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是儿童节,到了美国之后,是圣诞节。礼物啊,礼物!连带着面前的服务员都越发好看越发顺眼了起来。
南语羲笑道:“小伙子你怎么称呼啊?”
“您可以叫我David。”
“哦,David,忙吗,有时间坐一下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David说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两天麻烦你了。”南语羲慢慢说:“只是如果还有下次,我是说如果,这位燕青先生又送东西给我的话,能
不能通知我一下?你看,这些东西都价格不菲,我又不认识他,怎么好意思呢,所以我想向他当面道谢。”
“对不起南先生,我们需要保护客人的隐私,您的要求恐怕做不到。况且我也只是负责送礼物,具体的我也不知
情。”
不好办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天知道这个燕青要干什么。难道是仰慕我的才华,觊觎我的美色?
“南先生,南先生?”David叫道。
“啊?怎么啦?”南语羲回过神。
“我只知道这两天燕青先生的礼物都是下午送到的。今天下午您不在,我就一直等到现在您回来才交给您。”
“等我啊?不好意思,我如果知道是你在等我就早些回来了。”
David三道黑线。
“明天下午我还有点事情,如果又有人要你把东西转交给我的话,还是麻烦你暂时保管一下,等我回来再交给我
,好吗?。”礼物啊,礼物。
“好”,David站起身,“南先生早点休息,我出去了。”
望着David的背影,南语羲又失了好一会儿的神。这阵子忙东忙西,有小半个月都没有那个了吧。唉,南语羲感叹
,我真是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啊!拿出一支雪茄,南语羲用小银剪慢慢剪着,真是好味道。等忙完了这阵子,约约
那个漂亮的服务员试试吧。
意-淫了David半宿,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南语羲洗漱了一番,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准备出去吃早饭兼午饭,然
后赴那两个约会。到底签哪一家,今天就决定了吧。
David自然是不知道的,早早就送上门来,朝着他微笑。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南语羲打开房门,意外地春
风拂面。暗自揣测,莫非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南先生要出门吗?燕青先生为您订的送餐服务。”
“哦”,南语羲打量着推车上亮闪闪的圆笼盖,这个燕青还真是神人啊神人,自己想什么都知道,对自己迷恋至
此吗?有朝一日见了面,如果还能将就看,就从了他吧,算了,不能将就看也没关系,关了灯母猪赛貂蝉嘛。
“南先生想现在用餐吗?”
“好”,南语羲侧身让了David进房,自己坐在餐桌旁。
David姿势优雅地把西餐一道道端了出来,放在他面前,黄油面包,冷盘,主菜,餐后甜点。然后拿起一侧的红酒
,拿开瓶器拔了木塞,左手用毛巾扶着瓶身,把酒轻轻倒在了高脚杯里。
“哦?很正式嘛。”
“南先生慢用。”
猩红的酒液在杯子里微微颤动,流光溢彩,只一刻便满室扑鼻的酒香。
南语羲浅浅尝了一口,“这是,波尔多,八二年的梅铎?”颇为惊讶。
“正是。”
南语羲盯着杯子看,圣心大悦,happy的不得了。
美酒当桌,美色当前,南语羲难敌诱惑,没吃几口东西就饮了两杯。
面前的David依然微笑,笑得他那个心痒痒呦。跟屿墨的李董见面还有一段时间,算起来应该来得及,要不先解决
一下问题?
David又给他倒了一杯,南语羲又喝了。八二年的波尔多,果然是佳酿。酒壮熊人胆,南语羲喜上眉梢,说:“知
我者燕青也!”
——是,给你送烟送酒的就是知己了,可见你就是个吃货。
可惜南语羲没有感觉到面前人的腹诽,依然眉开眼笑:“David,我这人这辈子,最喜欢的不光是雪茄烟和红酒,
其实,还有美人。前两样,这个燕青都给我送来了,你呢?你是不是也是他给我准备啊?”
说完了还自鸣得意,丝毫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杀气。哎?怎么有点晕?嗨,喝酒了还能不晕。
“南先生说笑了。”
南语羲越发得寸进尺,站起来要去拉David的手,头好晕,那个David在眼前晃得厉害,抓也抓不住,慢慢地就失
去了意识,记忆里仅存了David最后的笑脸,叫着他“南先生,南先生——”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
南语羲慢慢睁开眼,看,天都黑了。
天都黑了?!!! 一个猛子坐起来,四下里找时间。
David体贴地把他的手机递过去。啊,David摘了眼镜,那双眼睛真是漂亮啊。不对!九点了,已经晚上九点了!
两个约会都错过了!看,屿墨的李总和时代的张总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手机什么时候调的静音?自己好不容易
吊了这么久的两条大鱼啊!早知道就早点签合同了,为什么把自己这样待价而沽啊啊啊!!!完了完了——
正兀自神经错乱着,猛然抬头,怒视David。“你怎么还在这?你给我喝了什么?”
“哦,从医学上讲,是轻微的镇定剂。当然,自杀学中也很常见,女性自杀者通常选用这种方式,也就是服用大
量的安眠药。另外还有一个通俗的称法很值得一提,多见于我国的古典名著中,比如,在智取生辰纲中就发挥了
重要作用,叫做蒙汗药。”
南语羲瞠目结舌,半天合不拢嘴。这人什么思维啊……
“你,你,你,”南语羲跳脚,“你凭什么给我喝蒙汗药?”
“为了让您错过今天的约会呀。南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与时代建筑行张老板的约会时间早就过去了,张
老板找不到您人,以为您故意毁约不跟他签合同了。现在,您就只能选择屿墨了。”
“胡扯!”南语羲气得一塌糊涂,“别以为我非得签给屿墨不可!别以为离了屿墨我南语羲就找不到工作!随便
什么人都能进来,这什么酒店啊?太不安全了!我要投诉!我要报警!”
酒店能管得住外面的人,能管得住里面的人么……
面前的人低下头。
“李墨留派你来的?”
“是。”
“李墨留脑子被门挤了吗?谈的好好的,我都快跟他签合同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别见怪,我们李董一向与众不同。”
“不行”,南语羲挣扎着爬将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骇人听闻!我得找你们李董理论理论!”
David黯然神伤,“您就是去问,李董也不可能承认,肯定都要推到我身上。谁让我只是一个小职员。”
“想不到李墨留是这种人!”
“是啊,李董怎么是这种人。”David坐到床边,慢慢拿出两份浅绿色的合同,“李董就是希望您把合同签了,待
遇不变。”
南语羲满脸是泪:“这算怎么回事啊!李墨留居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拿过合同刷刷地从前到后翻看了一遍
。
“您还是签了罢!”David劝道,“我们李董还有很多更下作的手段呢。李董的身份,您又不是不知道——”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南语羲含泪,“笔!”
接过笔,南语羲在两份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名。
David站起身,伸出手:“一式两份,合同既然签了,就已经具有法律效力了。南先生,欢迎加入屿墨,希望我们
合作愉快!”
南语羲轻轻抓了一下他的手,又缩了回去,抱着被子啜泣。
“那您继续啜泣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起身向门口走去。
南语羲抬头看他,勾了勾嘴角,暗自笑了笑,试探地问:“燕青?”
“南先生还有事?”燕青回过头,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21.我挺喜欢你的
燕青走出办公楼大门,下了台阶,正准备去马路对面挤公交,突然一辆漂亮的尼桑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了南语羲笑嘻嘻的脸。
“南先生?”
“这几天可好啊燕青?”南语羲看来心情很好,“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饭?我可在这足足等了你两个小
时了。”
燕青说:“谢谢关心,我很好。南先生这么有时间?”
“没有工作,赋闲在家嘛。上车。”
燕青微微一笑,坐在副驾驶上。
南语羲开了车,问:“想吃什么?L城我不熟,地方得你选。”
燕青偏头看他:“我还以为南先生是来报仇雪恨的呢。”
南语羲难得地认真:“不,我是来说我上次没有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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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IS,燕子乐团完成了当天的任务,就分散在酒吧各玩各的。
燕来坐在吧台边跟调酒师小猫闲聊,一个叫飞飞的男孩过来找他。
“燕子,鹏哥在那边,说让你过去坐坐。”
燕来瞟了一眼,回过头喝面前的酒,“不去。”
“咱可惹不起鹏哥啊。”——威逼。
燕来轻轻哼了一声:“不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平时给小费鹏哥都大方得很,你们要是认识了,还能亏待了你?”——利诱。
“对不起,不稀罕。”
“燕子,就当给我个面子还不成吗?你让我怎么回去跟鹏哥交代啊?”飞飞抓着燕来的胳膊开始撒娇。
燕来无奈,站起身,“走吧走吧。”
走过去,桌边坐着三个男人。中间的就是鹏哥,四十多岁,酒糟鼻子,满脸油光,见到燕来眉开眼笑,招呼着,
“快来快来。”鹏哥是道上董爷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经常来连国明的酒吧,连国明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燕来横了飞飞一眼,走到近前。
鹏哥大喜,伸出左手,“快坐啊,小燕子。”
“鹏哥。”燕来强忍住呕吐的冲动,也用左手跟鹏哥握了下手,马上拿开。其他两个人让开座位,燕来只得坐在
鹏哥左边。鹏哥挺着大肚腩,右手插在裤兜里,像一堆肉一样瘫在皮凳上。
“燕子啊,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只要是你的场,我是必到的。”
“多谢鹏哥捧场。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呢?嗯——”鹏哥的右手在裤兜里动了动。燕来用眼角撇了下,看了鹏哥一眼,挑起吊眼梢。
一个不经意的表情,把鹏哥迷得七荤八素。“快,给燕子倒酒。”
旁边的人就给燕来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燕来偏头看着鹏哥,“鹏哥,我得回去了。”鹏哥右手开始来回地动,伸出左手想去摸燕来的脸。
燕来躲过去,站起身。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又被鹏哥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蛋儿上。
燕来小宇宙登时爆发。鹏哥还不知死活,看着燕来,右手在裤兜里不停地抽动,鼻孔里发出哼哼声,说:“喝了
酒,把酒喝了就让你走。”
燕来默默拿起了酒杯。
鹏哥血溅当场。
……
包厢里,连国明啃着西瓜,脸上沾了三粒西瓜籽,听李墨留和孙梓然说公司里的事。
“燕青真的就把南语羲签到了?他怎么做到的?”孙梓然依然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李墨留摇头,“我下了大力气,谈得好好的,眼看要签合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南语羲就跟
燕青把合同给签了。当天本来说好会跟我还有时代的张经理见面的,结果都没有赴约,怎么样都找不到人。”
“这么说你又输了?”连国明爽朗地大笑。
“算是吧。”
“也好”,孙梓然安慰他,“这不是也正在你的计划中嘛。东方不亮西方亮。”
“我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连国明帅气地把西瓜皮瞄准垃圾桶丢了出去,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地板上。
李墨留和孙梓然同时扫了一眼桌上的果皮盘,又注视着连国明,连国明正欲辩解,服务生斌子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连哥,不好了,不好了!”
“急什么?”
“燕来把鹏哥给打了!”
连国明登下脸就绿了。死小子又给他找麻烦!这是个好得罪的主儿吗?
孙梓然连忙说,“你快去看看吧。”
连国明跟着斌子出去,外面已经乱作一团。鹏哥满脸是血,跳脚大骂,鹏哥带来的好几个手下吆五喝六地要打燕
来,酒吧的保安和服务生们都哄着劝着,这边燕来却不含糊,一个劲儿地要往上上,还得燕子乐团的人按着。
把个连国明鼻子都气歪了。
走上前,一干人等都让开了。鹏哥那边其中一个人说:“连老板,鹏哥在你的酒吧被人打了,你得给个说法吧。
”
连国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上前去,“鹏哥。”
鹏哥见是连国明,叹了口气,露出满是血的大脸,“明子啊,你说哥冤不冤啊,平白无故地就让人给打成这样,
说出去以后让哥怎么混啊?”又看了燕来一眼,“你这儿的人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燕来小脸一抬:“打你丫的变态!”
连国明喝道:“燕来!”
旁边有人作势要打燕来,被鹏哥拦住。连大驴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何况是道上公认的李爷的接班人,惹不得
。
“明子,你看看,就这么对客人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说出去也丢你的人啊!”鹏哥苦笑,“用不用放我那几天
,我帮你管教管教?”
“哪能麻烦鹏哥呢,”连国明转身冲燕来骂道:“滚里头呆着去!回头再找你算账!”又对鹏哥说:“真是对不
起啊鹏哥,你看,伤成这样,到后面处理一下吧。”
鹏哥不悦,道:“明子,你哥我也在外面混这么多年了,这顿打可不能白挨。”
连国明笑:“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个兔崽子。还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你看流了这么多的血,得有个几
百cc吧?”,一边拉着鹏哥走一边说,“墨留跟梓然也在里面,咱们也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择日不日撞日,就
今天吧。”
“哦?”鹏哥大喜,“墨留也在?”
连国明阴笑,“是啊是啊,在里面等着你呢。”你们这些断袖!李墨留,为了我的酒吧,别怪我不仁义!又回头
对斌子说:“叫吴医生准备一下,过来给鹏哥瞧伤。”
鹏哥哪还顾得上伤,一溜烟儿地小碎步朝着包厢狂奔,还没进门就叫道:“墨留!墨留!哥来了!哥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