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院里有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把蜷作一团的区白月放在榻上。初夏的房间里不会有炭火,回想起上次他救自
己时用棉被为自己加温的情景,他翻箱倒柜地寻出所有被褥给他盖上。过了一会,却见区白月一张脸越发的青紫
,忽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白色的被子霎时溅上一片血花。冯辰一惊,赶紧拉掉他身上的被子,把他再抱进自己
怀里,此时,才发现这被团里冷得已如冰窟一般。「白月,白月……」看着他惨白的唇角沾着殷红的血迹,轻轻
一擦却在腮上晕开去,就像是开在雪地上的一朵红梅。摇晃中,晕厥的区白月恢复了一些神志,看着冯辰泛着泪
光的眼,眼中满是柔情,辰,你的手总是暖的。
「白月……不要动,我渡真气给你……」冯辰说着,伸手探进他衣襟中,尝试着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他。冯辰本是
修道之人,加上又是童子之身,体内的正是纯阳的内力。区白月只觉的一股暖流经由他的一只手传到自己身上,
不觉呜咽了一声。
冯辰也发现自己送进的真气可以暖他,只是手一移开,那里又会极快地冷下来。他索性解开自己的衣服,将区白
月抱到自己怀里来,用整个胸膛的温度加上两只手来给他温暖。区白月只觉得盘旋在五脏六腑之间的寒气一时被
克制,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哼了一声张开眼,迷离中看到冯辰的脸也红红的,赤着上身把自己整个拥在怀里,脖
子上也窜起一阵热度。
冯辰从来没有看过区白月现在这个样子,凌乱的发披散着,苍白的脸上,一双沾了血的唇却红得凄惶,金色的眼
眸中氤氲着一层水气,看得他的心猛一颤。听他哼了一声,脸上飞红的红晕更是引得他身上燥热起来。他不知道
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现在的白月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诱惑,那双唇瓣像是邀请一般,一低头就压在了那唇上。
区白月被吻住了也不反抗,任由冯辰的热力藉着口与口的交叠传递到自己体内,冯辰从来没有接吻过,他就主动
伸出舌去与他纠缠,两手撑着褥子从他怀里支起身,直压着他的头深深地吻下去,手里轻轻地解着自己的衣服,
将冯辰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身上。
冯辰沉醉在这个甜蜜的吻中,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热,手触到的区白月的肌肤由于冰蝉毒的作用,如丝绢般光滑清
凉,禁不住就上下游移起来。略略抬起头,哑着嗓子到:「白月……」
「你莫要动……我来……」区白月说着,顷身把自己的身子贴上去,深深浅浅地吻着,感觉身下那人的声音越来
越急促了,就探下两手解开亵裤去捉了他的欲望。
冯辰未经情事,此刻全身已是火烧火燎,现在最敏感的地方被区白月纤细的十指撩拨着,感觉到强烈的刺激。区
白月见那欲望三两下就昂然地挺立而起,咽下一口唾沫,颤抖地分腿跪在他跨间,彻骨的冻气让他急切地想要那
火热的进入。两手攀着他的肩头,全身筛糠搬地哆嗦着想把它纳入体内,可是这紧闭的入口却是不可能撑得开的
。他咬着唇试了几次都不行,手脚已经发僵,身下的冯辰却再也克制不住,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身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依着本能行事,两手掰着区白月的臀,低吼一声就冲进去。只听到身下一声如裂帛,小
狐狸惨叫着,反身一口咬在他肩背上。腥甜的血液流进嘴里,也掩盖不了巨大的痛楚,区白月觉得自己已被生生
撕裂成两半,紧接着摊倒下去。冯辰只觉得肩头一痛,也没在意,甬道中流出的滑腻液体倒让他进出方便不少,
只追逐着快意一次次挺进着,却没有发现身下人哀哀唤了两声已经只有出气没了入气。他抬起少年的腰身猛烈地
抽送着,感觉被包裹着的地方逐渐灼热了起来,灭顶的快感一次次冲击着大脑,低喘着呼喊着他的名字:「哈…
…白月……白月……」
也不知道狠命地抽了多久,冯辰才一个激灵,将精阳喷射在内,他长出着气放开手,那人就像棉絮般软在塌上,
睁眼一看,两腿间的褥子竟已积起一摊浅浅的血水,两条光洁修长的腿上也红红白白地不住地流下。「白月!」
冯辰大惊失色,一把揽起人事不省的白月焦急地唤着。他虽然脸色惨白,身上却渐渐热了起来,颊上事未干的泪
痕,双睫微颤着睁开,软软地抬起一只手抚在他脸上:「辰……」
「白月,对不起,对不起……」他心疼得不行,只有紧紧地搂着他不住道歉。区白月勉力笑着摇摇头,手上沾了
他背上流下的血:「疼吗……」开口却说出这话来,冯辰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来,像要把他压进自己怀中一般死死
地抱紧。「白月……」
窗外,竹影下墨竹修长的身影默默地转过来,月色被云絮遮掩了,看不清他的表情。
翌日清晨醒来,区白月发现自己还被冯辰搂在怀里,想要起身,腰却像折断了一般地疼痛难当。轻哼出声使得枕
边人也醒转过来,冯辰轻柔地拨开他额上粘着的发,轻轻啄了一下那额头:「我弄疼你了。」小狐狸红着脸往他
怀里钻了钻,闷着升到:「我也弄伤你了……」年轻道士支起身来,将身上的薄毯给他掖好,捏了捏区白月翘翘
的鼻尖:「以后不许再这么忍着。」说着作势要起身下塌,区白月一挣也要起来,却又疼得皱了眉,冯辰将他按
住:「别动,我去把浴桶搬过来。」
温热的水上冒着雾气,区白月羞怯地揽着冯辰的脖子,让他横抱着放进浴桶里。冯辰轻轻地帮他揩拭着,看着原
本清澈的水中慢慢晕开的血色,又是一阵心疼,手上顿了顿。狐妖原本舒服地闭着眼,察觉他停了动作,有些好
奇地睁眼看他,发现那小道士居然又以袖揩起眼来。抬手拉下他的胳臂,看到双红红的眼睛,区白月柔声道:「
你又救了我,我还没谢你,你倒哭什么。」
「白月……以后,以后我再伤你我,我就天打……」
「嘘……」两指掩了他的口,「我信你,切不可发这毒誓。」
冯辰毕竟经世尚少,听话地点头,又拾起手巾帮他擦拭,眼中看着这水中微汗的身子,心中一热:「白月……」
「嗯?」
「这种事……以后还能做么……」脸红得像十月里熟透的柿子。
狐狸促狭地一笑:「什么是这种事?」
听他这么一问,更是无地自容,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一时手脚都不晓得往哪里搁:「没什么事……没
什么事……」
看他脸红得要滴下血来,也不忍再捉弄了,区白月把唇以下都浸在水里低声说:「辰……只要你喜欢的……我都
可以……」
墨竹静静地坐在那块分别时两人坐过的大石上,极目远眺着山峦景致,从茫茫黑夜直到旭日东升。白月,我终究
得不到你的心么?眼前晃过那熟悉的笑颜,晴儿,我本以为是你又活了过来,化名作白月来找我……看到他,我
以为我的心又活了,可是白月不是你,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可是,我忍不住地想他,想要他用那
样的眼神看我。晴儿,我是不是很傻……
清利的叶哨声不知从何处飘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六、非离
此后数日,区白月都住在冯辰处,恰逢真静先生闭关炼丹,这两人就更似新婚般的缠绵不尽。又是一日天晴时,
区白月跪坐着帮冯辰束发,想起今年他也到了弱冠年纪,只是身为道士,这冠礼定是师父行的。手抚在他的发上
,感觉光阴也像这流水般的黑发一样匆匆掠去,再不复返……
「白月……我们这样,算爱人吗?」冯辰忽然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呢?」笑着看他一脸涨红了低头不语,区白月伸出手去圈住他的脖子,「你是龙虎宗的道士,我
是被你养着的狐妖啊,怎么会是『爱人』呢?」俯下身,在他耳中吹气,眼看着那傻小子从颈子上一路热起来,
手探入他的衣领里,轻轻抚上他肩上一排半月型浅浅的牙痕,那是自己第一次给他留下的记号。
「辰,我尝过你的血呢……食人精血的妖怪都会遭报应的。」区白月柔声说着,手在上面划过,嘴里似乎还残存
着他的血气。
他抬起头看定他,又是这样的让人心动的神情,「白月你不是妖怪」他认真地说着,圈起手来抚摸他的背脊,「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区白月默默地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我也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要我走……」
下山派药时,听说最近附近的山里出了妖怪,好几个行夜路的男丁都莫名奇妙的失踪了,早上还有人在林子里的
深潭边发现带血破碎的衣服和行囊。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农死了家中的独子,一见到他们两个就哭倒在地,恳求道
长为他儿子报仇,降伏妖孽。虽然其他村民嘴上说着,让他不要为难他们,可眼神分明充满了恳切和期许。
冯辰转眼看看区白月,见他微微一笑,知道是同意自己的意见了。他扶起地上的老农,帮他掸尽身上尘土:「老
丈,我和区道长虽然还未出师,不过事关人命,定会鼎力相助。」
老人一听老泪纵横,又要下跪:「道长一定要为我儿报仇啊!」
区白月也走上前去:「老丈,且让人带我们去那发现衣服行囊的地方看一看吧。」
围观的几个村民互相望望,居然没有人出声,脸上都显出难色。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妪道:「那些破衣碎布是我孙
女发现的,我来让她带你们去吧。」
「那就有劳了。」冯辰恭敬地谢了谢。
老妪的孙女叫梅香,岁不至及笄,脸上红扑扑的,生得像任何一个农村女孩一样纯朴可爱。她也不怕生人,见了
冯辰二人,福了福:「我带两位道长去吧。」
「姑娘如何会到这么荒僻的地方去的?」路上,区白月貌似无意的问起。
走在前面的梅香猛听了这么一问,顿了顿:「奶奶那天叫我上山打柴,回来的时候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绕到那
里了。」
区白月没有搭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冯辰看着他,想把自己发现的事轻声告诉他,正待开口时却被区白月拉了
拉,示意他不要说话。
三人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片小树林,树林边有一条通往山外的小道,道边的杂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梅香说
:「走这里可以比走大路快一个时辰到山外,所以有时候赶集回来晚了,会有人走这条近路,但是这里比较荒凉
,只有男人才敢走。」
「唔……」冯辰应了一声。他已经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看了眼区白月,显然他早就发现了什么,一附成
竹在胸的样子。
说是深潭,其实叫沼泽更加名副其实些,池沼中浮着朽木和黄绿色的蕨藓,四周林木茂密,树冠遮天。越是靠近
,那股腥气就越盛,冯辰本以为是血腥,待味道变浓了才觉得是类似鱼类鳖甲的水腥气。
「两位道长,我就是在这里找到那些破衣服的……」梅香指了指沼泽前的一小块空地。
区白月没有去看那地:「辰,你在这附近看看,我和梅香在这里看着情况。」
「白月……」冯辰还想说什么,被区白月使了个眼色,心有灵犀地向池子一边的树丛走去。
梅香看了眼走开的冯辰,怯生生地说:「道长,这里好可怕,梅香想回去呢……」
区白月笑着走上去:「姑娘你要是害怕,就早些回去好了,这里的妖怪交给我们就行了。」
女孩正待转身,忽然一道青紫的狐火擦着身飞射而过,烧在地面一堆枯叶上,辟啪作响。梅香暗叫一声,又一道
狐火近身而至,小姑娘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过了。「道长,你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装了。」区白月冷冷地说,手中一团狐火烧着,「村子里不会有人连我们的姓都叫不全的。
你这借尸还魂的把戏骗骗乡野村夫还行,拿来骗我们是不是太自负了?」
「呵呵,好个小道士,居然被你看穿了。」梅香竟发出一个成年女人般的妖媚笑声,「看来吃了你们能长我好几
年的道行了。」
区白月微阖的眸子:「才修行了几百年的小妖怪,居然也这么大胆。」说罢身形一长,变回了原本银发金眸的样
子。
「你……你也不是人类……」显然那妖怪完全没有发现,「你身上怎么没有妖气!」
「哼,我修的是人道,自然和你这修妖道的不同。」说着手中青紫的狐火又打过去,与此同时欺身上前,一掌打
在她胸口,「你身上那浊臭的妖气早就被我们发现了,所以才将计就计跟着你来,看你耍什么把戏。」
「梅香!」「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退开几步,喘息道:「你我都是妖怪,为什么你要帮人类!」说着竟脱开
了人型,一下钻回沼泽中,那小姑娘的尸首就像断了线的魁儡般瘫倒在地。
「白月!」冯辰的声音忽然响起。
区白月闻言转过脸去,就看到冯辰边跑边喊到:「白月,那是条蛇……」精字未出口,就看他呆呆站着,傻看着
他身后。
区白月有些奇怪地回过头,就看到一条眼如牛铃的巨蟒正从水中仰直了脖子,垂首看着自己,须臾间,一张血盆
大口以泰山压顶之势罩将下来。
冯辰反应未及,眼前那白色的身影就一下子消失在巨蟒口中了。
「白月!」冯辰惊叫一声,只见那巨蟒一口吞下区白月后,就冲着自己转过脸来。
冯辰心头一寒,自己刚才虽然躲在暗处假装查看,却也发现几处树上挂下的巨大白色蛇蜕,刚想提醒白月小心,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蛇精吞了下去。
巨蛇菱形的脑袋正对着他,紫黑色的信子一吞一吐,冯辰怒从中来,五雷法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已经早早地印在
心里,此刻正是千钧一发,见他脚下步罡,口中念诀,待那巨蟒扑下之时,大喝一声,猛然跃起一掌拍在蛇头,
只听「轰」地一声,发出一枚掌心雷正打在黑色的鳞甲之上。
蛇妖半身直冲而起,将冯辰甩出数丈,长长的蛇身在地上一阵翻滚。冯辰不敢懈怠,爬起来就见那蟒蛇头顶黑皮
已被击穿,猩红的血液汨汨地从伤处涌出。他当即单手结印,口中念道:「以我元命之神,召彼虚无之神,以我
本身之气,合彼虚无之气。」一手从怀中掏出符纸,朝天一擎,原本晴朗的天上竟凭空积起黑云,团团乌云中滚
动起雷声,隐隐有白雷闪烁。「妖孽!你还白月命来!」正要招雷而下,忽见那巨蛇竟自伏身在地,深红的瞳眸
中滴出鸡卵大的泪珠:「道长饶命……」
冯辰怒道:「你伤人害命是为修道不同,若是真心悔改我上可饶你,可你居然害了白月……我……我定要你偿命
!」乌云中霎时砸下一个霹雳直落在池中,顿时一池秽物飞溅而出,恶臭扑鼻。巨蟒缩在池边瑟瑟发抖,泪如泉
涌:「道长饶命,小妖带有身孕才犯下大错,小儿无辜,请道长高抬贵手放小妖一条生路……」冯辰正准备招第
二道落雷,忽听那妖怪说自己有了子嗣,手上顿了一顿。那地上的蛇妖本没有想到这小道士居然会斩勘五雷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