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绿嫣

「想买些什麽？」 其实也很合适佩戴那个白玉佩的。
「没有， 看看罢了。 我饿了， 快到食店吧!」 理霞不舍地收回视线。 那白玉色泽温润，一定价值不非，所以还是算了。
当理霞走了数步，就忽然回头四看。
「怎麽了？」 掉了什麽吗？
「二师兄， 你觉不觉得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不要多心， 只要小心行事就可以了。」 其实理云早有被人盯上的感觉， 按道理应该不会是日月盟的人， 但也不得不防。
可是派来跟踪他们的人之功夫也未免太差了， 不但是自己就连理霞也能感到， 就可见那些人的功夫不高， 所以不用担心。
在了一间酒家，理云叫了菜後就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等我。」 对理霞吩咐道。
「你想做什麽？ 你留下来休息一下，我替你去吧。」 理霞对今早的事仍犹有馀悸。 刚刚一路上， 理云比平常走得慢， 可见他现在的体力一定减弱了。
「我只是买点东西罢了， 很回来。」 敢情理霞也忘记自己中过毒了。
虽然自己比理霞中毒较深， 但经过一夜的调适已经无碍。 但理霞的内功比自己差， 所以应该多作休息以防万一。
理霞看见他的面色正常，也不坚持。
「快点回来啊!」 自己才不是关心理云， 只是……如果理云走了谁人付钱？
当理霞喝著茶时， 忽然有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站在他身旁。
「请问在下能否坐下？」 那名男子礼貌地开口问。
「有人的。」 店内没人的卓子多著呢! 为什麽他一定要坐这张？
「在下姓石名煓， 不知美人如何称呼？」 男子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这位石公子，我是男的。」 理霞愤怒地看著他。 这个不分男女的家伙!
「非也非也，美人是无分男女的。」 说著，石煓就要去捉理霞的手。
当理云回来时，见到小店已经一片狼藉，地上有一名男子躺在地上，被打得淤青的脸已经看不到原来的容貌。
见到理霞还在踹那个已经昏迷了的人，就走上前去拉著他。
「发生什麽事？」 再打下去就会死人了。
「他调戏我! 他轻薄我!」 由於他十分愤怒， 所以大声地叫了出来。
「我们走。」 但随即狠狠地踏了他一下。 引来原本装死的石某公子的一阵哀呜。
走到街上， 理霞气愤得顿地大骂。
「太可恶了! 那个不分男女的色狼，踹得我现在脚又痛又肚子饿!」 刚才他还没吃到东西就受到那个色狼的打扰。
理云打开了刚才一直拿著的小包包，递给理霞。
「那麽先吃件白糖糕吧。」
「咦？ 你刚才就是去了买白糖糕？」 那件白糖糕还是热的!
「对。 昨天你说过很挂念白糖糕， 所以就买回来给你。」
「我说的是山庄里的兔子啊! 不过……谢谢你。」 忽然有点感动，自己随便的一句话，二师兄竟然会记著……虽然会错了意。
见理霞开心地吃著白糖糕，也放下了心。 不竟，那是他走了一条街才买到的。
忽然，理云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打个正面!
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跟踪别人，竟然会被人看到自己的样貌!
「要不要捉他回来玩玩？」 原来理霞也注意到了。 由於还处在刚刚被人调戏的愤怒中， 正想找个人来出出气。
「不要多生枝节。」 理云不著痕迹地把他带离该地，免得身後的人从此在世上消失。自己偶然也是会有良心的，虽然这个时候并不多。
「难度由得他们跟著？ 你不怕他们会袭击我们？」 会跟著他们，一定不安好心。
「应该不会。 因为我感不到敌意也没杀气， 可能他们是被人顾用来跟踪我们的。」 他阅人无数， 一看就知道会否对自己不利。
理霞忽然放慢了脚步， 久良才出声。
「二师兄， 刚才那个人的样子……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 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理霞努力地回想， 但仍然毫无头绪。
「你肯定？」
「嗯。」 理霞大力地点头。
「那一定不会是日月盟的人了。」 这就可以放心下来。
「为什麽？」 这麽肯定？
「因为我们从来没接触过他们的人， 而且武功又这麽差， 我就断定他们不是。」
理霞也觉得他说的有理， 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他们不是， 为什麽不能教训他们？」
「因为这样会引起别人注意。 虽然这里不是苗疆， 但已经到达了日月盟的势力范围， 我们一定要低调行事。」 他不想引起什麽麻烦。
「那下次又遇到色狼怎麽办？ 难到放过他吗？」 理霞一想起就有气。
「我会私底下替你教训他。」 敢调戏理霞？ 他保证那人没三个月也下不了床!
「你说的!」 不用自己出手真好， 理霞暗自想著。
此时， 在一旁监视两人的李四， 心里不禁叫苦。 他只是府内的一个小护卫罢了， 干什麽要像个贼似的去跟踪别人!
呜……很苦! 没有一天能安睡， 生怕一睡著就会把人跟掉了。 只是十天左右， 自己已经不知瘦了多少斤，长此下去，小命休矣。
他见识过主子罚人的手段，只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如果主子会打人还好，因为忍一下就会过去，可是主子只会用一些令人毕生难忘的方法来罚你。 上次因天雨关系慢了半天回府集合，
自己就给主子下了保证会一个月有效的痕痕粉……
正当李四在自怨自艾时，同伴陈大牛终於回来。
「怎麽去了这麽久？」 还怕陈大牛出了什麽事。
「小四， 我买了些乾粮还打了一壶酒回来。 来，我们今天喝个痛快!」 说著，还大力地拍了一下李四的背。
「你就是去了买酒？ 牛大哥，还是喝两口算了，坏了事就不好。」 如果两个也喝醉了怎办？ 把人跟掉了会死得很惨。
「我打这壶酒就是为了要庆祝， 因为我们很快就可以不用跟踪那两个人了。」 陈大牛笑得很高兴。
「真的？ 是主子到来了吗？」 李四有点不相信可以这麽快脱离苦难。
「真的。 刚刚收到消息， 主子会在这两三天来到。」 到时一定要睡上三日三夜!
「那就谢天谢地了!」 李四衷心地道。
***
自从中毒事件发生之後，当天理云他俩也很默契地不在夜间赶路，还早早就找地方休息。
在经过这个村落的时候也不早了，也就选择地方落脚，所花的时间比也比原先估计的长。
理云打发了刚送饭菜来客房的小二後， 走到正躺在床上的理霞。
「起床吃饭了。」
「来了来了。」理霞听见可以吃饭立即跳了下床， 跑到桌子前。
吃了一口蒸鱼， 理霞发出了他的感慨。
「还是大师兄煮的饭菜最好吃。」
听到他的话， 理云放下了碗筷看著他。
「这里不是沿海地区，有鱼吃已经不错了。 况且，就算今次大师兄能平安无事，也不可以回青雨山庄了。」
「为什麽？」 不是吧？ 那麽以後岂不是很难再吃到大师兄煮的美食!
「如果大师兄和洛魂姬真的可以逃出日月盟，今後也要隐姓埋名，方可避开他们的毒手。」 理云对理霞分析道。
「我真的希望， 那个魂姬只是和圣主同名罢了。」
「我也这麽希望。」 可是这个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真的， 我以後每一餐也很挂念大师兄。」 理霞感叹道。
「……」 理云沉默。
理霞这麽爱食物这也不是办法， 一定要想方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既然大师兄不能再每餐也煮给我们吃了， 不如待这事件过後， 我们去开一家酒楼吧! 一来可以挣钱， 二来自己喜欢吃什麽就可以叫厨子煮给我们吃。」
理云正打著他的如意算盘， 因为三来可以与他日夜相对。
「哗! 好提议啊……但， 我们那来这麽多银两？」 他们现在租两间房也不够钱!
「我之前有储起一些钱， 应该足够开一间酒楼的。」 理云暗中盘算了一下， 应该还可以买一间大宅。
「那麽你又说我们现没有太多银两？」 理霞有点不信。
「银两在江南的银号， 我现在手头上的不多。」 理云面不改容地回答。
「哦……那麽你如何找到这麽多钱？」 他自己就没有多少。
「有时替人押标或护送别人， 当人家感谢你， 自然会送银两给你。」 其实何止这些？ 不过， 不需要告诉理霞就是了。
因理霞在众多师兄弟中年纪最少， 所以师父很少会打他主意， 要他下山做什麽的。 可是就因为这个原因， 理霞入世未深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想法有时很天真。 因此， 有些事还是留代他自己慢慢发现和理解比较好。
理云告诉自己，为了理霞好才不告诉他的，免得他会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理云心思飘远，想到了那个朝廷中的人。 自己虽然曾受过他的恩惠，可是那个人却不是什麽好人，他帮了自己一个小忙，而自己则要帮回他一个大忙!
而自己也不是省油灯的，当然会狠括他一笔金钱。
虽然，那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说不会再找自己，可是，那人老奸巨滑，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好。
「下次你替人押标时也要预我的。」 理霞也不知道原来钱也可以这样挣的。
「好。」 理云敷衍道。 既然会开酒家， 又那来时间去押标？ 不过看见理霞正在兴起， 就不用说出来了。
***
他们待在这样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天一光，他们就立即上路。
「二师兄， 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我去给你找点水回来。」 理霞欲转身时即被理云拉回。
「不用了， 如果我累了就会休息， 还是先行赶路吧!」 他们今天一路上已经不知休息了多少次。
他知道理霞关心自己，可是凡事也有分先後的。 因为他们实在不能再迟了，否则真的只能见到大师兄的尸体!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赶路还好，因为他可以日夜不停地用轻功赶路，但理霞的轻功不好，所以只好自己配合他的步伐了。
「那麽，如果累了一定要开声啊!」 平时所有东西也是理云拿的，今天理霞则自发地拿回自己的包袱，免得加重理云的负担。
「二师兄，要不要通知他三位师兄有关大师兄的事？」 理霞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理云心中暗叹。
「之前太混乱没想起嘛!」 他才不会说已经忘了他们三个!
「其实我只知道他们在江南， 也不知他们的正确位置。 我的一个江南朋友也认识三师弟，刚下山时，我已经托他如果能找到理霜就替我带个口信给他。」
其实能找到理霜的机会真的不大。
「咦？ 师兄你的朋友真多，那麽他是个什麽人？」 他自己所认识的朋友就不多了。
「他叫江若天， 家中是开茶园的。 有一次我到江南， 刚巧路过救了他的妹妹若丝， 因而认识了他。」 说到这里声音不其然小了，
因为他想到了那个麻烦的若丝。
「如果找得到三师兄就好了， 那就可以有多点人帮手。」 他并没有察觉到理云的异样。
「就算他们得知也赶不及到来了， 所以我们还是要靠自己。」 理云一语破碎了他的梦想。
「快走吧。」 理云加快了脚步。
天色渐暗， 而且有快将下雨的迹象。
「前面有间破庙，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吧!」 理云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不是在荒山野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好。」 理霞立即与理云向破庙奔去。
当二人入到破庙， 发现已经有一老人坐在庙内。
「这位老伯你好， 我们今晚想在这里过夜， 不知会否打扰到阁下？」 理云礼貌地开口问。 出门在外， 麻烦事可免则免， 尤其是不知道对方的底蕴时。
「进来吧。 我叫石廉，叫我石老头就好了。 我伤了脚，所以在这里坐坐。」 老人家随和地笑道。
「怎可以! 我们叫你石伯伯吧!」 理云抢先道， 就怕理霞真的会叫人家做石老头。
「石伯伯， 你受了伤怎会一个人在这里？」 理霞发出了他的疑问。
「今早我已经要我的随从进城去叫犬儿来接我， 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石伯伯， 要不要先喝口清水？ 是我们刚才从附近的河边取来的。」 理霞把水壶递了给石廉。
「谢谢。」 在这里坐了半天， 他也真的渴了。
理云觉得石廉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就站了起来。
「霞儿， 你先休息一下， 我出去采些野果回来。」 他知道理霞不爱吃乾粮，所以想了这个折衷的方法。
「不如我去……」 理霞话没说完即被理云打断。
「没关系， 只是采野果罢了。」 理云拍了拍他的肩。
「快下雨了， 早点回来」 理霞叮嘱。
一见理云离开， 理霞就对石廉谈了起来。
「石伯伯， 你住哪里的？」 如果能等待家人接自己的， 应该不会太远。
「很近， 就在石家村。」 石廉觉得眼前的小伙子是个敬老的人， 对他也有好感。
「石家村？ 我们也是刚从那里离开的!」 理霞露出惊讶的神情。
「啊， 原来这样巧合。」 石廉笑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很细小。
「是否石家村内的所有人也是姓石的？」 理霞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又是姓石的家伙。
「其实也不是的，只是比其他的姓氏较多罢了。」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理云回来，理霞担忧得想出去找他。 此时，门被推开，理云拿著一尾大鱼回来。
「哗! 很大条鱼啊!」 理霞惊喜得把眼睛放大了一倍。
「我发现这附近有个湖， 当中有鸭子也有不少鱼。」 说著，并著手去烤鱼。
「为什麽不捉鸭子？」 石廉发出疑问。 鸭子不是比鱼更易捉吗？
「霞儿不爱吃鸭子。」 一幅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怎知道的。」 理霞有点惊讶， 自己从来没向他说过才对啊!
「你的事我总是关心的。」 理云答得有些不自然。
理霞有点感动，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喜好， 就连大师兄也不知道这件事的。
一旁的石廉见理云把整条鱼放进火堆内烤， 不禁替那条快要面目全非的鱼抺一把汗。
「小兄弟，你这样会把鱼烤焦的，让我来吧!」 石廉忍不住道。 他不想好好的一条鱼会成了焦炭，那就太对不起它了!
「那谢谢了。」 理云也自知不懂得烤食物，只好把鱼交给他。
那尾鱼很大，再加上已有的乾粮刚好够三个人吃。 忽然，有脚步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爹， 你怎样了。」 一把声音从门外传入。
咦？ 这声音好像在那麽听过似的。 门被推开，理霞立即抬头，却被来人吓了一跳。
「你就是石伯伯的儿子？」 不是嘛! 那个又乖又孝顺的人，竟是这个色狼!
「咦？ 你们认识的吗？」 看到他们的表情，石廉觉得他们之前一定是认识的。
「我们不识!」 石煓抢著道。
看到儿子那难堪的表情和青淤的脸孔，也不打算现在再问。
「我家就是在发财饭馆附近的石府， 下次路过一定要来和我这个老人家喝茶啊!」 石廉觉得自家儿子一定不会说， 只好问他们了。
「好， 一定会。」 发财饭馆？ 很土的名字。
石煓听得连冷汗也出了。 不是吧？ 还要见到这两个瘟神!
「两位我们先行告辞了。」 话没说完，就立即与随从扶起石廉，逃离似的走了。
看见他那麽有趣的表情，理霞心中决定一定要再到石家村会会他。
「师兄， 不如我们迟点去探望一下石伯伯吧？」 理霞笑得很高兴。
「好。」 理云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过随他高兴就好。
「不知为什麽， 我总觉得对石伯伯有种很亲近的感觉。」 就像自己的亲人般。
理云挑了一下眉。 不是嘛! 人家替你烧了一条鱼， 就对他放下了所有戒心？
「到时我陪你一起去吧!」 自己一定要把他看紧一点才行。 否则将来有人把他卖了，还会替人家数银两!
***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能把你讨厌的事变成麻木，再令你不能失去它。 而现在，理霞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大约过了十天的「同床」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