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州多进些质精品良的茶叶,月港如今中西文化苍萃,饭馆、茶楼林立,洋人对我东方茶品似乎颇有兴趣,我想
试试这条路。」
「是。」
「然后——」
「喂,钱鬼!」一声吆喝打断钱问殊的交代,几乎同时,伟岸身影晃进商楼,一占就是大半个空间。
「先下去,和水灵商议商议,有什么想法可随时提出。」
「是。」江明弯腰致礼退下。钱问殊转身面对碍事的程咬金:「你来做什么?」
找到了人,裴浪心情转好,佣懒道:「一早醒来发现枕边没人,换做是你会不会紧张?」
「我未娶妻,当然枕边没人。」
裴浪才变好的心情立刻被打压:「你敢娶!我警告你,你敢娶谁,我就杀谁!」
钱问殊没心力搭理他莫名其妙的孩子气:「你来找我就为这等小事?」
硬的不行,裴浪立刻改弦易辙,来软的:「我好不容易进月港一趟,你就不能陪陪我?」眨眨双眼,摆出一副无辜
的模样。
「我很忙。」冷淡的话不加思索丢出。
钱问殊转身走回书案,半途被人从后头拙腰拦截。
「不要闹。」
「真的、就连、一点点点时间、也不能、留给我?」
回眸睨视,就见扣留自己的男人以食指、姆指比出细缝,讨商量:「一点点?」
这家伙?「你应该知道我很忙,尤其是你的船抵达后,我要处理的商务只会多不会少。」
被拙在怀里的男子声音软化了点、紧绷的肩放松了些,裴浪知道自己的哀兵之计成功了。
「有水灵在有啥好担心的。你栽培她不就是为了帮你分忧?把事情丢给她不就得了。」
「我可不想让水灵跟白千行一样苦命。」有个凡事丢给属下的头子是什么下场,看经常长吁短叹的白千行就知道了
。
可惜,这点反嘲刺不破裴浪的厚脸皮。「这叫完全相信、充分授权。有这么信任属下能力的主子是他的福气。」
「希望他也做此想。」
「老白当然一定这么想,哇哈哈哈?」
「你怎么想怎么是。」厚颜如厮,他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了。「我已经分给你一点点时间,现下可以放手让我继续
忙了吗?」
「当然——不。」腰间的手更收紧,将人往外带。
「裴浪!」
昂首阔步的男人,正好与前来商楼准备回报事务的水灵在回廊相遇。
见这阵仗,她整个人也傻了:「裴爷?您是要将爷带哪去?」
「来得正好,这几日的事儿都交你啦!」
几日?谁答应他几日了?
「别听他胡说!裴浪,放我下来!」这样出去能看吗?裴浪不要脸是他自己的事,他还要!
「我偏不。」
「裴爷,您这样会让爷难做人的。」堂堂景德商号的主人被人男人像布袋一样拎出去,这像话吗?
「无妨,我在后门备好马车,不会走正门,放心好了,哇哈哈!」粗鲁的男人咧开一口白牙,笑得极度猖狂。
「裴浪,我只答应给你一点点时间。」
「哎呀?」裴浪低头,诧异地看着挂在手臂上的俊秀男子:「我没告诉你吗?」
转头,视线斜抬,与他对视:「告诉我什么?」
「这个呢,关于日子的长短,我想是因人而异的,这点你没意见吧?」
「没。」有人一日如三秋,有人三日似一瞬,日子的长短快慢随人的心绪而定。
很好。点点头,裴浪继续道:「所以啊,我的一点点指的是三、四日。」
钱问殊双恈讶然瞠大:「裴浪!」
「你答应我了,商人最讲信用,你不会不守信吧?」
哑口无言。不敢相信,他竟然被坑了!
「就这样,走啦!」三步并作两步跑。
「啊?裴爷?爷——」
咯、咚两声,俐落翻墙,再也不见人影。
伫立在人烟罕至的废墟前,钱问殊站得愈外,眉心锁得愈深。
「你绑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当然不是,」拉他穿过残破的大门,走进内堂:「喂,司徒,我把人带来了。」
「你带我来见司徒凛?」
「先解决他的事情,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你!」
「你不知道才有鬼,」裴浪俯首,在他耳畔低语:「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有所隐瞒,司徒凛更看得出来。」
「卑鄙。」
「偶尔总要让我占个上风嘛!」他皮皮应道,倏地端肃神情:「相信我,来找他、将他想知道的事告诉他,会比让
他找上门逼问来得好。」
「钱问殊?」寒冰似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传来。
钱问殊转身,看见两名男子前一后走来,前方男子一袭披风裹身、黄黑相间的头巾系在额前,及腰的黑发未以绳束
,任其随风飞扬。
但最引他注目的,不是对方狂放冷峻的外貌,而是对方夹冰似与自己对视的眼瞳。
那双眼——是寇王司徒凛吧?钱问殊暗自猜忖。
视线拉远,后方的男子劲装打扮、配剑随侍,看来应是护卫之属——咦?那是什么?
司徒凛腰间的披风忽然一阵鼓动,「哗」的一声,钻出了颗小脑袋,下一会,粉红色的小娃儿一手抓披风、一手抓
几缯黑发,爬向司徒凛胸口。打量的眼添了惊讶。这娃儿——
「哇,今儿个是青色的小肉球啦?」见怪不怪的裴浪笑道。「你司徒爹爹可真会帮你挑衣裳哩!」
「依依、咭咭呀——」小娃咧嘴笑,露出两颗白牙。
不理会裴浪的打趣,司徒凛开门见山道:「铁末离在哪?」
轻快的气氛瞬霎凝结,一为司徒凛冷如寒冰的声调,一为钱问殊闻言后锁眉的神情。
「要说?还是要死?」
钱问殊眼前倏地一黑,想也知是谁的影子。
「司徒,你敢动他一根寒毛试试。」裴浪喝道:「我带他来可不是让你杀的。」
冷眼扫向发声的男人,轻轻挑眉。
「你这冷面冰山王的性子,难怪铁末离就算活着也要躲你——哇啊!」裴浪忽地大叫,勾住钱问殊腰身,脚跟一旋
,跳出三尺外。
喀、喀、喀!三枚铁蒺藜嵌进两人方才所站的地面。
哇?「说说而已,干嘛当真!」
「你找铁末离何事?」钱问殊问。
「与你无关。」
「很抱歉,就算你是寇王,钱某也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咻、咻、咻!三枚铁蒺藜再度来袭。
「司徒凛!你再闹,我就不客气了!」再度搂住钱问殊躲过暗器,裴浪这回再不客气,抽刀打下了暗器。
锵锵锵!兵刀碰撞出片刻火花,三枚铁蒺藜被打落地面,入土三分。
「司徒,敢动我的人就等于跟我过不去!」
披风下的肩膀一耸:「何妨?」
「谁是你的人?」
不领情的回应一出,裴浪顿时变成猪八戒,里外不是人。
「喂,都什么节骨眼了,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哦。」爱上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苦命。
「说,铁末离在哪?」
「你找他何事?」
一问一答,又回到原点。
「我说,你就会说?」
「视情况而定。」不愧是商人,回答得笼统又能充满余地。
沉默半晌,司徒凛终于开口:「你要什么?」
不愧是寇王。钱问殊这才释出一点善意。
「五年为期,寇船所劫货物皆由钱某的景德商号买办。」
「你分明是狮子大开口!」一旁的风定暴喝。
「行。」
目的既已达到,钱问殊也不啰嗦:「他在月港南郊一处民宅。」
闻言,司徒凛转身遂离,风定也跟了上去。
「慢,别忘了你答应的买卖。」钱问殊叫住他。
「风定,命人将船上货物交至景德商号,此后五年,寇船只与景德洽商。」
「?是。」风定咬牙受命,不忘转头狠瞪钱问殊一眼。
「希望你别重蹈覆辙,司徒凛。」钱问殊忽地启口。
离去的脚步倏然停下,司徒凛回身,难辨其意的眸光停留在钱问殊身上好一会儿,才冷冷转开离去。
风定亦随后离开,去办主子交代的事。
「司徒跟铁末离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哦、咦?」天!他有没有听错?他真的说了——
「你做什么?眼睛瞪得这么大?」
「你、你刚说了‘我们’!」不是‘我’不是‘你’,而是‘我们’耶!「你终于联大会议了!」
钱问殊送他一记白眼:「无聊。」旋即步出废墟。
「等等嘛,钱鬼!」裴浪追上:「对了,你这样把铁末离卖了好吗?」
「司徒凛能找到月港来,要找到铁末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月港并不大,找人很容易,所以就算我不说,他也找
得到。」
「既然如此——」
「你想问我为何要告诉他?」见他点头,钱问殊忍不住叹息。
这点道理都想不透,真不是普通的笨。
「他迟早会找到铁末离,我只是卖个顺水人情给他就换来五年的合同,你说这笔生意我是赚还是不赚?」
「你、他、啊——」大嘴开开合合好半会,终于能完整说出一句话:「你早有意出卖铁末离?」
「说出卖太难听,这只是利益交换!」浅浅笑意在唇角绽放:「别忘了我是个商人。」
咕噜!咽口唾沫,裴浪好迟疑地问:「你不会哪天把我给卖了吧?」
细眸将他从头到脚扫了遍,丢出「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呼!还好,读出表情讯息,裴浪松了口气。
只是,他开心得稍嫌早了些——
「我怀疑有人想买你,裴浪,」评量再三,还是摇头:「我不卖没价钱的东西。」
「无价就说无价,硬要说我没价钱。」嘴硬的家伙。「原来我在你眼里是无价之宝啊。
哇哈哈哈——」
「你一定很有钱。」
笑声收敛。「你明知我被你苛拙得一穷二白,哪来的有钱?」
「没有钱,怎么能往脸上贴这么多金?」
「?钱鬼,嘴上这么逞强好吗?老实一点对你才有好处。」
细眸回以挑衅一瞟。
「什么好处?」
第七章
「唔嗯?你这人——啊?」钱问殊倏然一震,表情苦闷地弓背弯腰,缩倒进眼前黝黑的胸墙:「裴浪!」
「叫我干嘛?」大爷很忙哩。
情欲渲染红透的眼又恼又怨地瞅视张狂作为的男人。
「嘿,你这样看我是在挑逗我吗?」
「谁要——唔?」
裴浪腾出手勾起弯身的他,低头封吻坚持抗拒的嘴;探进舌,细细舔过每处变得敏感的牙龈,最后抵住挣扎阻扰他
的舌,轻咬,再狠狠吸吮,强迫他与自己的纠缠。
喘息声频起,承载不住过多的唇舌交缠,一缕银丝自钱问殊唇角溢出,沿着下颚、颈侧,一路婉蜒直下随呼吸起伏
的胸膛,滑过胸尖,微凉的湿意让钱问殊倒抽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啊?」
胸尖的凉意教男人的口舌取代,重舔轻噬地作乱,留下一朵朵鲜红的楼焰,将他的质问化成呻吟。
「裴?」被制在另一只手里的欲望逐渐苏醒。
「你的身子比我清楚不是?」松开擒住他下身的手指,裴浪心情太好地欣赏倚在掌中的欲望,不时以指腹抚玩、刺
激,笑看它因此颤动的反应:「瞧,都这样了。」
「你这混帐!」
「让我这混帐更混帐的可是你哦!」他提醒,俯身轻咬泛红的颈侧,舌尖在浅浮的筋脉游走,啃咬诱人的肩骨,在
肩颈间游走的舔吻对他有何影响,他再清楚不过:「只要你老实承认想要我,我就让你舒服。」
「谁?需要你?」钱问殊一手推抵厚壮的胸墙,一手往自己下身移动,顽固到宁可靠自己,也不假手于他。
他并非矫情的男人,人伦常理之于他还不如一锭银来得实际,对于性事更视为人之本性,没有必要隐讳逃避。
抗拒,是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太好过。
抢在之前,男人捉住他想自我解决的手:「哪能让你如愿。」
「裴浪唔——」
男人一个翻身,将跨坐身上的人反压制在车板与自己之间,好得意地献宝:「怎么样?我怕你躺得不舒服,特地命
人铺了好几层丝被,很软吧?一点都不比宅子里的床铺差对吧?」
「你还记得现不是在马车里就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又不能做!」住来阻止这个行径越来越疯的男人?
大手扯下身下男子身上最后一件中衣,欣赏白净无瑕的身躯,手指贴着玉瓷般的肌肤,划过浅伏的肌理线条。
「四面八方都让帘子遮起来了,你害躁个什么劲?」
「我不像某人只有礼义廉。」
「啊?什么意思?」一头雾水。
「无耻——」咬牙切齿的抱怨终结在无预警的贯穿。
「咚」的一声,夹在两人间的欲望宣泄出银白的浊液。
「是谁只有礼义廉啊?」裴浪探手沾了点落在腹部的欲液,扬在彼此视线之间,贼兮兮地笑着:「哟,这是你的还
是我的?」
「?」钱问殊抬手捂住脸,酡红的耳珠泄露他欲藏的羞恼。
「十来天了,因为你商务繁忙,硬忍着不碰你,你知不知道只能搂着睡却什么也不能做有多苦闷?」
「闭嘴。」
「知道你同我一般也在忍的感觉真好,原来苦的不只我一个。」他笑说,下半身他方才发泄后稍萎的欲望,很快的
,便感觉到再度复苏的亢奋。
「就说老实点有好处的吧?」裴浪咧嘴,得意的笑让人想一拳打碎张扬在眼前的一口白牙。
「你、住口嗯唔?」
身下的人随着他的摩赠敏感地扭动,嵌在体内的异物不时蠕动,一边搔逗同样敏感的内襞、一边钻动深入。
一指、两指?火上加油地催谷欲火燎烧。
遮脸的手不由自主改捉在男人肩上,指尖用力得几乎要嵌进肩肉,胀肿红艳的唇轻启,呼出低哑的喘息。
「你?够了吧?唔嗯?」
「谁叫你要硬忍这么久?身子绷得这么紧。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总要费点心思才能接受。」
为什么能厚颜说出这些充满肉欲的言语?「闭嘴?」
抱怨被冷落十数日的男人抿嘴,加速在身下人体内抽插的手指,另一手握住彼此的欲望摩擦套弄。
「哈啊?嗯哈?」
「看吧,你自己受苦倒罢了,连我都受累。」
占了便宜还卖乖?钱问殊眯眸恼瞪身上的男人。
「呐,说句话啊,想要我就说,别客气。」嵌进他体内的手恶意转动、前后抽插。
「唔、嗯哈?」这男人——被欲望逼出泪的眼闪动水泽,虹光流窜过一波接着一波酌欲潮,忿恼瞪视。
「不说吗?」
「你?你已经到了光会要嘴皮的岁数吗?」他会说,但绝不如他的意:「是就说一声,我可以——啊?」
忽来天旋地转,大手一翻让钱问殊改躺为趴,背后的男人大手扶起他腰身,调整为趴跪的姿势,抬高他后臀,朝未
竟开启的柔软襞内狠狠一撞——
「啊——」
强烈的穿刺疼痛让钱问殊直觉向前欲躲,男人的手抢先一步扣住他,缓缓退了些许,再猛烈顶入最深处。
「啊?」钱问殊慌忙抓住掌下丝被稳住自己,也因此无法躲开之后持续不断的冲撞。
宛如处子!攻占的瞬间,裴浪险些失控。
紧钳住自己的内襞柔软炽热得不可思议,随身下人急促呼吸一缩一放,配合着律动,给予最佳的刺激。
「混、混帐裴、裴浪——慢、慢一啊、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