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忍受不了,将之付诸行动……
每每到半夜,甚至清晨天璇才从潋的帐里离开。军里不知是谁,散布了他们两是断袖的谣言,倒是误打误撞,真的说对
了。传得多了,自然也就进了两位主角的耳朵,对此,潋的态度是不以为然,似乎还有那么些隐藏的得意?天璇则笑着
摇头晃脑,懒得去理这事情,两人暧昧的态度更让人值得怀疑,但依照性格,也算是合情合理。反而梦凰的态度让人们
大为不解,一日有人向梦凰说了此事,向来不怎么说话更不会激动的梦凰竟勃然大怒,亲手打了那人三十军杖,可事后
却有些慌张地叫他别说出去,不过那人嘴大,不到两个时辰,几乎全军都知道了梦凰对此事的态度,这回梦凰没再激动
,他气得连话都不想说,既然都知道了,他做什么都没用,做了反倒越抹越黑……谣言里这三人的关系越传越混乱,还
分出了许多版本,人人都在讨论此事,唯独周瑞,总是会站在“防止你们惟恐天下不乱”的角度帮他们说话,渐渐地,
他在众人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越了不想承认此事的蒋鸿鸣。
同时,另一个不知源头的谣言也在蔓延──军中有内奸。
又到八月二十二,胡天八月,已是飞雪连天,苍茫一片,最后几千突厥被轻而易举地剿灭,一个曾经强盛的民族就此消
失,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在贺兰潋、凌熙龙、李少寅所带的三路军队接应之下,所有的番国都被攻下,成为属地,外族不论王族贵戚还是平民百
姓,一率充押为奴,永生永世被扣上贱民之衔。骥朝版图一扩再扩,到达了前所未有、后无再者的地步,疆土一直延伸
北上,最远之处已是深入到了北海以北,也就是现今俄罗斯贝加尔湖以北。
潋凯旋归来,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在帐内等候多时的公公,他跪地接旨,虽然跪着,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恭敬,他带着
一丝桀敖不驯的笑意,还有几分张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将军贺兰潋,因其消灭外族,扩大疆土,有大功,故加封其为北域王,原突厥领地皆赐与
其为其封地,并赐黄金两千斤,奴仆八百人,良驹千匹,牛羊一万头,钦此~”
三呼万岁后,潋接下了圣旨,公公对他说:“贺兰将军,现在您的封地可是所有郡主里最大的啊,可见皇上有多重视你
,好好表现,每年郡主都要进京面圣的,您在战场上立了那么老大的功,长得又俏丽,那时候你拍拍皇上马屁,兴许他
一高兴,龙颜大悦会收留你在宫里做事也不一定。”
公公走后,潋挑挑眉,他并不觉得这轻轻一纸文书能给他带来多少欣喜,冷着脸,看也不看扬手就把圣旨扔到了案上。
哼……俏丽?这也是拿来形容战将的词吗?!什么长得俏丽,再拍拍马屁,那我不就成了他的玩物了?这皇帝果真是废
柴一条,除了声色鱼肉,不再有别的东西了?
突然,潋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为什么这么漂亮呢?”
他摇摇头,却又听见了另一句话:──“连你的苍白都那么美丽,或者说苍白的你更美丽。”
难道我除了样子,就一无是处?
──“亏你和人家皇帝一个名字,可你真是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我现在是名扬天下功不可没的大将军!我是最受器重的人!历史上会有我的名字!你们才是一无是处!!
他冲出帐外去找天璇了。
他进了天璇的帐里,正在认真看书的天璇没有感觉到有人来,潋不满地皱皱眉,大声叫道:“天璇!”
天璇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书,抬头看来人,“怎么了……出事了吗?”
潋没回答他,强硬地问道:“你说,你喜欢我哪里!?”
幼稚至极的问题,却让天璇难以回答,他根本就不喜欢他!他想了想,潋身上最突出的就是外貌,不是英俊或帅气可以
形容的,根本就是美丽动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再忘记,尤其是当初那种能把人的魂都勾出来的迷离的眼神。“你很好看
……”
潋听完脸色一变,冲上前去,抓起天璇的手,怒视着他,冷冷地道:“连你……也和他们一样了!”
“什么?”天璇不解,难道夸他好看他还不满意吗?
“难道我除了外貌,就真的没有长处了吗?!”
天璇释然,道:“不,你无论是文是武,都很有天赋,学起东西来也很快啊……”
他放开他的手,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天璇松了一口气,最近潋越来越暴躁了,一些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不满,和他接触就必须处处小心,以免皮肉受苦。
突然,潋的表情变得沮丧起来,抱住天璇,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轻声道:“璇……你千万不要骗我……”
“不会……”那,和你无关的事情瞒着你总行吧?
“你骗我,我就杀了你。”他像个孩子一样,忿忿地说着。
天璇环手抱住他,用哄小孩的语气答应道:“好,我骗你,我就死给你看。”
“真的?”
“真的!”天璇嘲讽地笑笑,潋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缺乏安全感,那么的神经质。十几年的环境造
就的性格,果真不是一年时间就那么容易改的,他只是学会了任性和发泄……
“璇……”潋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使劲往他怀里钻,贴紧他温热的胸膛。天璇的心跳声让潋渐渐安下心来,他感觉到
,天璇是爱他的,天璇是属于他的,天璇对他是彻底没有隐瞒的。
实际他都错了……
冗长的沉默中,潋想起,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活了一年了,现在,现代才显得更陌生遥远。“我来
到这里,已经有一年了。”
天璇随便回了句:“是啊……”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生日,我想,就把每年的今天,定为生日好了……”
“嗯……”天璇嘴上回应了,可心里却有些担忧:一年就已经成这样了,那么往后几年会变成什么样?世事难料啊……
夜里,潋一时兴起,摆了桌酒席,只宴请了十七八人。宴上几人一听是贺兰将军的生辰,纷纷敬酒,梦凰拦不住,天璇
挡不了。这种热闹的气氛下,敬酒变成了劝酒,再变成了灌酒,潋不胜酒力,多贪了几杯后开始发酒疯,平日里不怎么
说话的他,现在荤笑话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大跌眼镜。
天璇也被灌了不少,加上他有些烦闷,自己喝得也比往日多,目不转睛地望着烛或,已经醉得有些痴了,一听潋说了个
同性的荤笑话后,却顿时警觉起来,不禁想起他上次喝醉酒时在自己身上撒的疯,怕再来第二次,便带着醉意对梦凰说
:“凰……帐里……闷死了,出去……透透气吧……”
一出帐,冷冷的夜风顿时吹掉了有些迷蒙的酒气,喝得不少的天璇突觉头晕无力,身子一软,顺势就要倒下,但梦凰及
时把他接住。
天璇感受到梦凰正抱着他,有些惊慌,想站起身来,却发现全身无力,只好继续靠在他身上。他不再坚持笑着,闭上了
平日里被笑弯双大眼睛,他不能再以笑容来遮盖了,他不希望此时他的眼睛透露过多的心思。
凰,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离你这么近,我哪里还有资格,让你抱我……每次接近你,我的决心都会动摇,我忘记不掉
你,忘记不掉对你的感情。潋上了我,我可以丢掉男人的尊严忍气吞声,但是从那时起,每次见到你,我都觉得无地自
容,更别提和你说话,甚至像现在这样,由你抱着……我不是彻底的不在乎,我不在乎矜持,不在乎尊严,不在乎生命
,我在乎的只有你,如果是你……不,没有这样的如果。那么,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可以抛开任何东西,包括自
己,去全心全意为你,可这一切……只能伤害你……
以前我一直幻想,你有朝一日会这样抱我,现在,我的梦想第二次实现了,比上一次实现更让我满足,满足得受宠若惊
,满足得充满罪恶感。老天爷,我该谢谢你听见并实现我的愿望吗?
不知不觉,他说出了声来:“你说……如果是以前……那该有多好……”声音已经带了些哽咽,却没有眼泪。
梦凰知道,他又要打破表面上的平静了,“叶天璇,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忘记……不掉……”……你……
最后一个字没有出口,天璇就睡了过去。
梦凰没有放开他,却把他抱紧了,在他的耳畔回答道:“是啊……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也被你动摇了吧……”
怀中之人,并非他所想抱之人,所以无论抱得多紧,都无法消弥洞穿心口的空虚……
我已经退出,不,我根本就未曾加入过……只有他们两个,或许这一切都会平衡……
日子不会因战事的平息而停止,凌将军被封为淮南王,所带的十二万兵力全部撤出北疆,带回淮南,任其调配。采文与
子梁也加爵封侯,有了自己的封地。梦凰与天璇封地依然在岷蜀一带,但驻守的兵力则李少寅、吴诚勋、郑非三人所领
,这三人的封地也是在遥远的山东一带。
所有诸侯王里,潋的封地最为广大,但北疆地虽大,却都是广袤的草原,潋身为封地最大的郡主,却依然只能住帐篷、
睡矮榻,对此他非常不满,决定在此建立一座新的城市。
上书要物资,皇帝未必会答应,那么……既然天生俊丽,何不加以利用?对于好美色不分男女的人,美貌是绝对的武器
。所以他在进京面圣的时候,特地梳妆打扮一番,借着战功与无人匹敌的容貌,向是非不分的瞎眼狗皇帝狮子大开口,
要了一万斤黄金、五万人力,以及各种各样的资源。狗皇帝果然瞎眼,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死盯着潋的容貌看了一盏茶
后,怔怔地点着头,不顾朝里有人反对,答允下来。身为大功臣的潋也不用担心有人骂他卖弄姿色,毕竟他除了姿色,
的确是还有真功夫……
物资人力逐一送到,按着天璇与他共同出力的规划,仅半年之内,就打造出了一座规模庞大的新城市──北华城。潋懒
得申报朝庭,在城市建造完成后,私自打通境外交易,用略低于朝廷关税的私税吸引国内国外大量商人,做起了明目张
胆的走私。皇帝知道后,除了夸潋聪明、会赚钱以外,一句坏话都没说,他这半年多来,想的全都是他无人可比的容貌
!
潋才不在乎钱不钱的,他想要的,是比那贵重得多的东西。之后,他又借口说北疆有如此富饶的城市,难免会有人觊觎
,现在手头的八万兵力都要守边疆,不能重点守城,皇帝想也不想,在西南、东南挑选最精良的五万精兵,送了过去,
他现在眼里能看见需要保护的,只有这贺兰大美人一手建起的繁华城市,绝对不能让其遭受半点损失,让美人伤心啊!
新落成的豪华楼阁里,潋身着一袭青色广袖锦衣坐在案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玩着镇纸,百无聊赖地听蒋鸿鸣汇报
财政。现在北华城里时时刻刻都有交易,只要每成一宗交易,他就可以从中获利,连门都不用出,钱就自动进了账。一
年半载下来,他早就富可敌国了,可他并没有奢侈到哪里去。朝庭苛征滥税,许多地方都已经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最
近又连连天灾,百姓怨声载道。潋毫不犹豫,立即拨款去那些穷困地区和受灾地区,又怕有人从中揩油,便会派手下的
亲信直送那些地方,甚至有几次是他亲自送去的。如果要问百姓天下是谁的,他们第一反映就是贺兰潋,而不会去想狗
皇帝沙海。
潋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没有夫人,普通老百姓人家的女儿根本就配不上他,但是皇宫里的公主们,长得再美,和他站在
一起,无论是身材、容貌、气质、仪态都被他比了下去,一样也配不上。何况,他也不喜欢对他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女人,他只喜欢可以给他出谋划策天璇。
突然,周瑞冲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只鸽子,双手奉上递给潋,“贺兰大人请。”
潋拆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打开后看了一眼便放声笑道:“看来,这狗皇帝做的还真得民心啊!差不多
了……”
他起身,进了里面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摆放着一只紫檀木的底座,上面架着那一尘不染的纵雷。他拿起它,看着
凌厉的青光,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一周之后,洛阳。
远闻马蹄声疾,隐约见一人快马冲向皇宫。
快到宫门前,来使大叫:“北疆急报!!”
守门士兵听完脸色一变,确认身份后立即让他通行,他翻身下马,直冲未央宫,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那皇上正在龙椅
上逗弄妃子,见有人破门而入,立即怒道:“你敢打扰朕的好事?!”
那人也不顾那么多了,直接说:“禀报皇上!北疆突现十万大军,全速南下!长城已破,马邑失守!现十万大军长驱直
入,势不可挡,意图直取洛阳!”
皇帝闻言震怒,拍案而起:“什么!贺兰将军呢?他自己的领军加上朕给他的五万精兵也挡不住?!”
“回禀皇上领兵者……正是贺兰潋!”
皇帝张大着嘴,一屁股跌坐回龙椅上,什么也反映不过来。
见状,那人唤了一声:“皇上……”
皇帝回过神来,“凌熙龙那里还有多少精兵?调度还来得及吗?”
那人正要思考,却听外面又有来报,“淮南急报!!”随后又一传报者冲进殿里,跪地道:“禀报皇上!淮南叛乱!凌
熙龙率兵十万正全速向洛阳进军!”
皇帝慌乱,道:“那……那李少寅呢?”
话音刚落,又有急报,这回是岷蜀叛乱……
一夜之间,三大将军不约而同全部叛变,所有零散的兵力加起来也敌不过他们,更让皇帝绝望的是──各处零散兵力也
纷纷加入叛军,连百姓都揭竿而起。洛阳城已经全副武装,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把皇宫团团围住,却留了一条从城门口直
到皇宫的路,竟是准备夹道欢迎可以杀死这狗皇帝的大将军、新天子。无论皇帝怎么叫嚣,禁卫军依然摆好整列,就是
不出动,他们虽然身为军人,可也是百姓啊,没有理由和这狗皇帝一条心。但是,却没有人跳出来诛杀沙海,他们自知
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力,他们都在等待唯一有权利的人来做这事情。沙海懦弱,不敢自杀,正盘算着怎么乞求潋放过自
己……
潋全速南下,取下了一路的城池,凡是为官清廉者,必定打开城门,决不阻挠。凡是贪官,必定城门紧闭,抵抗潋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