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脱到底————烤米

作者:烤米  录入:05-25

“?”怎么说呢?
事实上,在逸穿裙子并不好看,至少正赫是这样认为。
好吧,正赫承认在逸穿裙子很难看,但他从来没说过“文在逸穿裙子好象缸一样”这样的话,只是“文在逸穿裙子像桶一样”还确是有几次的。也许在逸再瘦个三五七斤,身材还能有点看头。唯一庆幸的是,在逸胖的比较匀称,皮肤又白,保养的又好,看上去不至于摧残视觉罢了。

但是穿裙子的在逸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敏感的灵性混合着中性的妖媚,长长的桶裙直铺脚面,静下来又是一种知性端庄的味道,让人想要放心的去依靠。也许是正赫看惯了在逸穿长裙的样子,在逸偶尔在公众场合穿上男裤,反而让正赫十分的不适应。

只得两个字:庸俗。
掩去了在逸灵动的特性,少了许多韵味,就在一片西装领带中泯然众人矣。
但世上的人并非都如他这般肯去欣赏。
“正赫,我从不觉得我有任何的不正常,更不是任何人的玩物。”在逸隐忍的声音中似是包含着怒火:“我敢于面对我心中的欲望,我引以为荣。”
正赫了然的笑,不置可否。
那天以后,正赫每天开车接送在逸上下班,在逸的车则一直停在片场的停车场里,新漆的车身上渐渐堆积了灰尘。那个外国男子依旧每天打扮的光鲜照人,只是不再整天的等着,每天早晚下班的时候,在车边呆上一会,也不说话,看上在逸几眼,就又匆匆离去,人也似乎罩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色。

停车场里,被在逸抛弃的车,和人。
“不可惜么?”正赫问在逸。
“可惜什么?”在逸挑剔的选着彩甲:“车是他的,他是别人的,本就都不是我的东西。”
正赫一惊,那辆车,在逸可开了有些年头。那这么多年,在逸玩的这么疯,玩的这么寂寞,他却也不闻不问么?
“小孩子的承诺,怎么信得?”在逸挑出一片镶着亮片的指甲,闪闪烁烁的粘在指上,晃的人眼花:“漂亮吗?”在逸笑的天真。
你信过的。正赫沉默的别过头去。
正赫一直不明白为何每次在逸失恋后都会哭的那么尽兴,如今终于了解,那每次哭诉的“这世上怎么就没人喜欢我”的真正含义,大概就是“怎么他就不喜欢我”才对吧。

正赫沉沉的叹出一口气,也许是“怎么他就不在我身边”……的意思…………
想到这里,正赫不由的难过起来,SUNNY,你不在我身边。
SUNNY走后的一周,志元终于也踏上了返美的飞机。小白正各地飞来飞去的赶场,只得正赫和在逸把这个祸害扔进了机厢。
“哥,我会帮你看好SUNNY。”志元暧昧的笑着说。
“你给我离他远点。”正赫沉着脸说。
“小意达把花儿放到玩偶的床上,用小被子把他们盖好。还告诉他们说,必须安安静静地睡觉,她得去泡一壶茶来给他们喝,使它们的身体早点恢复健康,明天可以起床。同时她把窗帘拉拢,把床遮得严严的,免得太阳射着它们的眼睛…………”

正午的直直的照射在未化的白雪上,白茫茫的雪闪烁着晶莹耀眼的光,落地窗透明的窗帘没有拉严,正赫坐在复古的木椅中,洁白的光映的正赫的身影有些朦胧。正赫微微侧头夹住手机,指尖轻轻抚过沾着墨香的书页,字里行间仿佛带着甜美的糖果味道。正赫略带庸懒的念着那些可爱的故事,嘴角勾着淡淡的笑。

小时候就已经被母亲讲的熟悉的故事,现在念给心上人听,似乎又是另一种感受,非常温馨单纯,傻傻的透着童稚的天真,正赫感觉自己似乎越活越回去了,原来自己的内心,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苍老。

“这一整夜她老是想着那个学生告诉她的事情。当她正要上床去睡的时候,她想起要到拉拢了的窗帘后面瞧瞧。沿着窗子陈列着她母亲的一些美丽的花儿--有风信子,也有番红花。”

此时,若是有人推门进来,怕是要被正赫一脸的温柔吓上一跳吧。
正赫慢慢停了下来,抿了抿嘴,笑着说:“SUNNY,你在听吗?”
“………呼………”
“SUNNY?”
“………呼…………”
“SUNNY----”
“啊啊??”
电话那边传来“唏唏”的声音,那猴子恐怕是睡的满脸口水了。“你有在听没有?”正赫无奈的笑。
“有有有……《海的女儿》吗……”SUNNY急忙撇清。
“是《小意达的花儿》…………”
“哎?…………真奇怪…………”
“…………”正赫无言。奇怪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睡着了。
“正赫哥,你再讲么,我想听你说话。”SUNNY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
正赫看了下表,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在美国应该已经是午夜时分:“不讲了,你该睡觉了。”
“不要么……你不讲我怎么睡的着…………”SUNNY撒娇的说。
“………………”拿他的故事当催眠曲吗?
“正赫哥,你好好哦…………”SUNNY的声音含糊起来,大概又开始犯困了:“我好爱你…………”
每天都是如此,正赫会心的一笑,那猴子每次都听他的故事不知道睡死多少回,但还是挣扎着醒来接着听,非要讲到他困的不得了,等到他这句“我好爱你。”才算结束。他当然知道SUNNY舍不得他,所以从来都不会趁他睡着主动挂掉电话,万一他不放心的醒来,却听不到他的声音,是会很失望的吧。

“乖乖睡觉,故事明天再讲。”他似乎已经爱上了这个恋人间的小游戏。
“恩恩…………”SUNNY收了线。
正赫看着手机的屏幕慢慢暗下来,无奈的摇摇头。
“你那个助理,可真辛苦啊…………”在逸见正赫终于从休息室里溜达出来,讪笑道。
“怎?”正赫皱眉。
“帮你交电话费,怕是已经跑断了腿。”在逸憋笑憋到内伤。
“………………”
“我原以为你是铁公鸡一只,没想到你竟然自毁毛发。”在逸捂着肚子道:“真是‘公鸡有毛不轻拔,只因未到犯贱处’。”
“………………”正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在逸还不知死活:“横批‘多贱算贱’……扑哈哈哈哈哈!!!”
“停车场那男的好象等了你很多天哦。”正赫冷冷的说。
“呃………………”在逸把笑憋了回去,咽了口吐沫:“他听不懂你说话。”
正赫说:“那你试试。”
在逸硬着头皮打个哈哈想混过去:“其实我就是想说,去美国的机票才多少钱,你不如去看看他。”
正赫说:“工作忙,我走不开。”
在逸淬了一口,撇着嘴说:“事业型的男人真无趣。”
“…………”正赫沉默。
正赫的屋子每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好象没有人住的一样,BOBO依然每日在他身边打转讨他欢心,文在逸三天两头的跑来喝酒,然后隔三差五的跑出去勾搭男人。正赫安慰自己,本来他也是这样过的,多少年了也不觉得乏味,现在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就如同以前一样,静静的生活,SUNNY的事,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但正赫的心似是不肯,越是逼它别太去想SUNNY,它越是把回忆翻江倒海的折腾出来,并很不合作的在给SUNNY打电话的时候乱跳一气。
正赫开始变的不安,变的急噪,甚至几次想把电话那边的小人一把拽回身边。更为自己近乎失控的思念懊恼,这种无能为力的情绪让正赫深感挫败。
这样噬骨的相思,怎能是每天一句“我爱你”就可以补偿?正赫甚至开始计较,SUNNY对他的想念似乎没有他想SUNNY这样来的急切,SUNNY总是欢天喜地的与他说着身边的生活琐事,偶尔提起他那败类的弟弟,正赫也为他做的那些蠢事发笑,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他,他也一样过的很好,显然比他要逍遥快活的多。又想,当初若是开口留他下来,自己是否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却只换来一阵胸闷,SUNNY未必答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时光若真能倒退,他怕是依然开不了口。

这就是活该!!
正赫对着镜子痛骂自己。
正赫如每一部滥情的八点档电视剧的男主角一样,为爱情患得患失,茶饭不思,惟独在人前装的若无其事,却难免不露蛛丝马迹。
“饥渴?”在逸每每学着正赫的口气,一脸玩味的神情。
饥渴…………
这种饥渴不只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就好象读一个快渴死的人,每日只给一丁点水,刚刚够缓解喉咙的干涩,正赫被这样的饥渴折磨的半死,不活。
可SUNNY的态度却渐渐有点不明朗起来。
“正赫哥,我今天好累哦,先不要听故事了。”
“正赫哥,你晚点打来好不好?”
“正赫哥,你再晚但打来嘛。”
“正赫哥,我好爱你哦。”
起初正赫并不觉怎么,后来渐渐也发觉有些不太对劲,连那句‘爱你’都说的似乎有几分敷衍。正赫虽然迷恋,但也不至于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于是正赫给SUNNY找着借口,也许是两人许久未见生疏的关系,也许,SUNNY是真的有事要忙。话是这样说,正赫的心却悬了起来。

“当她到了15岁的时候,她得回家去。王后一眼看到她是那样美丽,心中不禁恼怒起来
,充满了憎恨。她倒很想把她变成一只野天鹅,像她的哥哥们一样,但是她还不敢马上这样
做,因为国王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
一本厚厚的童话书,每天讲讲停停,也已经翻过了一半,正赫听着电话那边均匀的呼吸,好笑的想那猴子的睡相,舍不得破坏这份安静,声音也低柔了许多。
“一天大清早,王后走到浴室里去。浴室是用白大理石砌的,里面陈设着柔软的坐垫和最
华丽的地毡。她拿起三只癞蛤蟆,把每只都吻了一下,于是对第一只说:”
“哈哈!!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纯情!!”电话那边突兀的响起志元高8度的讥笑。
“………………”正赫的脸立刻黑了一半:“你怎么在。”现在在美国时间已经快到凌晨,这两人怎么还混在一起?
“我?”志元蔫坏的一笑:“哥你可真是……SUNNY也是男人,总有需要的时候…………”
“需要?”正赫冷冷的说。
虽然志元跟白承恩之间现在还是弄的不清不楚,相互克制,但也难说他那风流成性的弟弟不啃SUNNY这棵窝边嫩草,而且那小子,早有前科。
“当然,你当全世界都跟你一样是性冷淡?看SUNNY这小身材,啧啧,又这么好摸……”志元色色的对睡熟的SUNNY上下其手。
“你再敢碰他,看我不剁了你的手。”正赫的心里本就极不痛快,经志元这么一挑拨,真是恨不得拿起菜刀一路挥舞着冲向美国。
“哧,你当我想在这……”志元说:“我要不是看SUNNY太辛苦…………”话说到一半,却猛的刹下来,鬼笑了两声:“……随你怎么想,反正,这边想追SUNNY的人满多的,别以为就你看出他是个宝贝,人家现在举手投足可都是巨星风范呢。不是我说你,你的招数太老套了,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真让人看不过眼……SUNNY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看上你了呢?……”

正赫仿佛被雷劈到,脑子里浑浆浆的,不记得志元后来又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也忘记了是怎么挂的电话。
志元的话不可信,他一向没谱,满嘴跑火车的主。
而SUNNY是那么爱他,那么需要他…………
正赫手中的书页微微颤抖起来。
你既然爱他,就不该怀疑他。
正赫告诉自己,千万别去……怀疑他…………
刹那间正赫觉得怀中好冷,空虚得似乎身体被剜开了一个大洞,想要抓住任何温暖的东西来填补,什么都好…………
正赫一早打电话给SUNNY,SUNNY正在上课。
“正赫哥,什么事情?”SUNNY小小声的讲着电话,怕被老师听见。
“没有,就是想你。”比起内心的煎熬,表露心声,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
“啊…………我,我也好想你,正赫哥。”第一次听到正赫说这样的话,SUNNY简直要心花怒放。
“SUNNY,我在想……”怎么说呢?正赫并不想像个怨妇一般质问SUNNY,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不像以前那样有韧性,脆的仿佛禁不住一点打击。
“想什么?”SUNNY哈巴狗一样捧着电话,兴奋的等着正赫的想法。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正赫故做轻松的语气,仿佛只是情人间试探的小玩笑。
“没,没没,没有!!”SUNNY紧张的掩饰,只让正赫的心猛的沉下去。
“我想也是。”正赫再也笑不出来,你为什么……要骗我。“SUNNY,我最近工作比较忙,中午就不能给你再讲故事了,你自己乖乖睡觉。”
“哦。正赫哥你保重身体啊。”小猴子关心道。
“恩……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说,就给我打电话。”正赫只觉深深的不舍,又开口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SUNNY答的满心欢喜。
正赫对在逸说:这几天辛苦下,赶出点进度来吧。
在逸不解。
正赫说:我打算,去趟美国。一脱到底 Y
洒水车卖力的洒着,细密的雨滴在片场的地上形成一片片的小水洼。
“轰隆隆隆……”音效师A在擂着鼓。
“卡嚓嚓嚓……”音效师B在敲着铁皮。
灯光师C将聚焦的大灯忽明忽暗,电闪雷鸣,外加上瓢泼大雨,把隆冬的室内弄的更加阴冷,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搓着手,口中呼出淡白的雾气,一名女演员哆哆嗦嗦的将厚实的外套脱掉,躺在了冰冷的水坑里。

“各部门注意,演员非常寒冷,争取实拍一遍过。”正赫拿过喇叭喊话,一旁的小7已经站好了位置,准备登场。
虽然已经是严冬,但是戏中的季节仍是夏末,内容大约是小7的女友被WIND杀死,小7悲愤之际抱着女友失声痛哭。因为讲台词会出现哈气,所以都一率去掉,在别的场景中拍摄然后穿插进去。7所要做的,只是过去将女友一把抱起就可以了。

看似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却叫小7犯了难。
女友之死有多悲痛?
小7天生一副靓丽的面庞,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呵护的宝贝,本人懂事,又会讨人欢欣,除了事业上小小的不顺心之外,何时遇到过这样挫折的场景?况且,一直被公司里的师哥师姐疼着宠着,他表现喜爱的方式莫过于贴过去撒娇,总不能对着个死尸装可爱吧?要小7打打杀杀,装酷耍帅都没问题,但是这种守护者之类的角色,让小7摸不到头脑。

正赫说:“ACTION。”
只见小7从镜头外窜到场中,眼中似乎还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一把将躺在水坑中的女演员拽起,牢牢的锁在怀里,拼命的搂住,似是不依的晃来晃去,惊的死尸险些张口叫出来。

正赫说:“CUT。”然后用手指拄着太阳穴,脸色阴沉的可媲美阴天的那块幕布。
WIND在一边冷嘲热讽:“知道的是你悲伤过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奸尸。”
小7只当听到狗叫,乖巧的贴在正赫身边,等正赫的指示,半长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淌下水来,身体稍有些哆嗦,助理赶紧给他拿了棉衣披上。
正赫微眯着眼,唇也抿的紧紧,目光迷离的凝结在一处,却并没在看什么东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忍耐。
剧组的人都不敢造次,片场中鸦雀无声,只有洒水车依然在辛勤的工作,正赫侧耳听着奚呖呖的雨声,本就不晴朗的心情被这场景弄的更加阴郁。
…………SUNNY……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
所以,他也没有再打给他。
已经是多少天了?
两人之间毫无联系。
正赫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志元的话不可信,但美国,却是一个性开放的国家。他当然也明白男人的性和爱,可以是两回事,男人与男人之间,哪来的那么多矜持。SUNNY是生在韩国,长在美国的,从他行为的热情奔放看的出他受外国的影响颇深。

推书 20234-05-27 :芝兰赋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