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兄弟 下+番外——尼罗

作者:尼罗  录入:08-16

乖的,哪儿也不去了……」

冯希坤故意用那不屑的语气冷笑道:「这话你拿去骗鬼吧。我把你哥哥救出来,你们兄弟两个撒腿一跑,仍旧剩下我

这个冤大头——行啦,老弟,你们那套把戏我见识过。」

虞光廷见冯希坤刀枪不入的,情急之下落了眼泪:「不跑了,真不跑了。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以后你把我绑起来、拴

起来。」说完他俯身磕了一个响头:「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现在做官,认识日本人,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

这个头磕在地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冯希坤饶有兴致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子俊贤弟,那依你的话,就是

说先前你们兄弟两个把我给耍了一顿,然后我不但要吃个哑巴亏,现在还得费力气去救你那个倒霉哥哥,对不对?」

虞光廷听他正说反说都有理,总之就是想要袖手旁观,绝望之中也顾不得许多了,索性接二连三的只是给他磕头。地

板坚硬,他为了表示自己诚心,磕的格外用力,结果不过三五下过后,他那发际之处就破了皮肉,渐渐渗出血来。

后来,冯希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下床走到虞光廷面前,他弯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头发:「怎么?你打算在我这里磕碎脑袋不成?」

虞光廷抬起头,鲜血瞬间就流至了眉心。自己抬手抹了一把,他魔怔了一般盯着冯希坤,含泪轻声说道:「冯兄,救

救命吧。我不让你白出力气,我把我这一辈子都给你,你要玩我,就玩;以后我老了,你看不上我了,我就给你当奴

才,当杂役。真的,我不骗人,骗人就让我不得好死。」

冯希坤狠瞪着虞光廷,气息紊乱,并不回应。

虞光廷头脑眩晕,闭了一下眼睛后继续说道:「我这些年一直对不起我哥,这次我一定要想法子救他出来。冯兄,他

是和盛国纲一起被日本人抓起来的,你把他们两个都放走,让他们远远的离开天津。我这辈子都不见我哥,只跟着你

,好不好?求求你,好不好?」

冯希坤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他将一记耳光狠扇向了虞光廷。

拳脚像雨点一样沉重的落到了虞光廷的身上,冯希坤一边暴打对方一边大声怒道:「你这个贱货!我这里好端端的日

子不过,非要跑出去找什么狗屁哥哥!结果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像丧家之犬一样又滚回来了?你当你是个什么了不得

的货色,还他妈跟我一辈子,我才不稀罕!贱货!出去野跑了一年才回来,谁知道你身上又上过什么阿猫阿狗?脏东

西,我看了你就恶心!你给我滚!滚远一点!」

冯希坤下手很重,打的虞光廷满地乱滚、哭喊不迭。等到他终于打的出气过瘾时,虞光廷抱头蜷在地上,已经成了个

动弹不得的光景。

冯希坤气喘吁吁的站在地上,也不说话。而虞光廷缓了片刻,坚持着又爬起来去抱他的大腿,同时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不脏……我哥不让我出门……我没有玩过,我不脏……」

冯希坤看他仰着一张白净脸孔,眉尖微蹙、眼角泛红,长睫毛上挑着眼泪珠子,那种可怜可爱的模样,真是难描难画

弯腰把虞光廷拖起来扯到床上按住,他伸手就要去解对方的腰带;而虞光廷熟知他的脾性,此刻就自动退下裤子,又

分开双腿撅起了屁股,以便冯希坤查看。

「我不脏……」他哑着嗓子喃喃说道:「你要了我吧,然后去救我哥,好不好?」

冯希坤眼看着失而复得的虞光廷,一瞬间几乎有些失神。

任何语言也描述不出他那种悲喜交加的心情,伸手尽力扳开虞光廷的屁股,他很仔细的检查了对方的后庭,结果发现

相别一年之后,那地方大概是久未用过的缘故,愈发紧致的如同处子一般。

他并没有欲望勃发,十分镇定的继续抚摸查看其它部位。最后他心情安宁的点了点头——他的子俊还是和先前一模一

样,这一年大概当真是受到了严厉看管。

这样想来,虞幼棠倒也还算是有点好处。

静静的收回手来,他让虞光廷坐起来面对了自己:

「去年你给脸不要脸,我也没有办法。如今你既然是自愿回来,那咱们的规矩摆在那里,你若是再敢胡闹,就别怪我

不客气了!」

虞光廷立刻答道:「我以后一定听话。」

冯希坤弯下腰去,在虞光廷面前停住了动作。

虞光廷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把嘴唇向他送去。当冯希坤的舌头在他口中游动起来时,他很识趣的立刻噙住开

始吮吸——同时知道自己这辈子,真的是完了。

他流了很多泪,说了很多话,磕了很多头,又挨了很多打,可是他的头脑很清醒,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两人亲吻了片刻后,虞光廷微微扭开脸去,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救我哥啊?」

冯希坤听他那语气十分温婉,不禁心中得意,觉着他的子俊好像真是想通了,转性了。不过他有他的手段,并不会因

为这个就轻易露出好脸色来:「怎么?你要催逼我吗?」

虞光廷也知道冯希坤的手段,所以当即溜下床来跪坐了,强忍厌恶的掀开了对方的睡袍。

睡袍里面就是两条瘦削笔直的赤裸长腿,他伸手拉下冯希坤的内裤,先是探头用面颊磨蹭了对方的下体,然后张开嘴

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挑动了对方的性器。

冯希坤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的呼了出去。

虞光廷转而噙住了他的东西,而后就吞吞吐吐的吮吸起来。

冯希坤这一年日里夜里也不知想了他多少次,如今这个宝贝总算是回来了,又比先前更加乖巧,怎不让他心花怒放?

眼看着自己那性器在对方的嫣红嘴唇中进进出出,冯希坤不禁热血贲张,不过片刻便射了出来。虞光廷也不躲避,任

凭对方那东西杵进喉咙深处,一股一股的释放出热流。

后来冯希坤抽身而出,又用手捏住自己那玩意在虞光廷的嘴唇上蹭了蹭,留下了些许白浊余精。

虞光廷,按照当年的老规矩,仰起脸在冯希坤的注视下,伸出舌头仔细的舔净了嘴唇上的残留精液。

冯希坤面无表情的「嗬」了一声——其实他是想笑,可是脸上没有同时露出笑容来,所以只这么傻兮兮的「嗬」了一

声。

虞光廷轻轻拍打了冯希坤的大腿:「去救我哥吧,等我哥安全了,我再陪你玩,好不好?」

108活动

冯希坤这大半年在家里深受父亲教诲,学会了许多官场之道,如今在父亲的提携下登入政坛,立刻就混的如鱼得水起

来。他这一阵子四处交际,对于新政府的脉络已然了解清楚,而冯老爷现在和日本人一起霸占住天津,他宛然皇太子

一般,更是呼风唤雨,别有一番得意。

如今能够公然跑去租界里抄家杀人的机构,一个巴掌也能够数清。冯希坤拢着睡袍下了楼,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一屁

股坐下,而后把手搭在了电话机的听筒上。

他不动。

冯希坤,从他的本心来讲,其实宁愿让虞幼棠死在牢里——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着自己若是

当真把虞幼棠活着送走了,大概虞光廷心里感谢自己,更会死心塌地的留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万一虞光廷是个小白眼狼,并不懂得知恩图报呢?

上次他哥把他抢走之后,他再没给自己来过半分音信,瞧着可不像是个有良心的!

冯希坤按着电话机,左思右想的不肯要号码。虞光廷守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末了忍耐不住了,就主动伸手为他拿起

了听筒:「冯兄……」他合身凑上前去,挨挨蹭蹭的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你等什么呢?快啊。」

冯希坤接过听筒,转过脸来对他问道:「你哥本来是打算去哪里?」

虞光廷飞快的思忖了一下,立刻答道:「南边,北边到处都在打仗,他要和盛国纲一起去南边。」

冯希坤又问:「你哥怎么还和盛国纲好上了?还要一起逃难?」

虞光廷眼望着冯希坤,做出流利回答:「他们原来就认识。我哥身体不好,两个人一起走,盛国纲能照应着他。」

冯希坤瞄着他继续问:「那你呢?」

虞光廷这回低下了头:「我……本来是和他们一起走的。现在我不走啦,我留下来和你在一起。」

冯希坤微微一笑:「是不是很难过?心里恨我趁火打劫?」

虞光廷觉着自己好像一个戏子,描眉画眼的站在台上,一举一动都是要给人看的。舞台周围的电灯光热烘烘的照射上

来,烘托出了他这么个孤零零的小角色。

依偎进了冯希坤的怀里,他半闭了眼睛轻声答道:「你救我哥,我怎么会恨你?只要他们能活着离开天津,我谢你还

来不及呢。」

冯希坤低下头:「当真?」

虞光廷在他的怀里点点头:「真。」

冯希坤垂下眼帘望着虞光廷的脑袋,心里忽然百感交集——他总是在后面追着虞光廷跑,从少年时代开始追逐,直到

现在。

其实虞光廷不过是个傻乎乎的纨绔子弟,除了漂亮之外,再没有什么骄人之处。这些冯希坤也都知道,可他就爱虞光

廷长的漂亮!

他赞叹虞光廷所有的眼神微笑,虞光廷是他心目中的绝代佳人,嚎啕大哭的时候也是美的。

然而他手握电话听筒,依旧是迟疑。

虞光廷这时转过脸来,斜过目光望向了他:「我要眼看着盛国纲和我哥哥上船离开,他们真的走了,我就心安了。」

冯希坤迎着他的目光,就见他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被浓密睫毛勾勒出清晰轮廓,脸蛋是雨后的桃花瓣儿,仿佛漂亮

的带有了芬芳。

瘦削修长的手指拂过对方的面颊,冯希坤转过身去,接通电话后开始要号码。

在冯希坤活动之时,盛国纲也在活动——他是要从牢房门口向前爬行,一直爬到虞幼棠身边。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罪名——「反日」。

这个罪名现在可是了不得,株连九族都够了。他往日那么威风霸道,结下的仇家自不会少;可要说到底是谁把他那落

脚处告发出去的,那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随身携带的财宝全被没收走了,换来的是每天一场重刑。那些人往死里折磨他,可又不肯干脆给他一个痛快。他知

道这里面的规矩,并不惊怒愤慨——都是这样的,这是给他时间去上下打点活动。活动的成功了,那他可以脱一层皮

死里逃生;如果活动失败,那他死在牢里,也不过是臭了一块地而已。

倒是还没有人对虞幼棠动手,因为都看出他像个痨病鬼,一打就死,没意思;而且盛国纲多次声明这是他弟弟,他们

两个是一家人,他弟弟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

盛国纲气喘吁吁的,终于爬到了虞幼棠面前。

「幼棠,幼棠!」他趴在地上轻声呼唤。

虞幼棠蜷缩在牢房角落里,并无反应。他一直是在温室中生存成长,无须风雨,只要脱离温室就足以让他慢慢的衰竭

、死去。

盛国纲那手上的指甲都被生生撬下去了,鲜血粘腻的沾了满手。把手在那一身破布条子似的衣裳上蹭了蹭,他去轻轻

拍打了虞幼棠的膝盖,然后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低声笑了:「幼棠,我觉着,我大概还能熬上两天。」

极力的把头拱到虞幼棠身上,他枕着对方的大腿躺了下来——他算是政治犯,按照规矩是要住单人牢房的,不过他趁

着初进牢房时身上还有点硬货,大大的行贿了这一区域的狱卒,结果得以和虞幼棠共处一室了。

当然,这是一件不能声张的事情,必须要悄悄的才行。盛国纲觉得这不是问题,因为按照那刑罚的严酷程度来看,他

应该也撑不了几天。

他很庆幸自己当时的果断,因为此刻枕着虞幼棠的大腿,他觉着自己心中愉快,身上的痛苦也随之变得可以忍受了。

闭目喘息了片刻,牢门忽然开了,有人送来两碗发霉的米饭,以及一罐子冷水。

待牢门重新关闭后,盛国纲翻身爬向那两碗饭,狗似的把嘴凑上去大嚼起来。

米饭是臭的,不过这显然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吃光自己那一份后,他把虞幼棠那份也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

然后他窸窸窣窣的继续爬,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干硬的馒头——这是昨天的饭食,他偷着留下了一个。

他忍着指尖上钻心的疼痛掰开馒头,从里面挖出一点较为柔软的部分放到空碗里,又加了半碗冷水进去。等到冷水把

馒头泡透了,他用手指将那水泡馒头碾成了糊,而后端着碗和水罐子挪回了虞幼棠面前。

他那腿上背上的皮肉都被鞭子抽的豁开了,简直没法起身。跪着将虞幼棠拉过来揽到自己胸前,他先伸手试了试虞幼

棠的鼻息,见还是均匀温热的,便安下心来。

「幼棠,吃饭了。」他让虞幼棠后仰着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而后用手指挑起了一点不干不净的面糊,小心翼翼的往虞

幼棠嘴里抹去。

虞幼棠的神智早已恍惚,他知道有东西进了嘴,可是尝不出味道,也无意去吞咽。盛国纲这时就含一口水哺进他的口

中,他知道虞幼棠还是能够喝水的。

喝水,顺带着就把那面糊一起咽下去些许。其实这样迷糊着更好,盛国纲觉得无论是霉米饭还是水泡馒头,其实都是

挺恶心人的。自己是无所谓,可虞幼棠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一定受不了这种食物。

他知道虞幼棠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又失去了药物的支持,一定活不了多久。他并不反对虞幼棠绝食,不过希望他

可以再坚持两天,到时两人一起走,也还能做个伴儿。

盛国纲千辛万苦的,总算把那一个碗底的面糊喂给了虞幼棠。虞幼棠这时候隐约有了知觉,就闭着眼睛细细的「哼」

了一声。

盛国纲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因为周遭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所以他并不希望虞幼棠醒来。

「是不是要尿?」他轻声问对方。

虞幼棠仿佛梦魇一般喘息了一声,可是并没有答出话来。于是盛国纲拼命似的再次使用了自己的双手,为虞幼棠稍稍

退下了裤子,又把人往旁边拖了一下。

果然,虞幼棠像个无意识的婴孩一样,略略尿了几滴。

重新为虞幼棠提好裤子后,盛国纲觉着自己快要疼哭了。双手颤抖着倒在虞幼棠刚才尿过的地方,他是想让虞幼棠那

身上干爽舒服点,不要弄得邋遢难受。

虞幼棠和他一样,都活不了几天了。

盛国纲很希望能有个人来看看自己——真的,如果他还能有个化身自由在外的话,他定能尽快的把自己给解救出去!

他的人脉四通八达,就算没钱,都能硬生出办法来!

可惜他就这么一个身体,陷在牢里出不去。日本人也不管他,也许是因为他实在算不得什么,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109天各一方

铁门哗啷啷一声响,把半睡半醒中的盛国纲惊醒了。

他现在就怕牢门开关,因为每次开关除了送水送饭,便是拉他去受刑。他虽然皮糙肉厚,可毕竟也不是铁打的人——

他疼,疼的都心悸了。

迷迷糊糊的翻身转向门口,他在昏暗光线中看到了狱卒的身影。

他惊悚起来——此刻并不是吃饭时间,可是上午已经挨过一顿折磨了,难道下午还要再来一场吗?

然而狱卒一侧身,原来后方还有一个人。

盛国纲很疑惑的揉了揉眼睛,觉着自己好像是看到了虞光廷。

虞光廷拎着一只大包袱,站在了牢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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