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风景,长长叹了口气。
秋高气爽,正是打马游猎、乘机结交贤士高朋的好时候。身为陵王府的小王爷,他自然不
能错过。
谁知,竟为一只皮毛美丽的野貂起了兴,不顾一切,纵马追逐。
以至于,远远离开了游猎队伍,来到这从未踏足过的荒山野岭间。
眼下天已半黑,又是阴雨天,不会有星辰指路。再过阵子,就完全无法看清四周景物,辨
别方向。
陵王府中,想必已乱做一团,也早差大队人马出来寻他。
如果因为阴雨天黑,今夜寻不到的话。难道说,他堂堂陵王孙,竟要在这野地里,凄风冷
雨的过上一宿?
不由摇头苦笑。
反正一时回不去。索性乘着天尚未黑透,在这野地里信马游缰一会儿。
陵王孙掉转马头,不辨方向的让白马缓缓前行。
许是上天也呵护他这天璜贵胄,没走到半里路,忽见不远处有一盏昏黄灯火正在摇弋闪烁
。
顿时心中狂喜,纵马便向那灯火所在方向,狂奔而去。
如此偏僻荒芜的地方,居然有人居住……应该是守林人,或是山间猎户吧。
及至来到眼前,却只见是座简陋的木屋。檐下,一盏昏黄风灯正在摇摇晃晃。
他心里虽有些失望,却也明白,在此时又怎能要求期待过多。
也罢。在这里借宿一晚,总好过整夜睡在郊外的凄风冷雨中。
陵王孙翻身下马后,将白马的缰绳系在身旁的一株野槐上。然后打起精神上前,敲了几下
那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门。
腰包里还有二两多的碎金子,对这穷困的山野人家,想必是一笔不小进账。进去,先道出
自己身份,再把金子全给了他们,怕他们不把自己当神供起来?
想到这里,陵王孙的脸上,出现个得意笑容。
来开门的,是个粗布衣打扮,身形瘦高,肤色黝黑,模样正直淳厚的青年。他看见陵王孙
,神情有些疑惑惊诧。
“在下陵王之孙,夜深迷途于此,但求借住一宿。”陵王孙朝青年拱了拱手,虽说的是谦
词,却掩不住语调中的傲慢。
他这边厢话音刚落,就听见木屋内传来一个男子慵懒的声音:“哟,陵王孙便好了不起么
?夏生,撵他出去!是什么货色,竟这般无礼。”
陵王孙听到那个男声,不由得站在原地,怔了片刻——
那男声虽出韵牛炊茫袈谝羧屏骸?BR>“别这样。”淳厚青年将木门大打开,侧
身让陵王孙进来,又无奈的对屋内道,“他只是迷路借宿一晚。阿紫,你别为难人家。”
屋子分里外两间,家具物什齐全,却布置得和陵王孙想象囊话慵蚵?BR>陵王孙刚想轻蔑
的笑笑,从里屋挑帘而出的那人,却让他再笑不出来。
“是、是。知道你心肠好,依你就是。不过,你右手不方便,这侍候人的事情,就交给我
做吧。”
那人穿着一身富丽至极的紫色裘衣,身形修长,散着头及踝的厚重乌发,懒洋洋的端着碟
茶点,往案上一放,对陵王孙翻了个白眼:“请用。”
刹那间,陵王孙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动也不能动,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
他自幼生长在王家,身边美貌的男女何止百千。却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惊艳绝色。
举止翩然似仙,容颜若玉,深黛色的眉目微微朝上斜飞。纵是不经意的转眸,竟也隐隐有
宝光流动。
“怎么,嫌我家茶点粗鄙么?”阿紫见他一对眼睛勾子般,盯着自己不放,没好气的用力
拍了下桌案。
真是的,夏生就会捡这些麻烦回来。
“岂敢、岂敢……”陵王孙知道自己失礼失态,臊了个大红脸,连忙坐下,掩饰的拿了块
糕点,就往嘴里放。
本以为是乡村野夫土制的槐花、桂花糕之类,粗陋简制,难以下咽。
却未料,那糕点一入嘴中,便香气四溢,只觉满口芬芳,却又不甜不腻。纵是在王府,也
未曾尝过如此美味。
惊诧之余,又看到那用来端茶点的托盘茶具,古色古香,做工精致考究,竟是前朝名器。
再看搭在简陋木案上的桌布,发现是一大幅苏州精绣。这样大幅的精绣,在朝廷贡物中也
属罕见。
细细打量,这看似简陋的木屋内,竟处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而且,似乎一直只被其主人
当日常物品使用,并未善加照料收藏。
这两个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隐居世外的高人?打家劫舍,而后金盆洗手的强盗?
陵王孙咀嚼着嘴里的糕点,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
2
几块糕点下肚,又喝了两三口温热香醇的茶,就看见阿紫不耐烦的走过来问:“吃饱了没
有?吃饱了就快去睡!”
陵王孙一见阿紫,只觉得三魂飞了两魂,七魄被勾走六魄,哪里还有主意,只诺诺应道:
“……饱、饱了。”
“这屋子后面,有个小柴房。暂住一宿,想必也不会委屈人。”阿紫似乎松了口气,提起
盏琉璃灯,举步朝门外走去,又交待道,“进去以后把门闩好,乖乖待在里面。外头风寒
雨冷,说不定还有野兽出没。”
“是、是。”陵王孙一边连声应着,一边跟在阿紫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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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将陵王孙引至屋后柴房,又再三交待他注意闩门闭户后,才转身离开。
陵王孙立在细碎飘零的冷雨中,依依不舍的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望不见了,方轻
轻叹了口气,走进柴房,将门闩好。
说是柴房,却只在墙角堆着些干柴,收拾得整洁干净,中间放着张不大不小的床。头顶屋
梁上,悬着盏昏黄的长明灯。
似乎,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到此留宿的迷途客。
走到床前脱靴,躺下。被褥柔软,干净清新的皂角香浅浅弥漫在鼻端。
虽不是什么好地方……却真的,令人感到舒适。
陵王孙在床上翻了几翻,想到阿紫凶巴巴的语气,和不耐烦的神情,怎样也睡不着。
即使是那样的他,都令人心动如潮。如果他属于自己,只对自己微笑,那将是怎样的旖旎
美景?
哼哼……无论他们是隐居高士也好,退隐强人也罢,不相信凭着陵王府的泼天权势,竟要
不来一个人。
等到天明,先借口酬谢报答他们,将他们请到陵王府上去。之后,再想方设法的将他们永
远留下。
只要有时间软磨硬泡,或巧取,或豪夺……自己也算是仪表堂堂,懂得温存体贴,又有耐
性的人。不信,得不到阿紫的心。
一切,只待天明。
可是……这长夜漫漫,天明,又要等多久?
陵王孙想着阿紫,只觉百爪挠心,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无法入
睡。
阿紫眼下,正在做什么呢?
陵王孙忽地从床上翻身坐起,站起来走到门前,冲动的拉开了门上那道木闩。想想阿紫离
开时慎重的嘱咐,他又回过头,拿起随身宝剑。
柴房离木屋,仅有二三十步的距离,想必不太可能遇上野兽。
纵是万一遇上了,自己从小习武,手边又有吹毛寸断的利器。对付一两只豺狼,也应该不
在话下。
想到这里,陵王孙再不犹豫,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踏入了迎面袭来的绵绵冷雨中。
接近木屋时,陵王孙放缓了脚步,又有些灰心——
虽说心中满是澎湃激情,但这样莫名其妙过来,算什么呢?
犹豫踌躇着,他慢慢绕到那简陋无比的木屋背后,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浇水声。
他心头一动,连忙凑到木屋跟前,将眼睛贴上木头拼接处,那道最大的缝隙。
屋内正中放着个大木桶,弥漫着淡薄的水蒸气,其间隐隐飘来草药的凉香。夏生半闭着眼
晴,泡在里面。
阿紫站在旁边,用软巾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替夏生擦着身子,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欢喜:“
真好……再过一月,这个身体,就能全部长好了。”
说完,阿紫又长长叹了口气,神情又有些伤感:“真实柔软、有温度、可以拥抱的身体…
…夏生,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么?”
“阿紫,对不起。”夏生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睛,从木桶内伸出两条手臂,轻轻勾住了阿紫
的脖颈。
陵王孙看到这幕,再也无法抑止全身的颤抖。
夏生的整条右臂,竟是森森白骨,不见半点皮肉。
怪不得……要穿那种长袖的粗布衣掩饰。
“傻瓜,道什么歉呢。”阿紫把他从桶里水淋淋的抱出来,用一条大软巾将他的身体裹住
,柔声道,“至少,都二百年过去了,你现在还是柳夏生……我可不想,再去寻你的来世
,去找一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嗯。”夏生又羞涩又是幸福的被他抱在怀里,点了点头。
是的,他们逆了天地法则,逆了果报轮回……不求来世,只证今生。
“喂,我们来做吧。”阿紫如对待至宝般,将夏生平躺着放到床上,邪邪的笑着凑过去,
咬了下夏生的耳廓,声音是压抑的低沉,“我……真的忍了好久好久。”
说完,阿紫不等夏生同意,性急的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尽数脱掉,蓦然揭开夏生身上
覆着的软巾,扑了上去。
在屋外偷窥的陵王孙,已经知道这两人皆属异类。但看着阿紫赤裸的优美身体,他一面怕
得全身发抖,一面觉得自己的下腹渐渐热起来。
夏生深深凝望着阿紫,身体先是紧绷了一下。随后,便顺从的主动打开双腿,在阿紫面前
放软了肢体。
3
阿紫以膜拜般的姿势,从夏生的锁骨处一直吻到胸口。然后张开嘴,含住他左胸的小小乳
粒,用舌尖在上面打着旋。
与此同时,他将夏生的双腿架高,轻轻按压着夏生的菊穴,然后用一根手指,尽量缓慢温
和的进入,让夏生有充分的时间适应。
在阿紫技巧的挑逗下,夏生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潮,胸口起伏,喘息不定。
“只是这样,你那里已经迫不及待了哦。”阿紫松开含着的乳粒,笑着俯下头,开始用唇
舌舔弄夏生胯间,已是半抬头的分身。
阿紫一边用手指戳刺着夏生体内敏感的那点,一边卖力吞吐着夏生的分身。没几下,夏生
的欲望,就在他口腔内喷薄而出。
咽下嘴里有些腥气的白浊,阿紫抬头,望着夏生取笑道:“真是的,本以为你可以再坚持
得久一点。”
说完,他已欺身而上,将自己的硕大坚挺顶在了夏生的后庭处。
夏生刚刚到达过一次顶峰,神智迷茫恍惚。当他感觉到,有火热坚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后庭
处时,泪都涌了上来,摇着头,下意识的抗拒出声:“不、不要这样……阿紫……不要这
样做……”
没错,他是想将自己的一切……全部交付给阿紫。但毕竟二百年前,他和阿紫的性经验,
没有一次美好。
几乎每一次,都令他身心俱创。
虽说深深爱着阿紫,对阿紫的心结也完全解开,但记忆经历这东西,却有时候顽固得可怕
。
阿紫停下了动作,怔怔的望着夏生。眼中的激情狂爱,一点点黯淡。
“对不起。我原以为,你也是会喜欢的。”
阿紫放开夏生,坐在床沿,双拳紧握,全身都在不可抑止的微微发着抖,声音冰冷:“是
啊……当初你选择了我,只是因为内疚,只是因为想补偿……你心中,有始终放不下的人
……”
夏生此时已完全清醒。当他看到阿紫紧握的双拳指缝间,有殷红的血迹慢慢渗出来,心中
又急又痛,连忙扑过去握住阿紫的手,急切道:“阿紫,快松开手,不要伤害自己!不是
这样的……”
“那么,为何要拒绝我?”阿紫慢慢转过头,望着夏生。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夏生急忙表白,伸出双臂抱住了阿紫,笨拙的去亲吻眼前,
那完美柔润的唇。
他本就拙嘴笨舌,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意见。再加上,生就一副只为他人着想的心肠。所以
,看见阿紫生气,他只会觉得自责难过,只会放下自己所有的感受,用尽全力去讨好对方
。
阿紫面对他的第一次主动接近讨好,只是静静坐着,俊美的面容反而又阴沉了几分。
夏生见他没有反应,含泪咬了咬唇,俯下头去,开始学着阿紫对待自己的样子,笨拙而毫
无技巧的,舔弄起他胯间的硕大。
与此同时,夏生伸出手,将手指塞入自己的后庭,忍着痛开始再度扩张。
一根、两根、三根……夏生痛得倒抽冷气,身体上每一条肌肉都在痉挛。
为什么阿紫对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却感觉不到太痛呢?
“夏生,你不用做到这地步。”阿紫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夏生黑色的长发,将他的头
颅从自己胯间提起。眼神中,全是压抑的愤怒。
“没关系,阿紫,我……”夏生忍着痛对阿紫微笑,又转过身,抬高臀部,将后庭朝向阿
紫,“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后庭的确完全被扩张开来了,却因为毫无技巧可言的胡乱搅动,弄得处处裂伤,血肉
模糊的一片。
“是这样啊……”阿紫忽然垂下眼,黯哑的低低笑出声来,神情绝望,“都二百年了,你
只能和阿紫在一起……柳家都死绝了,没有人可以再选择……”
“这样,也不错吧。”
阿紫咬着牙说完后,扶上了夏生的腰,一个挺身,将硕大埋入了夏生体内。
夏生用双臂支撑着身体,缄默不语的,承受着身后一次次袭来的沉重撞击。
泪水若断线的珠子般,不停滴入床上锦缎。
阿紫,我明明那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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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屋内传来的撞击声,看着那一黑一白的赤裸躯体如淫蛇纠缠媾合。陵王孙忍不住将手
探进了裤裆,颤抖抚慰起自己挺立的分身。
不知泄出了几次,直到屋内云雨已毕,他才从那种又是害怕,又是沉迷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全身心都被恐惧包围。
他要逃!无论去哪里都好,他一定要逃出这可怕的地方!!
陵王孙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却不料手中宝剑过长,带倒了墙边斜放着的铁锄,发出声砰然
巨响。
与此同时,屋内传来阿紫愤怒惊疑的声音:“谁?是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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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王孙听到阿紫的声音,唬得心魂皆丧。连马也顾不得牵,拔腿就朝远方那片深不见底的
黑暗奔去。
不知道一路狂奔了多久,陵王孙听不见有人追来的足音,方渐渐觉得安心,放慢了脚步。
“王孙,你要到哪里去?”
耳畔那忽然响起的惑人纶音,令陵王孙刚刚放下的心,忽的又提起来。
陵王孙紧紧握住手中宝剑,恐惧的慢慢转过身,却见阿紫提著盏琉璃灯,如琳琅玉树般立
在纷飞寒雨中,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阿紫身後,是那座外型简陋的木屋。檐下昏黄风灯,正在夜色中轻轻摇弋。
陵王孙全身都开始不可抑止的颤抖──
原来,他跑了这麽久……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你、你这妖怪!”
事已至此,索性放手一搏。陵王孙大叫一声,抖著手,拔出腰间宝剑,咬牙就朝阿紫挺身
刺去。
剑尖刚触及到阿紫的衣衫,他只觉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时,手中已是空空。
旁边不远处,阿紫拿著他的宝剑,用手指弹了下如秋水般寒澈的剑身,听它发出龙吟般的
声响,笑道:“真是好剑。”
“你……你这妖怪,要把我怎麽样?!”陵王孙见了这幕,双腿抖得筛糠般,再站不住,
一屁股坐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只因平素发号施令惯了,只有口头上,仍留几分硬气。
“如果你肯听话,和从前迷途留宿的客人一般,乖乖待在柴房里……原本,我是断不会把
你怎麽样的。”阿紫提著剑逼近他,眼神中透出股凶狠来,“如今,你看了不该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