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白菜 上——缘小扣

“你不用上班了？”

他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有预感，有什么事会发生，所以我回来了。放心，暂时还没人敢开了你老公。”

我突然笑了：“别走，陪我聊聊天。”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有感觉的。

“天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这么讲话真是让我无法把持。”

“你可以试试看。”我笑笑，“我真的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好了好了，我怕了还不行么？”他帮我很贴心的把枕头都扶好（我又不是全身不能动了），“说吧，你想要和我聊什么？”

他整个人躺在了我旁边，然后侧着看我。

“说说看你认识我的事吧，就是你说你之前见过我可是我不记得了那段事情吧。”

“好远了，你真的要听？”

“嗯。”

他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天花板：“那时候我很小，你比我更小。”讲得这是废话。

“那个时候你打扮得像个小女孩（好吧，这点我不会承认的），我遇上你也不过是坐在中心花园的长椅上哭……”

“等等，你为什么哭？我对这个好奇。”

“因为我有个棒棒糖，大概是有人要和我抢一类的，那个时候小，争强好胜，容不得自己受到所谓的不管能公平对待。”他笑了笑，“说起来那时候真有些丢人，性格也很弱。”

的确有些丢人，这人小时候的性格和现在还真不像，简直就是相反的。

“说来这事情也要怪你，你小时候长得很可爱，我见到你还以为是个小女生。”有么？说实话，我根本没有什么小时候的照片，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到底什么模样。

“我小时候怎么可能像个女生？”

“虽然你是短发，可是看起来的确很像。”他想了想，“你这是纠缠自己小时候的样貌还是来让我回忆的？你到底要不要听故事了？”

“你继续！”我侧了一下身子，因为平躺对我的某个部位有微弱的影响。

他伸了胳膊，用手指了指，我很领会的主动靠了上去——有人愿意当活垫子，我也没理由拒绝。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哭，你就来了。”他顿了顿，“你当时一个手指咬在嘴里（记得也太清楚了吧？）的样子很可爱，你就突然站在我面前，睁大眼睛看我，我倒是因为如此，反而渐渐不哭了。”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嗯，继续。”

“然后你就说：大哥哥，你好好看。”汗，我小时候就这么有色么？

“你就是说话了我还是以为你是个小女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女孩子面前哭所以我死命憋着。”他这个性格倒是挺可爱。

“我本以为你是要来安慰我的，可是你却直接对我说：你的棒棒糖能不能给我吃啊？”这绝对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

“你别一脸‘不是自己’的表情，你的脸化了灰我也认识。”他低声笑了起来，“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正因为这个哭，你不来安慰我就算了，居然还和我要棒棒糖。”

“那你继续哭了？”

“聪明，我就在那哭。”他想了想，“然后应该是你的家人，不过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叫你走，你死活不肯。”我居然为了一个棒棒糖有如此之大的毅力。

“于是就变成了一幅这样的画面：我在哭，你家人让你走，你不肯，一直在叫‘不要嘛’‘不要嘛’……”

“你不是这样就给我了吧？”我冷汗都要出来了，我小时候真的是这样的？

“当然没有，棒棒糖是我的，就是你是女孩子我也不能给你，我想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说完我就笑得直接趴到他怀里去了，“你的个性我喜欢，真是可爱。”

“你的个性我更喜欢。”他神秘的一笑，“然后你就对我嘴上来了那么一下，趁机抢走了我的棒棒糖。”

“你是说？”

“嗯，我的初吻给了你，至于你么，我暂且也算你初吻也给了我吧。”

“你应该弄错了吧？”这么小的孩子能记得清？再说了，记得清就是我？

“不可能弄错。”他对我很自信的错，“对你我绝对不会错。”

“然后呢？然后呢？”他说得我倒是很有兴趣了。

“你抢了棒棒糖，我傻愣愣的看着你跑开，你家人在后面追你，我记得他们叫你小白。”他又笑了一下，“不过你那是真的是白白净净的。”

“你难道没想到把糖追回来？”这人应该扞卫到底才对啊。

“怎么没想？可是你拿到糖扯了包装就舔了上去。”我果真是很聪明，如果这真的是我的话。

“你不会就这样就看上我了吧？”

“当然不是。”他这么短短的时间笑得实在是太多了，“你边跑啊边向我炫耀手中的糖，结果你摔了一跤。”

“报应。”我深深的感叹。

“这把就是你哭了。”他突然整个人和我贴得很近，顺带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可是你边哭还边坚定不移地舔着棒棒糖，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可爱。”

我居然还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觉得你可能弄错了，就这么一下就是我？叫小白的也不一定就是我一个。”

“对，小区李大妈有只小狗也叫小白。”

“你……”

“逗你玩的。”他把我搂了搂，“我之所以知道你叫小白，那也是后来才回忆起来的，不过再见到你就是小学了，我们一个学校，你比我晚入学，不过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当时就是很想看你，可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大概以为还在纠结自己的那块糖吧。”

“应该是初吻。”我很认真的分析。

“是啊，初吻。”他点了一下我的鼻子，“我那时候通过很多方式认清了你，你这个小东西，自己长得也不强壮可是还要逞强，于是只能欺负比自己小的。”这个倒是有点印象，似乎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我为什么对你没印象？”

“我都没敢和你说过话还能有什么印象？”他又补充，“而且很快我就转学了。”

“那现在你怎么知道我的？”

“看你的样子其实看得出来，和小时候的感觉很像，虽然你改了名字。”他说，“而且我也让人查了一下你。”

“我说你都是预谋，还不承认？”

“我承认行了吧？”他对我笑笑，“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和程柯再去谈一下。”

“等等，你什么个态度？”我接着拉住他。

“还能什么？死活都不同意。”

“你自己不也是个同性恋？”

“所以我更不能让他走上这条路。”

过了很久，程水还在外面和程柯谈着。

我在床上全无睡意。

想了很久，自己的态度。这才是应该最关心的东西吧？

自己明明无做受的决心，可是这个人……唉……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我还会觉得有他在身边其实挺舒服？

而且，不可否认，和他在床上，我会有快感，我甚至觉得，又痛又舒服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在想什么？”突然他进来了，“怎么不睡？”

“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我逗乐。

“那真是我的荣幸。”他笑笑，“我抱你出去，吃饭了。”

“谁做的？”

“程柯，我知道你不信任我的手艺。”

“和他谈妥了？”

“他说要自己处理，我就让他去，当然，必要的时候我还是要插手的。”

“你还有点哥哥的样子。”

“我更有情人的样子。”他一把抱起了我，“你总会了解的。”

“不是这么久还没能了解么？”

“我说的是更加‘深入’的了解。”他抱了我到外面，我刚想反驳，就见到一个很诡异的场面。

秦清，她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程水面无表情的说，似乎有些不耐烦（旁边的程柯一脸无奈，似乎没料想到自己开了门是她）。

“他是谁？”秦清直接发问。

“萧成，你知道的，我的助理。”

“为什么你抱着他？”

“他腿受伤了，不方便。”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过就是要的这个效果。

“为什么会在你家？”

“他为我受得伤，自然在我这。”程水很镇定的把我放到椅子上，“既然来了，一起吃饭怎么样？”

第 31 章

没等程水开口，我直接对秦清说：“秦小姐，你别误会，我这就走，是我打扰了你们。”说完我就起身一拐一拐地向门口走动（事实上，这个是有夸张成分的）。

“你别动。”程水说，“你都这样了还想去哪？过来吃饭。”他走到我旁边想要把我拽回去。

“可是……”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秦清，“你这样不好，人家秦小姐都来了，你们好好处处，我还是走吧。”走我走哪去？也不过做了样子，之前的房子早就租了出去，我就

是回去也没地方待。

“秦清，他受了伤，你就让他留下来吧，这也有我的责任。”程水放软了态度。

“真的？”秦清询问，却是对着程柯说的。

程柯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吃饭吧。”她说着直接在桌边坐了下来，“今天的饭谁做的？”

“是我。”程柯说道。

“还不错。”她笑笑，“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会做饭，我都不会。”不会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这个女人这点不如我。

“哪天我学着做做啊。”秦清突然发了这样的言论，“程水你喜欢吃什么？”怎么会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不是男女朋友么？我正想着这个疑问的时候，程水说话了。

“都差不多。”他突然又改了口，“若说最喜欢吃的，那就是水煮白菜了。”

水煮白菜……

“有这道菜么？”秦清问，“怎么感觉没听过？”

“自然是有这道菜，而且味道很棒。”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看我，我真是有话说不出。

“是么？真的这么好吃？”

“是的。”他笑了笑。

“对了，程水，你看什么时候和我去珠宝店看看？”

“怎么了？”程水问。

“你看看我的手。”秦清竖起了自己的右手。看到这里我不晓得为什么有些想笑，她是在要戒指吧？其实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之前她一定发现了一些端倪。而现在，

她不过是来争取自己的权利。

其实这样，一点也不可恶。我甚至觉得这样的女人有她的可爱之处。

“你的手怎了？也受伤了？”不晓得他是真的不晓得还是装傻。

“你再仔细看看。”秦清有些生气，我只顾着埋头吃饭，期间顺带给程柯点评一下做菜的手艺。

“我看挺好，你的手保养得挺好的。”程水在长达一分钟的观察之后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差点让我笑了出来。

“你……”秦清大概在家里才会表现出自己撒娇的那一面吧，“我手指上少了点什么东西。”

“嫂子让你给买个戒指。”程柯直接发言了，大概是看不下去了。

“戒指啊？你想要去吧，账单寄给我就好。”

“你不陪我一起去？”

“我要上班，很忙，没空陪你逛街。再说了，哪次逛街我不是在后面当跟屁虫加书童？你们女人逛起街来，就像装了机械腿。”他说得挺传神，我想到我社里的那些同事们。

我也被拉着去过一次，以后再有谁叫我一概都是拒绝。

“你叫什么来着？萧……？”

“萧成，秦小姐。”我回答。

“你笑得好开心，想起了什么？”

“哦，我想起了我的同事，也是拉着我逛街，女人逛街真的很厉害。”

“同事？看来你的交际能力不错，很快就和他们混熟了，新工作有不顺手的地方么？”怎么话题到了我的身上？

“这倒不是，我说的同事是原来工作地点的。新工作不错，程水是个好上司。”

“程水？”她对我的这个字眼比较在意。

“嗯，程经理说不在公司就不要叫他经理，否则就像是永远在工作一样。”我的理由不错。

“哦？你们常常下班了还在一起？”她的问题更是不错。

“好了，秦清，人家来一次你怎么就问东问西的？”程水这时候打了岔，“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我不能来么？”秦清放下了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没来过你家，你总是不让我来，所以我来看看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你说得什么玩笑，我只不过不习惯有别人来我家就是了。”这话说得太假了，不晓得多少情人来过吧？

“哦？你连你的助理都让来我就不行么？”她说了这话又觉得不妥，立马换了口气，“我就是想来了解一下你，看看一个男人的住处更加能了解一个男人。”

“那你直接和我说就是了，这么突然跑来的……”

“我和你说你会让我来么？再说了，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一直那么忙，我来见见你也不行么？”

“秦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清一下子采取了放软的态度：“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没有别的女人，这屋子一看就知道了，一点女人的气息都没有。我不是不信任你，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

缺少了点什么……”你猜对了，没有女人的气息，可是充满了男人的气息。

而且，这样的话，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说是不是不太好？

“程柯，你不是在玩一款游戏么？我吃完了，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我突然插了口，然后准备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

“你们不用回避，我也吃完了，今天我先回去了。程水，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秦清突然开了口，然后直接起了身。

我看了看她面前的那碗饭，再回忆了一下她动的筷子，莫非这女人在减肥？

“萧助理，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她这么说我才反应过来我失礼了。

“没有，就是觉得秦小姐吃得实在是太少了。”相比之下，我自己就是个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