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绿的四方盒子说:“你确定这是我家么。”
胡厉行朝里看了一眼,无比认真地回答:“是我们家。”
“我怎么觉得这里不是公寓而是素饼店?”我指着那堆盒子一脸不可置信。
“本少爷喜欢!”没等胡厉行回答,某个熟悉到快要陌生的声音从素饼堆里发出。
我走进一看,一个看似十六七岁高中学生样的男子,正捧着一个绿色盒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柯南》一边吃着盒
子里的绿豆味素饼,时不时还发出一声美味的感叹。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一块素饼咬了一口,味道是不错,我好奇开口问道:“我就是不明白,这小小的素
饼有什么魅力能让你吃了两年都没有腻味,有什么魅力让你千里迢迢从香港跑来南城。”
男子睇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有人答应我一回南城就给我寄素饼,我等呀等呀等到头发都白了终于等到了,却一
样少一盒,你怎么解释。”
“这个嘛,应为多加两盒重量超重了要多交钱,你知道我小小工薪阶级,最近连奖金都没了,这个月全勤奖也泡汤了,
苦啊。”我开始倒苦水。
“真是葛朗台,还好你男人够大方,答应素饼让我吃个够。”男子一声奸笑,我只能无限地同情胡厉行,却不敢出声。
“来这里有什么事,我知道你没有美国时间跑来只是为了素饼,羽。”不再胡闹,我知道羽来一定有事。
“没什么,就是带了个人来见你。”
“谁?”
“你明天就知道了。”羽说完站起拍拍手伸了个懒腰,“既然你回来了我明天就让你们见面,那么我先回去了,这些素
饼麻烦送到我的酒店。”最后一句是对胡厉行说的,说完整理好衣服拿上一盒素饼离开。
我捂着额头躺倒在沙发上,真的很累。胡厉行一个电话,所有的素饼都清理干净,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我觉得无比安心
。
等我趴在床上时才想起失踪几天,刑警队里还不乱了。急急忙忙要给彦队电话,胡厉行却告诉我他忙我向队里请假的,
理由是红眼病,怕传染。
“为什么说红眼病?”对于这个病因我是不太喜欢。
“因为当时正好看到一个能预防红眼病的眼药水广告。”我庆幸,幸好当时没有看到预防艾滋病的广告。
第二天,难得白天不用上班晚上不被胡厉行折腾,我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自然醒,心想着如果能数钱数到手抽筋就好了
。吃饭早餐或者说是午餐,羽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微红的头发拉着公主卷,大大的眼睛像洋娃娃,笑着打招呼的表情可爱极了。我一脸奸笑用手肘捅了捅羽问道:“哪里
拐来的女朋友,老实说是不是又用你那张脸骗人了。”羽看起来十六七岁的脸貌似高中生,其实他今年已二十七岁高龄
,比老子还会装嫩。
“你这么说也不怕把我害死,刚打完招呼就忘了人家的名字么?”羽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你好,我是龚盈。”女孩好心地重复一次,这才让我听出点什么。
“龚盈?难道你就是龚炎的妹妹?”我吃惊,这个被龚炎当成宝的妹妹,怎么会和羽来这里,龚炎怎么会让宝贝妹妹独
身离开香港。
“是我哥哥让我来了,他答应了刑伯伯让我来看看你。”龚盈就像我心里的蛔虫,知道我心里想的事情。
“我家老头?为什么。”这让我更为疑惑,难道想给我介绍对象?不对呀,家里老头和妈咪明明知道了我和护理新的关
系,也没有反对,再说了,知道我和胡厉行之间关系的龚炎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受委屈。
“呵呵。”龚盈忽然笑起来,转头对羽说道,“羽,他真的如你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好可爱哟。”
“我就说我没有骗你吧,这次来值了吧。”羽也哈哈笑起来,听得我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回事?”我求助地看向胡厉行。
他只是拉过我当着两个大电灯泡的面献上激情吻戏,当唇离开后忍不住笑起来:“我家的小锦真是可爱。”
“听说是上次刑伯伯帮了哥哥的忙,哥哥就让我来看看你,当是回礼。”龚盈笑眯眯地解释。
“回礼?”什么都不送就只是看看我?
羽看不过去,终于告诉我具体:“上次香港的事,你家老头和龚炎有协议,刑峰拿你冒险就是为了她。”羽指指一旁的
龚盈,“你家老头知道你的能耐绝对没有问题才答应的,其实暗地里还是排了人看着,你是无惊无险地回来了,却骗到
有名的博士后给你看病。”
龚盈谦虚一笑,总是温和地微笑的女孩,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阳光的大学可爱女生,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竟然是个博士
后,而且还是研究神经与心理的,真是天才年年有,今年见最多。
说到我的病,应该就是那件事吧,我无奈地想,原来家里老头一直把它当成是一种病的研究哎。
五岁开始的现象,一喝酒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往往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惜醒来后忘了自己酒醉后的一切。这一直
没怀疑是心理障碍或是人格分裂,被家里老头找来的医生专研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结果,现在一个小女孩真的能解决么,
我不置可否。
女孩几句话,胡厉行和羽就乖乖出门了,空出安静的房子给龚盈使用。看看放置一旁的录影机,我听话地坐在沙发上,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不是没有进行过催眠,只是每次都无法成功,我想知道这位博士后有什么办法。
龚盈拉了张椅子坐在我的对面,没有拿出什么怀表或其他的特殊道具,只是伸出纤细嫩白的手掌说:“看着我的手,仔
细看……”
随着手掌的缓慢移动,忽然出现的手势变化,之后我便开始昏沉起来。
再次恢复意识,只觉得过了一瞬间,可是从挂钟可以知道已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
幸有录下来。
当我打开录影机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疑惑地看向一脸疲惫的龚盈。
她看着我询问的眼神说:“是你要求关掉的。”看着我更为不解的表情补充,“是催眠后的你。”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龚盈只是微笑:“他只是在表现你内心的真是想法,你被压抑的情绪和想法,想做的事情都由他来完成,只要你以后正
视自己的内心所想索愿,不再可以压抑自己,就能不医而愈。要记住,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龚盈说我的病看完了便离开公寓,只剩我默默地思考他留下的话。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听着如禅语的话我好像明白了
又好像不明白。
第 89 章
不知胡厉行什么时候回来,当发现时已将近黄昏。他没有急于询问我结果,只是像平常一样忙碌着晚餐。
对着一桌子的好菜我没有胃口,胡厉行可能已从龚盈那知道原因,我却还是想亲口告诉他:“龚盈说不是精神分裂,是
自我暗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桌子对面的胡厉行宠溺一笑,说:“你就是你,任何一面都是你的表现,不要苛求自己,束缚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不
要忘了,你是刑峰的儿子,我爸的心头肉,我胡厉行唯一的爱人,你有这样的资本。”
我装出哀怨的表情悠悠地说:“哎,人家明明是严格守法公正爱民的好警察,怎么身边都是黑社会呢,怎么办,要不要
公私分明地把他们绳之以法呢。”
胡厉行眉毛一挑,恢复原来的邪气道:“如果我们家亲亲小锦宝贝舍得你的亲亲老公我被关进监狱,自己守活寡的话就
抓呀。”
我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过很多次不要这样说话,真是被家里那死老头教坏了。”
胡厉行却哈哈大笑起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刑爸那么喜欢这么说话了,看你这样子真有趣。”
我生气地嚷嚷:“什么刑爸,我可没说娶你进门,不要叫那么亲。”
胡厉行不以为意:“明明是我把你娶进门,这么喊老丈人也没错,还是直接喊爸爸比较好?”
“你找打!”我挥过去的拳头被胡厉行抓住,四目相对的眼神出异样的情绪慢慢泻生出来。
之后是大幅度的动作,依依呀呀的咒骂伴随更多的是无力情色的呻吟与粗重的喘息,等再次回到饭桌时我是如狼似虎的
狂扫上面的食物。这头死狐狸,好像要把这几天的份都补上似的折腾,昨晚的君子原来是让我放松警惕,随便养得肥肥
胖胖才好下手。我捶着酸痛的腰,看着对面的胡厉行一脸满足我就超级不爽。他却笑嘻嘻地不断给我添菜,
此生能有胡厉行这样的情人,我应该是满足的吧。忽然大脑浮出离开时上岛哀伤的神情,我的心里却没来由的一紧,对
于他,也只能说抱歉吧。
“如果我能更早一点找到你,我是不是也有希望。”
世界上没有如果,现在,是已定的结局。我抬头对上胡厉行露出大大的微笑说:“狐狸,我爱你。”
胡厉行吃惊我忽然的告白,但也只是一下下,他握着我放在桌面的手认真地说:“爱不是要说出口的,还是用行动表达
吧。”
忽然被扛起身体,我无奈地想,看来明天还是不能回去上班了。
据胡厉行分析,我平时看起来傻傻的呆呆的本本的蠢蠢的,这些话自动无视,只要一喝酒就变了个人性情大变,与清醒
时的我截然相反,此最大因素应该是我五岁生日时遇到的事情导致的。
精神分裂症是指在各种不同原因(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环境因素)的影响下,人的精神活动发生分裂,即人的思维,
情感,意志行为之间互不协调,患者对正常事物产生歪曲的理解和认识,行为荒诞怪异,脱离现实。
人格分裂在学名上称为 “解离症(Dissociative Disoders)”,它的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
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但也因此丧失其自我(Identity)的整体性。
听着胡厉行的分析我躺在床上不禁回想,第一次发生时,我清醒后只见那个男人的尸体,这么说是自己当时极度的恐惧
造就了他,酒精成为暗示,应该就是当时他的吻,恶心的碰触,吻上我的瞬间已是恐惧恶心难以忍受的临界点,精神崩
溃的边缘,不愿意,自己却不是他的对手,为了来救我而受伤的上岛,我不能反抗,压抑的情绪和被束缚想法,这时另
一个我便替我表现出来。
显然家里老头发现了这点,这就是为什么他灌我喝酒后不断的大骂,就是为什么醒来后发现老头手上的伤痕,那是另一
个我弄的吧。不,那是我弄的,那就是我当时内心的想法。
连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每一次的每一次,就连那次酒后上了胡厉行,其实也是我内心真正所想吧,毕竟是个男人,
就算再怎么爱也不会想着一辈子躺在下面。我果然流着黑色的血液,表面如何伪装也掩盖不了丑恶。
家里老头知道我为什么不与他们同去香港,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当警察,知道我的黑暗,所以才和龚炎达成了协议,借来
了龚盈。一片用心良苦,我其实是理解的,只是一直逃避,宁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
“自己一个人在这乱想些什么。”胡厉行来到我身边,轻轻抚平紧皱的眉。
“我想,其实我的内心还是希望在你上面的。”老实说出心里想法,说完又觉得太露骨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是说
,其实,那个……”
“呵。”胡厉行轻吻我的脸颊,把脸埋进我那半长不短的头发闻着刚清洗过后散发出来的薄荷香味说:“那天如果我不
愿意,你再强也不可能得逞,至多也只能是两败俱伤。”
那天如果你不愿意,我再强也不可能得逞。我却得逞了,这就是我讨厌那样的自己的原因,只有欲望,没有任何温柔,
最终弄伤了你。
“对不起。”我喃喃说着,把头靠在了他大腿上。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可爱,让我如何能放手。”胡厉行伸手抚摸这我裸露出来的脖子,温柔地说。
“难道你要放手么?”我转头看着他幽怨地道,只是带笑的眼里泄露出内心的想法。
“你才是狐狸精。”随着话语胡厉行的脸慢慢放大,直至我闭上眼睛,专心感受其中的快乐。
一吻结束,我决定就如龚盈所说,表现内心真正想法,想做什么由我自己来实现,不再借助另一个自己。
我一个翻身压倒胡厉行,露出讨好的笑:“你说过不要压抑自己的想法。”
胡厉行会意一笑:“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我悉听尊便。”
我抚着酸疼不已的腰,无奈到嘴的鸭子就摆在眼前却动不得,幸好,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怕没有机会。
第 90 章
既然全勤奖没有了,我也索性在家呆到假期结束,正好不用与陈诗思见面大家尴尬,正好可以和胡厉行过过蜜月的生活
。
难得大清早能爬起床,我和胡厉行正在为晚上的食材在超市闲逛着,我那多灾多难最终还没牺牲存活至今的手机响起了
悦耳的铃声,是刑警队的。因为彦队一个电话,我的丰盛大餐延期了,在胡厉行理解的眼神下我风风火火地冲回队里。
南城刑警队全部取消休假,回到各个岗位待命。这比百年洪水都难得一见,就是当年国家主席路过南城也没有这么严重
过,这回的案件是我们想不到的,更加是没有遇到过的,你说说个导弹的导航晶片被盗这样只有电视里才出现的事情,
却真真切切在南城发生了,也不知吓傻了多少人。
南城刑警队会议室里出奇的安静,我一回到队里就被拉来开大会了,看着周围十几个队友包括彦队各个都是八字眉,想
来我的也差不多吧。事情就是俄罗斯个导弹的导航晶体被盗了,这样的消息我们一般在国际政治报上看到闲聊几句也就
过了,可是却得到消息,犯人来到了南城。我不禁抱怨,这不是给我们添乱么。
彦队再怎么身经百战,张哥再怎么老谋深算,大家再怎么出色也只是南城的小刑警,何时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我看就是
徐昊这个高级同行也没有见过吧。说道徐昊,我环视周围才发现没见他的影子,不过想想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国际
刑警也该有所行动了。
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这样的会议能奢望有什么结果,彦队再次声明要保密,随时待命后宣布解散,走在倒数的我被
彦队喊住,我知道留下我并不是因为我走得慢。看着队员离开,最后离开的张哥顺手关上会议室的门,我坐在靠自己最
近的位置,等着看彦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我和彦队的会议室显得更为安静,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能听到,彦队只是看着桌面,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不是我没耐心,好歹在他收下混了这些日子,他的脾性还不清楚么,这时候要不是我先开口,
我怀疑他能敲到桌子出个洞也难开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