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凌筝的寝房。
深吸一口气,林逐云推门而入。
房间里竟然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从未关的视窗投下一片光华。
“二殿下——逐云来了。”心中闪过疑惑,林逐云敏感的察觉到了房中气氛的异常。
难道凌筝出事了?
瞬间的念头让人心悸,正要夺门而出,却因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的人而呆立当场。
从他的记忆中就一直束起的长发,此刻披散在肩上;往日在日光下的圣洁,在月光下,竟是那样的充满诱惑;还
有那薄薄的单衣,凭他的经验,凌筝的衣下一定未着寸缕;更别提那一扯就开的单衣样式。
及时的别过头,林逐云感到一阵热流从下腹升了上来,迅速蔓延到全身。这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经验。
因为经历异于常人的关系,他很难在交合中得到愉快。甚至,即使是达到了高潮,头脑中仍是一片澄明。
像这样,似乎要把理智也一起焚烧的热度,还是第一次。
迅速的,他明白了凌筝要做的事,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二殿下,如果没事,那臣……”声音消失在凌筝扯掉单衣的动作后。
不似林逐云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凌筝的皮肤是柔白的,闪着健康的光泽,匀称的骨架,修长的四肢,毫无赘
肉的身体,对任何人而言,都充满了吸引力,何况是深爱着他的林逐云。
可林逐云的理智是异于常人的坚固,所以他还能状似平静的旋过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而他的冷淡几乎打垮了凌筝,浑身赤裸的难堪让他像被针扎般的难受。
不,不行。
每次假作无意的试探后,答案都令他心寒,直到无意中亲口听他说出爱他。
这一决不放弃,若是被清楚的回绝,让自己死心也好。
于是,凌筝赶在林逐云打开门的前一刻,从后面抱住了他。
倒抽一口冷气,林逐云仿佛听见了自己理智崩溃的声音。
但他仍强忍着,说道:“你会后悔的。”
“我爱你。”
背后传来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
躺在床上,凌筝疑惑的看着林逐云,他的黑眸因为欲火而分外的明亮。但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更进一步的动
作。这反而让凌筝越发的难为情,想抓过被单掩上自己的身体。
伸出的手被扣住,林逐云掬起身下爱人的一缕黑发,仪式似的在其上烙下一个吻,然后扬起一朵明媚的微笑。那
是不含任何杂质的笑容,让凌筝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然后,比羽毛更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温柔的啄吻着,诱使凌筝张开唇。
贪婪的汲取着爱人口中的甜美,林逐云忘情的吻着。舔过他的齿列,追逐着他的舌尖,这个吻直到凌筝快要窒息
才宣告结束。
这是自己心爱的人,此刻他就在自己怀中,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缓慢的,淡红色的吻痕印在了修长的颈项,优美的锁骨。
而当一边的樱蒂被林逐云含入口中时,凌筝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为防止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他紧紧的
咬住了下唇。
察觉到他的反应,林逐云重新吻上了爱人的双唇,“别咬,会受伤的。”说着,手已抚上了凌筝的分身。
“别……别……”凌筝已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在体内乱窜的热流都集中到了一点,他全身泛着诱人的粉红,“啊
……”在一阵迷乱中,释放了自己的欲望,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异物侵入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不知何时,林逐云已脱去了全身的衣服,置身于他的双腿间。
雪白的肌肤如玉,暗红的唇鲜艳欲滴,长发散乱着,眼前的美景竟让凌筝忘了不适,伸手抚上了那滑腻的雪肤。
这个动作让林逐云的体贴完全崩溃,不受控制的律动起来,把凌筝带上痛苦和欢娱的高峰.
看着自己旁边熟睡的人,林逐云满足的笑着,旋即,眸底浮起阴狠。
筝,你是我的了。
你已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任何阻挡我们在一起的人……我都会把他碎尸万段。
神都历207年
新年亦始,玄帝立二皇子凌筝为太子。
二月,凌国北部战事爆发,秦少痕率兵离京,巩固北防。
而神都历206年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更大阴谋的前奏,命运正朝着噬人的真相前进。
第三章
凌国地处神都的最南面,常年气候温和,但仍有四季之别。夏季气候稍热,冬季气温又略低,所以最美的季节乃
是春秋,其中又以秋之枫景最奇最美,饮誉神都。
血枫,被凌国人敬为神木的国树,是一种能在南方生长的奇特枫树,在凌国被广泛栽植。一到秋季,举国上下的
血枫同时变为暗红,像一片诡异的血海。
凌国 东宫枫林
暗红的枫叶摇碎了金色的阳光,把它支离为细小的斑点,以奇异的姿势粘在以红枫铺成的地面上。天地是暗红的
一片,像是混沌未开的世界,染着血的色泽,只剩点点的金色缀着血色,像是情人的眼泪。
凌筝就在这浑浊的暗红中找寻着。
一片又一片的红叶,一棵又一棵的血枫,始终找不到那穿着暗红色衣袍的人,一种快要失去的恐惧紧紧的抓着他
,让他渐渐的焦急起来。
终于,在这片血枫中最大的一棵树下,寻到了正在熟睡中的林逐云。
他躺在枫树下,静静的睡着了。
细长的眉轻轻的颦着,仿佛睡的并不安稳。修长的眼睫,在他脸上画下浅浅的阴影,美丽而惑人;暗红色的唇紧
抿着,呼吸带着醉人的芳香。
轻叹了一口气,凌筝跪坐下来,小心的抱起林逐云,把他移入自己的怀中。
时间似乎静止下来,四周只有风摩擦树叶的声音和爱人温暖的体温。
如梦似幻的双眸缓缓的张开,星辰也不及它们万一的璀璨。
“逐云,你醒了。”凌筝温柔的拥着他,欣喜的看着爱人的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却在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被
压在由枫叶组成的地面上。
没有任何的预兆,林逐云的脸上尽是疯狂,一伸手便撕开了凌筝的前襟。
“别……”凌筝起身推拒着,这样以天为被,席地为床让他难以接受,但随即他就敏锐的觉察到了林逐云的异样
。于是,他不再挣扎,静静的躺回地面。
很快上衣被褪至腰际,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骨和因练武而显得有型的胸膛,柔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强烈的刺激
着他人的视觉。
没有丝毫的怜惜,林逐云以极大的力道啃咬着凌筝的脖子,并在那里留下残不忍睹的咬痕。迅速的,粗暴的行为
延伸到了月白的胸膛,粉色的樱蒂被咬出了血,情色的味道在四周弥漫开来。
凌筝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呼痛的声音逸出唇瓣。
逐云居然在发抖。
他从未对他如此过,出什么事了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静静的躺着,纵容着爱人的为所欲为。
修长的双腿被分开,没有任何准备动作,林逐云直接进入了凌筝的身体。
“……啊!……”
随着鲜血的涌出,撕裂的痛楚传遍全身,凌筝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这近乎强暴的行为,让他再也无法顾及身为
太子的尊严。
爱人的呼痛终于让林逐云停止了这残忍的侵犯。
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林逐云迅速的退出了他的身体,然后退后了几步,跌坐在枫树下。
长发披散着,贴在脸颊上现出艳冶的风情;衣衫凌乱,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暗红的衣裳和唇色,衬着白得近乎
透明的雪肤,林逐云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凄艳又妖娆的木棉。
但眼神却是慌乱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不再是令整个神都都心生敬畏的凌国右丞相,只是一个慌乱的十九岁少年
。
凌筝忍着痛楚坐起身,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在害怕。
甚至不敢靠近自己身边。
了然的微笑,凌筝勉强的起身,在林逐云身边坐下,把他搂入自己怀中,以唇轻触那暗红的嘴角。
“云……我不会离开你的。”
努力的加深着这个令人窒息的吻,林逐云捉住爱人衣袍的手用力到泛白,想以身体的接触来平复心底涌动的不安
。
筝,我好害怕。
怕你离开我,更怕我自己。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里只有复仇,仇恨是我的全部。我曾想过,仇恨消失的时候,我也将离开这丑陋的人世
。
可我遇见了你,你让我看到美丽的爱情,也教会我害怕,不安,嫉妒以及疯狂。
曾经我想逃开你,我怕玷污你,更因为我知道,一旦得到你,我就不会放手。
十九年了,我看过了太多的爱消情散。你对我的爱真能持续到永远吗?
永远有多远?
从我们出生起到我们死亡?
不,永远是没有界限的。
没有人能保证永远,甚至连保证下一秒都做不到。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离开我,那我……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小鸟,在那灰暗的日子里,我唯一的快乐,就是看它在我手心里啄食。可有
一天,他忽然飞走了。我等了好久,都不见它回来。连它也要离开我吗?那天,我很伤心,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我的手染着鲜血,它的翅膀就在我手中。它回来了,被我折断了能离开我的羽翼。
当然,后来它死了。没有了翅膀的飞禽,无法生存。
这是我亲手结束的第一个生命。
筝,我怕自己会伤害你。
所以,别离开我。
而我,不会让任何人挡在我们之间……
林逐云锐利的目光刺向血枫掩映的红叶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瑟缩了一下。
把手伸向凌筝光滑的肌肤,惊起爱人的惊喘。
“云……你……”
“我会很温柔的。”重新展开一如往常的丽笑容,血红的枫林重新平静下来。
我从不相信命运。
幸福惟有用自己的双手才能抓住。
即使是命运也能改变……
林逐云并不知道,命运之所以被称作命运,就是因为它是无法改变的。
神都历209年
林逐云十九岁
凌筝二十四岁
一切都向早已注定的方向前进着。
凌国 东宫
缓缓的走进房间,微弱的哭声便从屏风后面传来。
微勾暗红的唇角,带着一抹冷笑,织白的手掀开了纱帐,一张泪水纵横的脸出现在眼前。
“四殿下,什么事这么伤心啊?哭坏了身体,太子可是会怪罪微臣的。有什么事可以让微臣帮的上忙的,尽管说
出来。是因为在东宫住的不开心吗?臣可为您另置一处府邸。”林逐云言辞恭谨,可语调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甚至带着嘲笑的味道。
凌筝入主东宫以后,因为怕凌笙受人欺负,让他也一并搬入了太子府。
这点林逐云并没有反对,可这两年下来,他越来越缠着凌筝的举动却让林逐云越来越无法忍受。
今天在枫林他知道凌笙就在那里,所以他故意让凌笙看见,好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惊恐的抬起头,凌笙的脸在听见林逐云声音的那一刻消失了颜色。
“不……这里很好……很好。”
“是吗?”还不识相?
林逐云仍然笑着,一脸风花雪月,“那是因为……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凌笙的脸更加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却没有激起林逐云的丝毫怜惜。
“四殿下今年十五岁了吧,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太子太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这件事,不如就
由臣来办吧。”
“二哥今年已二十有四,却还没有太子妃,林丞相理应先为二哥办婚事才对。”凌笙毕竟只有十五岁,又无多少
阅历。说话似乎只凭一时意气。
瞳孔猛的收缩,林逐云笑得更加艳丽:“我朝与许国的战事至今未平,赵国又因为三殿下与晴妃之事,与我们闹
的很不愉快,太子忙于国事,自然先立业后成家。”
“三哥与晴妃?”还未意识到危险,凌笙竟将不小心看到的事说溜了嘴,“被三哥压在身下的不正是你吗?”
只觉得眼前一花,在反应过来之前,凌笙已被掐住了脖子,压在墙上。
林逐云妖媚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纤细的手腕使出的力道则让凌笙窒息,眼中满是杀意。
“你这……怪……物……”勉强说完这几句话,凌笙已脸色发青,口吐白沫。
林逐云依然云淡风轻的笑着,已打定主意要永诀后患。
凌笙的挣扎渐渐无力,气息也微弱下来。
“二……哥……”
凭着最后的力气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的两个字,让林逐云猛地松了手,回头看去却发觉空无一人。
敢骗我?
真的不想活了?
看着伏在地上猛咳的人,林逐云考虑着要不要再来一次。
还是算了,杀了他,筝会伤心的。
缓步走过去,勾起凌笙的下巴,林逐云在他血色褪尽的脸上印下一个吻,满意的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
“四殿下,您很聪明,知道用太子来牵制我。可您也应该知道,要让一个人消失,不一定要杀死他,有其它更多
更好的方法,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是吗?”
说完,林逐云转身飘然离去,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半晌,凌笙才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到镜前,对着镜子轻抚着颈子上紫色的淤痕,脸上竟浮起了笑容。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死在了林逐云的手上。
可他毕竟还是停手了。
所以……林逐云,你注定是要失败的,败在我的手上。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想要的东西永远不会得到。
拳用力的击向镜面,殷红的血溅了出来,引来太监宫女的尖叫,淌血的心却无人看见……
“啪”
织白的手狠狠的打在肥厚的皮肉上,发出浑浊的响声。
大皇子凌竽原本就痴肥得肿胀的脸上,此刻更是肿起老高,伴随而来的是皇后的尖叫。
好脏!
看着林逐云厌恶的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皇后终于变的歇斯底里,“林逐云,你只是一个臣子罢了,怎么能
这样对待自己的主子!”
“皇后娘娘,想必您刚才也看到了,”林逐云的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是殿下想要对臣做出不合宜的举动,臣
才被迫还手的。”
刚走在御花园里,就碰上要把他压倒的大皇子,林逐云并不想给他面子。
“那也轮不着由你来教训皇子!”暗恨自己儿子的不争气,月皇后仍不肯松口。
“皇后娘娘,那您可就错了。皇家是全天下人民的典范,正因为是皇子,这样的行为更不能被原谅。再说,臣也
是一时情急,才会冒犯了大殿下,请娘娘恕罪。”从容的为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开脱着,林逐云作势要下拜。
“云儿……”情急的伸出手,凌竽心急的要拉住林逐云。
急忙抓住凌竽伸出的手,看着自己的儿子差点又做出丑事,月皇后气得几乎要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