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之环——初行

“好有弹性喔。”

兄长轻拍他的屁股几下，然后半闭著眼将屁股当成水枕，安稳地把头躺到上面。虽然有点变态，但感觉还蛮不错

，只要少年不要又突然转身就行。

两人的呼吸渐趋平和。

“哥，好软绵绵的云喔。”少年用拳头搓著纯白色的枕头，趴著就把头埋了入去。

“嗯嗯，真的好软绵绵。”兄长轻咬著少年的屁股，好像当成了绵花糖。

“为什么天空也会有虫子？”少年抬高屁股，伸手将兄长的牙齿拍走。

“虫、虫子？”兄长咬咬牙，多少有点不忿。他们不是在做爱吗？咬一下也被当成虫子？该不会刚才的爱抚会被

视为蟑螂爬过，捏乳头也会被当成蜜蜂叮吧？想到这里，兄长多少有点无力感，随即打量起眼前的屁股，寻找著

细小的后门，锁定目标，口水往手指一吐——

“这样才叫虫子吧？”

指头像虫子般蠕动著，钻了进去。

“好痛——！”

少年痛得往前一跌，跪爬著逃走，额头一下子就撞到墙壁了。兄长一吓，本来只是想跟少年玩玩，学习ＧＶ的情

节，料不到电影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大约先前的抚摸真的只是虫子，这插了进去的半截手指就是十大

酷刑吧？

眼见少年吓得全身发抖滚落床下，兄长便拥紧少年，一直说著“对不起”“不要怕”“不痛不痛”，手指回复温

柔地揉著少年的上面的额头和下面的后庭。

他并不是仅仅要从少年身上得到快感，他想得到的是双向的悦乐。如果少年得到的竟是痛楚，那么，他真想死。

亲密地抚吻著少年的发丝。

轻轻握著少年的手掌。

将手移到少年的心口，希望可以卸去斡旋在里面的恐慌。

也许是时间将惊惧抚平，也许是感受到身后的柔情，少年止住了不安的栗动，转身抱紧兄长，低头颤道：“……

哥，你不会像天使那样飞走吧？”

“不，我不会丢下你，辰。”兄长不是很明白少年的意思，但他还是率直地回答了。他扫抚著少年的头发的动作

，既像哥哥，亦像情人；只是对于少年来说，那亦不过是亲人的疼爱。所以对于自己的告白，他才能回以如此纯

真的笑容吧。

“辰，我喜欢你。”

——以及纯真的答案。

“哈嗯，我也喜欢哥，超喜欢呢。”

大约这个在爱护下成长的１６岁少年，只懂得喜欢二字，不会知道爱情中的喜欢，竟是包含著何等激烈的情感和

可怕的独占欲吧。尤其是他哥哥一直所压抑著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情火——他根本不可能明白。

即使如此，兄长还是沉醉于那句“我也喜欢哥”。

因为那并不是现实里可以听到的。

那，是来自妄想世界的甘毒呓语。

“辰，你想再舒服一次吗？”

“唔……”少年想了一会，便合起双手套到兄长的分身上，灿烂一笑：“像这样吗？”

真聪明。兄长本来想这样称赞他，不过在这种事上聪明实在太怪了点吧。兄长幸福地将脸庞没入少年的颈项，鼻

尖挑逗著少年的肌肤，断断续续地用鼻息轻吐著“喜欢你”三个字，并灌进毛孔里。

此刻少年已经逐渐适应了兄长的气息，半闭著眼享受著颈边的情意。忽而，在天空的乐园中现出一个洁白的身影

。再看真点，少年精灵地眨著眼睛，傻傻笑了。

“天使！哥，天使在看著我们。”

天使？

兄长将目光轻撇向时钟的方向，看著时针指向十二时。

“天使吗？”

他始终不能看到少年的天使。

不过，如果天使真的一直在看著他们，天使一定也默许了这炎夜的一切吧。

“哈。”

兄长失笑，转身又把少年压下，肉体好像永远无法得到满足似的，身下的炙热一度为少年的娇姿燃起。

“不但是爸，就连天使也阻止不了我对辰的爱！”

无视世人所定下的道德规律，兄长含笑地解开乱伦的枷锁，继续恣意亲吻身下的少年，陷入无止尽的欢愉。

浑然不觉烙在身上的背德，意识不清的少年将注意力从天使撇开，凝神看著顶在他身上的人，身体热烈地回应那

绵绵不断的刺激，哼伊地为那人的言语、嘘气和抚摩，没有间断地起伏著。

沉默的天使悄悄看著他们，任凭兄长那紫色的翅膀将少年的身影完全笼罩著。

炎，无法扑熄。

夜，漫长无止。

第一卷　炎夜－完

第二卷　隐月－０.双蝶

“……不、不要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嗯哼，你总是这么说。在学校天台又是，在夜晚的课室又是，在上锁的仓库也是，我看啊，即使在坟场，你还

是会这么说吧？”

手指捻起对方细长的发丝，含到嘴边，舐舔那香甜醉人的发精味。

“不、不对……这里是、是野外吧？”

“对。所以更刺激了，不是吗？看啊，你那双可爱的乳头已经凸起来了。”

直接掳住对方充满手感的胸脯，玩味地上下抖动著。

“别、别……”

“好，那我就暂时放过你这儿罗。”

一下子，就把伸手进去对方的裙子中，将一条纯白的三角形衣物剥下。尽管对方连声叫不，手指还是无视著，不

断抓下对方身上的所有衣物。

然后，自己也脱下名牌的休闲裙，让明月透射著那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

——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抿著燥热的嘴唇。

——那不是早上还跟自己有说有笑，晒著太阳大谈梦想的同学吗？

少年咽著口水，试图将这不搭衬的画面与印象中的她们重叠。

——为什么在月光之下，她们便著了魔，互相以同性的肉体诱惑对方？

少年摸摸喉核，彷佛在确认著彼此的差异。

——薄荷水的效力还未完全消退吗？

——他，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朦胧间，少年脚步不定，重重践在丛草中，沙沙的两声萦回在凄静的草地中。

两个少女身形一滞，惊恐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徐语辰？”

少年吓得无法动弹，耳边只剩一片刺耳的嗡呜。

强势的大小姐足踝一软，发出幽魅的轻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会松一口气？

——被发现绝对不能曝光的秘密，不是该紧张吗？

才刚走出兄长的庇护，少年马上陷入倒错少女所设下的禁忌之牢。

第二卷　隐月－Ⅰ.扭曲的现实

徐语辰做了一个怪梦。

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环形栏栅，他和哥哥跟多数人一样，在栏栅内颓废地蹲坐著。因为太无聊了吧？哥哥带他四处

游逛。来到栏栅处附近，他看到栏栅外也有零零星星的人影，相较于栏内人的腐迂，这些人就像是吸了大麻一样

，飘飘欲仙，口水都不受控制似地流出来。虽然他讨厌环内的人，但环外的人却使他感到可怕。可是哥哥微笑地

将他一扯，二人就这样跳出环外。

“辰，想飞吗？”

原先哥哥身后那对沈寂多年的翅膀，竟似孔雀般展开。跟天使一样，哥哥的翅膀远不像鸟类的羽翼，那是淡紫色

的半透明薄纱，轻柔，但又结实。哥哥拉著他的手，脚尖一踮，他俩便离开了地面。环内的父母和环外的朋友们

纷纷叫唤著他，伸手想将他拉下；但哥哥的手臂是何等有力，双手把他紧紧捉住，翅膀银光一闪，他俩就扶摇直

上，冲上云霄。

“辰，你是属于我的。”

迎面拂来的清风虽然怡人，但又稀薄得让人窒息。等到停下来后，他坐到无边际的白云上，像棉花糖一样吃了起

来。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他兴奋得全身像发了烧一样，乐呵呵地在云上打滚。哥哥坐在他身旁，含笑看著他童

稚的失态，眼神是多么平静。接著他又牵著哥哥，俯瞰下面雾茫茫的大海与平地里耸立的一座泥色高山。

“辰，哥哥会让你舒服的。”

他不是很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见哥哥淘气一笑，一下子就将他搂入怀中，紫色的薄翼灿出更强的银色了。紧接

著的，是接近光速的飞行。眼睛根本看不到任何风景，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五官全失了知觉，只有哥哥的怀

抱最真实。意识到自己成了一团银光，穿梭著天空的世界，他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强烈快感，灵魂好像要脱离肉体

一样。

“辰，我不会丢下你。”

心中一阵感动，驱使他大声对著云下的世界高呼自己和哥哥的名字，得意地宣告著：即使自己没有翅膀，但只要

紧抱著哥哥，还是可以脱离地面的囚狱！没多久，他远远见到天使了。他兴奋地向天使招手，但天使没有飞过来

，仅是遥遥地、沈默地看著他们，眼神中隐藏著几份忧郁。本来想飘去问明天使，但哥哥似乎看不见天使，继续

带他驰际天空。

“辰，我喜欢你。”

大约就是哥哥温柔地吐著这句让人心跳不已的耳语，又像爸爸一样摸著他的头，才使他不再回头看那悲伤的天使

，甘心情愿地跟著哥哥飞走吧。

梦醒之后，徐语辰还是头昏昏的，全身的力气好像被吸乾一样。喝了萧沁华给的薄荷水后，似乎整个人都变得奇

怪起来，先是发烧，然后就做了个感觉真实得奇妙的怪梦。

而且，醒来时衣物已经换成另一套了。

也许昨晚真的病得很严重，连换衣服也要哥哥帮忙吧？想及此处，徐语辰既是不好意思又是感激，连忙到洗手间

梳洗一番，再走到客厅找哥哥。徐斐然坐在放好早餐的餐桌前，终于等到徐语辰出来，便是强压抑著心头的悸动

，展现出兄长式的微笑。

“哥，我做了一个梦，我跟你一起在飞！”

徐语辰晃著灵动的眼珠，一边吃早餐一边说著昨晚的梦。他回忆地述说著地下的失落国度，天空的世界，还有那

超高速的飞行之旅，不过像“辰，我喜欢你”一类的话他可没胆量转述，即使那只包含兄弟之情，也足以使他脸

红了。

至于紫色的翅膀，他也没有提及，因为那并不是梦。从小时候起，他就一直看著那双美丽的纱翼变大，可惜其他

人好像看不见似的，连徐斐然也不自觉。

“真的好有趣，云团真的好像枕头，睡上去软绵绵好好玩呢！不过有块云有点硬，坐上去感觉很奇怪。”

徐斐然聆听著弟弟悠然地诉说他那奇妙而纯朴的飞天之旅，只觉心头一扭，好像……自己扭碎了天下间最洁白纯

净的珍珠。

但是，比起这个，似乎有另一种远更难受的情感。

“有些鸟儿飞到我身上喙著我，不过没有我想像中会痛，反而是痒痒的好舒服。”

率真地将生命中的大小事情全部告诉他，毫不掩饰地出示自己的真心……这样可爱的弟弟，令徐斐然一阵绞痛。

天真无邪的话语，竟化成无数根尖锐的小针，悄声击入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如果徐语辰仅是将昨晚的事完全忘记，那倒还好。

然而。

那激情如火的炎夜，竟然被徐语辰包装成美丽无垢的童话吗？

“对了，云里面竟然也有虫子，还咬了我两下，超痛的。”

那个痛，就是他所留下给徐语辰最深刻的证据吗？

但是，恐怕是再痛的突入，也会被徐语辰一声毫不在意的轻笑，掩饰成邪恶毒蛇的利牙吧。想到这里，徐斐然不

禁凄然一笑。

——现实被绚丽的妄想所取替，不留痕迹。

这不是最理想的结果吗？纯真的弟弟本来就不应该知道事实的真相，将事实扭曲不正是一如所愿吗？只有这样，

他才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徐语辰玩著家家酒的游戏吧？

打从昨晚拥抱徐语辰的一刻，他就该预料到这种结局。

然而，跟最爱的辰亲吻，拥抱，互相勾起对方的情欲，一起到达高潮……对徐斐然来说，这不单是现实，更是真

实。那好听的喘息声，依然在他脑海中回响，挥之不去。

但对徐语辰来说，昨晚他们不是做爱，而是飞翔。

徐斐然紧闭嘴唇，狠狠咬出一口血丝，独自品尝著这深远的苦痛。

“如果可以再飞一次就好了，感觉真的很好呢。”

是啊，如果可以一直抱著辰，一定很美好。

——像妄想一样美好醉人啊。

但是，他已经再没有机会去抚摸他最爱的辰了。

一旦不小心泄曳出自己的感情，他将会永远失去徐语辰。

“辰，星期二你就要去学校的宿营吧？下午我们出去买要用的东西。”

“一起去吗？好啊。”

徐语辰爽快地答应。屈指一算，他好像已有半年没跟徐斐然一起逛街了，心里偷偷一笑，趁著今天向哥哥撒娇买

下很想要的六合一棋盘吧？然后晚上再逗哥哥一起玩。反正期末考已经结束，空余时间多的是。想著想著，不自

觉就露出傻傻的表情。

徐斐然郁闷地吁了口气，然后压出一个无暇的微笑。

徐斐然，停止你的妄想吧。

无论是两人体内的血液，还是徐语辰的态度，都标明了两人仅作为“兄弟”的关系。

让徐语辰继续保持那份天然吧。

纵使不能忘记昨晚的每个细节，但若只是压抑自身的情感，那又有什么困难？

这么多年来，你不也是一直压抑著，跟辰保持这种距离吗？

趁著徐语辰跟同学兴高采烈地宿营的三日两夜，徐斐然决定要好好调整情绪。

等他再回家时，自己应该可以扮演回完美的哥哥去疼爱他。

应该……吧？

第二卷　隐月－Ⅱ.阳光下

随著司机向踏板一踩，载著南风高中二年级学生的旅游车便意气风发地放个臭屁，兴滚滚的引擎声与少男少女们

的歌唱互相搭应起来。

徐语辰虽然没有跟著大家欢唱，但也是笑眯眯地听著。他打开车窗眺望著，并让外面的热风打到自己脸上。

——感觉始终不及那晚的清风舒畅。

“徐君，关窗！我有乾眼症啊！”身旁的于俊衡擦著眼命令，不过自己已经亲自动手把窗关上，然后又继续擦眼

。徐语辰抱歉一声，就不再流连于窗外景致了。可是这样闲著也不好，棋子和扑克牌也不能在车上玩，于是他便

从外套抽出一枚闪亮的银色手机。笨拙地按几下，电话清单便映照在视网膜上。

１、哥。

２、家。

徐语辰搔搔头笑了。哥哥怎么多此一举帮他输入两个号码呢？其实有哥哥的手机号码不就足够吗？反正拨至家中

，也只有哥哥接听啊！哥虽然不等于家，但家却等于哥。既然如此，没有家也不要紧，有哥就行吧。

“唔？你终于有手机了？号码交出来。”苦著眼的于俊衡又再擦擦眼，果然没有看错，便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

不过那其实是徐斐然专程为这此宿营买下的，第一次用手机的徐语辰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于是于俊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