫“柳下溪”的
男人。
“是卑鄙的事,我跟那个人有点私仇。这是在人身后插上一刀的做法,不是男子汉正面对决的风范。”
“你硬要把这事当成卑鄙的事让自己好过些随便你!”邹清荷没有他那样严格的自我评定,有点儿负气他的偏执。是
非黑白本来会因人而异的嘛,对付怪物用非常手段有什么不对?与君子打交道得用君子之礼,跟小人打交道凭什么以
君子之仪相对?
柳下溪见他撇嘴,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呀,是无条件站在我一边的,不会觉得我有做错。错就是错了,不自省是不
行的。”
“愚蠢的事呢?”邹清荷觉得他这是自寻烦恼,难不成期望自己来批评他?
“想不到,我所做的卑鄙的事居然成功了,那条血蛭与徐的父亲反目下走进了监狱。这意外的收获让我得意亡形了。
膨胀的自信让我失去了细致与踏实的作风,以为光凭空口演算事态的变化就能如我所愿了……”
邹清荷没有再理会他,认真地做着自己的菜红烧鱼……补脑的,柳大哥是用脑过度了。他耳边的声音终于停止下来。
看柳大哥的神色想必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盛饭!”堵住了门,邹清荷不客气地用脚轻踹了他的腿,突然之间觉得柳大哥高大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崩塌了,没有
了往日的尊重。
他把菜端着放在饭桌上,果然柳大哥乖乖端饭过来。“柳大哥,你认为自己是天才吗?”邹清荷难得在他面前如此严
肃。柳下溪摇头,他从来没有自我膨胀到如此地步。
“那不就得了。是人就难免会出错出丑。有什么大不了的?错了就是错了,出丑了就让脸丢会儿,努力改正就好了。
不这样过日子也可以那样过日子,不吃冬瓜的还可以吃青菜嘛。谁没有做错事过?老实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做错了什么?真说起来也没有出什么错……只不过案子胶着了,心里着急。回想起来一开始就是判断失误对自己
失望得很。王干事还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没有多了解情况,现在要见他一面不容易。接到这案子的时候自己过于轻忽,
没有一开始找上曾奋勇了解情况白白地浪费了时间与精力……陈医生与吕文将那边不知道如何下手,队长催着要交报
告不知道如何下笔来陈述事情的经过。
“把案子重新梳理一次,不合理的有疑问的挑起来一一解决,这不是你告诉我的方法么?”
揉了揉他的头:“说得对。”柳下溪来到黑板前(这黑板没有警局里的大,功能是一样的。呵呵,偶尔的时候也会想
买点奇怪的东西回家。)“事情起源于一次山难事故。王干事的女儿帅温华与自己的男友吕文将以及大学同社团的好
友徐、李、曾五人在自助旅游时遇山难死去。山难的真相没有调查……据证人曾奋勇的证词是山石崩塌。他们逃亡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