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双 上——雅牧

灵魂的世界里没有光亮，却不会有黑暗的感觉。每天摇啊摇啊，就象在摇篮里，奇妙的安心。灵魂应该是没有时间

观念的吧，时光似乎静止了，又象在流逝。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久的她都要忘记生前的所有了，忘记自己温柔的妈

妈，忘记和善的爸爸，忘记可爱的妹妹，忘记顽皮的弟弟，忘记对待自己象亲姐妹一样的君瑶还有其他所有她爱和

爱她的人。

颜研在虚无的黑暗中默想，我这样死去爸妈一定很难过吧，还有妹妹，我从小就没有做到过姐姐的责任，还老是要

她照顾我，真是惭愧。还有弟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话，以前自己说了责备的话，自己似乎也没有好好照顾过他。

人类的灵魂是不灭的吗？

那么如果真的有来生，我愿和爸妈，妹妹，弟弟再成为一家人，好好弥补自己今生的遗憾，如果真的有来生，让我

再成为爸妈的孩子吧。的

颜研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就在颜研以为自己就这样在永远的虚无中过一辈子的时候，一阵阵的疼痛把她从晃悠悠中扯了出来。前面好象有个

旋涡想把她吸出去，颜研当然不肯就范，拼命往里缩，这样纠缠了好久，终于那个旋涡没有太大力气了。才松了口

气，骇然发现身上难受起来，刚才还不觉得，似乎一直是泡在温水里的。现在好象水流走了，浑身难受，身体本能

地往旋涡那去。

“哇～啊……啊……啊……”

这才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执意挣扎竟然差点造成妈妈难产。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有感觉了，刚才觉得痛，现在觉得冷？不是吧，眼前这个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色

的墙壁的地方似乎是医院？我刚才是出生了？我又成了婴儿？可是我成了谁家的孩子啊？

在温水中洗净后，颜研被人用干毛巾给包了起来，为她接生的是名中年妇女，小孩子刚生下来眼睛睁不开，只听到

她声音似乎挺温柔的。

大妈，颜研一般称呼年纪比较大的女人为大妈。以一般的情形推测，大妈现在正抱着她走。轻微的晃动几下之后。

颜研被放进了一个散发着汗水味和奶香的怀抱里。这种味道莫名的叫人安心。非常肯定的颜研觉得这个就是妈妈的

怀抱。这个妈妈非常的小心，慎重的感觉从她的双手传递了过来，温柔的让人想哭。没一会，身体又被转手，这个

好像又是大妈。

颜研以很婴儿的感觉鉴定，大妈很专业，妈妈很温柔。大妈似乎在颜研现在的妈耳朵边说了些什么，可惜太轻了，

她没听见。

然后她抱着颜研往外走，等待她出生的人似乎很多。医院的走道一般是很安静的，可是一道墙硬是把产室很外边分

割成两个世界。才听到‘咯吱‘一声门响，颜研仅露出脸蛋的身体就感觉到很强的人气。各种声音都有，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虽然不大，但嘤嘤嗡嗡加在一起也是很壮观的。很郁闷的感觉，颜研的小心肝可有些受不了。张嘴就想

叫唤。

忽然耳边响起一个有些苍老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应该是很有权威的，总算那叫颜研抓狂的蜜蜂叫是静止了下来。只

是那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可是怎么想不起来呢。颜研开动了她那小脑瓜。

嗓门也大：“大夫，是男还是女啊？”

“恭喜老大爷，您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听到这话，颜研彻底的萌了，自己居然成了个男的？雄性？公的？

真是难以接受，小脸直抽搐，在爷爷的眼里却成了"笑"。

被爷爷抱了很久，这才转转来到现任爸爸的怀里，稳稳的。就姿势有些不舒服，应该是他第一个孩子，因为颜研完

全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手足无措，还有他珍视的心意。好像从来就没有抱过小孩的生手。

现任爸爸一个劲地笑，低低沉沉的还蛮好听。心里一暖，颜研努力撑开眼缝，瞄了一眼。

"他怎么象我爸，虽然年轻了些……"慢着，颜研想起曾经她看过的爸爸年轻时的照片，的确是我爸爸！而且还是年

轻时候的爸爸！

真好，又做了爸妈的孩子。

大大的喜悦荡漾在心头，所有的不快一下子全冰融了。嘴角努力冽开表达自己的快乐，脑海里就盛着这个好消息，

成了男孩算什么，跟这个好消息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婴孩的大脑尚未发育完全，更何况颜研还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才一会工夫他就困了。小眯了会，被抱回育婴房，

才努力的睁眼确认这个好消息。

第二天，被带到妈妈身边，不睡觉的时候睁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止不住的甜蜜从心底冒了出来，连空气

也觉得是甜甜的。

住院的几天我们的颜研同志就沉浸在这个好消息中，常常冽开嘴就笑，一个人傻乐。没想到的是，这让他成了医院

最受欢迎的婴儿。抢手的程度从他很少在妈妈怀里，各大科的美女护士是看了个遍，好在颜颜不是小色狼，虽然他

无意中吃了N名各色美女的豆腐。

过了好几天，妈妈出院了。那个时代时代住院可是件不寻常的事，颜妈妈生颜研的时候是头胎，加上颜研不乖，差

点难产，就在医院了多养了几天。

新生了好几天颜研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他应该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重生。这方面的小说乖宝宝颜研在室友的引

导下也看过几本，所以能很快进入状况。幸运的重生在自己妈妈的肚子里，生日没有变性别变了一下。而不是象大

多小说中的那样穿越到了古代。

从前在大学里颜研的学校遇到冰灾停了好些天的电，当时被困于学校的颜研视这段恐怖的经历为噩梦。所以她是无

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没有电的日子的。变成了男孩这个现实，颜颜也只能接受了。颜研的可贵之处就是能以最快的速

度适应环境。过了几天他就想通了，做男孩也没什么不好。做女生有时是很麻烦的，就当是一次新的体会得了。更

何况，颜研是男孩子也是颜妈妈的希望。原因在爷爷身上，颜研的爷爷是一个封建思想很强的人。小时候颜研就常

常听听妈妈说，当初颜研生出来的时候说是女孩子，爷爷看都没看一下就甩手走了。名字也没取，后来办户口的时

候临时想了叠字，后来把"颜"改成了"研"，草草了事。

颜研听到这个，常常庆幸自己姓颜，要是姓朱，那不得叫人笑话死。所以，从小颜研就跟爷爷不亲，不过她就是想

亲也没多少机会，因为颜爷爷总是爱和小孙子们一起。虽说是这样，到了后来爷爷去世颜研才难过‘子欲养而亲不

待’。

"现在想起来，我其实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吧，小时候爷爷对男孩偏心，对我冷淡。张大后他所有的好意我都会不自

觉了淡淡拒绝。想必爷爷当时也会难过吧！想起来，在我出生之前，家里已经好久没有出生男孩子了。想来爷爷一

定是抱着极大的期望，新媳妇生一个男孩的吧。没想到我却是个女娃娃，才失望甚至于迁怒。

外婆还是一样温柔，慈祥。小时候颜研一直在外婆家住，跟她感情一向好。这几年我都没能回去看她，当真不孝。

回顾一生，我欠父母良多，欠亲人们良多。上天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或许就是为了让我补偿他们所有的人，弥补

我不经意错过的美好。"

颜研暗自发誓要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幸福，这样才不会辜负上天让他重生的一番心意。

第2章 猪肝和理想的关系

颜爸爸本来就是请假回来的，虽然舍不得妻小，可是他所在的工程正是关键时候，禁不起再三催促。妈妈亲手为爸

爸打好包，目送爸爸出了门。颜颜(大名还没有，小名来代替)的爸妈虽然是经旁人介绍认识，却是恋爱才结的婚。

在当时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据堂姐们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爸爸家后面的小学树林里。那一天，风正好，花正香。腼腆的爸爸见到了

桃花树下笑的羞涩的妈妈。眼波流转之间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这门亲事本来不为爷爷所喜，因为妈妈娘家家世不好，颜颜的外公在妈妈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下一群孤儿寡母

。年轻的妈妈家只有一个姐姐和年幼的弟弟，家里没有劳动力。在当时是很难找到好人家的，而且颜颜的妈妈看起

来也不是那种很能做家务，能持家的女子。其实爷爷看人很准，妈妈从高中毕业被外祖奶奶接到省城住了两年。加

上有个大她好几岁的能干姐姐，妈妈虽然在娘家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却象是闺秀般被养大的。所以农村里的女

人该会的缝衣服，干各式农活她还要从头学起。

当时，爷爷奶奶陈述了各种利弊给爸爸听，爸爸还是坚持己见的娶了看似娇小姐的妈妈。刚结婚还好。颜颜的爸爸

在家帮忙做家事，妈妈还可以慢慢来学。那时的妈妈无疑是村子里最让人羡慕的女人。可是好景不常。当时全国正

蓬勃发展，时代的浪潮也影响到了颜颜所在的那个离繁华城市不远的小村落。颜颜的爸爸随着兄弟们去了远方的城

市。新婚宴尔的小夫妻就这么分开了。颜爸爸出门没多久，颜妈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在当时怀孕并不是什么金贵

的事情。所有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妈妈的肩上。从怀孕到生产，坚强的妈妈一个人挑了起来，到快临盆了才托人告

诉了爸爸。

所以，这次的分离该有多么的难舍难分。颜颜看着妈妈，大大的眼睛睁着，心里有些难过。可惜自己什么忙也帮不

上。

妈妈产后身体虚弱，外婆放下家中的活计专心照顾了妈妈一个月，被舅舅接回了家。好在颜颜是久未出生的新生儿

，又非常乖巧听话。所以大家总是抢着抱，倒也省了妈妈许多烦劳。

颜颜出生的时候家里还没盖新房，小叔也没娶妻，他和妈妈就和二伯一家一起住在老宅里。颜颜的大伯去年新盖了

房子，接着爷爷奶奶去照顾。相隔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妈妈忙的时候，奶奶就来照看他。颜颜再一次感叹身为男孩

的好处，奶奶的行为也是经过爷爷授意的，在颜颜是女孩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听说奶奶有照顾过她。在他的心里，

或许是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所以对于男女之别没有很大的感觉。对于自己"变性"一事看得也很开了，其实只

要妈妈高兴的话。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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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出生在农历的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冷了。上午有阳光而且必须是有空闲的时候，妈妈便抱着他坐在池塘边上织

毛衣。冬日的阳光是很舒服的。抬眼便是蔚蓝蔚蓝的天空。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幸福的感觉这么近，好像伸伸手就

可以触摸到。

小婴儿眯眯眼，眨巴了下，微微侧了下小脑袋瓜子，睡着了。才一个月大点的婴儿自然是什么也干不了，又特别容

易犯困，一天至少也要睡上20来个小时。这跟以后的发育是很有关系的。想到前世勉强一米六身高，颜颜说什么也

不能和自己叫阵啊。绝对是想睡就睡，不浪费哪怕是一丁点的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当然醒着的时候，颜颜还是很愿意开动脑筋的。怎么说也不能辜负了老天送他的一次免费穿越机会的美意是吧。80

年代是一个极好的年代，市场经济体制尚未成熟，造就了中国第一代富人。颜颜没有改变世界的野心，想的只有能

够让家里人过的好一些罢了。当时几乎所有有勇气吃螃蟹的人都成功了。现在的关键是怎样才能让他爸妈也成为那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颜颜的爹现在在外地打工，他学的是建筑，后世很常见的农民工。这不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几乎一学就能上手

，工作辛苦，但是在当时无疑是吃香的。爸爸学的还要多一些，会造房子。应该说是有几分设计的天赋。想后来自

己家建的直象电视上的别墅。硬是把十来万的屋子建成了三十万的效果。搬到大城市去也不比富人的别墅差。

颜颜爸总算还有勇气出去闯一闯，虽然在农村也算是先奔小康的一群。可惜，在颜颜心里是绝对不够的。至少也要

让自己家里达到比较富裕才对得起穿越了这一回吧。妈妈则和许多农村妇女一样，在家收拾农田带小孩。虽然她有

比一般妇女更加长远的见识。但是要改变爸妈的想法不太容易。颜颜只恨现在是一只婴儿，不会说话。就算说了，

别人也不会信啊!

哎，想想真是气死人……

就好象面前明明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金子却不可以用，那郁闷的心情实在非笔墨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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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颜颜的堂姐们中，最常抱他的就是二伯的二女儿亦竹，还依稀记得她最爱给颜颜和妹妹扎一样的头发。亦竹姐姐

是个很聪明能干。学习也好。只是因为家里穷，高二的时候就辍学外出打工。真的好可惜。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温柔

的亦竹，颜颜暗暗发誓，绝对要让亦竹姐姐实现她的愿望，完成未尽的学业。

颜颜二伯生了两个女儿，正确的说应该是三个，大堂姐亦竹，二堂姐亦画。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因为又是女

儿，刚生下来二伯就寻死觅活的，闹得家里不得安宁。还是那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思想闹的。

二伯母无奈之下把自己刚声下来的孩子送到别人家去了。名字也没有来得及取，每每说起这事，二伯母总是一脸遗

憾，真真是骨肉分离。那位小姐姐住的地方也不远，可以说是咫尺天涯，印象中二伯一家从来就上街都是避开那条

道的。

现在的他没有办法让这件事不发生，小姐姐是刚出生就被送走的。现在只冀望于以后再要回来。好像后来那家人又

生了个孩子，应该不是太难解决的。想来大堂姐和二堂姐那么爱照顾颜颜，想来应该也有那个缘故吧。

快过年的时候，在外地打工的爸爸，大伯二伯还有小叔都回来了。想来应该是很有收获的。大家均是一副满足的样

子。颜妈妈的喜悦自然是不消说的，眉梢眼角尽是幸福。

妈妈把养的大肥猪杀了，一半卖掉，一半送人还有是自己留着过年。爸爸最爱吃的猪肝妈妈留了下来。一半新鲜，

一半在沸水中过了一下，挂在横梁上以后吃。颜颜记得小时候，最爱的菜就是那道了。过年的前些天，天天站在村

口，盼望着爸爸能早点回来，跟这个也是不无关系的。

颜颜妈做菜叫一绝，再寻常的菜也能做出不一般的味道来。所以虽然爷爷不是很满意这个媳妇，但是说到吃，还是

赞不绝口的。其实，颜颜以前也看着她妈做过，把猪肝切的薄薄的，往水里过一下，再用油爆炒。就着火把准备好

的料酒调料碜一下。再撒上青绿的蒜叶。番炒一下就起盘。那香气喜人，下意识的，颜颜咽了咽口水。还真是色，

香，味具全啊!

那蒜却不是一般的长在土里的蒜。是颜颜妈冬临的时候，从菜地里挖出来的大萝卜，划上口子，把蒜瓣放进去。长

起来的时候青青的，微微黄很是可爱，就跟盆栽似的。要炒菜就拔几个出来。

那是颜颜记忆中最最热闹的一年，堂姐们都未成家。那时只有黑白电视机，还是新买的，花炮也没有，就鞭炮劈里

啪啦响翻天，震的他整天晕乎乎的。

那时家人的脸上均是质朴，笑的也满足。颜颜的心里也暖暖的。只是被爸爸抱着，看一桌子的饭菜空流口水，真是

太郁闷了。小脸皱成一团。妈妈却以为他饿了，连忙把抱过来喂吃米粉糊糊。她奶水不足，说到底颜颜的婴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