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毒医——郭影涵

作者:郭影涵  录入:07-30

第一回  
在宽敞的内科里有一名几近秃顶的老头儿还在忙碌着,他宽宽的鼻夹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长长的胡须
也是白花花的。老头儿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年高七十四了,是科室里德高望重的主任医师。老头儿姓什名谁?

郭许涵是也。也就是这么个老头儿,在到了医院的
太平间以后,出人意料的得到了再次重生的这么一个机会。什么机会呢?那便是回去古代了当个什么医生了。
郭许涵刚醒转,便发现啊,有些不对头。什么
不对头呢?是啦,他现在在一张红木的大床上。不过当他以老人家惯有的方式拍着那张大床时,他还是注意到了自

己的手。只是,这是一个年轻人的手了。后来,在
日记中,郭许涵写道:“我当时简直不能相信!就像到了一个陌生环境你不能习惯一样。我呢,我想,我到了一个

陌生地方。没料到的是连那身皮囊也给换了!”这
么一来呢,他也就释然了。不过呢,老人毕竟是老人,和年轻人不能相比,有时也固执着呢!这不,许涵执柞的是

他那,原来那身上好的白大褂,那是他那婆娘给绣
上线的呢。可惜了这次,不能带来了!
不过很快,许涵就给自己找了面镜子。那镜子里的人啊,怎么说,还是一名男子。只是那单凤眼,悬胆鼻,薄纸唇

的,按他这内科医生的标准还真是,典型的血气不足的年轻人啊。那头乌发也是长长的,虽算不上绝色,按许涵这

样的老者的标准也是了中正之姿了!
“哥哥!”凭地一下放了镜子,他便听到有人喊他。进来的是个跟他同样身高的少年。
“噢!
我马上来!”许涵答了一声,他惊奇地发现这身皮囊轻盈得紧。“我的猜测是,这仅是个猜测,我想,他是我弟弟

。”许涵这么想道。毕竟他在精神上是老年人了,
老年人总是在精力上不如年轻人的。他的弟弟,郭影涵上前亲昵地搂住了他,温和地说:“哥,爹叫我们出去了!

你想,爹年纪大咯,总指望个什么人帮他分点
忧。”
“那是啊,该是帮爹分点忧的时候咯!”嘿!年轻人啊,总希望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许涵说,“我也指望着帮

他老人家分担着点!莫让他老人家太操劳了!”
可不是么?许涵他老人家才刚到这个莫名是非之地,虽说这里是风尘轮换之境,可他倒也真是想光耀宗主,出点名

堂什么的。
果然才出来,就见他阿爹扶着个半老徐娘坐在石头凳上了。
“近些日子,我老咳嗽,总不见好。”大娘说着,连连喘气,“若是寻常感冒的话,您开那处方我早好多时了。谁

不知道您是这一带顶顶高明的大夫咯……”
“大娘,不是我说啥子话,爹干那行是多年了。您的病呐,包好!”许涵插话道,“只是我不晓得,您咳嗽的时候

出痰吗?”许涵阿爹刚要训责他,小孩子插什么嘴,就见大娘连连点头。
“这个病,许涵是见阿爹治疗过的。”许涵说。“我当时思量着那是不是肺部感染到了。”他后来写道。
“您呼吸的时候伴有鸣哮么?大娘。”他上前乖巧地帮大娘垂背。弟弟影涵也拖着茶杯,柔顺地说:“爹,给哥帮

大娘看看吧!哥跟了您这么多年,我修为上终是不如哥哥。”
阿爹感叹道:“你这孩子,也大咯!懂事咯!”
“就是气喘得急了,粗了。”大娘一边说一边赞道,“好懂事的孩子。大夫我真羡慕你家孩子,能为你分忧了!”
“哪儿话,这孩子才多大哩!”阿爹说着摸了摸大儿子的头,命令道,“还不给大娘上水去?”
“不不不,就坐这儿,陪大娘聊聊天。瞧,多懂事的孩子啊!”大娘喜滋滋地说,“来,告诉大娘,给大娘瞧出什

么了?”
“那么我也不好说啊,大娘,我只晓得您是肺部感染了,兴许是并发症……几副药剂我也给您试试看!”
“那还保证得了大娘的身体啊?”大娘说着,又喘了几声。
“我会尽力而为,”量力而行。有这么些话,总不能对病人说破。许涵摇头叹道,“阿爹是个好大夫,我为大娘抓

几副药来试试也就是了。”
“就怕你把大娘的命试没咯!”阿娘出现在屋头,拿着手杖,“什么破孩子,真是的!”
“娘!”影涵先粘了过去。许涵想想,便叹了口气,也贴了上去,喊了声,“娘亲,今个儿才回来吗?”
一边就见爹淡淡地说:“你娘素来是忙的,别去烦她。”
影涵马上赔笑道:“瞧爹说的!”一面却远离了娘亲,重新坐在爹旁边。娘亲用力呼出几口气,面色酱紫地一把扭

住许涵的耳朵,“瞧瞧!你这小子,干什么,碍到爹啦!”
“也不碍事的!”还是大娘出来打了圆场,“小鬼,你说替我抓药的,药怎么还没有到哇?”
第二回 
“那里有不到的事!”许涵说,“爹这屋子不整个儿就是间药铺吗!”便向着爹撒娇道,“阿爹,我们去看看吧!

”一面却扶着大娘的手向里屋凑去。
“我后来想想,都七十四岁的人啦,还向一个比我年轻好些的人撒娇。怎么样?这感觉,如果有人问我,我或许都

不定说得出来!人靠脸树靠皮,这些天,把我的老脸都磨没咯!”许涵在日记里写道。
“大
娘,你得每天擦净身子,要用冷水。”许涵叮嘱道,“您多喝点水哇什么的,尤其多吃点新鲜果品……”才说着,

就见大娘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你阿爹,大夫
是好人,可这世间的事说不定啊!上哪儿大娘能找那么多钱弄新鲜水果哇!往日家里弄的,也得给孩子用去哩!哪

儿轮得上大娘啊!”
“大娘你便是不急,我,我阿爹也替你急的!”许涵才扶住大娘一时半会便感到有些乏了,这个年轻人的身子竟比

我老头子还不中用!他在心里想。不刻,他便替大娘取了些麻黄,临了,还不忘叮嘱一声,“您记得煮水服用啊!


“就得你这个孩子懂事儿!”大娘夸赞道,“真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哇。老郭可有福气咯!”她摸摸许涵的头,“大

娘我哇,也盼望着有这么个孩子哇!”
“谢谢大娘夸赞,有些什么事儿,您常来找阿爹,也就能看到我咯!”当晚,影涵便和许涵坐在炕上聊天。
“哥,大娘可把你夸着了!”影涵偏着头说,“叫我瞧上这么几年,也没有你这么厉害!大哥,阿爹也很看好你哩

!”他那和许涵一样的单凤眼里闪着调皮的光。
“这孩子趴在炕上显得很柔软,像只猫,我老伴儿养过的老猫。”许涵想着,也就接道:“我们也就兄弟两人,将

来谁怎么样也说不定,指不定爹还要喜欢你呢!看看!娘亲也常夸你标致,说是十个我也比不来的!”
“真的么?哥哥,这可是你的真心话……”影涵果然高兴起来了,怎么高兴呢?这可不大好形容,但总之他的心情

很好!看来今晚就是黑犬(不祥)来拜访他的屋子,他也会笑着入睡的!
“我那里不真心啦!小鬼头。”许涵详怒道,“明儿我才要替你向阿爹说说呢!有个什么偏方,让你也跟着阿爹出

去走一遭!”
“那可是……我可是得谢谢哥哥你啦。”影涵接过许涵递过的麻巾,胡乱擦了一把脸,欣喜地笑笑,倒头便在炕上

睡了。

孩子,有时真能让他想起他的孙子!即使抛开七十四年的经验审视这个孩子,这孩子还真是有些许可爱之处呢!就

这样,凭着影涵年龄小,便常能休息休息。而他
呢,常时和阿爹一起忙碌,给病人抓药。就凭着给大娘看病的那次,阿爹对他也是十分肯定啦。尤其大娘那次还请

他们窜了次门儿,这层关系就更近咯!
“我说,大夫,你带着你家公子上我那搓一顿,好不?”那日大娘热情地挽住许涵的手,又亲昵地点了下影涵的额

头。
“也好,早听说过你那——令郎,也好让他们年轻人聚一聚,也好!”老大夫连连点着头。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大娘说着在影涵脸上捏了一把,“你们全家可都得过来!”
大娘的住所是一个简陋的小屋,打入了这时代起,许涵就常见着这样的小屋。砖砖瓦瓦堆一块儿,泥草捏的顶棚上

还躺着个少年。
“我
家儿子。”大娘笑笑,顷刻便冲着那少年喊道,“阿思,还不下来!”她回头便对阿爹说,“这是我家那不中用的

,跟他爹一样,姓吴。潜思,快来!”潜思几下跳
下屋梁,才看到老大夫,便行了礼。“嗨!”他说,“这可不是我们县城最有名的大夫么!”他看到老大夫背后的

两个男孩,又道,“哟哟哟!可不?还有两位小公
子呢!”
才说着,许涵就被他一把拉了出来。
大娘摇摇头,“阿思,你太无礼了。”
“没事儿,让他们年轻人玩儿去吧。”老大夫这回倒显得豁达。
“可惜我这屋简陋,没什么接待你们……”大娘才说,就听到许涵道:“我想不出这屋子再有什么可改变的,就这

样子,挺好!”
影涵也附和说:“哥哥说得对,反正和咱家那泥屋子也差不离,我都住惯了,自然……您这儿比别处好!”
潜思听得双眼发光,“真的,你们真觉得这儿好过别处?那便多住几日吧。”他要求道,“你说好不?娘。”
这回饶是大娘却也没了词儿。许涵忙替她解了围:“好,那自然是好!我若空儿了便来!这样呢,也能多交几个朋

友。只是,爹的事儿太忙了,我可不能让他老人家太操劳!这也是我做儿子的!”
“这孩子,多好!”大娘猛拍了下许涵的脑袋,“玩儿去吧!”
当下,潜思一路拉着两孩子便走。
“你们喜欢堆泥人吗?要不,我带你们去放牛,拿些饲料喂鸡。今年的鸡可下蛋啦!爹又可以买个好价钱!”他们

在一块空地上停下,听任潜思蹲下,数落着家里的事儿。
“我看你这里的鸡都是好鸡,也该下蛋啦!”许涵说。
“真的?你怎么知道?”潜思顿时兴奋起来。他拍了拍身旁的泥土,许涵便也拉着他弟弟坐下来了。
许涵答道:“听大娘说的!她特别会带这些鸡,可不是?寻常人家可没那么多蛋可拾!”
“不错!娘特别喜欢它们,你可想看看它们?”潜思裂开了嘴,他脸上这回可挂着笑容了!活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他们花了半个时辰参观鸡舍,然后潜思说:“也给我讲讲你们!我娘这个病好些年了,你家阿爹是怎么看的?近日

却也好了许多!”
“大约是爹能干的缘故吧。我却只能推究推究,哥,你说呢?”影涵向着许涵唤了一声。
许涵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是大人的事儿,我们也不大烦心这些!”作为长辈,他知道那些年轻人的好奇

心,是哩,那是些很重的好奇心!可不是嘛?要不,潜思也不会平白问出这些咯。三人还打算再玩儿会儿,就听到

大娘的声音,“开饭咯!阿思,带他们回来!”
第三回 
潜思领着他们两个才从外头进来,就见了桌上的一盆水和饭,几只干泥碗。许涵晓得那泥碗贵重,是大娘她夫君闲

时打磨的,平日这家人都舍不得吃,便开口赞道:“好漂亮的碗,我们三个才来,到有这许多伺候,您也舍得!”
大娘笑着说:“我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便是我这条老命也是大夫给看好的!可不?小不点!”她照准许涵鼻头刮

了一下,接过碗,“来,大娘给你盛点饭。你呀!也是个大小伙啦,多在你爹娘身边守着,莫让他们操心啦!”
“我清楚她的意思,大娘是看多年轻人啦!”许涵暗叹了口气。哎,年轻人啊,过于招摇了可不好。事后他想起那

顿饭,那饭啊,还真不能跟大医院里的加餐相比,但却令他着实难忘,毕竟,这是他在这个时代里第一次上邻里做

客。
“年轻人嘛,多出去闯闯是好的,这有什么!”老大夫接话说,“我这俩儿子,平日读书也算勤了,可就是不成气

候!也好,趁今儿这机会我就考考你俩个,若是谁赢了——”
“若赢了便怎样?阿爹。”影涵乖巧地仰起脑袋儿。
“若赢了,明儿便买鸡与你们吃!”老大夫也是大度,和气地拍了拍儿子。
“那题目是什么?阿爹。”许涵纵是对这个不甚感兴趣,却也是一派大方。大娘听到他们谈话,忙端上水插话道,

“大夫,您上回才给我看过这个病,就依着这病说个什么症状吧。”
“阿爹,你最对这个清楚了!”许涵拖住老大夫的手说,“不如给我们三讲讲吧。”许涵也是个过了好大辈子的人

了,自然在老中医面前不生造弄之嫌,搬弄武艺之举。外人看着倒是持重稳健,都道这孩子懂事,将来出息。独独

潜思却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小脸上那两道眉毛早拧作一股了。

涵怕他生事,忙坐在阿爹旁边。老大夫看着大儿子,说:“难得你有这份心。我便给你几个孩子讲讲此病的症状。

”他那小儿子影涵给他端了碗水,说:“阿爹,喝
口水再讲吧。”老大夫对小儿子感激地笑笑,接过水一口饮下,说:“此病唤做急气儿,呼气长,吸气短,呼气可

较吸气长三倍。这个病,有着记载却比我说得长
了。”
许涵见阿爹正瞧他,忙低头饮水。“我尽着往好处想,大娘呢,也莫要因我们议论她的病窘迫。实在,我也作了内

科医生这许多年,可从没当着患者的面议论他们的病状。那患者的病容,便是医生瞧着心底也发酸。”事后,许涵

在日记里写下了这么段话。
见阿爹无意再说这个话题,许涵便将话题扯开了。只是那潜思不识好歹,冷不妨一句话又饶了回去。老大夫也有意

让俩孩子比试比试武艺,便不再阻挠了。
“急气儿,我只知些大概。”许涵说了半句,抬眼瞧瞧影涵,他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不自信,想是怕他沉默,自己

不好分担,“它的两种类型,自发性和慢性的——”
“哥哥,你漏了一种类型,那是在那两般的基础上由于——”影涵忽然插了一句,他看看阿爹,又看看兄长,越发

踌躇了,生怕自己是错的。
不过,他听到许涵肯定的声音,这回,他对了。“对啊,我倒忘了。”许涵温温和和的,主动承认了错误。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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