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新 上——angelo

作者:angelo  录入:09-07

主桌上又只剩下余洁、商静言夫妇和苏承、方致新四个人了。可是这时,余洁和商静言起身也说要先走。

“呃?怎么这么早就走?”苏承很感郁闷地起身嘟囔了一句。要是只有方致新和自己的话,那剩下的时间就实在是太难熬了

余洁勾着嘴角、修长的指尖凌空绕着苏承的脸打了两个圈、随后按到了嘟起的嘴唇上,这才正色道:“商太太我要回家接受商先生的再教育去了!你们两个……”她耸耸肩道:“要不也去教育教育?”说着哈哈一笑,揽着商静言的腰就要走。

商静言臊得满脸通红,低声对也跟着起身的方致新和苏承道了别,然后一路掐着余洁的腰出去了。

苏承默默地看着余洁浅绿色的长裙下摆轻轻翻飞着、一下一下地打在商静言的腿上,又看见他们两个交叠在一起的手臂,忽然感悟到一个很深刻的道理:万事皆有可能!看看他们两个、再看看何小笛和方致远、还有妹妹苏颖和尹恪诚……更有他那个万人迷大哥最近被曝料出来的情事!唉,他郁闷地暗叹了一声,扭头捧着杯子又喝开了。为什么只有他这么倒霉……更倒霉地是碰到了方致新这样一个妖孽?

“你有心事?”从刚才起就不搭理苏承的方致新忽然转过头问他。

“没你的重!”苏承兴趣缺缺地嘀咕了一句。

方致新挑起了眉、“嗯?”了一声。

苏承瞥了他两眼,索性一手支着桌面、托着自己的后脑勺直勾勾地瞪着他,问:“你为什么会和你的家人关系这么僵?”

方致新怔了怔,嘴角浮起最常见的一丝冷笑,“因为没有不僵的理由!”

“你和你姐姐有仇吗?”苏承继续问。

“对!”

“什么仇?”苏承得寸进尺地问。

“很多年以前她男朋友打算趁我睡着的时候强×我,是她授意的!”方致新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火气……太不带了、让人觉得齿寒!

苏承听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惊愕地瞪着方致新、喉咙里咯咯了几声,楞没说出一个字来。

方致新转回头、摸到面前的红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别……”苏承想要阻止他,但是没拦住,只好嘀咕道:“你不是忌酒的吗?”

方致新没理他。

“你、你找到证据了?”苏承还是有点不相信、他是不敢相信。

方致新冲着苏承晃了晃空杯子,示意他加酒。

苏承犹豫了一下,朝服务员招手、给他加了一点点。

“整瓶留下。”方致新准确地按住了服务员的手臂。

服务员二话不说地留下了酒瓶。这是主桌、要求的又是个帅哥……虽然瞎了,可是鼻梁上的太阳镜让他更显得帅!

等到服务员走开之后,方致新喝掉了杯中的酒、才慢吞吞地道:“他自己说的!”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致真挑错人了!”说着,他大拇指朝下地指了指,冷冷一笑。

苏承看着他挑衅的手势和表情,半天没言语。

方致新握着酒瓶移到了苏承够不到的另一边、扣着杯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侧头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为什么今天要叫我陪你来?”苏承盯着他手里的酒瓶、沉声问。

“因为只有你有空!”

苏承的胸一闷,急忙喝了一大口啤酒给自己顺顺气,这才问:“什么意思?”

“你是笨蛋吗?”

“我是问,你有多少个备选?”

方致新的嘴角勾了勾。“不多,四个。”

“都是男人?”苏承的目光紧紧锁定了方致新的脸。

“三个男的,一个女的。”方致新耸耸肩,朝余洁刚才坐过的椅子扬了一下下巴道:“没想到她和商静言也接到了喜帖。”

“这是不是说明……”苏承缓缓吸了口气,问:“你是同性恋?”

“我不是!”方致新想都不想地摇头,朝苏承微微前倾着身子、从齿缝里低语道:“我只是do同性,但是我不恋!明白了吗,苏承同学?”

苏承冷冷地俯瞰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Good!”

“Good?”方致新恢复了笔挺的坐姿,若有所思地扬起嘴角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问:“How about now?”

苏承被喝到嘴里的啤酒呛了一下。“Now?!”

“你不是说good吗?”方致新无辜地耸了一下肩,朝头顶指了指道:“你知道的、我的办公室就在楼上。我一直想试试在办公桌上f×某人的感觉呢……”他的嘴角又勾了起来。

苏承的脑袋里嗡了一声……什么东西炸开了。不过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呃,他的第一反应是洗手间!(Sorry,偶太不CJ了!)“我说good的意思是指我和你一样,都只是……”他急急忙忙地解释。

“I’m not interested!”方致新低语了一句、再次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站了起来、朝苏承甩头。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苏承的脚有些软、头有些晕、眼有些花。

“I said now!”方致新不悦地一字一顿道。同时摸到了放在一边的折叠盲杖握在手中、俯身在苏承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你也想的,不是吗?”

“啪!”苏承怀疑自己某处的脑细血管爆了,也来不及顾及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了……再说这儿他谁也不认识,明天就是陌路了!

“Come on!快的话还来得及下来吃蛋糕!”方致新听着他呼呼直喘的动静,再次勾起了嘴角。

管他呢,上去再看情况呗!他还就不信自己会斗不过一个瞎子?苏承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站了起来。

因为通道并不宽敞,所以方致新扶着他的肩出去了,另一只手里还握着剩了大半瓶的红酒。

“致新!”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致真的叫声再度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What?!”方致新驻足,头也不回、极其不耐烦地低喝了一声。

方致真戒备地盯了一眼回身看着自己的苏承……把他盯得不由后退了两步!然后一把拉住方致新的手臂、转到墙边用上海话低声说了一连串的话。

由于她的声音压得太低,苏承几乎一个字都没听清,只看到方致新听了两句之后就一把甩开方致真的手、扶着墙走开了。他刚打算上去接他,可是又被方致真给阻止了。

“致新!”方致真的声音高了些,“我们是亲兄妹,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方家的钱全都流到那个女人手里去吗?”

这句话苏承是听得一清二楚,而其中的“方家的钞票”这几个字也让他立马明白了造成这一家人貌合神离、同桌异心的根本症结了……永远都是钱这个东西啊!

方致新冷笑了一声,扭身道:“首先,我是瞎子、睁着眼也没用!其次,你不过是方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已,而那个女人好歹还姓方!”

这点苏承觉得有些困惑,不知道他们嘴里的这个“女人”是指何小笛呢还是指何小笛的婆婆Katrina,不过转念一细想,肯定是指Katrina了。唉!他忍不住又暗叹了一声,高涨的情绪也低落了一些。

方致真明显被方致新的话气坏了,浑身瑟瑟发抖、不得不也一手扶着墙才不至于抖得太厉害。

“苏承?”方致新低唤了一声。

苏承连忙抓着他朝自己伸出的手放到了手肘上,带着他去搭电梯。

“就一楼,走楼梯上去。”方致新摇头。

“哦!”苏承晕乎乎地领着他往消防梯走。

“Let’s do what we should do!”刚踏上第一级楼梯,方致新的手已经滑到了苏承的身前……

苏承浑身抖了一下、一把捉住他的手从自己的敏感区域拽开了,“I’m the one on top!”

“哈哈哈,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了,苏承同学!”这是方致新给他的答复……声音上的。

1-5

果然上了一层就是方致新和方致远合开的公司E&S了。

“你有钥匙吗?”拉开七楼的防火门时,苏承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方致新从西装内袋里摸了一张电子钥匙卡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苏承的心里头每上一级楼梯就响亮一分的退堂鼓顿时消声了。摸着鼻子、领着方致新穿过只开了几盏顶灯的走廊到了尽头一间贴着E&S几个大字的磨砂玻璃门口,伸手一拉,他心中的小鼓又开始咚咚咚了……玻璃门锁着!

方致新听到他拉门的声音,皱了皱眉,但马上又扯起嘴角、拉着他往另一边走。

“门锁了!”苏承故意装得很懊恼的口气、指着身后。

“那边!”方致新指了指另一头的防火门。这里的环境他很熟,不用苏承带也知道怎么走。

苏承看着方致新几步就超过了自己,手杖也没有打开、只是用一端轻触着墙却走得又快又稳的,他知道再躲是肯定躲不过了,于是狠狠掐灭了鼓点、做着深呼吸跟了上去。

穿过防火门,两人面前是一条窄窄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一间间关着门的办公室,其中有两间还亮着灯。

“这儿……”苏承刚开口就被方致新举手制止了。

方致新转身抓住了苏承的肩、指了指走廊外面、压低了声音道:“那边。轻一点!”

见他这么神秘的样子,苏承的心里顿生一种鬼祟的感觉,身子也不禁猫了下来、带着方致新穿过走廊、又穿过一片挤了少说有三四十张办公桌的大办公室,停在了一扇茶色玻璃门前。

方致新摸到了左边的读卡器,把手里的电子卡在上面照了一下。

两扇玻璃门无声地向两边缓缓滑开,露出门后一个巨大的亮着莹莹白光的鱼缸,鱼缸里是色彩斑斓的海底一隅。除此之外,整个办公室都是黑漆漆的,像某种怪兽的大嘴。

苏承的心跳加速了、耳朵里全是砰砰砰的心跳声,让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怎么?”方致新感觉到他的动作、似笑非笑地侧头面对着他,“害怕了?”

苏承看着他被鱼缸发出的紫色灯光照得明暗难辨的脸,悻悻地哼了一声,抬腿进去了。

方致新也跟着进门。

玻璃门在他们身后静静地合上了。

“灯的开关在哪儿?”苏承睁大了眼睛四下张望着。

“我怎么知道?”方致新低低一笑,轻轻一甩手里的盲杖、拉直后、点着地面绕过了鱼缸。

苏承不死心地在大门两边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好灰溜溜地借着极晦暗的光线进了办公室。

虽然看不清这边的具体装修和陈设,但只是这宽敞的空间感和浮动在空气中的淡淡的水果香就让人觉得舒心不已,而迎面一排巨大的玻璃窗和镶嵌在窗外的一片阑珊的灯火也起到了不少心理安慰作用。

“外面是哪儿?不是你的公司?”苏承拿出一副淡定的口吻、慢悠悠地问方致新。

“酒店的管理层。”方致新停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道:“要参观公司的话请白天来!”说着,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转身进去了。

苏承一手插着腰、一手按着肚子,呼哧呼哧直喘气,心里暗暗纳闷自己怎么能紧张成这样?不就做那件事吗?虽然回国之后就没正儿八经办过,可是也不过三个月而已嘛!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想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然后一低头、看着自己还维持着“拍”这个动作的手不禁苦笑了起来……这都什么岁数了?还玩小孩过家家?!“呼!”他吐了口气,拿出当年第一次进解剖室时的劲头、昂首挺胸地朝那张洞开着的怪兽嘴走了过去。

他的脚还没踏进门,里面忽然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灯光……是靠门口的一张办公桌上的台灯。

“够了吗?”方致新头也不回地问愣在门口的苏承。

“呃?够了……谢谢!”苏承的心也被黄色的灯光暖了一下,不过也有点疑惑:“这儿还坐着另外的人?”方致新应该用不着台灯的吧?

“何小笛。”方致新低语了一句,朝房门一甩头道:“关门!”说完,便朝背对着窗而放的另一张办公桌走去,边走、边脱掉了身上的西装,然后稳稳地挂在了桌后面的椅背上。

苏承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不过还是转身轻轻掩上了房门。

方致新摸到了放在桌上的酒瓶,“波”地一声拔掉了半插在瓶口的软木塞,旋过椅子坐了上去,嘴对瓶口地喝起酒来。

“呃……你、你还是别喝了吧!”苏承看不下去了、朝前走了几步,快要到他身边的时候又生生顿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方致新又换了一种形象……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禽,就等着他这只小绵羊自投罗网呢!嗯?小绵羊?!他有点恶心地咧了咧嘴。

方致新摘掉了带了差不多一晚上的太阳镜、往侧桌上一放,又喝了一口酒、问:“你是打算站在这里看我把这瓶酒喝光呢……还是打算早点下去吃蛋糕?”

“咳咳……”苏承又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方致新的嘴角又勾了起来,拖出桌子下面的一个移动三层抽柜、抬起双腿舒舒服服地搁了上去,身体又往下滑了滑,慢慢地、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不怎么好喝的葡萄酒。

“别喝了!”苏承跳起来、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瓶子、重重地往桌上一砘,怒道:“你还看得见多少?你还想不想看得见下去?!针灸的时候应该是严格忌酒的!”虽然学的是西医,但是这点中医医理他还是知道的。

方致新抬眼看着他,只是因为光线太暗、距离太远,除了一片灰蒙蒙的影子便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看着方致新转动眼睛、努力聚焦的样子让苏承的火气顿消……欲望顿涨。前一秒钟还在估摸他的视力、后一秒钟已经开始琢磨他嘴里的酒味了。

“哼哼!”方致新倒也没拒绝他居高临下的姿势,仰着头、闭上眼睛、很专注地把嘴里还残存了一些的葡萄酒渡了过去。

“咳咳!”苏承受不了地扭头让开了,“你有口香糖没有,我最讨厌和喝过酒的人接吻了、而且这个酒难喝死了!”

“酒可以解大蒜味!”方致新冷笑着一把揪住苏承的领子,但马上皱起了眉、另一只手摸了摸苏承的手臂、沉声道:“你不是打算叫我来给你脱衣服吧?”

苏承的脑袋被动地接受着他砸过来的一波又一波的难消化的信息,愣了半晌才一一想清楚:一、他只是午饭的时候吃了一顿速冻饺子、加上几颗从附近的一家涮羊肉店里打包回来的腌蒜瓣……这家的腌蒜瓣是他在上海吃过的最好吃的一家了!不过真的只有几颗,而且他也不知道待会儿会出门呀?更何况出门之前他还很仔细地刷了牙、用漱口水漱过口了呀?!二、难道方致新准备直接就上……或者被他上?这么着急脱衣服干什么?!吃蛋糕?他怎么还有心思算计吃蛋糕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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