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心存关切,我不会介意。”抬头看看,广场一角有一咖啡厅,“我们去那坐坐?”
“好。”
一路无语,入座之后细看对面的人,当真与自己日前第一次见到之时的印象一样:一切依旧!“时间在你身上施了魔法?”本来想好要谨言的,却随心而出,是自己宛如当年一样,还是他让人难以谨慎?!
“不准确,应该说我对时间做出了挽留。如果我说这几年我一直在韩国,你会不会联想到我对自己的样子动过刀?”
“你是那样的人吗!”为什么能笑得那么自然! 可以笑得那么自然吗?!
“说不一定。”
“不是。”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请回想六年前,我应该还是这样的。”
“~~是神仙!”神仙眷属~
“怎么不说是超人?都挺爱国的~”
记得另一个小女孩也曾抱着陈锐一个劲叫神仙哥哥~~
“怎样都好~”抬目看看他,略愧,“我知道你不是很想见我~~,但我忍不住想来看看~”
“未见之前觉得挺难的,相见之后才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我知道他在哪里,只是我没有办法去找他,他也没有办法来找我。除此之外,一切未变。”
“……” 看他伸手支颐,悠然地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神仙么,就好比他是七仙女,我却是飞不上天的董某。”
此时才想起,他真与七仙女有缘,都有一个七~
“永远这样?!”知道这个问题太不良,但非常想知道!原来那个[只是一见]的打算证明自己多么不了解自己~
“应该是吧。人或事,皆有一个几乎固定的运行轨道,虽然不是完全不能改变,但要从已行的轨道跳入另一个轨道,那是需要很大一个契机才能办到的。而百分之九十八、九的人都难以改变自己的命定。我也一样束手无策。”
“这样~~能过吗?”
“能吧!因为有想念。”
看看眼前的人,确实和曦依旧,却也确实让人不忍打扰。但~“这次你准备住多久?”
“原定一月,但你既然已知道且面对,或许会住长一点。怎么!打算涨房租吗?”
“物价再涨,那房租对你也不会涨的。我是想~~”略一迟疑,“如果愿意,我可以搬过去同住。”
“不要,他知道了会宰了你的。”
“……拜托,现在我看起来已经长你二、三岁了!”看其笑得悠然,自己倒是满头黑线了~
“你不知道现在流行姐弟恋吗?”
“~你不是有接触过敏症吗!我能把你怎样了!呃~”微凝而顿,“如果~,如果真的还有一个你不过敏的人呢?”
见他只含笑摇摇头,想起当初的话,“当没看见~~。他~!”这话真不能说了~
“他不会,在那个地方他没精力去行差踏错,最多也就空下心来想想我。”
自己真的一切都还是形于外吗!!“偶而去住处看看你总行吧!”知道他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但那样究竟好还是不好!难以分辨。莫若遵从自己的心念。
“当然可以。
不会再回
(132)
为什么总是下雨呢!佐为望望天,叹。听到背后门锁的响动,回头一看,只见星野浑身湿淋淋的开门进屋来,诧异:“阿照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啊~”放下手中的物品与伞,看看自己的衣服,笑:“雨伞没拿住,掉地上了,所以成了落汤鸡~”
“哦~!那快去换过啊!”感冒了可就不好办了~
“嗯。”转身走进房间,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干衣服换上,后退两步倚着床边在地板上坐下。左手轻覆右肩,又是一阵澈入骨髓的痛楚在掌下扩散。“你个祸害~~”一阵轻笑逸出,“就不会克制一点么!~虽然永不相见,但我看我早晚也要因你而亡~~”
因为事情太突然,临别之时,炎忘了念痕这回事。或就算她未忘,也不见得就会让她解除,现在这真的成了之间唯一的[联络信号]了。以为有界障之隔,其会失去相通性,但在别后那夜因其彻痛而醒来之时,才明白有些东西是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或境界的。
真是一种折磨般的想念。五年的相处,留下太多印象深刻的画面,从在门边看见他睁眼看向自己那一时起,有太多一想起即会心绪难以自抑而随起的过往。想起他的注睛不移,想起他的物尽其用,想起落雁事件,想起习惯论、荆州论,想起生生之约,想起意乱情迷,想起这个要命的念痕~。没有这所谓的[些微之痛]的感觉,之前的皆似乎真实不起来了。时间最能消磨一切,但消磨,消磨,却留下了一个消磨不了的。又想起日前与叶玲说过的话,因为有想念,想念~,何时不再痛,也许就解脱了,也许就念息了,也许就是彻底寂灭了。
从客厅内隐约传来那首《橄榄树》的钢琴曲,佐为放的吧![人类追求和平,我心希冀安居,虽然都很难。]果真很难。此身是永难安居了,此心却是~
十年前~,十年前~,如果可以选择~
笑~,在未临时,根本不存在选择的概念,而一旦面临,选择!是多么虚幻的词!它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衬托[如果]。
三年有余,自己仍不见明显的变化之象,貌似已经注定是一个不见了期的什么剧了,但自己并不想凄凄惨惨。虽然曾一心一意注视于来生之寻觅的可能,但那样,未必比现在好。不能再见――或可以再见!希望还是绝然哪一种于人更好?很难说清。唯一能做的,只是面对已呈现的那一种罢了。何必言记起,从未有忘记~~
“我说过我不喜欢它闭着。”
一阵微暖随着声音掠过眼睑,心中难抑一悸,屏住呼吸,丝毫不动。如果是幻觉的话,这样是否可以保持得久一点?!
“怎么!不想理我?”
熟悉得一想起就会心悸的声音再度响起~“幻觉?!”轻舒气息。未免太真实了一点。但~,如果不睁开眼就可以一直这样,那就永远不睁开好了~
“这样是幻觉吗?”
“嗯~”感觉到一阵轻吻落在面颊、耳际、眼睑~~源于念想吗?
“这样也是幻觉吗?
“嗯~~”颈侧、锁骨感触到令自己轻颤的唇齿真切~~,自己的念想有这么色情吗?
“这样还是幻觉吗?!”
唇被覆过,蓦地想起五年之前住进这房子的那日。虽然一直很想纹丝不动以免打破眼前这超真实的幻境,但却仍然忍不住伸手圈住在这种情景下必然在前面某个位置的肩颈。手指与手臂的触感仍然异常真实。自己这是醉了么?若是,则只愿长醉不愿醒。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手依旧以旧日的感觉紧揽自己的腰背。熟悉的唇舌之感,使近四年的时间刹那尽化为无,仿佛重回之前之前~
“再不睁开,我就要将它的主人欺负个够了~”陈锐看着那双一直轻合的双眼,哭笑不得且心痛不已,以前你何时有如此逃避过何事!?
沉默片刻,唇角扬起轻笑,“我不介意。”
“不要抢我的话说。”伸手抚过虽未久违却无时不想念的容颜,拉起那双曾相携的手,将其轻覆于自己面颊上,“我真的在这,而且将永远也不会在你面前消失,你看看~”
“为什么?”看看眼前这虽然千想万想,但却根本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的人,心悸之中带着疑问。他敢保证,自己就一定会问个明白。
“爅在八人齐力度过初段以重正平衡之后,即散灵融身于境以协调,霖也随之而往,使我们六人重归于自由之身了。”
“……”
轻吻面前神色略黯之人,“他们是关心大家的,特别是你~”
“我听说过有以寂灭自我而使能力数倍增加的方法,但却未听过有人使用~~”
“虽然他们不会再生,但依然存在的,在很多地方~”
“嗯~”好像又恢复到了初始,了解,真的了解他们吗?自己真的被了解吗?千回百转,又怎一个理得清!
“雷与炎也来了,炎说过两天再来向你负荆请罪~”
“什么?”什么罪?
“她骗了我们,什么[些微之痛]!分明就是彻骨透髓。”抱紧身前之人,笑:“但是我很喜欢。”
“我也一样~”找回轻靠肩前的感觉,“我说过我不是一个云淡风清的人,所以留连于喜欢被记得的境地里。[两情若在久长时,当痛在朝朝暮暮]。”
“是吗?那刚才谁在说我是祸害,不知道克制一点?”
“……你偷看我换衣服~!”
“外套而已~,你要看回去随时可以~”
“你刚才在这,那为什么还会有~”难道以后就算在一起,想想也会痛~!那~~
“它是在显现我在向这赶来时的心情吧,以后不会了。”轻吻其肩,再也不会欲见而不得见。
“三姐为什么要骗我?”
“她知道你是个死心眼,不会变心的,只想锁住我而已,要是我变了,她说痛死活该。”谁知后来会那样~磨牙。
“多虑。你要是生出异心,我根本就是挥挥手就走,哪有可能去日思夜想的~”
“~~这么绝情?”
“有前提嘛~,或许需要一个动心的基础,其后则念我者我恒念之。”
“只要你动心了,谁能够忘记你~~”
星野看看侧旁的人,微愕,“你好像~”不太一样~
“这是我的清凉龄,大概就是在这里七年前的样子,以后与你一样,真的一生一世足已。”陈锐挑眉笑笑~“这个时候不专心我会生气的,别问东问西了。”手指掠过其身前,衣扣随之一路散开,动作之流畅,堪称高手。同样是千锤百炼练出来的啊~
“好。”星野回身俯近耳畔,轻笑,“你以前总要看什么意乱情迷,今天就让你一次看个够。”
“天呢~我回来以后还没有时间去欺负佐为,难道你也要我不想活了~!”
“在生气与不想活之间,任君选择~”
“~~我死了算了。”
隐
(133)
醒来,自然睁开双眼,想到睡着前!心中一悸,侧头看去,果真~~另一边空空如也。翻身坐起,敲敲头,笑~,自己真是越来越会做梦了。但~~,向领微敞开的睡衣里看看,自己有可能在自己锁骨下方印上吻痕~~!?起身到镜前一览,默了~~,就算自己颈椎超级有韧性,也不可能在颈侧也印上吧!
“你醒了!”
侧头一看,进来的应该就是留下这些痕迹的罪魁了~“你好像总在问我这句话。”
“因为你总是不知醒。”陈锐上前倾身将其抱住,看着镜中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两人,笑:“有你这么爱美的人吗!起床后就站在镜子前。”
“我在检查罪证。”指指颈侧的痕迹,笑。
“~那么点点也算犯罪的话,你早就应当被判终生桎梏了~”
从镜中看看身后人的高领着装,认命,“那你就桎梏好了。”
“是终生桎梏,这次没让你擦去前面的。”俯首颈侧,现在真感觉到这人是天生自然香了~
“偶而违反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你难道是姑苏慕容家的老祖宗?”
“我对中原最有感情,没有溜到边上去过。”
“一句也未忘么?”不觉心中一紧,曾经、曾经,很久以前说过~
“没有忘记的理由。”转身轻笑,“最恨那句[本人去去就回]了。”
“~以后不会了。”看看他轻扬的笑意,果真是表面越是淡然的人,心里越是死心眼么!
“不会再回了?”
“嗯,不会再回了。”因为不会再去。
“刚才是去向佐为打听我这些年的情况了?”
“还附带做早餐。”
“那你先出去。”松开手臂,向衣橱走去。
“一起出去。”跟上。
“我没有穿着睡衣吃早餐的习惯。”
“我帮你换啊!”拿出与自己身上样式雷同的衣服,笑~
“……”微敛双目看看他,“如果你不介意早餐冷掉的话,我也不介意让你多死几次。”
“……我在外面等你~”孟贞说过,不吃或不定时吃早餐,对身体的不良影响是很严重的~~
拿过衣服,笑~发明高领的人想必对它的用处感触甚深。
(134)
知道自己这几年多少还是有点与以往不同,所以不能希望佐为也一如既往,但看见他此时的样子,才真知对面那人的离开带给了自己与他有多大的影响。自己现在是否也像四年前一样了呢?也许。
“吃饭时走神是不利于消化的。”陈锐无奈的拽拽他。
“哦~”回目一笑,认真吃饭。
“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想自己的时候有那么专注么?
“他,”示意向正在客厅里聚精会神研究陈锐为其从清凉界带回之棋谱的魂,“好久没看见他那么高兴了。”
“……”今晨初见时,他才更是乐翻了天~。向他问眼前这人近些年的境况,他想了想,说好像一切依旧,但又知道并不是如此,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同。自己因在清凉界,所以感受到的离别之时并不是特别久,回来一看,却已是近四年。四年~,如果在自己的时间里有四年之别,不能想象自己是否能接受。而且~,本来还是毫无尽头的。伸手轻抚在那[不久]的分散之时也念及千百次的面容,“一样的分别,两样的时间,我要拿什么来补偿?”
拿开面颊上的手,笑~“我刚才仔细检查过了,你也应当被判终生桎梏的。”
“如果执行者是你的话,我绝对主动伏法。”也许有些地方略有改变,但这种感觉却丝毫未移。
“要是公检法皆能面对你这样乐于伏法的犯人,那不知要如何拍手称快~”再笑~
“不会拍手称快的。”收碗从其旁边向厨房走去,错身而过之时,俯耳轻笑,“因为我更乐于犯罪。”
微愕,继之一笑,等其转身出来。不论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如今也尽可忽去,能换来这一世的常聚,较之于以前的[生生之约],何止好上百倍!“昨晚未及细问,你说三姐与四哥也来了,是怎么回事?”
“由于此次重持平衡,我们八人算是有大功绩的。”重新坐下,“凉王亲自下令,允许我们有可以以生生轮回、随时可以回去的状态重回此地的权力。但炎与雷仍然选择与你、我一样的存在,因此改为额外留存我们三人原本拥有的非此世界的能力。水真与博茂皆选择了一世百年的生生轮回,现在她们已经回各自的家里去了。而孟贞则说要在界内留一段时间,探究一下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