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你去帮他。”
列火心里也明白,但让他眼睁睁地看著许品非挨打,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连烨占了上风之後却并不急著制服许品非,而是一拳又一拳地往他肚子上打著,像在泄愤一般。看著许品非痛苦地弯
下身的模样,列火紧咬著嘴唇,又想冲过去却被凯文犹豫著拦住:“他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帮他。”
“命不要了麽?”列火吼道。连烨的怪力他见识过,他不敢想象许品非现在有多痛。如果再眼睁睁看著许品非挨打,
列火真怕自己会心痛而死。
许品非的身子弯得更下去了些,他捂著肚子,看起来已经是痛苦到无力动弹的模样。连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揉了揉
拳头。列火正准备冲上去帮忙,电光火石间,列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许品非已经拔出了英吉沙小刀,又猛兽一般地
扑倒连烨。一连串动作快得连列火这个旁观者都没看清,连烨更来不及抵挡。
许品非的嘴角边挂著血丝,一张细致的脸在此刻看来如同鬼魅。他将连烨压在地上,一手用小刀抵在连烨的脖子上,
冷冷地说:“你身手比我好,但你经验太少。你这个大少爷肯定没试过天天被一群流氓追杀的滋味。把人逼入绝境是
很危险的行为。”说著,许品非回头向凯文使了个眼色,“来帮忙。”
配角48(改)
费了好大劲,几人才手忙脚乱地将连烨彻底制服。他被反手压在地上,虽然身体各处被众人大力压制著,却依旧在微
弱地挣扎著。直到许品非在他面前蹲下,连烨抬眼看他一眼,又徒劳地挣扎了一下,才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许品非并不急著说话,只是悠闲地摩挲著在黑夜里泛著银光的刀背,像在欣赏著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儿一般。
凯文先开口了:“你想怎麽做?”
许品非将刀叉在连烨眼前的地面上,阴狠地说:“废了他的右手。”
“不要。”列火和凯文异口同声地喊道。扫了列火一眼,凯文耐心地劝道:“你废了他的右手,事情就闹大了,要坐
牢的!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教训一顿不就完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忘了你以前犯过的事了?你上次为个女人一刀削平人家手指头,还切了他老二,最後你爸废了多大劲,出了多少
钱,又请了多少名律师才硬把你辩护成正当防卫?现在你再闹出点事,谁还能帮你搞定?”
“是那个人渣太畜生!他当著我的面,当著我的面……”许品非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说到痛处,他再也说不下去,
一手撑著额头静默了一会,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双毒蛇般的眼睛骇人地盯著连烨,“我最痛恨别人碰我的人!不废了他
我咽不下这口气。”
前几天,两人夜谈到很晚,许品非向列火讲述过那个叫林莉娜的女人。那是一个悲伤到不忍复述的故事,列火以一个
第三者的身份回想起来犹觉得心悸。最後那个女人被家人带去了国外疗养,两人自此再没见过面。真正应了那句古话
:泉涸,鱼相与处於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伤痛太深,相见争如不见。
许品非说,就是从那以後,他对著女人会有心理障碍,再也硬不起来。列火依旧记得许品非在说著这些话的时候,双
眼血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
此刻兽化的许品非再次令列火心痛难当。凯文看他一眼,对他说道:“你还不劝劝你老公。”
列火静默了一会,才轻轻地对许品非说:“你废了他,就要坐牢。那我怎麽办?”
许品非没有搭理他,用刀背抚上一直沈默著的连烨的脸颊。狠狠地盯了那人许久,许品非才收回小刀,淡淡地说:“
我暂时不想要你的手,只不过。”许品非不再说下去,将刀贴在了连烨的右手手背上,过了一会,他轻轻地将刀转了
个角度,锋利的刀立即在手背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立即汹涌地往外溢出,转瞬间就染红了小刀。
连烨眉头皱了皱,却一声也不吭,彷佛这汹涌外溢的液体与他无关似的。
许品非向他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放开了连烨。趁著连烨来不及爬起来,拳脚用力地往连烨身上招呼。一时,静谧
的夜里只剩下了拳脚的声音。列火看到地上的连烨抱紧了头,一声也不吭地紧紧揪著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列火甚至开始觉得乏味的时候,许品非依旧抱臂冷冷地站在一旁,那几个人也没有停下拳脚
。列火拉了拉许品非的袖子,担心地说:“会不会出事?”
“能出什麽事?”
许品非话音刚落,突然有车子的大光灯往别墅方向照来,紧接著是车子的声音。许品非手一挥,众人同时停下了殴打
。待车子在别墅前停下了,列火禁不住腿软了一下。
驶来的是一辆白色车辆,车身上写著公安两个字。
凯文给了许品非一个眼色,许品非抱臂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从车上下来的警察。警车上下来的是一个面目俊秀的年
轻人。他紧紧地盯著地上的连烨,话却是对许品非说的:“怎麽回事?”
许品非扬了扬眉毛,淡淡地说:“一点小事。”
年轻人又看了许品非一眼,公式化地说道:“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聚众赌博,请你们跟我走一趟,有什麽话去警察局说
。”
地上的连烨依旧没有一丝动静,不知是疼痛得起不了身,还是已经昏死过去。就连警察的到来也没引起他的任何反应
。不知是不是列火的错觉,那个警察看著连烨的眼神很复杂,眼里涌动著的似乎是愤恨,又似是担忧,总之令人看不
明白。
“他要是出了什麽事。”年轻的警察严肃地说,话里隐隐有威胁的意味,“你就等著坐牢吧。”
许品非傲慢地看著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讽刺道:“你不是一直盼著他出事麽?还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年轻的警察不理会他的抢白,催促道:“上车。”说著快步走过去将连烨扶起,摁著那人滴血的伤口,扶著他一步一
步走向警车。
许品非嘲弄地弯了下嘴角,带著列火钻进了车里。
坐在警车上,谁都没有说话。列火和凯文频频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许品非,无奈许品非始终淡然地端坐著,眼睛定定地
看著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年轻警察坐在连烨身边,细心地为他清洗包扎著伤口。连烨始终面无表情地伸著手,令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什麽。
虽然列火猜想他们可能认识,可能就是连秋曾经提过的警察也不一定。然而连烨自始至终都没有瞥那人一眼,就好像
完全不认识一般,这令列火很是迷惑。
现在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连烨要追究,可以以故意伤害罪立案。列火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地处荒郊野地的小区,
那幢别墅的位子又如此偏僻,为何警车会驶到这里来。
正胡乱想著,连烨突然捂著头弯下身,捂著头的手用力地扯著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极低的呜咽声,如困兽一般,痛
苦的模样令整车人都吃了一惊。方才被殴打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如此明显的痛苦模样。
年轻警察著急地说:“是偏头痛犯了麽?”
“给我几粒止痛片。”连烨终於开口说话了,声音很不稳。
那人在急救箱里胡乱翻了一阵,著急地说:“糟糕!没了。”
连烨扯著头发的手越发用力,年轻警察轻抚著他的背,嘴里不住地轻声说著安抚的话。
列火本来一直有些惧怕连烨,惧怕的程度已经接近惧怕凶神恶煞的神明,今天他才发现,连烨也不过是人。他也会被
打倒在地,他也会流血,他也会痛到难以忍受。
他也有软弱的时候。
此刻他正无力地扶著自己的头,额头抵在玻璃窗上,眉头紧紧地皱起,看起来脆弱到了极点。
年轻警察想将手伸向连烨的头,却被後者避开了,连烨又说道:“你天天跟著我不累?我最近头痛又犯你也有份功劳
,这次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那人张了张嘴,脸上现出了懊悔的神色。
“算了,你离我远点。”说完,连烨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年轻警察脸上的神色风云变幻,一会沮丧,一会愤恨,总之五彩斑斓。但他终究没说什麽。
车厢里恢复了压抑的死寂,直到到达警察局都没有人再说话。
配角49(改)
到了警察局後是程序化的审问和笔录。拘捕他们的罪名是聚众赌博,这令众人有些莫名。
一名警察拿出一袋筹码,和别墅里取来的物证,扔到连烨面前。连烨看了筹码一眼,抬头对年轻警察说:“李逸飞,
你是不是想给我安个聚众赌博的罪名?你查清楚了没,那栋房子根本不是我的。”
那个叫李逸飞的人脸上立即现出局促不安的神色。
“董事长不是说罢免就罢免的。”连烨脸色依旧有青青紫紫的伤痕,但他交叉著双手悠然地坐在简易的沙发里,俨然
与平日坐老板椅的模样一般无二,“就算你把我拉下来,又能怎样?”
年轻警察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咬了咬牙,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有人举报你聚众赌博,我只不过按规章
办事。”
连烨嘲弄地笑了一下,还未说话,突然凯文大力踢了一张空椅子一脚,大吼道:“把我们抓来是怎样?看你们聊天的
?”
李逸飞严肃地扫了众人一眼,一板一眼地对连烨说:“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地上,身上有伤痕,这究竟是怎麽
回事?”
连烨扬了扬眉毛,说道:“我想单独做笔录。”
这招更狠,想旁听结果也不可能了。等他们进去了,列火一把抓住许品非的手,担忧地说:“怎麽办?他会不会告你
?”
许品非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这麽轻的伤,就算告,顶多是赔些钱。”
“又要赔钱?”列火皱起一张脸,“那我们什麽时候才能搬家?”
“他要是真想整你,把你整进牢里也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把伤势鉴定报告故意写得严重点就行了。”凯文在一边插嘴
道。
列火听了越发坐立不安,只得望眼欲穿地看著办公室紧闭的门。他不知道许品非为何还能如此淡定,他甚至有些怨恨
许品非了。
“都是你。”列火抱怨道,“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又没少块肉,何必闹这麽大。”
“原来打架也算大事。”许品非不咸不淡地说。
“是,你厉害,就算切了人家老二也不能算大事。”
“他欺负你,我帮你出口气,不好?”许品非挑眉看著他。
“可是你好好地陪在我身边比什麽都重要啊!”列火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许品非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才摸著他的脑袋轻轻说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列火正沈浸在许品非专注的眼神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然後是凯文喳喳呼呼的声音:
“拜托你们不要在公共场合这麽酸,好不好?”
列火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凯文又将矛头指向了许品非:“还有你,你是不是也认识那个警察?”
“是。”许品非点了点头,“那些照片就是他捅给媒体的。”
“那你怎麽会知道的?”列火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跟媒体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许品非说著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不知道究竟是想引起注意还是想报复。
”
“然後我们就这样被那个蠢货连累了?”凯文指著自己,“打架打进派出所,我还是头一回。”
列火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许品非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事不关己似的端坐在沙发上。
连烨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给了列火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使得列火的一颗心越发七上八下起来。
列火提心吊胆地等著李逸飞宣布噩耗,不料他却站在办公桌後整理了半天文件,好像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似的。
列火尚且能勉强坐得住,凯文是个急性子,他猛地扑到李逸飞勉强的桌子,从下而上地看著他:“那混蛋是不是要告
我们?”
李逸飞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漠然地低下头去继续整理著手中的文件。
凯文急的直挠头,列火也有些坐不住了,两人著急得恨不得将李逸飞逼到墙上狠狠审问。只是那人毕竟是警察,因此
他们还是得对他恭敬一些。
“到底是怎样?”列火也扑到了桌子上,哀求地问道,“快告诉我们吧。”
彷佛手头的工作很著急似的,李逸飞在一页一页数著纸张。那叠纸约有几厘米那麽厚,两人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地
看到他数了一半,那人彷佛数错了似的,又从头开始数了起来。
不知道李逸飞数了多久,苏摩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他抓著连烨上下看了一阵:“哥,没事吧?”他的视线在许
品非身上飘过,最後落在了李逸飞的身上。
兄弟俩凑在一起低声聊了一会,苏摩突然提高了嗓门:“为什麽不告他们?”
听了他的话,列火和凯文同时抬起头,瞠目结舌地看著他们。
苏摩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哥说不告你们,真是便宜你们了。”
这时,列火悬著的心终於落了地。
兄弟俩又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了一阵才离开。临走苏摩又给了李逸飞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们也可以走了。”李逸飞说。
“臭小子,”凯文骂骂咧咧地说,“故意吊我们胃口。”
李逸飞依旧低著头整理著文件,列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发现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地有些发颤。不知是在想著怎样
的心事。
一干人沈默地走出警察局。今晚於他们有些莫名,莫名地来警察局喝了杯茶,又安然无恙地被请了出去。
“你早就知道连烨不会告我们?”列火问许品非。
“他现在这麽多新闻缠身,肯定不想再多一桩麻烦事。”
“那你不早告诉我。”列火埋怨道,“害我那麽担心。”
“我说过,我做事有分寸。”许品非说,“是你自己不相信我。”
凯文突然两手搭上他们的肩,“你们什麽时候搬家?”
“快了吧。”许品非说。
“真替你高兴。”凯文说著用力揽了揽许品非的肩。
许品非反手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没有说话。
凯文又对列火说:“照顾好我兄弟。”
“你怎麽像在嫁女儿。”列火无奈道。
“我可生不出这麽爷们的女儿。”
三人沿著宽阔的公路走,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大桥边。一番道别之後,才各自叫了一辆车回家。
配角50(final)
老杨是一名新闻提供者,他的工作便是向各大媒体及时提供各种大大小小的新闻。这天他向各大媒体提供的新闻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