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否认,一来逐日是男的,二来逐日根本就还没接受他。
还不是男女朋友更好!她自以为是地接下他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她不爱你,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地执着于她。」
「你不懂。」他和逐日之间的事不是三百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我是不懂,但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她的手环上他的颈项,在他的唇畔诱惑地低喃。
两人的气息浅浅地交错,营造出一股暧昧的氛围。
奔月一动也不动,犹如一尊雕像。
此刻软玉温香抱满怀,她诱人的双峰就在他的眼前随着呼吸起伏着,构成一幅极为惹火养眼的画面,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的身体明明异常火热滚烫,体内无法宣泄的欲望明明快要逼疯他了,但为什么他一点反应和感觉也没有?
奔月的身体微微一僵。
见他久久没有采取行动的打算,她索性勾下他的头,主动地吻上他冰凉的薄唇,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按。
这样他总该会采取行动的吧!
既然目前还不能得偿所愿地抱了逐日,那么这种行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项纡解生理需求的交易,对象是谁根本就没有差别。
奔月抱起凯莉往里面的大床走去。
凯莉贴在他的胸口,露出满足的笑,但是她隐隐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将她放在床铺上,心底还有一丝犹豫。
她没让他有机会退缩,起身拉下他,火热挑情的吻随即印上他的唇,双手也熟练地探向他的身下。
奔月没有阻止她,任由她的手恣意地挑逗他的身体,试图要勾起他的欲望。
凯莉忙了好一会儿,男子的身体却始终冰凉如水,完全没有反应,这让她有很重的挫折感,而且也严重地伤害到她女性的自尊,她就这么没有女性魅力吗?为什么他完全不动心?
他的身体禁欲、压抑得太久了,体内的熊熊欲火几乎要将他化骨成灰,但为什么面对她煽情的挑逗,他却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咯。」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
凯莉毫无所觉,她还在努力思索该如何挑起他的「性趣」。
耳尖的奔月却听得很清楚,他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拉近身前。
她在心中窃喜。他终于要采取行动了,不然她还真怀疑他有性功能障碍,或者是性取向有问题。
奔月低头吻上她嫩白的颈项。
凯莉情不自禁地仰起头,颈部迷人的线条完全呈现,她渴望他的亲吻、他的爱抚和彻底的占有。
他一张口露出两颗尖锐的牙,迅速地在她的颈项上咬了一口,尖锐的牙刺破她的肌肤,没入她的脖子。
「唔……」有点痛。她轻轻呻吟了一声,脑海中掠过一道闪光,她终于想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了,这个男人没有心跳。下一秒,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奔月让她躺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偷窥的变态嗜好了?』
一位穿着改良式旗袍,梳着春丽头的少女飘浮在半空中,「由你当男主角领衔主演的A片可是千年难得一见耶,我当然不能错过。」
他冷凝着俊脸旋身面对她,「你有兴趣看,我没兴趣表演。」
「大不了我付观赏费,这样总行了吧!」她俏皮的神情十分惹人怜爱,让人不忍苛责她的不是。
只可惜她此时此刻面对的是奔月,一千多年来唯一不买她的帐的人。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人。
「款、款,你就这样走人啊?」少女追了上去。
「不然咧?」他脚下的速度不减。
她狐疑地回头望了床上的女子一眼,「那……凯莉怎么办?」
「明天早上她睡醒之后会自个儿回家去。」难不成还要他送她回家?
「可是……可是……」那个凯莉原本渴望能和奔月来一场激情的缠绵,结果却被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破坏了,不晓得坏人好事会不会遭天谴喔?
第二章
奔月付清住房的费用之后离开饭店,在深夜的街道上漫步,身后还跟了个穿着改良式旗袍的娇艳少女。
偶尔呼啸而过的车于还会放慢速度,从后照镜中多看他们几眼。
「你要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不要跟着我。」他头也不回的说。
「谁说我在跟着你?」少女悠闲地将双手负在身后,尾随着他,「这条路是你家的吗?凭什么不准我走?」
奔月的脚跟一转换了个方向。
少女也跟着转方向。
他停住,转过身瞪向她,「你现在还要说你没跟着我吗?」
少女不以为意地笑笑,「你还不打算回店里去,不怕逐日会担心吗?」
「他才不会在乎我。」他愤愤不平地回了一句,随即掉头走人。
「你……和逐日吵架了吗?」不然他的心情不会这么差。少女猜测,在这个世界上,奔月只在乎逐日一个人,也只有逐日才能影响他的心情。
「没有。」逐日不会和他吵架,通常都是他独自一人在生闷气。
「我一直以为你对逐日很专情,没想到你竟然会偷偷出来找女人,要是你没有发现我的话,你真的会和凯莉……嗯嗯,那个吗?」她真的很想知道。
他装蒜,「什么嗯嗯那个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不要装蒜。」虽然她高龄已经两干多岁,也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从没有过经验,提到这码子事免不了会害羞。
「我不知道。」还是一样的答案。
她涨红了脸,挑明了说:「如果你没有发现我的话,你会和凯莉发生……发生关系吗?」
奔月假装没听到,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虽然现在是深夜,街上人烟稀少,车子也久久才会有一辆呼啸而过,但还是不宜太猖狂,所以她只能靠着两条腿追上去。「不要装聋作哑,我知道你听见我说的话了。」
「听到了又怎样?我没有义务要回答你。」
「呼呼……」她追得气喘吁吁,「说一下又不会死,你干么这么吝啬?」
「这是我私人的事,我没有必要回答。」他勉强捺住性子回答。
「呼呼……」好喘!她索性伸手拉住他,「你又不是要回去见逐日,走这么快做什么?」
「放开我!」他恶狠狠地瞪她。
她才不怕他凶狠的样子,「除非你答应我不会再走那么快,不然我不放。」她在后面追他喘得要命。
「银河——」他吼她。
银河缩了缩肩膀,捣住一边的耳朵,「我又没有耳聋,你干么叫那么大声?」
「放手。」他现在心情很差,最好不要惹他。
「你又还没答应我,我不……」话没说完,她的脖子被掐住,身体被往上提了起来。
「放手。」不然就别怪他对她不客气。
银河还想跟他讨价还价,「要不,先回答我的问题也行。」
奔月的回答是改揪起她丢了出去。
在她还未有所反应之前,一抹漆黑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平空出现,接下她往后跌出去的身形。
她不必回头看也知道出手接住自己的人是谁。银河飞快地跳下对方的怀抱,没好气地道:「不用你鸡婆,我自己就可以应付。」
黑衣男子是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却操了一口极为标准的国语,「小银河,这样太危险了。」
「放心,那一摔死不了人的。」更何况要杀死吸血鬼更不容易。
「你呀,总是这么叫我担心。」黑衣男子语带宠溺地道。
「谁要你担心我了!你大可以去关心你那些莺莺燕燕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银河径自绕过他,话锋又转向奔月,「我们刚刚还没谈出个结果来。」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奔月,好久不见。」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地打招呼。
「这个丫头归你管,麻烦你把她带走,离我越远越好。」他冷哼。他们两个都找到他了,那么蒂芬妮一定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他和逐日的生活恐怕再无平静可言了。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银河相当不满地跳脚,「你说谁是丫头啊!我只是外表还停留在十六,七岁的模样,实际上我可是比你还大上一百多岁呢!而且算起来我还是赐予你永恒生命的再生之母……」她的话陡地隐没在奔月愈见铁青的脸色里。
他胸臆中过度压抑的情绪一古脑地爆发出来,「要不是你,我和盼星虽不能同日生,但可以同日死;要不是你,我不用独自一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寻转世后的盼星;要不是你,我和逐日的关系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么棘手的地步!为什么你当初要救我、把我变成吸血鬼?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黑衣男子适时地走向前将他们俩隔开,免得奔月越说越气,一怒之下会对她动手,「都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往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更何况当时小银河也是出自一片好心才出手救你,会让你和盼星因此而分离一千多年也是无心之过,你就别怪她了。」
奔月努力地抚平胸腔内翻腾不已的情绪,没有开口说话。
黑衣男子顿了顿,又道:「况且,就算你当时真的能和盼星一同死去,你们也未必能够在一起。」
银河小小声地附和,「就是说嘛。」
他冷冷地横了她一眼。
「小银河,你就少说几句吧。」黑衣男子揉揉她的头。
银河拍掉他的手,「亚里斯特,我又不是小狗,你不要老是摸我的头啦。」
「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就想摸摸你的头。」亚里斯特噙着温和的笑。
她鼓起双颊,气呼呼地道:「不要再说我可爱。」她永远都是这个黄毛丫头的样子,不可能变成一个成熟有魅力的女人。
她即便是生气,样子也很可爱。「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奔月没再理会他们,一旋身就消失不见。
她一抬头才发现他不见了。「都是你啦,让奔月逃走了。」她还没把事情问清楚耶!
「你这样跟着奔月,要是真的看到不该看的场面,不怕会长针眼吗?」亚里斯特调侃地道。
「我才不怕。」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怎么会来台湾?那个米歇尔呢?你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英国?」
他溺爱地一笑,「你来台湾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还以为你遇见Mr.Right,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银河的心中暗自窃喜不已,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在意我是不是已经遇见我的Mr.Right?」
「我很担心呢!」他深邃立体的俊美面容上有一丝淡淡的烦恼。
她听了更是高兴,亚里斯特终于正视她的感情,不再把她当小丫头看待了,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立即让她从快乐的云端重重地摔落——
「我担心你会遇人不淑,被人骗财又骗色,所以你要投入感情之前先把人带回来给我瞧一瞧、监定一下,比较妥当。」他认真地建议?
银河又窘又气又难堪,但是最难受的是她的心,「谁希罕你的担心了』,就算被骗财骗色也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她跺了跺脚,转身就失去踪影。
「小银河、小银河,你要去哪里?」亚里斯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逗她真的是太有趣了!
奔月又散了一会儿的步,吹了半小时的冷风之后还是决定返回宠物情人专卖店。
一回到房间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逐日趴在他的黑色棺木上沉睡的模样。
他无声无息地来到逐日的身边,屈膝蹲下凝视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情复杂难解。
逐日根本就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回来睡觉,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他?这样睡觉?很不舒服的,要是他一夜不回来,他岂不是要这样睡到天亮?
明明自己还在气他、恼他,却还是忍不住心疼起他来,真是太没有原则了!
他懊恼地握紧拳头后放开,又握紧再放开。
他明明不是容易心软的人,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对待他。
光是这么睇凝着逐日沉静的睡颜,他胸臆间的情感顿时澎湃汹涌了起来,血液里的欲望宛如蓄势待发的嗜血猛兽,分分秒秒威胁着逐日的安危。
奔月终究还是竖了白旗,他伸出手轻抚着逐日的脸庞。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敞开心胸来接受他的爱和疼宠?他知道那一道横亘在他和逐日之间的世俗枷锁是一大阻碍,要同为男儿身的逐日接受他的爱确实是需要时间,但是他已经用了三百多年的时间来让逐日明白他的心意、他的感情,难道还不够吗?
三百多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他们拥有永恒生命的吸血鬼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人类来说却是好几辈子的时间,这样还不足以让他相信他的爱,挣脱那道世俗的枷锁接受他的爱?
逐日……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奔月在心中无声地呐喊。难道真要他把心挖出来给他看,才能证明他爱他的决心吗?
他不是同性恋,也不曾爱过其它男人,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只爱盼星一人,盼星死后,他变成吸血鬼,在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之中找寻盼星的转世,不论盼星转世之后是男是女,他都只爱她,也只要她。
奔月将逐日抱了起来,下一刻已经置身在逐日的房间内。
他将逐日抱上床安置好,顺势在床沿坐下,睡熟了的逐日压根儿毫无所觉,兀自发出细微的鼾声。
血液里的欲望在鼓噪,怂恿着他趁着逐日此时熟睡没有防备之际采取行动,让他成为他的人,生米煮成熟饭之后,逐日也只能认命地接受事实。
奔月动摇了,他的手缓缓地采向逐日胸前的衣扣,一一解开之后,他的手微微颤抖地轻抚上逐日白皙、单薄且平坦的胸膛,体内的欲望益发地猛烈炽热,几近失控。
快呀!要了他。受到压抑的感情和欲望要他不顾一切地占有逐日,纡解体内几乎爆炸的欲望,让他确确实实地属于自己。
不行,这样会伤害到逐日……几乎沦陷的理智发出微弱的声音阻止他铸下大错。
他爱逐日,他比谁都爱他,伤害他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理智和感情、欲望在他的体内拔河,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理智和珍爱逐日的心终于战胜了肉体上的欲望。奔月替他把被子拉上盖好,随即起身离开。
他不能在逐日的房间内多待一秒钟,他的自制力已经濒临极限,再也禁不起任何考验和诱惑了。
奔月回到房间内,窗外的天际已经呈现出鱼肚白的颜色,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他却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浑身像被烈火焚烧般的灼热滚烫,脑海中不时浮现逐日方才衣衫半褪的诱人模样,几乎要将他逼疯。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只得去冲冷水澡。
而隔壁房间内的逐日却依然好梦正酣,完全不知道他的痛苦和煎熬。
他的苦难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渴求的幸福何时才会来临?
奔月冲完澡围了条浴巾走出浴室,信步走向酒柜拿了一瓶酒和一只酒杯,坐进沙发内独酌……
「唔。」阳光好黥眼!昨天晚上忘了拉上窗帘吗?闭着眼睛的逐日皱起眉翻了个身,打算要继续睡……咦?阳光!天亮了!
少爷呢?
他陡地翻身坐起,少爷一夜没有回来?
他睡眼惺忪地瞧了瞧四周的摆设,这……这不是他的房间吗?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少爷的房间内等着,怎么会……
是少爷!他飞快地下了床,梳洗完毕后奔向少爷的房间一探究竟。
一打开门,就瞧见奔月坐在沙发上,身旁的茶几上有一个空酒瓶。
「早。」奔月举杯示意。
他皱了皱鼻子,「好浓的酒味!少爷,你怎么涸烩么多酒?这样对身体不好啦!」
他嗤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已经是不死的吸血鬼了,还伯什么对身体不好?」要是能醉他个不省人事两三天就更好了。